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柳大海的身份

“轰！”

        先前本就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哪能经得住经赵朔漠这道身影的猛烈撞击，顷刻之间可见砖瓦伴随着洋洒的灰尘倾数而下，将赵朔漠深埋其中。

        “救家主！快救家主！”

        一众提刀持剑的赵家家丁这才反应了过来，一窝蜂得朝着掩埋赵朔漠的砖瓦奔去，而杨休背着疼痛至晕的柳大海趁着混乱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阁下可是杨兄弟？我家少主特命我在此等候！”

        杨休游走山间之际，从树梢之上蹦下一名蒙面劲衣男子挡住了去路。

        “你家少主是？”

        “白！”

        杨休仔细打量着来人，发现劲衣制式模样与先前白孝德带来的那些人相差无几，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来者捻着手仰头吹了声长哨，只闻树林灌木丛中骏马应声嘶叫，眨眼功夫走道边便驰出一辆马车，劲衣男子细心服侍二人上得马车绝尘而去。

        距赵家宗祠祖地十余里的废旧山神庙内，今日里却显得格外热闹。

        庙中大殿中央站着许多位劲衣蒙面男子，这些人虽不是特地来到此地上香朝拜的信客，但也将庙中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就连大殿内四个角落那布满灰尘与蜘蛛网的烛火架今日里那枚红烛又燃了起来。

        “凌统领，清点诸位兄弟伤亡情况！”

        “报少主，伤十七人，死五人！五人尸首已按吩咐带回！”

        白孝德点了点头，赵关河的本事他也见识到了，本意与其分个高下的白孝德望着接连涌入山间的赵家子弟放弃了这个想法打算，毕竟今日里是在赵家的地面上办事。在他看来能杀了那么多赵家子弟再安然将陆百鸢接出来且又未给赵家人留下把柄，这点伤亡还是不大的。

        “今日大家伙做得都不错，不幸遇难的兄弟每人赏十片金叶，记大功妻儿子嗣归我白家抚养！其余人等一律三片！回府后我便让管家给诸位分发下去。”

        为首的凌统领大声吼道：“多谢少主！早就看那赵家不顺眼了，借着这次机会倒也是杀了个痛快！”

        “吁！”

        随着蒙面人将马车驱停在了山神庙的庙门口，那车辕木杆在山道石路中划拉作响的撞扯声戛然而止。

        “杨兄弟，弟妹我可是毫发无损的交到你手中了。”

        白孝德指了指山神庙左侧那个厢房，示意手下也将马车上的柳大海也安置进去。

        “白兄的恩情，杨某没齿难忘！”

        白孝德这一路上的周到照顾杨休自是看在眼里，交这么个兄弟杨休还是很乐意的。

        白孝德故作玩笑道：“哦？莫非杨兄弟之前未把你白兄当做兄弟看待么？”

        “哎，杨某我哪敢咯！”

        两人相视朗声一笑，白孝德忽得继续说道：“杨兄弟，这几日便是府城易主的时候了，父亲让我处理完手上事务后要连夜赶回龟兹，就恕我不再陪你了。”

        见白孝德面色顿时凝重，杨休笑声便也收住：“嗯？若有什么事需要杨某帮忙白兄你只管开口就好。”

        “家中琐事就不劳烦杨兄弟了，日后若是到了龟兹城记得来我白家做客!”

        白孝德朝着杨休抱拳辞别后旋即转身与一众劲衣蒙面人厉声说道：“给杨兄留下一辆马车一匹单马与几日干粮，我们走！”

        这内府护卫队不愧是白家最为精锐之师，白孝德一声令下，此行人马便是雷厉风行得撤出了山神庙，山间又回归了它原本的寂静。

        厢房中烛火摇曳，人影闪动。

        吸入迷烟的陆百鸢与小翠二人在白孝德的随行大夫的帮助下也已经渐渐醒来，望着一身血痂的柳大海不忍问道：“柳大爷这是怎么了？”

        陆百鸢惊呼过后立马噤声不言，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杨休再给柳大海疗伤，如此内力交汇之际最忌喧哗吵闹，当是惊不得。

        杨休盘坐于柳大海身前，握住其双手闭目用功，大汗挥如雨下，但柳大海鼻息依旧是渐有渐无气若游丝，仿若命垂一线却又不知为何拼尽全力吊着一口气在那苟延残喘。

        “行了，小杨！你快收手吧！老柳我这身体如今是个什么样子我自己最为清楚。”

        柳大海将手掌撤开，啪啪啪接连封了身上几处穴道后继续说道：“多久没练功，算是栽倒在这赵家的老杂毛与小杂毛手里了，早在之前我与那姓融的老杂毛比拼角力之时其实便已差不多力竭，之后赵家这赵朔漠趁着人多用那千钧八合臂暗中偷袭却是成功将我胸腹内脏震碎得七零八落了。”

        虽说此时的柳大海气息稳了不少，但杨休与陆百鸢并未流露出半分欣慰开心的模样，因为他们知道这皆是柳大海点了几处命穴来维持着昙花一现的机能罢了。

        “陆丫头，你过来!”柳大海呼喊着陆百鸢坐到其身边，将她的手紧紧得攥在手中，目光深沉得望着她徐徐说道：“时至今日，柳大爷有一些话也不得不说了。我且问你，如果一个人为了赌钱玩乐气死了自己的父母双亲，紧接着又挥霍尽了家财，甚至……甚至害得自己唯一的妹妹为了他所欠下的那些赌债卖身还债，你认为这种登徒子还值得原谅吗？”

        陆百鸢虽不明白柳大海什么意思，却还是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听完了，听得柳大海讲完后陆百鸢下意识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摇了摇头。

        柳大海见陆百鸢表示否认，凄惨一笑：“如果那个人是我，而他妹妹便是你的母亲又如何呢？”

        陆百鸢小心翼翼得理清着其中关系，不禁大惊失色道：“这个人是你？而她是我……我母亲？柳大爷！你是我的舅舅？”

        柳大海眼角噙出几滴泪水，哽咽的点了点头。

        陆百鸢心乱如麻，不禁哽咽道：“我母亲生下我便辞世离去，可我也未曾听父亲提起过我还有舅舅之类的，他只与我讲过母亲是孤身一人嫁给他的，世上并再无亲戚。”

        柳大海听见陆百鸢口中那“孤身一人”字眼时，再也忍不住的他声泪俱下，老泪纵横道：“全是老柳我一人罪过，害得你母亲都不敢去回忆那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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