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Part83新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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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莉亚,你一定要回去吗?”
“是,妈妈,我一定要回去。”
“可是……”
“妈妈,记忆恢复之后,我就不单单只是您的女儿了。我迫切地想回去见他,他已经等我太久太久了。”
“外界的传言真真假假,虚实不一,我必须要亲眼见到他。他不会伤害我的,妈妈,我也不会有危险。”
“请您和爸爸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回去后,会时常给你们写信,告诉你们有关我的近况。等到事情尘埃落定,我会回来见你们的。”
“……安德莉亚,如果你一定要回去,就回去吧。记住,要保护好自己,这是我和你爸爸唯一的请求。”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奇怪,兜兜转转,又仿佛回到最初。
几十年前,安德莉亚是阿黛尔的姐姐。她不问缘由,让阿黛尔与相爱的人远走高飞。那时候,安德莉亚甚至不知道,这是她年轻的父母。
几十年后,阿黛尔是安德莉亚的母亲。一切真相大白时,她同意让女儿重返伦敦,奔赴爱情,而不去阻拦。
我亲爱的女儿,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支持你。因为许多年前,你也是这么支持我的。
只是……
我仍害怕,怀特的身份会给你带来危险。
——世人多浅薄无知,贪得无厌,妄图抢夺他人之财宝。
阿黛尔想到的,安德莉亚也想到了。
她不会忘记,当初汤姆接近她,真正目的是为了怀特项链。虽说他后来放弃研究怀特项链,但那也只是他暂时没有发现怀特项链的作用而已。
一旦他发现,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安德莉亚没有把握能够消除汤姆·里德尔骨子里贪婪的本性,更不能将怀特家族的未来交到汤姆的手上。
别的不论,单说掌控时间,就是危险的。如果汤姆获得掌控时间的能力,万一,在穿梭时空中,他遇到了不测呢?
谁也说不准。
另外……怀特家族已经隐匿得太久太久了……
与时间特有的联系,曾让怀特家族兴盛一时。可是,这份特殊的联系也给怀特们带来了诸多不幸,导致怀特家族人丁凋敝,背井离乡……
到了这一代,只剩下她了。若无回到1978年的奇迹,怀特家族就将没有后代,从而走向灭亡。她的奇迹,会不会是冥冥之中时间的提示呢?
深思熟虑后,安德莉亚做了一个决定,一个离经叛道、可以说是大不敬的、却能重振怀特家族的决定。
毁掉所有项链。
项链是一切之因,是一切之果。只要它存在,安德莉亚永远不可能毫无芥蒂地爱着汤姆——她总要警惕着汤姆对怀特的态度、对项链的态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项链是恩赐,也是枷锁。毁了项链,才能破除因果循环,才能破除怀特们的枷锁。
1979年8月末,奥德里和阿黛尔再次来到怀特家族在巴黎的住宅,这是他们将近二十年的首次登门。
他们在二楼的家族壁画前,重新接受了女儿真正的姓名——安德莉亚·海蒂·怀特。在这个最大的分歧消弭后,他们和怀特太太之间的矛盾迎刃而解。
宴席上,怀特太太冷着脸,却没有之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怀特先生也和煦地跟晚辈们寒暄着。
气氛正洽时,安德莉亚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吃惊不已的请求——她要求摧毁藏在阁楼中的、怀特家族世代相传的、所有的时间改变器,一个不留。
“你疯了吗!”
怀特太太第一个发声,高涨的怒火让她维持不住得体的仪态。她怒目而视,叱责安德莉亚:“安德莉亚·怀特,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现在就离开我们的房子!”
安德莉亚毫不示弱,她早猜到了怀特太太的反应,她徐徐说道:“祖母,我可以离开这个房子,也可以从族谱中除名。只是,这样一来——”
“——怀特家族就没有继承人了。”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安德莉亚的话握住了怀特太太的脉门,她的怒火冷却了一些——安德莉亚是怀特家族现存的唯一能够掌握时间的后代了。
“祖母,请听我细细地分析这件事的利弊。”
“怀特家族因为特殊的能力而兴盛,可随着纯血家族的没落,这个能力反而成了诅咒。这些年来,因为怀特家族的特殊能力,生出过多少波折来?”
