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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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暗了,大家休息会儿用晚饭吧。”
等黄豆猪蹄汤炖得软烂,楚悦悦炒完最后一道青菜,摆好桌,上山吆喝。
程御是练武的,小乞丐们也吃过苦。
令她没想到的是,李大仁一个清瘦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拎的,居然也能在炎炎苦夏下坚持到现在。
不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官。
“好,大家伙休息休息吧。”
李大仁本想着让小乞丐们先休息,自己再多挖会,却发现他不停,其他人也不敢停,便放下铁锹。
“楚姑娘做了什么好吃的,在山上都闻到了香味。”
味道闻着竟有些熟悉。
“都是肉,体力活得多吃点肉,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一听有肉吃,乞丐们顿时眼神一亮。
楚悦悦把干净粗布一一递给小乞丐们,让他们擦汗。
“你们可有名字?”
“大金、二银、三铜、四文、五宝,六钱,老幺。”
当中最大的少年,依次介绍他们。
一行人交谈中,走下山去。
离驿站越近,肉香味就越浓郁。
直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映入眼前。
酱香浓郁的把子肉,汤水清白猪蹄珠圆玉润的猪蹄汤,显得旁边荠菜青翠欲滴。
还有一盘表面金黄酥脆,里肉软嫩他们不认识的菜肴。
程御一行人嘴中唾液不断分泌,纷纷迅速净手,无比飞快落座下来。
“把子肉可是鲁菜,楚应婶,你竟然会做我家乡的菜式,不是本岛人?”
李大仁没想到会在偏远海岛看见家乡菜,强装矜持,招呼楚悦悦三人也落座,一边疑惑道。
应娘摇头,神色有些自豪。
“这些都是悦悦一个人做的,她爹曾经救下一个御厨,看出她有天分,就悄悄收为徒弟,教完就离岛不知所踪了。”
这是楚悦悦教她说的,她不愿一直背着龙王之女名头。
迟早要带小二离开小岛谋求更好发展,必须要给不符合身世背景的厨艺找个好名头。
“原来如此,楚姑娘当真为绝世奇女子也,不仅会预测天况,以一人之力逼退海岛,厨艺也如此厉害。”
楚悦悦微微一笑,发现大金他们在另一桌很有礼数的等着。
大金他们显然非常饿,却强行忍住等在一边,没有催促没有擅自动筷。
半点都无其他乞丐们的恶习。
“李大人谬赞了,大家快尝尝味道如何。”
李大仁第一筷子就夹起把子肉,放进嘴里。
肉很软烂,油脂在舌根炸开,咸香酱浓。
把子肉很正宗,他竟然在偏远海岛上吃出了记忆中怀念的味道。
其实他家境贫寒,从小到大,仅有在高中榜眼那日,娘亲高兴的拿出积蓄煮了一碗把子肉。
一碗酱汁比肉多的把子肉。
也是他唯一一次吃到娘亲亲手所做的把子肉,后来吃其他人所做的把子肉,再无当时所吃的味道。
“非常正宗,很好吃,很好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
李大仁舀了一勺子把子肉酱汁倒在米饭上,搅匀埋头苦吃。
楚悦悦几人默默对视一眼,状若没看出他那滴答滴答落在米饭上的泪水。
不同于李大仁怀念家乡怀念母亲的伤怀。
大金他们好吃得都说不出话来,一边忙着抢肉,一边好吃到幸福得流热泪。
原本以为来报名干工,要么被嫌弃,要么最多就给吃汤多米少的米汤。
他们长这么大,从未吃过一次饱饭,更别说吃这么好吃的肉,还可以吃到饱。
他们来对了!
两桌以争先恐后地速度将饭菜席卷一空。
“都是野猪肉,快吃些茶水解解腻。”
应娘想要收起碗筷去洗,被吴婶一人包揽了所有。
她闲不下来,又给大家倒茶水。
楚悦悦让大金他们领走旧衣裳去梳洗。
大堂里就剩下几人,开始谈正事。
“这两天趁凌晨清凉早些开挖,白日日头正晒时可以休息下,辛苦些把山洞挖出来,也好安排其他事。”
“吴伯你们就留在驿站住,我和吴婶三人负责捕鱼赶海做饭,可以吗?”
“好,我们都听你的安排,”吴伯几人毫不犹豫点头。
楚悦悦特意叮嘱程御夜里多注意一下,青鱼帮他们大约会来捣乱。
趁日头还未完全落下,天未全暗,楚悦悦三人赶回村子里。
回到家中,发现灶房略微杂乱,除了米面油被洗劫一空。
还能看出姐妹俩努力打扫,但因为人小力气不够,加上有伤在身,打扫不够干净有痕迹外,情况比前日好上许多。
再看楚招弟姊妹俩人身上,头发乱糟糟,楚招弟另一边完好的脸上又有一个清晰掌印。
想来是亲娘亲奶又来偷拿东西,她们不听劝还去阻拦,便再次遭到打骂。
“你们两个傻瓜,怎么不听大婶娘的话,她们要拿就拿,你们偷偷藏好够自己吃的就行。”
“我们不会怪你们的。”
楚招弟姊妹俩闷声闷气地道歉,明明受伤的是她们,却还觉得自己不对。
楚狗丫指了指院子水缸旁边的粗被褥和枕头。
“大婶娘二堂姐,奶奶在上面下了药,我没拦住,等他们走后想拿来洗干净。”
但是她们力气实在太小,哼哧哼哧半天也没洗好一面。
楚招弟伸出手,张开来,露出手心上一个小木瓶子。
“我娘她让给你们下药,说能让你们在睡觉时死掉,叫我们下完药就跑回家,别人看不出来。”
“那对婆媳好狠毒的心肠!”吴婶被她们的恶毒吓了一跳,忍不住骂骂咧咧。
应娘摸摸姐妹俩的头,“好孩子,没选择娘亲和奶奶,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明是非,做得对,但心里难受很正常,别怪二堂姐说话难听。”
楚悦悦拿起小木瓶子。
“你们年纪如此小,她们却选择利用你们来下药,就说明她们根本不在乎你们姐妹俩的死活,也没考虑到事情败露后,你们会遭到如何的惩罚。”
“我就直说了吧,你们还小,且与我们断了亲,也不可能一直收留你们,你们可想好未来如何走?”
“回去原来的家任打任骂,蹉跎一生,还是远走高飞,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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