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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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刮了场怪风,鹅卵石小路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沙面,还有不少新冒出的嫩芽吹落,仆从们一手提着水壶,一边拿着扫把,清理地面、拾起遍地的落叶。
杨氏大总管背手站在庭院中,大声指挥着仆从们,呵斥着他们不要偷懒。
“今日贵客临门,绝不能叫其见到杨氏狼狈一面,各个角落都要打扫干净。”
在杨氏服侍四十几年,他对这座宅院和大小主子们有真感情,特别是那位离家多年的嫡小姐,那可是真是他看着长大、又眼见出嫁的人物。
当时听闻小姐离京,他整整一夜没睡,第二日一下老了几十岁,白头发生了不知多少根。
这么些年,他每月去佛寺上香,祈求佛祖开恩,让自家小姐尽快回京。
多年夙愿终于有了回报,满腔的兴奋几若蓬勃而出。
为了发泄这种情绪,杨总管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吩咐:
“叫厨房别做生鱼片,贵客吃不得那玩意,让前些时日闽南来的厨师做几道拿手菜,再去如锦斋买千丝百叠糕和绿豆嫩黄糕,这两样都是贵客爱吃的,也不要煮茶吃,换成清茶。”
听着听着侍从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总管,可是大少爷不喝清茶,闽南菜他也不爱吃,之前特意叮嘱过厨房。”
杨总管没好气地看眼他,“是大少爷重要还是贵客重要?”
“自然是大少爷——”
“自然是贵客重要!”杨总管斩钉截铁地回答,“一切按我的吩咐去做,如果大少爷有意见叫他来找我。”
侍从们一边迷糊,一边匆忙去实施。
有一位刚来不久的仆从小声询问前辈,“大少爷这么不受重视?为什么杨总管全然不在乎他的想法?”
他还以为杨氏的继承人定会得到仆从们的悉心侍奉。
前辈看眼这傻小子,忙活完手中活计,休息时招呼他到一旁小声解释。
“大少爷的继承人之位不稳,族人们怀疑他是否有能力有接手杨氏,上行下效咱们也不太在乎这位名不副实的大少爷。”话语一顿,他又神神秘秘说起另外一件事,“你是没经历过大小姐在的日子,与大小姐相比,大少爷……”
他不屑地摇摇头,仆从若有所思地点头,至于他到底明白了什么,无人知晓。
蝉鸣阵阵、闷热的空气叫人喘不上气,行在荫庇的走廊中,杨总管一个劲道歉:
“该叫人放一些冰盆,省得小、郡主受罪。”
“无妨,”杨知月边走边笑道,“顶多走两步路,是杨叔太多担心我了。”
杨总管笑得合不拢嘴,还是要说:“郡主说笑了,我哪里当得这句‘杨叔’,您叫我老杨便好。”
“什么老杨?”两人说话间便走到正堂门前,声音依稀飘进屋内,急得叫女儿的杨母听到话音当即起身出门。
扶着雕花门柱,她登时红了眼眶,眸底噙着晶莹的水光,嘴唇张口又合上,重复两三次才颤抖着声音喊出:
“月儿……”
杨知月蓦然回首,触及那悬而欲泣的眼眸,她觉得眼眶又酸又涨,只想扑倒对方怀中大哭一场。
她忍住冲动,握紧手掌,含蓄克制地行礼问安:
“杨夫人……”
这话像是一根染毒的箭矢刺穿杨母,几十年未有一刻失态的面皮有一瞬的扭曲。
如果皇帝此刻在她眼前,毫无疑问会被暴怒的母狮子撕碎!
母不能认子,子不能认母,这是何等的折磨。
她狠狠磨了两下牙,勉强扯出笑容:“郡主不必多礼,快快里面请。”
说罢,她转身领路,背对众人。
在脱离两人视线的瞬间,一颗晶莹的泪珠潸然而下,顺着白皙的面容淌下,又在见到屋内等待的两父子之前消融。
“快瞧瞧是谁来了!”她笑盈盈地进门,“怪不得今日有喜鹊在枝头叫,原来是贵客临门呀!”
杨仆与她十几年同床共枕,一眼便看出老妻哭过,再一望后头的杨知月也双眼微红,语气不自觉低沉下来。
“……当真是贵客。”
亲生女儿回家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现身!
内心的五味杂陈无法用言语形容,杨仆勉强扯出笑容,招呼着杨知月赶快落座,又郑重其事地向儿子和儿媳、以及小孙子重新介绍她。
其中的意味很明显,改变对待杨知月的态度,不能当成回门的出嫁女儿,而要当做初次拜访的远来贵客。
大儿媳出自清河崔氏旁支,很是读得懂隐藏语义,立刻要起身请安,杨知瑜拉住妻子,平身打招呼。
“郡主,欢迎您来杨家。”
正堂的装饰很奢华、是一种与杨氏简朴基调格格不入的奢华。
占地面积颇大的正堂摆放着体积巨大的家具,每一件都是由匠人精心打造,繁复的细节体现出材料的奢靡和自身的手艺。
室内整体色调偏向阴暗,大体量的家具、冷硬的大理石地板、各色装修性拉满却含义不明的器物,乍一看叫人感喟奢靡,紧接着便是阴森的不适感。
在过去杨知月曾无数次抱怨,自家正堂过于阴森,好似某种邪恶人物老巢,但因杨仆一贯宠爱她,幼时也曾在其中玩过捉迷藏,记忆中未曾多么可怖。
眼下正堂内静默的对峙,某些人明知故犯的反抗,又把最后那点祥和磨损掉。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杨知月冷冷道,半分脸皮没给杨知瑜留,她转身对杨总管说,“让下人们退下,我有话想单独谈谈。”
“没有这个必要!”杨知瑜马上朝杨总管使眼色,对方只当没看见,招呼着仆从们撤退,菱角也领着秘书们退下。
等到人都撤干净了,杨知月缓步走向杨知瑜,面色冷凝、神情漠然。
特别熟悉妹妹发火之前的表情,杨知瑜本能向后闪了闪,奈何身后是妻子和儿子,他再不要脸也得在两人面前装样,遂扭头跟杨仆诉苦:
“父亲,你好歹——”
“蠢货!”杨仆比杨知月更不给面子,“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没有长耳朵?我的话尽数当了耳旁风!”
“父亲!”杨知瑜气急败坏。
是,他不该在明明有警告的情况下还对着干,可他只是——
“你只是不服气,”杨知月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觉得我不该也不能接受你的请安。”
杨知瑜张口欲辩,又吞回辩解的话,只道:“岂能怪我?不管如何,我都是你的兄长,哪里有兄长给妹妹行礼的道理?”
杨知月嗤笑一声,随意找太师椅坐下,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看得杨知瑜冷汗唰唰下,鸡皮疙瘩都要站起来了。
半晌,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原来你还知道是我的兄长,给王缪透露我行踪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过这事?别跟我说你没有预料到她回来找我的麻烦,这些话你骗鬼可以,骗不了我!”
如果不是杨知瑜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贱,她是当真不愿意旧话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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