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若自顾自笑笑，打出了五个字“他是我老婆”。

        对面沉默半天，再发过来消息已经自动转移了话题，估计是觉得沈若满嘴跑火车。

        “算了，我预定完事了，忙完叫你。”

        沈若撇撇嘴，报复性地又回了个收到。谁让美女导师不配合。

        搞艺术的都有点疯，一旦有了灵感八匹马拉不回来。沈若也疯，于是大家一起在开脑洞的道路上狂奔，只有两个隔壁学校的程序员努力把大家的思路往地上拉——拜托，想点人能做出来的软件内容行不行。

        直到活动室里第一个肚子咕咕作响，作为第一个吹哨人，随后一堆肚子此起彼伏。一看时间早就过了午饭，甚至可以吃晚饭了，众人面面相觑，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把生理需求抛在一旁，还是心理上爽更重要。

        日光西斜，沈若终于是走在了去哲学院找许自昭的路上。梅竹本来想陪她来着，被沈若模棱两可地以“老师好像说晚上找你有事”吓回去了。

        许自昭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沈若迎着日光朝自己走过来，在学校的熟悉感让他一瞬间觉得沈若就是自己的直系小学妹，升起来一种美妙的情感。

        一切从沈若笑着叫了声“学长”开始，本就藏得拙劣的情感开始失控了。

        沈若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拉过来他的手，十指相扣也格外流畅。许自昭一边暗喜于这种不同别人的亲近，却又悲观地想这不过是演戏。

        许自昭突然很嫉妒上一个被她这么真心牵过手的男人。可是就算思绪再繁杂纠结，心动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哪哪都敏感的许自昭。

        于是沈若也没感觉他的思绪纷飞，只侧着头看着他微红的耳朵便占了整个心神，她看着许自昭有些不自然地朝她笑了笑，一瞬间彻底明白了所谓“少女杀手”“初恋情人”的魅力了。

        以至于该说的话一直拖到上了车才说。

        “所以．．．．．．你要来吗？”沈若微微调了调座椅说道。

        许自昭有点犹豫，不确定沈若突然的邀请是什么意思。是做戏做全套，还是单纯地想让他见见自己的朋友。

        ．．．．．．如果是后者，那意味着什么。他更不懂了。

        沈若见他半天没回话，也有些紧张，她不是很想承认心底藏着一丝不确定的不安。

        沈若撑在方向盘，歪着头对他笑着：“或者说，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看着面前的少女听到自己同意后发亮的眼睛，许自昭觉得自己沦陷得彻底。成年了应该不算少女了，但是他还是想叫沈若少女。

        在心里胡思乱想着，虽然沈若做事什么的也很成熟，但是她毕竟比自己小嘛，住在一起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自己现在还兼职假扮男友，许自昭一时间感受到悲哀的快乐：自己竟然因为当了某个人的假男友而自得。

        沈若没想那么多，等红灯时候又抽空回了矜然的消息，告诉她稍安勿躁，自己即将携带家眷前往赴宴，于是又一次成功感受到对面的无语。

        “认识这么多年终于坦诚相见了啊，太不容易了。”矜然举了举酒杯，沈若也跟着举起来：“确实不容易啊，毕竟我脸盲。”余光注意到许自昭在旁边稍稍举起了杯子，似乎在犹豫，便自然地凑过去“叮”一声和他碰了杯。

        三个人便都顺势互相干了杯，让许自昭松了口气，来之前他没觉得吃个饭是什么大事，直到各自落定听她们聊天才觉得不自然，原因无他，这两个人气场确实有点，强。再加上对沈若有由心动和只言片语组成的复杂滤镜，许自昭坐在一边，第一次有了种想逃离的冲动。

        沈若一边和矜然搭着话，一边在桌下把许自昭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放在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

        ！许自昭表面上面对矜然戏谑的眼神依旧淡定，心里已经惊涛骇浪。原来做戏要做那么全吗！？

        “你们好好哦，搞的我都想找个人了。”矜然抿了口酒做作地说道。

        沈若从下而上轻轻揉捏着许自昭的无名指，听到这话笑了笑：“那你也得有人啊，我遇到个人也不容易啊。”

        矜然挑挑眉，“就凭你原来．．．．．．别看我不混圈子，我都知道你。”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我现在已经无欲无求了，我变强了。”沈若摆摆手，也不管对面的人信不信，继续专心致志玩手指。刚刚到哪来着，想不起来了。无意识地在手心画着圈圈，半天才从大拇指重新开始。

