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谜团

戚辰托着腮坐在书房里，随手拿着一只在纸上涂涂画画。

        下一刻，书房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还顺势溜进来了一阵风。

        戚辰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除了莫箜还有谁会这么开门。

        莫箜兴冲冲地跑道戚辰面前，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道：“哥。”

        “找到那出逃邪祟了是吧？”戚辰依旧没有抬眼看他。

        “额，不是……”莫箜一顿，随后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凑到戚辰耳边轻道，“我找到了别的更有价值的。”

        说完，还挑挑眉。

        戚辰面露嫌弃之色，一只手推开他的脸，说道：“你发现了什么？”

        他问出这话时，并没有抱太大期待，毕竟对方是莫箜。

        “灵兽，”莫箜邀功的眼神看着戚辰，“我寻到了灵兽的气息。”

        戚辰原本随意图画的笔一顿，纸上沾出了一个大黑点。

        他微眯起眼，问道：“在哪里？”

        莫箜对戚辰的反应很满意，他哥第一次对他说的话感兴趣。

        莫箜扬起脸庞，少年虽还只有十六七岁，但光看五官就能知道，再长开了定是美男子。

        只闻他笑了两声，一字一顿道：“道、峰、山。”

        戚辰放下了笔，严肃地看着他，道：“此话当真？可有证据？”

        “哥，箜儿何事骗过你。”

        说着，莫箜落座到戚辰的对面，视线扫过方才他哥随意涂画的纸上，清晰地看到了一个“盈”字。

        两日后，道峰山上。

        苏黎收到了一封信，他从信使手中接过信是，随意瞧了一眼信封下方的标识。

        “凌云派？”

        他有些不解，凌云派为何突然来信，他随手拆开了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看完了，原本蹙起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这凌云派是什么意思？”

        此时，在他身边帮着沏茶的婉月听到了苏黎的反应，也跟着抬起头，问道：“代掌门可是遇到麻烦事儿了？”

        苏黎合起信纸，扫了一眼周围，转而对婉月厉声道：“婉月，你可莫要叫我代掌门。”

        婉月也只不过是十几岁的姑娘，跟在许容安身边多年，对苏黎也有些朦胧的情感。

        当她得知容安外出要把她安放在苏黎身边时，她欣喜若狂。

        本来这句“代掌门”就有讨好苏黎的意思，没想到苏黎竟然不领情，此情之下有些尴尬，婉月只好继续低头沏茶，不敢再抬眼看苏黎。

        道峰山地势比较高，气候也相对寒冷一些，但如今却也不知不觉入了夏。

        中午过后，弟子们再入山林就会被烤得难受。

        即便如此，霍盈还是孜孜不倦地往山林里窜，为的就是再见见曲常霖。

        上辈子曲常霖在道峰山只停留了一月余，目前为止，霍盈总共就见了他三回，真正说上话的就只有第一回，其余都是在讲学课上见到的。

        道峰山规矩繁多而森严，作为地位低下的小师妹，私下想见到曲仙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时霍盈坐在山林的小溪旁，手里抓着一把石子，百无聊赖地一颗颗投入水中。

        今天又是蹲不到曲常霖的一天。

        她开始有些忐忑，曲老儿到底也没承诺要带自己归谷研习，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觉得你不错”。

        道峰山不错的弟子多的去了。

        霍盈看着石子投入小溪中，原本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涟漪，随后又渐渐散去，回复平静，就像石子从未掉入一般。

        她长叹一口气，上辈子曲常霖初见就邀请她归谷研习，她却拒绝了；当这辈子真正想去的时候，竟还有了变数。

        平静的日子过起来没什么感觉，等人反应过来时，距离曲常霖离开道峰山就仅剩不到十天了。

        这日一早，苏黎带着几个弟子到道峰山的关口守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来。

        约莫一炷香后，便看到了远处有一个队列在缓缓走来。

        队列说不上浩浩荡荡，但人也不少。

        随着队伍越走越进，便看到了最前面有一位黑衣少年，少年身后跟着一个轿子，轿子做工精细，上面都是镶金边的浮雕，很是气派，抬轿的有四人。

        轿子后头跟一群人，抬着两个大箱子。

        这支队伍下来，要说是迎亲都不为过。

        只不过，迎亲是红色，而他们是黑色的。

        走在最前面的少年见到苏黎先行了一个礼，微微一笑，故作拉家常道：“苏师兄，没想到我上回离开时站在这个地方的人还是许掌门来着，这回就变成您了，哈哈哈。”

        少年皮笑肉不笑。

        苏黎当然听懂了他言外之意。

        “戚师弟此言差矣？我是代表掌门来迎接凌云派的访问，我站在这儿不就等于掌门站在这儿了吗？”苏黎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戚辰听到苏黎的反驳也不恼，反而噗嗤一笑，道：“你们道峰山的事儿，许掌门怎说怎好吧。”与我何干，但这一句他没说出来。

