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凯旋

“所有人警戒！”程进义执剑挡在身前，警惕地观察周围，“这地上有小型动物的骨头，很可能是被大型猛兽捕食了。”

这个山谷环境优美，离水源近，四周又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存活，十分适合肉食动物生活。

一行人谨慎地小步前进，走了一会儿竟发现他们回到了原地，一刻钟前程进义所指的动物骨头就在眼前。

山谷里雾气迷蒙，一不小心就会迷路。谢怀拿剑在木桩上划了一道做标记，他们终于走到一处从没来过的地方，这里发现更多猛兽生活的痕迹。

再往前走，他们发现蜀军的尸体，身体被嘶喊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显然刚咽气不久。

“看来他们已经被猛兽攻击了。”谢怀皱眉道：“顺着血迹找过去就能碰上他们。”

草地上长长一道的血迹十分明显，血腥味弥漫开，将清幽的草香都盖过了。

有了腥味的掩护，他们能减少被猛兽发现的风险，

“皇上，要不我们出去吧？反正蜀军自有猛兽收拾，我们何必要冒这个险呢？”一个小将提议。

谢怀沉吟片刻，拒绝了：“这里只有几具尸体，说明他们可能已经逃离猛兽的爪尖。”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走。”

一行人顺着血迹寻过去，发现了越来越多蜀军的尸体，但并没有和他们正面碰上。

越往里走雾气越重，草长得也更茂盛。

在一处山泉洞中，他们发现被击毙的猛兽——足足有两人高的大虫，它的腹部有一道大口子在往外吐血，那一汪清澈的泉水都被染红了。

程进义带十人近前查看，确保它已经丧失行动能力才放下心。

谢怀看到一些士兵的衣襟里似乎藏了东西，便朝程进义吩咐：“你带人往前，朕看此处有没有新的线索。”

程进义领命，带了三十人离开。

谢怀从十具尸体里翻出来十几张信纸，有的写满了蜀文，有的画的是地图，他一时没看明白，只好先收起来。

在附近搜索完，程进义也回来了，他气喘吁吁道：“皇上，那头有个出口，蜀军跑了。”

谢怀叹了口气，下命撤退。

蜀国这次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来犯。只是那十几张信纸……总觉得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南诏大获全胜，举国同庆，谢怀大赦天下，边境的百姓们举办一场篝火晚会为将士们洗去晦气，亦是欢送会。

十二月下旬，班师回朝，正好赶在春节前抵达京城。

没有御林军开路，百姓们却自觉退到两旁将主道让出来，众人翘首以盼，在听到马蹄声时纷纷将脖子伸得更长。

城楼上将士擂鼓，节奏紧奏又高昂，仿佛让人置身胜利的战场。

谢怀远远就看到了站在城门口的宋宁安，脸上露出久违的笑。

他翻身下马，笑着朝宋宁安的方向跑去，后者早已热泪盈眶，飞扑进他的怀抱中。

冰冷的盔甲磕得她双臂发颤，但她没有松手。

“以前我领兵出征，一上战场满心满眼都是杀敌，是我要赢，从来没想过远在千里的家人在等待的时间心情有多么焦灼，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

“谢怀，幸好你回来了。”

谢怀贪恋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闭了闭眼，“我一直想着你，想到你还在等我我就不敢死，决不能输。”

“幸好……”

两人紧紧相拥，百姓们发出欢呼鼓舞，掌声雷动。

“皇上万岁——”

“皇上万岁——”

……

宋宁安组织宫人为谢怀、程进义和凌盛之等人举办庆功宴，文武百官举杯同饮，祝贺声、夸赞声不断。

其乐融融的氛围在一位大臣问出“蜀国的主将可抓到了？”这个问题时戛然而止。

谢怀原本不想在欢快的宴会上谈论公事，但是既有人问了，他所幸将从蜀军身上搜到信纸的事说出来。

“你们可识得蜀文？”谢怀的目光环顾一圈。

方儒良将信纸呈到大臣面前，他们研究了一会儿，纷纷摇头传给下一位，如此往复最后又回到谢怀手上。

谢怀握着那沓信纸，只觉十分沉重，他们当中没人懂蜀文，如今两国水火不容，去哪找一个蜀人来给他们当翻译呢？就算找到了这人就一定信得过吗？

宋宁安就坐在谢怀下首，她瞥了一眼，道：“给我看看。”

谢怀以为她懂蜀文，抱着全部的希望递过去。

“皇后娘娘还懂蜀文啊？”

“不对啊，皇后娘娘不是大梁人吗？大梁和蜀国的文化完全不一样啊。”

“说不定皇后娘娘博学多才，真的学过蜀国文字呢。”

众臣议论纷纷。

宋宁安粗略过了一眼，眉头紧锁，“上面的文字不全是蜀文，大部分是用暗号代替的，本宫看得懂蜀文但是不多，还需要些时间研究一下。”

谢怀安慰她：“没事，不急于一时，朕明日颁布圣旨广纳贤才，总有人能解出其中奥秘的。”

宋宁安心事重重，并未听进谢怀的话，而是一直盯着那两张画有地图的信纸。

奇怪的是上面的版图不是现知的任何一个国家，她读过不少史书，可以确定不是前朝的版图，为什么这么奇怪的地图会被蜀军随身带着？

谢怀看出她的疑惑，忧心忡忡地问：“看出什么了吗？”

宋宁安示意他靠近，全场的目光都落到两人身上。

宋宁安拿来一旁的烛台，取下灯罩，将地图放在火焰上方，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将地图烧了，吓得惊呼声一片。

谢怀看到地图的变化，面如土色，原本看不出是哪国的版图，经过一烤显现出它的真实面貌——这是南诏的地图，并且被划分成了五大块，每一块都有明确的界线。

宋宁安说出一句令在场的人魂飞魄散的话：“看来蜀国的目的是和其他几个国家联合起来瓜分南诏。”

“这次来的只有蜀军，他们连御寒的棉服都没带，可见信心满满，自以为三个月内能攻下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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