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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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当今圣上正在批阅奏章,外面太监小心回禀:“陛下,醇亲王到。”
只见一袭白衣,头上戴着金冠,面容俊美,举手投足间高贵不凡,进入御书房的醇亲王向陛下行礼。
陛下放下手中奏折,笑着看向书房中间的少年,“起来吧,今日怎么有空进宫。”
醇王抬起头来,眼神对上面前圣上的目光,仔细看,两人至少有三分相似,深邃的目光,高挺的鼻梁,眼尾处不易觉察的威严,欣长的身材和健美的轮廓同样扎眼,只是这醇王身量比当今圣上还要稍稍高一些。
“自上次入宫,以后将近一月未见陛下,特此来给陛下请安。”醇王说道。
“走,陪朕下两盘棋去。”
旁边的老太监江公公立马上前整理棋盘,很快又有太监端来茶水。
待两人坐定,江公公侍立在陛下左右,其他奴才早已被挥退。只要醇王前来请安,陛下不允许旁人在边上伺候。
江公公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视线慢慢地上移,最先看到的是对面那人腰间,是皮革制成的腰带,上面挂着珠宝与白玉饰件,十分耀目,余光继续向上,袖口处的珠边滚绣作为装饰,红色的里衬,修长的手指此刻正用食指与中指夹着一颗黑棋,江公公更加小心,想要再瞄一眼醇王的面庞,才刚一与那目光交错,醇王虽然嘴角含着笑意,那眼神却是冰冷的。
江公公赶忙低下头,心脏噗噗乱跳,再不敢去窥视对面。
“说吧,这次又是为何?上上次还是朕传召了三次,你才不情不愿进来喝了盏茶,大半个月前,你小子直接来请安,不早不晚的,请的哪门子安?”圣上眉头紧锁,望着棋盘。
“突然想念陛下,就来请安,不拘什么日子。”醇王说道。
“是吗?江公公,你来说。”圣上发话,江公公立马弯着腰身,开口道:
“醇王上次来请安是九月二十八的午时过后,那日,丽妃娘娘请了一品诰命孙氏携同孙女程大小姐,一起进宫叙话,她们离宫时,醇王也跪安离宫。”
江公公面上还是镇定的,手指却有些微抖,他自打七岁那年就服侍当今圣上,直到现在,哪怕是太子,或者是陛下最宠的六皇子,他只在陛下见醇王时,才会看到这种悠然自得的表情与态度。
看着两人几分相似的容貌,江公公不敢再往下想。
醇王抿唇而笑,说道:“陛下的耳目事无巨细,微臣佩服。”
“别跟朕来这一套,两年前朕就忧心你的婚事,满朝文武大臣,硬是挑不出一个,怎么?这次怎会如此上心?”圣上饶有兴趣,毕竟这个醇王天生不好女色,至今府中不仅没有正妃,侧妃,就连侍妾也没有一个。
“陛下不要取笑微臣,凑巧之事,别换了尚书府千金的名声。”醇王笑得坦诚,直接对上陛下投来的怀疑目光。
“罢了,不管看上谁家千金,到时候知会朕一声,朕亲自为你指婚。”醇王笑着答应,心想,这陛下刚为户部尚书指了位正妻,该不会是上瘾了吧。
“不下了,又输了。”圣上扔掉手中棋子,向书架走去。
醇王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朕知道你这爱请安的毛病不拘时辰地点,只是,夜探慈宁宫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毕竟太后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圣上语气淡淡,听不出教训的口气。
正在收拾棋盘的江公公听到这些话,直接一个哆嗦,棋子散落一地。
“奴才该死,手指抽筋,摔了陛下的棋子,奴才该死。”江公公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无比恐惧,为何要长着一对耳朵,听到那能诛九族的对话。
“下去吧。”圣上说道。
江公公如临大赦,小跑着打开御书房的大门,复又颤抖着关上。
阿弥陀佛,终于出来了,门外太监看到江公公头上冷汗直冒,忙问,出了什么事,吓成这样。
江公公只是摇头,不肯言语半个字。
“微臣遵命。”醇王说道。
圣上转身看着他,语重心长道:“你素知我对你的期望,万不可行差踏错,白白丢了这条命,自你五岁起,朕命人教你读书练武,学习帝王之道,更把五分之分的暗影任你调配,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去纠结过往,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
圣上拍了拍醇王的肩膀,甚是欣慰:“留下陪我用膳吧。”
这次醇王没有说微臣遵命,也没有说谢陛下厚爱,只是回答了一个字:好。
舒颜斋内,丫鬟都在外面侯着,只有翠珠一人在房内服侍。
程元儿正在检查霖哥的功课,自从发现霖哥记忆力超然,元儿就每天抄录简单的诗歌,让张妈妈每日睡前给霖哥读一遍。
从宫中回来之后,她更是亲力亲为,现在霖哥说话也清晰了,不再像以前只爱玩泥巴,捉虫子,现在的程之霖能在书桌前坐上小两个时辰,虽说字体还是写的不成样,但胜在一笔一画极为认真。
张妈妈自小是霖哥的奶妈,夫人去世后,因着幼子离不开,便一直让张妈妈贴身照顾。
趁着霖哥安静写字的空隙,程元儿把张妈妈叫进内室,并让翠珠在门外守着。
“张妈妈,我也就直说了,霖哥当时到底是如何落的水,四个丫头看护着,怎会发生这样的事。”程元儿开门见山问道。
张妈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小声哭泣道:“大小姐,都是奴婢粗心大意,才着了别人的道啊。”
“张妈妈请起,这些年你对霖哥的爱护我都看在眼里,我只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元儿问道。
“那些时日因为夫人去世,小姐伤心欲绝卧床不起,小少爷虽小,但每晚都会哭着叫娘亲,那日傍晚,锦姨娘房中的小丫头来传话,说是大小姐要看弟弟,让奴婢带着少爷赶紧过去,那丫头说小姐着急见少爷,她抱着先走,让我在后面跟着,谁知那天院中丫头不知怎的,都被支了出去,我便一人追了出去,谁知外面根本没有人,我只得顺着到小姐院中的路追寻,刚走到湖边,就看见小少爷一人在湖对岸伸手去够飘在湖中的球,还未等我赶过去……少爷他,就,就落水了。”张妈妈已经泣不成声,拿帕子不停的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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