第七章 宣召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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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依旧坐在榻上,手中捻着佛珠,看到陆元儿进来,眼前一亮。
只见孙女一袭淡淡绿色的素罗衣裙,裙子上绣着灿若云霞的芍药花,腰间盈盈一束,越发显得身材纤如弱柳,发式亦简单,只簪着一支金琨点珠的海棠步摇,长长的珠玉璎珞更衬的她娇柔丽色,充斥着清新淡雅的自然之美。
孙氏略略含笑点头,说道:“这样打扮起来极美。”
程元儿上前恭顺一拜,开口道:“多亏祖母把婉云这丫头给了我,元儿谢过祖母。”
旁边的锦姨娘看到如此这般的程元儿,内心翻江倒海,老夫人为何突然给了这丫头一盒首饰,还特意送了婉云过去为她梳妆。
“莫非是老夫人发现了什么?”锦姨娘忐忑不安地看向老夫人,发现她脸上并无异样,这才放了心。
而站在锦姨娘身后的程纯儿此刻正咬牙切齿看着她,凭什么她有嫡出的身份,还有如此清丽脱俗的面容,以往,她总是怂恿元儿穿红戴绿,倒也看不出她竟有此番气质。
程元儿一一对着锦姨娘和程纯儿问好,目光落在阮姨娘身后的程芙儿身上。
只见瘦瘦弱弱的她脸色有些蜡黄,可能是大病初愈,眼窝还有些浮肿,程元儿笑着问道:“妹妹身上可大好了?”
“多谢大姐挂怀,已无大碍,大夫说再吃一副药就没事了。”程芙儿温柔回答。
阮姨娘投来感激一笑,这时老夫人开口道:“丽妃娘娘昨日来说,十日后让我带着元儿到宫中一趟。”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不知丽妃何意。
“丽妃娘娘听闻元儿坠马,担心不已,如今元儿已经大好,特让进宫叙话。元儿,这几日你就在祖母这里,让夏嬷嬷教教你宫里的规矩,临时抱佛脚也总比两眼一抹黑强,宫里不比家中,任你们胡闹惯了,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可不能丢了尚书府的脸面,还有你身为嫡女的身份。”孙氏的这番话不仅是说给程元儿听的,也是在变相敲打锦姨娘,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妄想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
“孙女谨记祖母教诲,定不让祖母失望。”程元儿恭敬一拜。
“时间不早了,都回去用早饭吧,元儿,今日留下陪祖母用饭。”老夫人淡淡地说。
众人一一拜退,很快,早饭已摆好,元儿侍立在侧,准备为祖母布菜。
“你坐下,留你吃饭,不是留你侍候。”老夫人说道。
“以前孙女不孝,做出许多荒唐事,祖母不仅不责怪孙女,还如此教导,孙女心中只愿常伴祖母左右,弥补曾经的过错。”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程元儿现在只想孝顺祖母,教导幼弟。
“有你这番话,总不枉祖母疼你一场,不说了,吃饭。”孙氏眼眶湿润。
看着满桌子珍贵菜肴,程元儿疑惑,祖母一直吃素,早中晚三餐也是清汤小菜,今日怎会如此丰盛。
夏嬷嬷看出大小姐的疑惑,笑着道:“我总劝老夫人,吃斋念佛也不是非要粗茶淡饭,可她不听,今日要留大小姐用饭,老夫人特意交代要做些大小姐爱吃的,免得大小姐被那粗茶淡饭吓得再也不敢来了。”
一席话说下来,逗得老夫人抚胸大笑,直骂道:“你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来促狭我,等过几日进宫,我得跟太后娘娘说道说道,还让你回宫算了。”
“祖母,夏嬷嬷说的没错,孙女最爱的可是这西湖醋鱼和糖醋排骨,您要是让我天天吃粥吃青菜,孙女这肚子可真是得天天在您身边咕咕叫不可,阿弥陀佛,到时候再吵到您念经礼佛,那我可是罪过大了。”说完,双手合十,做出一副虔诚模样来。
老夫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指着程元儿笑道:“罢了罢了,佛祖也敢拿来打趣,看来这以后小厨房有的忙了。”
一顿饭吃下来,其乐融融,程元儿好久没有这样吃饭了,前生为了生计奔波,盒饭,外卖,吃的她脸上总是爆痘。
这一世,她发誓,定不会委屈自己,定要活出精彩的一生。
荷香园的众人大气不敢出,伺候完程宏章用完饭,直到老爷离去,程纯儿再也忍不住:“娘,她要进宫了,这可怎么办?是不是姑姑要给她议亲?”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锦姨娘啪的一声重重放下茶碗,怒道:“住口,大家闺秀怎可把这话放在嘴边,不怕人笑话吗?你们都给我下去。”
屋内丫鬟即刻散去,锦姨娘伸手拂上鬓角步摇,说道:“我教你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这些话别让我再听到第二遍。”
“是,女儿知错了。”
“还有,那是她嫡亲的姑姑,丽妃娘娘,亲姑侄叙话无需他人置喙。”锦姨娘投来严厉的目光。
门外,丫头回禀,“夫人,夏嬷嬷来了。”
锦姨娘立马换上笑容,同时目光投向程纯儿,她立马会意,笑意盈盈随母亲前往正厅。
“锦姨娘,老夫人交代,昨日阁老夫人送来的流光锦甚好,过几日大小姐要进宫,那三匹缎子正好适合给大小姐裁制新衣,特命奴婢前来取。”夏嬷嬷说道。
此话一出,锦姨娘依旧微笑,“我也正有此意,纯儿,你快命人取来,别耽误你大姐的事。”说完,冷冷瞥向面露不悦的程纯儿。
纯儿不敢不从,回道:“白桃,速去取来。”
丫鬟闻声出去。
“不知丽妃娘娘唤元儿进宫可有别的事?”锦姨娘小心翼翼问道。
“宫内来人来报,只是说叙话,别的奴婢倒不知晓。”夏嬷嬷回答。
“不知老夫人可否带着纯儿一同前往,毕竟,在宫里有元儿纯儿一同照顾老夫人,我和老爷也能放心。”锦姨娘又问。
“宫里这次只传昭老夫人和大小姐进宫。”夏嬷嬷如实回答。
此时,丫鬟抱着三匹锦缎回来,夏嬷嬷直接起身,接过锦缎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夫人等的着急。”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程纯儿忍耐着心中怒火,不敢在锦姨娘面前发作,这三匹锦缎她已想好要送去尚宜斋,现在居然被元儿占为己有,她怎愿甘心。
回到自己院中,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拿起剪刀把橱窗中的布料剪了个细碎,丫鬟们根本不敢上前,只等着二小姐发泄完,再做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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