        许自昭默默地接受着手心的痒，也忍着内心的痒。

        明明彼此对彼此的关系心知肚明，但是总是生出一些妄想。比如现在在自己手上游走的手，不比其他女性那样柔嫩，可能是总跑来跑去的缘故，在被捏在手里的时候能感受到一层薄茧。

        光是想想这双手游走在其他地方就有些遭不住了，许自昭想起来前几天这双手曾经认真地抚摸过自己的腰间，带着桃子洗发水的味道，当晚的梦也晕上了粉色。

        “昭昭？你吃不吃这个？”沈若又晃了晃凑到许自昭嘴边的叉子，上面叉着一颗做成小桃子样的小甜点。

        许自昭“嗯”了一声，默默张开嘴，就着她的手整个吃进去，尽可能忽视对面持续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有声音：“啧啧啧。”

        许自昭慢慢咀嚼着，里面还是朗姆酒的，感受着在舌尖炸开的甜味混着酒香，有些黏腻，他认真地看着沈若的侧脸，或许是灯光太暧昧了，他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借口去卫生间，许自昭放慢脚步，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背影显得不那么慌张。

        “所以，这次是认真的？”矜然喝下最后一口酒问道。

        沈若咬着叉子还在思考下一口吃什么，想了想一副认真的样子：“我觉着我挺喜欢他的。”最后一个小桃子还是不吃了，给昭昭留着。

        “那你有和他说过你的癖好什么的吗？”

        “哎呀还没到那步呢。”沈若摆摆手，“你还是别问了，实际上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我确实挺喜欢的，但是我还是不太清楚为什么。”沈若若有所思。

        矜然也若有所思，敢情还是不开窍，不过想起来刚刚许自昭那副模样，心下有了计较：有戏，绝对有戏。

        “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啊。”

        “我当然知道啊，”沈若一眼望见了从远处往这边来的许自昭，带着笑着朝那边望去，嘴上低声说着：“但是现在这个状态更有意思啊。”

        “你这个状态，迟早要完。”

        许自昭看见沈若朝自己笑，眼睛里先带上了欣喜，脚下也快了几步。一旁的矜然看着两人看似隐秘实则秀的互动，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摇摇头闭了闭眼。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在许自昭被沈若手把手投喂了最后一个小桃子之后，三人各回各家。

        实际上是孤寡老人和小情侣的告别。

        “明天见咯，”沈若趴在车窗边对着矜然说：“明天你还在吗？”

        矜然站在沈若的车边居高临下看着沈若：“明个我不去了，偶尔关照下进度就得了，今天是说有新组员我才来的。”

        “好嘛，不过我其实也没想过你是搞艺术的导师，这回算是知根知底了。”

        “说到这，问你个事，”矜然严肃地低下身：“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开新书。”

        沈若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你也知道嘛，我的都是在外面跑来跑去写的嘛。”

        若有似无地往身后瞄了一眼，“再说现在有更有意思的事．．．．．．暂时不开新书。”

        矜然听着心下郁结，终是没忍住点了点沈若的额头，拿她没办法。

        沈若一脸骄傲地配合着摇了摇头，目送着矜然的车先开走。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沈若开着车，余光瞥见副驾上的许自昭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不爽，扯了扯嘴角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开口调笑：“这回会自己系安全带了？”

        果然把许自昭从若有所思的状态脱离出来了，开始不知所措。过了半天，沈若专注着路面都要忘了这事了，听见旁边传来弱弱的一句，“．．．．．．那天是喝多了嘛。今天没喝多。”

        听的沈若噗嗤一笑，突然觉得之前的小不爽烟消云散了，眼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怎么这么可爱啊。

        沈若一边感慨着可爱，一边自我怀疑。明明这句话一点毛病没有，可从许自昭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像是撒娇。

        想到这竟然真有点不确定，偷偷瞄了好几眼，见许自昭在副驾侧头看着窗外发着呆，这才确定这句话真不是撒娇。

        可无数光影闪烁，一片一簇地掠过许自昭的眼底，昏黄的路灯温柔地裹住他，好像悲悯的神明。

        我的漂亮昭昭啊。

        沈若心想，这回好像让矜然说对了，自己好像要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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