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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诱她入怀


晚风清凉,  一路曲折幽径,蜿蜒的地灯旁临时加了几盏高倍数的探照灯,亮光如波涛一浪一浪倾泻在整个枕荷公馆之上,  照见一片年代久远的辉煌。

        就这么亮的路,吴妈手里还提着一盏黄铜神兽的风灯,她说这一盏不一样,  辟邪,是灵堂里做法事的那些和尚们刚念过经的。

        沈逸矜点头,  门阀深就是讲究。

        几重深漆大门进去,有人影在廊下说话,  也有小孩嬉闹奔跑,吴妈带沈逸矜一路穿堂过檐,  走进一栋木楼,  上二楼,开了其中一间深栗色大门,  告诉她,  这就是祁渊的卧房。

        房间很大,  进门一张古旧的书桌,  靠墙的红木百宝格上摆着一尊尊古玩,石器,摆件,  还有一些书本。

        往后转过一扇圆形拱门,  里面暗藏一个大房间,那才是卧房。

        进去后,正中靠墙一张宽大高雅的木制大床,  旁边一张狭长低矮的置物柜,  是隐藏的供暖系统,  其他的家具年头看起来比这置物柜都要老很多,古典的漆面上划痕斑驳。

        吴妈推开旁侧一扇小门,那是个卫生间,里面一样格局很大,现代洁具应有尽有。

        青玉般的地砖,极显高贵奢华,是近些年青砖改造砌成的,外观做了木雕的设计,和木楼已经融为了一体。

        沈逸矜感叹了下,眼里仿佛看到了祁渊这些年生活在老宅里的光景。

        吴妈回头送了一套浴袍过来,沈逸矜洗完澡,穿着不太舒服,开了祁渊的衣柜,指尖一件件挑过,最后拿了件棉质的白色衬衣穿了。

        窗外,黑色屋檐重重,晚风送来荷塘的清香,走廊上有孩子追逐跑过,整栋楼都跟着晃动。

        电话响了,是夏薇打来的,问沈逸矜在哪,怎么还不回家?

        夏薇最近和祁时晏又和好了,经常夜不归宿,但今天祁家有事,祁时晏来了老宅,夏薇便只能一个人在家了。

        “我在老宅。”沈逸矜和她聊了会,告知了自己的行踪,“今晚不回去了。”

        夏薇笑着调戏她:“哦哦哦,今晚这是要与心爱的男人同舟共济了啊。”

        沈逸矜笑:“你也来啊,你心爱的男人不需要你同舟共济吗?”

        夏薇叹了口气:“我们这种关系,这种场面怎么见得了人?”

        语气里多了无奈和惆怅。

        沈逸矜这才想到,祁渊今天那个吻里的疯狂劲是为了什么?

        他不愿意把她藏起来,也不允许她有这样的想法。他要的是和她在任何地方光明正大地接吻,光明正大地带她到长辈面前,留宿他的房间。

        “你看见孟荷了吗?”电话里,夏薇又问。

        沈逸矜视线落在旁边书桌上,心不在焉:“没注意。”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书桌上,摆着一些书,全是英文版心理学的资料,沈逸矜随手翻了下,里面黑笔红笔划了很多圈圈杠杠,写满了注解,有中文有英文。

        是祁渊的字。

        这便是他去美国学习的成果吗?