        苏黎又怎会听不懂，又是感觉到了一波讽刺，这货暗讽自己瞎嘚瑟，而生死大权依旧掌握在许掌门手里。

        再加上戚辰脸上的痞笑，苏黎就莫名地想揍他一顿。

        他极力压住心中的怒意，视线越过了戚辰，落在了他后头的轿子上。

        “后面是？”苏黎问道。

        话音刚落，轿子里闪出了一个身影，光看此人的速度，就知道身手不凡。

        又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但他身长要比戚辰矮一些，面容也更稚气一些。

        只见少年三步一跳地蹦到苏黎面前，也没有行礼，只是双手抱拳，道：“凌云派弟子莫箜见过苏师兄。”

        说来也奇怪了，戚辰两次来道峰山最多也就带一个照顾起居的随从，这莫箜排场倒是挺大，坐在四人抬的大轿子上，不免让人忍不住猜测，到底是什么来头。

        苏黎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戚辰。

        戚辰瞟都没瞟莫箜一眼，也没有要介绍他的意思。

        谁料莫箜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听闻苏师兄道行深厚，此番一来，师弟我想见识见识。”

        说完，又笑着露出了八颗白牙。

        “会有机会的。”苏黎敷衍了一句。

        这个莫箜，他看着连戚辰都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样子，想必也不必多言。

        莫箜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道：“诶，对了，我给道峰山的弟子们带了礼物。”

        说着，他招了招手，提着两大箱东西的随从们便走了过来。

        他兴冲冲地跑去，边打开箱子，边说道：“我们凌云派位于岭南季华，我给大家带了点儿当地特产。”

        苏黎和前来迎接的弟子也礼貌地向前一步，看看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别看莫箜只是个小小少年郎，力气一点儿也不小，随手一拨就把盖子掀开了。

        一大箱的包装精美的食点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

        戚辰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突然好想看到了什么，嘴角不住勾了一下。

        旋即，他靠近箱子，弯腰拿起其中一包食点，递给苏黎。

        戚辰笑道：“师兄，这个适合您，这个好吃。”

        苏黎一怔，接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食物的名字：盲公饼。

        随后，苏黎身旁的几个弟子便招呼二人进了关口的门，正式入住道峰山的别院了。

        苏黎看着戚辰的背影，又瞧了瞧手中的盲公饼，他总觉得戚辰在暗讽他，但他又找不到证据。

        夜里，道峰山别院。

        莫箜赖在戚辰的屋里不走，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道峰山的别院是建成一群的，专门供来访的道友住宿。

        戚辰和莫箜的别院就在曲常霖的隔壁，大抵是两人来的时候刚好错过了曲常霖出没的时间，今日也没有碰上面。

        戚辰来道峰山就是为了寻找灵兽的气息，当初莫箜提出的时候他还不信，但莫箜描述了灵气的特性和状态，戚辰又分析了一下，确实像是有灵兽的痕迹。

        加之，线人来报，道峰山许掌门这些时日不在，目前是孙长老代管，如今前去拜访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他立马拟了一封信托人带给“代掌门”，再次冒充凌云派弟子来道峰山访问。

        没想到今日一来，前来迎接的竟是苏黎，略微惊讶。

        看来还是低估了许掌门对苏黎的器重，苏黎本身也不容小觑。

        至于莫箜，这小子就是跟着戚辰来的，说要对这件事“负责到底”。

        戚辰也想通过此次带带莫箜，让他早日独当一面。

        出发前，戚辰还叮嘱他此番是去刺探，低调行事。

        莫箜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临出门才知道，他竟然搬来了四人大娇，气得戚辰闷声走在前头，一路无言。

        戚辰收回思绪，看着眼前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不由叹气：“箜儿，我不可能一直带着你，你得早日成长起来。”

        原本还一脸轻佻的莫箜顿时怔住了，安静了两秒，随后缓缓开口：“哥，我们可以一直一起拼呀……”

        他越说越小声，显然越来越没底气了。

        “修真界很复杂不假，魔界也没你想得那么太平，”戚辰垂下了眼眸，看着跳动的烛光，“况且，这一届魔尊卸任在即，虽然按照协议，下一届改到莫家掌权，但这谁又能保准呢？莫吉长老虽然掌管妖兵，但也不是一家独大，看似平和的表面，其实一直都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魔界有个协议，魔界三大派轮流掌权当魔尊。

        莫箜呆呆地看着戚辰。

        戚辰被莫吉长老收养后，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

        戚辰一直以大哥的身份存在于莫箜的身边，一直都保护着他。

        先如今，是戚辰第一次和莫箜说这种话。

        “哥……不要不管我。”莫箜听到这些话，突然有些落寞。

        “不会，我定替你扫除障碍，打下江山。”

        然后把“江山”还给你莫氏父子。

        两人都沉默了。

        因为不知道这样可以惬意地看着烛光夜谈的日子，还剩下多少。

        突然，莫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

        坐在他对面的戚辰此时眼底也闪过一道精光。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同时开口。

        “灵兽的气息。”

        “灵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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