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傅瑜拍戏经常晚归,回宿舍不方便,就在学校附近购置了一套公寓。

        宁希让没去过,但以前傅瑜发过定位给他,他在聊天记录翻了半天,顺着定位找了过去。

        他冒着得罪剧组的风险请假回s市,没见到人,是绝对不愿意就这么回去的。

        只是,公寓管理严格,他连小区大门都进不去。

        宁希让被那个轴得要死的保安气得头疼,拉下口罩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是谁?我来找我朋友,一直联系不上人,我担心她出事了,我不是坏人!”

        保安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没有业主的同意,我不能放行。”

        宁希让气得直转圈:“都说了她人现在联系不上。”

        保安见他着急的样子不像作假,提出折衷方案:“你朋友住在几栋几号?我们派物业去看看。”

        可宁希让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

        保安看向他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怀疑:“那你总得知道业主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宁希让犹豫片刻,才在登记表上写出傅瑜名字和她的号码。

        他以为对方要这个是为了查门牌,没想到那保安看了登记表一眼,便拿起手边的电话机就开始拨号。

        “哎,你……”

        宁希让死活打不通的号码,保安轻易就打通了,他一边对着电话说明情况,一边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宁希让想也知道傅瑜会说些什么,连忙打断保安:“您让我跟她说,行吗?”

        保安询问傅瑜的意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隔着窗户把电话机递给他。

        宁希让已经很久没感受过类似的难堪,口罩下牙关咬得死紧,侧过身子藏起眼中的深沉。

        “宝贝儿……”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再这么喊不合适。”

        话筒里,傅瑜的声音很冷。

        宁希让于是改了口,低声道:“小瑜,你让我进去,咱们见面说好吗?昨天的事完全是误会,我保证,以后都不跟她联系了,行吗?你不能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傅瑜沉默了下,问:“你觉得解释就能掩盖事实了吗?”

        宁希让走出去几步,身后的电话线一下子绷得笔直,保安“哎”了声,看他那副样子,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这位年轻访客说话声音小,保安听不到电话的详细内容,但略一猜测也知道大概是小情侣闹分手,刚刚还找那么多借口。

        这种事最麻烦,谁掺合谁倒霉,保安见得多了,没闹出事之前,他才懒得管。

        “小瑜,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宁希让声音颓废,“小喻,我们在一起三年了,这三年多么不容易,什么事我们都扛过去了,你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跟我分手……”

        傅瑜沉默着。

        其实,他们之间不只现在的三年,还有未来的三年,加起来六年,在人生最美的年华,虽然聚少离多,但她从未怀疑过宁希让对自己的感情。

        因为他始终那么诚恳,那么执着。傅瑜其实不太清楚,自己究竟爱不爱他,但对他的心意,她确实是感动的。

        所以,在经过多年的恋爱长跑之后,有一天宁希让精心策划了求婚仪式,在众亲友的见证下,她答应了。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满心欢喜,期待一场浪漫而盛大的婚礼。

        从来不愿公开自己任何私事的傅瑜,选择跟所有人分享自己的幸福。

        而事实呢?

        宁希让竟然从这会儿开始,就跟白静牵扯不清,那么之后的三年,又有多少事,她被蒙在鼓里?

        一想到那些,傅瑜就有些呼吸不过来,花了好半天时间,才逐渐平复。

        “宁希让,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被那般欺骗慢待,她不可能原谅。

        宁希让的眼睛立即就红了,三年来的感情,初始他或许目的并不单纯,但感情也并非全然作假:“你太狠了,傅瑜。我现在怀疑,从头到尾,你究竟爱过我吗?”

        “当初你就是这么没心没肺,要不是那次……为了救你,我差点连命都丢了,那时受的腰伤,我到现在还要打针,戴护腰带……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了那么点儿小事就跟我分手?”

        那么点儿小事?他竟是这么想的?

        都说分手伤筋动骨,场面难看,但在此之前,傅瑜从没想过,宁希让会说出这种话。

        她脑子里嗡嗡的,脱口而出:“对,你是救了我,腰伤也都是我的责任,我会赔钱给你,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沉默了。

        傅瑜捂着脸,自嘲一笑。说他人轻松,自己还不是一样,火气上来,谁也不比谁体面。

        “就这样吧。”

        最后,她挂断了电话,宁希让也没有再打过来。

        宁希让回到剧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没去片场,找了间附近的会所,点了一排酒,一个人闷闷地喝。

        手机震了震,在昏暗的包厢里闪着微光。宁希让心中升起侥幸,希冀是傅瑜打来的,拿起来一看,却是白静。

        接听后,白静在那头问:“回来了没?”

        宁希让不说话,白静便又问:“你在哪儿?”

        宁希让给自己灌了口酒,许久之后,颓然说出会所的名字。

        半个小时后,打扮低调的白静赶了过来,看着他面前的一排空瓶子,讽刺地笑了。

        “再点几瓶啊,咱们一起喝。”

        陆景止一整天心神不宁,拍戏的间隙给傅瑜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

        等到晚上收工回酒店,再打过去,总算是接了。

        傅瑜解释了一下,说她白天回了趟学校,一直在忙毕业大戏的事,没注意看手机。

        陆景止表示自己不介意,随口与她聊了几句戏的事儿,最终没忍住,问她:“今天,宁希让去找你了?”

        傅瑜喝水的手顿了顿,低声说:“嗯。”

        “怎么样?”陆景止也拿了瓶水,尽量若无其事地问道。

        “就那样……彼此都说了些难听的话,分的很难看。”

        她声音听起来有点难过,陆景止的注意力,却只放在“分的很难看”那句。

        直至此时,他才认清自己的卑劣。

        他的内心升起了隐秘的喜悦,无人知晓,欢呼雀跃。

        “别想那些烦心事了。”他说,“过两天我有个活动,要去s市一趟,到时候见个面?”

