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罪恶

　　【警告，左前方五十米出现高罪恶值人员！】
　　【警告，左前方四十九米出现高罪恶值人员！】
　　【警告，左前方四十八米出现高罪恶值人员！】

　　秦擎眼前一片炽烈的赤红，那红光闪烁得让她睁不开眼。
　　耳边的警报一声声响着，尖利刺耳。

　　她强忍着不适，面无表情在面前虚空中的光幕上点击确定。
　　红光和警报消失，光幕上留下一副地图，地图左上方是一个鲜明的红点，正无声地向外荡出一波又一波红光。而地图的下方正中央是一个朝前的箭头，箭头随着她脚尖变化的方向转动。

　　秦擎站在原地观察着那个红点，红点在小范围里转着圈，却没有向外移动的迹象。

　　深吸一口气，秦擎继续向前走。红点所显示的地方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四十米……
　　二十米……
　　十米……

　　秦擎离那个红点越来越近。

　　她已经看到他了。
　　有别于街上的其他行人，红点，或者说那个高罪恶值的人，头顶的面板不停地闪烁着红光。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那是一个男人，正在街角摆摊卖菜。他皮肤黝黑，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和周围其他卖菜的小贩没什么区别。

　　----------
　　*高罪恶值标识*
　　姓名：归程
　　性别：男
　　年龄：37
　　健康：63
　　心情：50
　　智力：55
　　体力：61
　　魅力：32
　　幸运：51
　　罪恶：62
　　功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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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瞟了一眼，秦擎的目光并未做停留。
　　罪恶值高到62，真的是非常高的值了。秦擎不知道这一项值最高能有多少，但至少她以前见过的人中，罪恶值就没有超过30的。
　　心跳得很快，秦擎控制着面部表情，以原本的步行速度路过卖菜的路段，和边走路边玩手机的其他路人没什么两样。

　　她在手机上搜索归程的名字。

　　第一条跳出来的就是通缉令。
　　“归程，男，汉族，在逃编号……”
　　一系列基础信息之后，最后一句是：涉嫌故意杀人犯罪，被公安部列为公安部A级通缉令通缉。
　　还附有照片。

　　既然是通缉犯，那就好办。

　　秦擎转过街角，拨出报警电话。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手控制不住生理性发抖。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整理思路，以便能条理清晰地叙述警情。

　　电话很快接通。

　　秦擎：“我叫秦擎，1分钟前在武宁路861号的菜市发现一名通缉犯。在逃编号为xxx的归程。”

　　不等对方询问，她尽可能详细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明：“罪犯伪装成菜农在菜市卖菜，身穿蓝灰色旧夹克和黑色裤子。他非常警惕，一直在观察周围环境。罪犯手中有一把切菜的菜刀，不能确定是否身怀其他武器，而且他看起来很强壮。身边陪伴一名同龄女性，不确定是否为同伙。请求警方立即出警，罪犯菜摊上的菜已经不多，可能随时离开。另外，目前菜市的人员密集度很高。请警方有心理准备。”

　　接线员边记边听，一面将信息同步到警务系统。
　　“罪犯是否有发现你，现在是否安全。”

　　秦擎：“没有发现我，我很安全。”

　　“好的，谢谢你提供线索，我们会立即出警。请首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要接触嫌疑人。”

　　秦擎：“好，这个电话就能联系到我。有需要随时联系。”

　　接线员把要联系方式的话吞下去。

　　挂了电话，秦擎没有离开，就地找了个石墩子坐了下来，装作走累的样子。她不再去看归程的方向，只偶尔用余光扫一眼，确定他还在原本的位置没有离开。

　　拿起手机，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妹儿，你丢垃圾桶嘛。”耳边突出起来的不难烦声音如平地惊雷，情绪高度紧绷的秦擎吓得一激灵。

　　说话的是拄着扫帚的清洁工。

　　她这才发现，原本捏在手里的纸巾却在她无意识地揉捻下在石墩旁洒落一地碎屑。

　　忙说对不起，自己蹲下来把纸屑收拢起来放进清洁工的拿着的簸箕里。

　　……

　　武宁支队。

　　值班人员将接到的信息打汇报给支队队队长林枫。
　　“林队，接到群众举报，一名A级在逃通缉犯在我辖区现身，详细情况已经发你。”

　　林枫腿正搭在办公桌上睡得四仰八叉，突然被惊醒差点摔一边去，稳住身形甩甩油腻的刘海，以一种别扭姿势爬去看电脑上的消息，一目十行看完。

　　“呵，这小子跑得够远，离作案地点跨了大半个中国。描述得够仔细的，报案人是同行？”
　　嘴里叭叭叭把，一点也不影响林枫站直去提睡得皱巴巴还歪掉的裤子。

　　值班人员别开眼，不看他。
　　“不清楚，信息最下方有联系方式。”