        那些字往眼睛里扑,沈逸矜仿佛看到一个虔诚刻苦的学生。

        书底下有一本厚厚的牛皮纸包装的打印稿,抽出来,翻开一页,只扫一眼,沈逸矜便认出是自己的病历资料。

        内心剧烈震惊。

        她从来没有这么直观地见过自己的病历。

        而且上面也一样被黑笔红笔勾出很多圈圈杠杠,好像自己被剥开了衣服,被祁渊一寸一寸凝视过。

        沈逸矜指尖颤抖,合上牛皮纸,气都忘了怎么喘了。

        桌上还有一个电子影集,和ipad差不多大小,她按了开关,里面自动播放起一张张照片。

        全是她和祁渊的。

        有江远廷婚礼上的,有在她出租屋吃饭的,还有在仙溪镇的。

        嫁衣,凤冠,泪眼婆娑。

        那些事,好像已经很久远了。

        最后一张,是祁渊一身红衣蹲在地上,咬着拳头痛哭的照片。

        那削薄的脸上,眼角猩红,两行白得发亮的泪水流进指缝,和着咬破的地方淌出的鲜血,蜿蜒进腕骨。

        多么伤心欲绝的一个人。

        沈逸矜摸了摸那上面男人的脸,又摸了摸他流血的手,心里上来一点情绪。

        是心疼。

        外间门上有轻微转动的响声,估计是祁渊回来了。

        沈逸矜一看自己的衣着,慌忙收起书和资料,往床上钻,不料脚上男人的拖鞋太大,转身时不小心磕到地毯的边角,旁边正好又有椅子绊了下,整个人一个狗啃式摔在了床上。

        祁渊走进来,眼前一幕就是女人半个身子趴在床上,两条腿洁白如玉,一条撑在地上,另一条则屈起膝盖,脚尖朝天高高翘起。

        而她身上宽松的白色衬衣和贴着肌肤的一抹黑色丝薄,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妖娆,魅惑,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祁渊胸口一股热气,像被人放了一把火,烧得不行。

        他扑上那团火,修长手指捏住白色衣角,收紧了往掌心卷,沉哑的声音伴着湿热的呼气喷在人耳边:“小妖精,穿成这样想诱惑谁?”

        沈逸矜刚才摔下来的时候,脑子宕机了一瞬,此时想爬起来,又被男人声色欲气地困住了。

        所经之处,如电流划过,又痒又麻。

        她笑着躲他,四肢并用地推拒他,又如花枝儿经不起摧残,柔弱的被折在怀里。

        闹到脸上飞红,沈逸矜闻到男人身上的香烛味,拿脚踢了踢人:“快去洗澡。”

        同时,手心里被塞了个东西。

        沈逸矜低头看了眼,脸上更羞了,脚上更用了力去踢人。

        祁渊狭长的眼眸盛满了笑意,受用地挨了两下踢,很听话地说:“我现在就去洗。”

        沈逸矜将手里那东西朝他丢过去,祁渊笑着接住,俯下身,拎开她的衣领,痞气十足地塞进去,贴在她胸线上,眼尾狎昵地眯起。

        恼得沈逸矜朝他砸了个枕头。

        祁渊躲开,风骚骚的,脱了衣服往卫生间去。

        从来没洗过这么快的澡,头发湿湿的垂在额头,滴下的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灯影里闪现出细碎的光芒。

        而他身上除了窄腰上随意围了条白色的浴巾,不再有别的。

        往上,完美的人鱼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垒块分明的腹肌……

        可是沈逸矜半趴在被窝里,背对着他,根本没看他。

        祁渊脸上一丝戾气,将毛巾胡乱擦了下头,丢开,转到床的另一侧,面朝沈逸矜,掀了她的被子。

        沈逸矜早就猜到他会这样勾引自己,才故意不看他的,不过男人真不好惹,这下上了床变本加厉了。

        他扣住她的手,浴巾滑落。

        她指尖冰凉,被他的湿热传导,渐渐融在一起,浅浅流转。

        “那个呢?”

        祁渊手指捏开白衬衣的纽扣,深褐色的眼眸里一片猩红的欲色。

        “不要。”

        沈逸矜仰头,空气中充斥着清寒的气息,混杂着沐浴露的清香,思绪像浮尘飘浮。

        可是关键时刻,残存的理智还是将她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

        祁渊眸色晦暗,视线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雪白的肤色上散落几缕长发,在她呼吸里,微微颤动。

        他覆手撩开,缠上手指,一圈一圈动作温柔,却倏尔使坏用力扯一下,扯到沈逸矜吃痛,喉咙里轻哼出声,他就爱那声音,被爽到了地笑。

        楼下小孩还在玩闹,偶尔高叫一声,灌进房来,甚至连路过的人走动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隔音太差了。”

        沈逸矜打开男人的手,仰起脖颈,在他喉结上咬上一口,可那又硬又涩,湿滑中变成了吮。

        祁渊抱过她脑袋,伸手往枕头底下摸了摸,摸到包装纸,声音含笑带欲:“你叫声能超过一个小孩?”