        傅瑜问了具体的时间,说:“好啊。”

        挂断电话后,陆景止走到阳台上,拉开窗户,享受着夜晚微凉的风。

        过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拨通好友的电话。

        “上次你说的那个,助力孤残儿童的慈善晚会,具体什么时间举办?”

        傅瑾说:“六一节当天啊,在怎么了?”

        陆景止:“把活动时间和地址发给我,我要去。”

        傅瑾有点意外,好奇地问:“这种公益活动,你不都挺低调的吗?以往只顾着打钱,今年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愿意出席现场活动了?”

        陆景止淡淡地说:“这不是忽然发现,光打钱力量有限,也适得当发挥一下名气的号召力,才能为孩子们多尽一份力吗?”

        傅瑾:???

        这不是他以前劝他的词?敢情居然听进去了。

        “来啊,我代表组织热烈欢迎你来!回头我让雅莉那边的人联系你,确定具体的流程。”

        傅瑾的妻子吴雅莉是这次慈善活动的发起人之一,类似的活动他们已经举办了很多年,筹集的善款都由专人管理,为孤残儿童提供各种直接的帮助,在社会上口碑很不错,各类明星大腕也并不吝惜自己的影响力,每年都会酌情出力。

        有人会出席现场活动,在屏幕前卖力号召,也有人个性低调,只默默在幕后付出。

        不论哪一种方式,只要出钱出力,都是一份善心。

        以往陆景止都属于后者,不过既然他现在愿意改主意出面站台,送上门的影帝,免费的宣传,不要白不要,傅瑾十分乐意接受他这份临时起意。

        回到房间时,看到周力,两人对了一遍次日的台词,陆景止忽然问道:“你老婆是不是要生了?”

        周力愣了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却还是点了点头,说:“是啊,预产期还有一个月。”

        陆景止于是给他微信转了笔钱。

        周力:???

        陆景止道:“儿童节不是快到了吗?给孩子的红包。”

        周力看着五位数的零花钱傻眼:不是,孩子还没出生,怎么就有儿童节红包了?

        “谢谢老板!”他眼疾手快地点击收款,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次日,宁希让回归剧组。他眼底有些红血丝,讲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整个状态都很萎靡,还真有几分重感冒刚刚痊愈的意思。

        导演见他这样,心里对他强势请假的恼火就去了三分,还特地关心了几句,不过倒没劝他回去休息。毕竟他的戏份因为频繁ng,已经耽搁了不少进度。

        也是巧了,民国贵公子一角,最近的剧情正好需要这种消极暴躁的颓废感,宁希让本色出演,难得十分顺利。

        等戏的时候,宁希让就坐在陆景止旁边,拿着手机不停摆弄。

        陆景止本来没在意,忽然听见他拿起手机,发了段语音:“小瑜,在干嘛呢?想你了。”

        陆景止呛了口水,疯狂咳嗽。

        周力连忙递上纸巾,宁希让看了他一眼,眼底情绪莫辨。

        陆景止却不受控制地很是在意:他俩不是分的很难看么,这怎么又联系上了?

        宁希让早上起来的时候,想来想去,还是意难平。他交代助理小吴:“你给傅瑜打个电话,就说我腰痛。”

        小吴知道他俩这几天在闹分手,身为助理,也只能听从老板的指挥,老老实实地拨通了傅瑜的号码,中规中矩地传话:“瑜姐,宁哥又腰痛了。”

        傅瑜很深地呼出一口气,才说话:“腰痛就带他去看医生啊,找我有什么用?挂仁济医院赵海主任的号,你第一天跟他?”

        小吴为难地看向宁希让,宁希让就揉着腰痛苦地叫喊着。

        傅瑜听到那明显做给她听的惨烈动静,只能无语,挂断电话前只撂下一句:“看完医生,把账单发给我。”

        因为要付账单,傅瑜一时没有拉黑小吴。宁希让发现这一点,就把助理的手机占为己有,有事没事儿发信息过去。

        打定主意把两人先前说的分手当作耳旁风了。

        傅瑜看着小吴账号发来的几十条微信和语音,不禁想到宁希让当初追自己时,就是这样的。

        说是狂蜂浪蝶也不为过。

        傅瑜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追求方式,但后来发生了那次的录制事故,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年轻男女,再看彼此,什么缺点似乎都不再重要,可以容忍。

        之后的聚少离多,也美化了两人的坚持。

        重来一次,她又重新体会到那种烦躁不适。

        宁希让这个人,太自我了,只要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别人的感受,从来不在他考虑之列。

        她将小吴的名片转给希希,交代她记得及时付清宁希让的医药费,下一秒就把小吴也拉黑了。

        陆景止坐立不安一整天,收工时再没忍住,又给傅瑜打了个电话。

        这次傅瑜接的很快,问他:“怎么了?”

        陆景止试图判断她的语气,发现什么也听不出来,便问她:“你们晚上还拍戏吗?”

        傅瑜说:“不拍,收工了,我已经在公寓了。”

        “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傅瑜:“没什么特别的事,看看剧本,玩玩手机吧。”

        陆景止以为她说玩手机指的是玩游戏,便问道:“是《废土先锋》吗?我也想玩会儿,咱们连线吧。”

        傅瑜愣了下,她原本不怎么玩游戏的,之前都是为了陪宁希让。不过想起上次玩时陆景止的操作,觉得跟他玩倒是桩很不错的体验,便答应下来。

        “行,你等我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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