　　说着慢，其实从值班人员进入支队长办公室到现在没超过半分钟。

　　林枫冲出办公室，对待命的一众下属吼了一句：“B组跟我走。”

　　一个小平头说：“师傅，要不我跟小张去看看得了，你昨晚都没睡。这种报案多半都是认错人的，通缉犯哪那么容易出现在人前。”

　　林枫冷笑一声，手里的钥匙扔给小平头：“麻利的，要真有犯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溜走，未来半年的奖金咱们都别想要了。跟上！”

　　他路过不知道谁的工位，看上面有半个吃剩的面包，伸手给顺走了。边跑边往嘴里塞：“通知技术组把那个路段的监控画面调给我，我在车里看。”

　　“林队，那个路段没有监控。”

　　“啧？那咱们支队准备立功吧。”

　　-
　　秦擎数着时间，度秒如年。

　　六分钟，仅仅六分钟。
　　她看到归程和几个人对峙打斗起来。警察赶到了！可她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紧张地盯着那个方向。
　　归程，不是训练有素警员的对手。非常时刻尤作困兽之斗，试图劫持周围的路人，被早有准备隐藏在他身后的另一个警察阻挡，合围制服。

　　眼看归程被戴上银手镯，秦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准备离开，电话响了起来。
　　刚接起，却被挂断。随随，她看到一个卷毛的油头发男人将手机揣兜里，朝她走来。

　　一个证件在秦擎面前晃了晃，她啥也没看清楚。但她知道这是一位警察，而且可能还是多次立功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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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林枫
　　性别：男
　　年龄：28
　　健康：72
　　心情：65
　　智力：65
　　体力：69
　　魅力：45
　　幸运：58
　　罪恶：25
　　功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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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警官的各项数值都比一般人高，尤其是功德值，满大街的人基本都在45以下。这位警官一骑绝尘，高出一般人50-60%以上。

　　“武宁支队，林枫。你是报案人？”

　　“你好，林警官。是我报的案。”

　　这位警官如此不修边幅，可跟她想象中制服板正的形象差得太远。
　　啊，有点失望呢。

　　“行，是你就行。跟车回支队做个笔录。”

　　“啊，还要做笔录？”

　　“别担心，就是走个流程我们好写报告。”林警官似乎也不愿和她多谈，丢下这句话就经过她跨进了她身后的面店，“老板，一碗牛肉面，多放辣椒。”

　　原来警察叔叔也吃饭啊。

　　秦擎第一次乘警车，是一份新奇的体验。就是座椅不够软。

　　开车的警察年纪不大，是个小平头。林枫坐在副驾，呼噜呼噜吸溜面条。
　　秦擎在后座，默默打开车窗散味儿。

　　林枫嘴里包着面条，含含糊糊地抱怨：“这家面条不行，比不上支队旁边那家。肉就几块……”他从后视镜里看秦擎，“诶，你叫秦那什么……”

　　“秦擎。”

　　“哦，秦小姐，看起来挺小，还在念书？”

　　秦擎：“刚毕业。”
　　“观察力不错嘛，做什么工作？”

　　这戳到了秦擎的痛处。
　　她绞着手指玩：“无业，还没找到工作。”

　　“是，现在的大学生找工作确实困难。我看很多人为了找工作都去考研。”

　　秦擎觉得自己心口又中了一箭。
　　“我就是研究生毕业。”

　　林枫：“……”

　　开车的小平头没忍住笑出声。

　　秦擎幽怨地看了他们一眼。

　　林枫抓抓他油乎乎的头发，换了个话题：“今天那人，怎么认出来的，你怎么知道他是通缉犯。”

　　秦擎知道这个问题是必问项，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网上说协助警方抓铺通缉犯，提供有效线索的，每个人十万，犯罪情节严重的，每个人五十万。我浏览过一些警方发出的通告，记忆力好，这人的名字也挺特别，就多关注了一些。没想到今天会真遇上。大概这就是天网恢恢吧。”

　　林枫：“先说好，对于举报有功的群众我们肯定会帮忙申请奖金，但是肯定没你说的几十万那么多，能发多少看发放单位和罪犯犯罪情节严重程度。”

　　秦擎眼睛亮了一下：“真有奖金？能有几万块也不错。”她知道体制内的钱很难拿，一开始也没抱希望。以为只能当一回热心群众呢。

　　今天能这么勇，一是风险可控，二是这个路段家里爸妈也经常在这边活动，真有一个不法之徒混迹在这里潜在危险太高了，她肯定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但是但是现在，她觉得她可以！！！
　　面板不是毫无用处，她可以靠它赚钱！
　　没找到工作，没关系。只要有收入就行。但是要怎么利用面板赚钱，这个得好好想想。

　　秦擎向前座倾身，靠近座椅靠背，问：“这个归程犯的什么事，可以说吗？”

　　林枫用筷子头拨了拨刘海，用没什么语调的声音说：“强.奸，杀人，连环作案，身上至少有五条人命。在逃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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