        沈逸矜羞耻至极,又勇气可嘉地,咬着唇回了一个字:“会。”

        祁渊耳根动了动,将人更紧密地抱在怀里,默了眼。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第一次,那时候沈逸矜痛得哑了声音,男人却收不住力道,眉心皱成深壑。

        “这次我轻轻的。”

        “你控制得住吗?”

        祁渊失笑,身上难捱一身燥火,认真想,他是没把握的。

        他薄唇擦在她耳尖上:“那你帮我。”

        “好。”

        几乎都没有想一下,沈逸矜便答应了。

        她知道祁渊想要她做什么,而她也说不上来地愿意,那感觉就像操控了他。

        任他在外面叱咤风云,落进她的手里,便有她掌握了他的命脉。

        起起落落,每个细微的表情,哪怕只是眼睫毛的轻颤全都归她管。

        “去拿纸。”

        她推了下他,声音积极。

        祁渊轻笑,有种小命不保的感觉。

        他掀了被子,一条长腿落地,另一条在身后踩了下床沿,手指勾到桌上的纸巾盒,转过身来。

        灯影晃动,光洁,性感,还有撞入眼球的点睛之笔。

        画面定格的一瞬间,沈逸矜的脸上迅速涨红,捞起被子蒙上了头。

        做和看完全不是一回事。

        沈逸矜在被子里羞得蹬脚,闷着声音骂“混蛋”。

        祁渊一脸痞气地坏笑,转到床尾,从那往上爬。

        他伸手钻进被子,捉到一只细皮嫩肉的玉足,捏住她脚踝。

        沈逸矜完全没有防备,敏感神经被挑起,她又急又羞,脚趾蜷缩起来,像条被钓起的鱼,在男人手里挣扎。

        可是扯开脸上的被子,入目的画面,只教她更崩溃。

        “你要干嘛?”

        “先给你服务一下。”

        惹是生非的一夜……

        祁家这场丧礼盛大又隆重,足足办了七天,七天后才全部结束,回归日常生活。

        而到第九天的时候,祁家律师给所有祁家子孙发了公函,择日宣读老爷子的遗嘱,分配遗产。

        沈逸矜也在其中。

        老爷子的股份和不动产早在他去年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就公开立过一次遗嘱,全部交由祁渊继承。

        而这一次遗嘱里的遗产主要是一些名贵字画和奢侈品的分配。

        老爷子似乎很公平,遗物列了几页纸,从长子祁景东开始,到最小的孙子人人有份。

        只不过每个人得到的东西大不相同,完全凭借老爷子自己的亲疏喜好。

        其中最差的是四女婿,他曾经在公司偷仿老爷子的笔迹,挪用公款,老爷子记仇记到他死,遗产分配里,仅留了支万宝龙的钢笔给他,附加一句话:好好练字。

        引起一屋子人的笑声。

        祁渊得到了两辆收藏级的古董老爷车,价值几千万。另外还有一块机械怀表,虽然不值钱,但老爷子生前戴了它六十多年,也是最贴近他心脏的东西,老爷子将之留给祁渊,是看重他的意思,留他一个念想。

        而万众瞩目的那套粉钻项链,律师念到的时候,冷静自持的声音也些微变了调,按遗嘱宣布,继承人是沈逸矜。

        众人哗然,如雪光一般的视线齐齐射到沈逸矜身上。

        沈逸矜懵了一瞬,好在她左边有祁渊,右边有老太太,才不至于叫她太慌乱。

        她当初接到律师电话,就很诧异,想起祁渊后妈说的话,才联系到老爷子有东西留给了她。

        可是祁渊从未提过一句。

        老太太也没说。

        难怪那天她在老太太屋里,众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估计都以为她是奔着遗嘱去的。

        “我能不要吗?”沈逸矜低声问祁渊。

        祁渊干脆明了:“不能。”

        沈逸矜感觉一座山压在脑顶:“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祁渊搂了搂她胳膊:“这是爷爷的一份心意,你没听他后面嘱咐的话吗,这是预支给你,让你将来照顾我的酬劳。”

        “我哪照顾得了你?”