“迁徙,人丁凋敝,就连我,也差点死在了过去。祖母,不瞒您说,就在几个月前,我运用项链,回到了过去……”
“只差一点,我就将永远消失在这个时空之中。”
“幸好,我活了下来。我想,这是时间的提醒。要么怀着宝藏走向灭亡,要么舍弃宝藏走向新生。”
“我们本身并无罪过,可是项链与能力就是我们最大的罪过。不毁掉项链,怀特家族将永远躲躲藏藏,直至灭亡。”
“毁掉项链之后?”良久的沉默后,怀特太太发问。
安德莉亚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毁掉项链后,就再无事物能牵掣住怀特家族。我会回到英国,向英国的所有纯血家族昭示着怀特家族还未衰落、还未灭亡的事实。”
“祖母,我向您保证,不久的未来,怀特家族会成为纯血第一家族,远胜于布莱克家族与马尔福家族。它将恢复昔日的荣光,将被记录于史册,永垂不朽,绵延不绝。”
你问安德莉亚为什么能够如此确信?
她就是如此确信。
因为她的丈夫,可是——
伏地魔啊。
听完安德莉亚的话,怀特太太和怀特先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被安德莉亚说动了。
在法国呆了这么些年,他们只想着如何保全怀特家族,却忘了家族的根脉在英国,忘记了怀特家族昔日的荣耀。他们这些老骨头,确实迂腐了。
倘若能力与家族不可兼得,自然是以家族为重——唯有主动放弃梅林赐予的能力,才能换取怀特家族复兴的可能。
安德莉亚说得对。
怀特先生和怀特太太有一种相似的预感:安德莉亚是怀特家族新的可能,她将带领着怀特家族走向一条新的道路。
怀特太太释然了,刻薄的面容竟有了一丝柔和。她挥动了一下魔杖,一个镶嵌着暗红色宝石的沉香木盒子飞了过来。
怀特太太一手拿着木盒,一手拿着魔杖,又念念有词地说了些什么。好半天,盒子才打开。看样子,盒子上被施了许多层保护魔法。
盒子打开后,一把古铜色的钥匙躺在暗红色的天鹅绒垫子上。钥匙四周流转着魔力,沉甸甸的。
怀特先生开口了,他先是仔细地打量了安德莉亚一番,感慨着:“安德莉亚,你真的长大了——你已经能够为怀特家族遮蔽风雨了。”
说着,怀特先生拿出了钥匙。他不经意和奥德里进行了一个眼神的交换,奥德里与父亲相处多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安德莉亚刚出生时,他们父子就决定好的。
怀特先生将钥匙递给安德莉亚,郑重地说:“我,怀特家族现任家主,按照家训,越过奥德里·怀特,将家主之位传给他的女儿,身负特殊能力的安德莉亚·怀特。”
“这是打开怀特庄园的钥匙,也是怀特家族家主的象征。现在归你了,孩子。去吧,去英国,去苏格兰,去重启怀特庄园,去振兴怀特家族。”
“我和你的祖母定居在巴黎,偶尔也会想起失落的怀特家族。我们囿于陈规与安逸,只想着安居一隅就好。”
“听到年轻人的雄心壮志,我们虽然心有所动,但有心无力了——我们老咯,不想挪动了。然而,我们仍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振兴的怀特家族,能看到繁茂的子孙。”
“安德莉亚,怀特的未来交给你了。”
安德莉亚接过了钥匙,沉甸甸的,像是落在她的心上。
1979年8月31日,安德莉亚·怀特在家族壁画前正式成为了怀特家族的新任家主。大约十位怀特见证了这一时刻,除了安德莉亚的亲人外,其余怀特是从法国其他地方匆匆赶来的。
在安德莉亚回到英国,回到苏格兰的爱丁堡重启怀特庄园之前,她先去见了雷古勒斯·布莱克——玛格丽特传来消息说,他已经醒了。
安德莉亚进来的时候,雷古勒斯正坐在床上。这个瘦削黝黑的年轻人虽然还有几分憔悴,但已经恢复了布莱克的精神气。看得出来,他很坚毅,也足够顽强。
雷古勒斯飞快地看了安德莉亚一眼,就低下了头,掩住眸中的神色。他一闪而过的眼神,被安德莉亚捕捉到了。
他的眼神很深刻,包含多种情绪,却没有惊诧。
这并不奇怪。
因为在此之前,玛格丽特就和安德莉亚透露过:“安德莉亚,我告诉过雷古勒斯,是你救了他,而不是我。”
“我也告诉了他你真正的名字,他听了之后,向我询问你的模样。也许他是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我拗不过他,将你的照片给他看了。”
“不过,安德莉亚,你大可放心,我在他身上下了追踪咒,一旦有风吹草动,我立刻就能知道。还有,他跑不了多远——他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
“追踪咒?玛格丽特,他允许你给他下追踪咒了?”