        “会的,今天就开始照顾我。”

        祁渊把“照顾”两字说得暧昧又理直气壮,沈逸矜辩不过他,只得睨了他两眼。

        另一边的老太太看着他俩,笑着拉过沈逸矜的手,说:“拿着吧。对爷爷来说,给谁不是给呢,不过给你,是他认为最好的归宿。”

        她扫过众人,又说:“你也不用有压力,是爷爷要给你的,谁也眼红不去,何况我还在,一把老骨头,腰最硬。”

        老太太这是明摆着给大家一个姿态,她就是和老爷子一个想法,要给沈逸矜撑腰呢。

        一屋的人窃窃私语,却是谁也不敢大声声张。

        沈逸矜也不好再推却,接下了。

        祁渊考虑安全问题,联系了一家银行,开了个保险箱,陪着沈逸矜将粉钻项链存到了那里。

        只是沈逸矜觉得钥匙放自己身上也不保险,又给了祁渊,让他锁进他家保险箱里,才算放心了。

        那天两人一起回世望首府,沈逸矜不用说了,祁渊自从搬回老宅,也很少过来。家里新的装修温馨又高雅,但是没人住,看起来有那么点空寂的味道。

        “我花了多少心思给你改装,你却不住,没良心的。”

        沈逸矜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腔调学了祁渊,而且这种腔调也正渐渐成为她的一种说话方式,再改不回去。

        祁渊听得分毫,笑着说:“你搬回来吗?你搬回来,我就搬回来。”

        沈逸矜哼了声,故意把声音哼得高高的:“我才不来,是你把我赶出去的,我才不要再来你家受气。”

        那件事在她心里其实早就过去了,不过偶尔拿出来气气男人还不错。

        而男人真的被气到了。

        祁渊眸底一沉,拉住正要上楼的人,手臂一抄,将人用力箍住,抵在楼梯扶手的立柱上,就发了狠地吻了下去。

        力道之重,前所未有,深入搅乱她每一寸呼吸,撷取她的氧气。

        “求你了,原谅我……”

        他的言语从肺腑溜出,经唇齿灌进她喉咙。

        吻得有点儿凶残。

        窒息里,沈逸矜舌头麻木了,后背也硌得疼,她呜呜咽咽才被松开。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沈逸矜大口喘息,脸上一片一片晕染成粉白的桃红,唇瓣更是红肿肿的,发散着艳丽的光泽。

        祁渊抬手,拇指轻轻抹去她唇上的水液,将她抱进怀里。

        胸腔起伏不定,情绪还没下落。

        他声音又哑又沉,说:“怎么办呢?我从来没求过人,你是我求的第一个。”

        薄唇低下,吻着她的发顶,几分恳求,又几分无赖:“要不你教教我,教教我怎么求人。”

        男人身上滚烫,沈逸矜隔着两人的衣料都能感觉得到,她耳朵贴在他胸口,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叹息了声:“你真是混蛋又流氓。”

        两人上二楼,到衣帽间,祁渊拿了钥匙给沈逸矜,开了保险箱将银行的钥匙放进去。

        祁渊指骨在保险箱面板上敲了敲,问:“你知道这密码的含义吗?”

        沈逸矜回想了下,祁渊第一次告诉她密码时的神情,有模有样地学,侧头,冷冷一瞥:“不喜欢就改掉。”

        气得祁渊又把她抵在衣柜上欺负。

        他说:“数字是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认识的日子,而是的缩写,是你当时给我的,你忘记了?”

        他记忆里那个小小一只的小哭包可爱又可怜,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哭得不成样子,后来躲进他臂弯里,浑身瑟瑟发抖,像只刚出壳的小鸟,没见过风雨,急需呵护。

        他便敛了一身戾气,充当了那么一回英雄。

        那一夜的陪伴,换来一粒,是他吃过最甜的糖。

        可惜造物弄人,时隔多年,当沈逸矜重新站在他面前时,他竟然没有认出人来。

        只有她那声“渊哥哥”叫得他魂牵梦绕。

        “我有给你?”

        沈逸矜完全不记得了。

        祁渊掀了眼皮,将她抱起,塞进衣柜里面的隔板上,让她好好想想。

        衣柜里挂满了男人大件的衣服,沈逸矜前倾弓着腰,娇小的身材看起来像只充气娃娃,乌瞳亮晶晶,清纯柔媚的那种。

        可她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清纯,眸光流转,坏坏地:“我以为是你情人,或是前女友的缩写呢。”

        “那还不是你?”祁渊扣住她的后脑勺,又一个惩罚式的吻,缄了她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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