“是的,他允许——他很识趣,对自己的处境很清楚。他应该也明白,没有你,他早就是一个亡魂了。”
玛格丽特满不在意地说。
——她理性分析着利弊,压根就没有从她本人的立场上想过,为什么一个警惕缜密的巫师会允许她施下追踪咒。
回到正题。
短暂的静默后,雷古勒斯试探性地出声:“安迪·德库拉尔,或者说是,姑母,夫人……又或者说是,销声匿迹一个世纪多的怀特家族的直系继承人。”
凭借着相似的容貌和相同的姓名,以及平时阅读过的魔法史秘闻,雷古勒斯猜中了安德莉亚真正的身份。
这着实让安德莉亚吃了一惊,不过她很快想通:说不定雷古勒斯·布莱克也巧合地读到了那份手稿。那这就没什么奇怪的了,毕竟,线索实在太多了。
而且雷古勒斯不是一般人。在十几岁的年纪,他就了解到了魂器的线索,发现了它,并尝试摧毁它。
一个富有学识、饱读书籍、机智过人的年轻人。安德莉亚想到。
他和汤姆有些相像,不过,雷古勒斯是勇敢善良的。当然,对于汤姆而言,雷古勒斯背叛了他,知道了他的秘密,是危险的。
说起来,留下魂器这么大的纰漏,汤姆是昏头了吗?还有巫师世界漫天飞的流言蜚语,黑魔王和他早逝的邪恶妻子……
邪恶?安德莉亚差点气笑了,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身后名”竟然是这么恶劣不堪的评价,这都是拜汤姆·里德尔所赐。
他怎么了,这么不注重自己的名声了吗?等她见到汤姆,一定要得到他的一个答复,或者说好好和他算算总账。
在这之前,她得先把汤姆留下的烂摊子收拾了。
说及这个,她心里的疑窦又生——汤姆擅于掌控人心,雷古勒斯竟然没有被他蒙蔽吗?是雷古勒斯不易蒙蔽,还是说,汤姆……
安德莉亚不敢深想。
她自顾自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后,她轻叹:“你很聪明,也很警惕,雷古勒斯。让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雷古勒斯不会完全信任自己的救命恩人,因为她是黑魔王的妻子。安德莉亚也不会只听信雷古勒斯的一面之词,因为她是汤姆·里德尔的妻子。
安德莉亚和雷古勒斯面对面跪着,互相握着对方的手。玛格丽特站在一旁,魔杖轻轻点着双方交握着的手。
“雷古勒斯·布莱克,我将保护你的性命不受我丈夫的威胁。倘若你所言不虚,我将会让挂坠盒消失。”
消失,而非摧毁。
“雷古勒斯·布莱克,也请你答应我,永远不能将魂器的秘密透露给别人。在我知晓前,不能离开德库拉尔宅,也不能告知他人,你真正的近况。”
“我答应你。”雷古勒斯说。
一条烧红的火丝从玛格丽特的魔杖尖端喷了出来,缠绕在安德莉亚和雷古勒斯相握的手上,誓言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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