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万巧妙原本想着提点温昭尔两句，但怕搅混了这池爱情水，于是默默把话咽回肚子里。

        正要开口聊些别的，似乎听到自己这边响起叩叩叩的敲门声，她有点迟疑地往门口看了眼：“我怎么好像听见谁在敲我的门，你等会啊，我去看看。”

        想起不少女性独居酒店遭遇陌生人骚扰的新闻，温昭尔忙提醒：“你别开门，先从猫眼看一下。”

        话尾刚落，那头传来一声倒吸气的声音。

        温昭尔被她带得心一下子提起，“怎么了？是——”

        “没有没有，是那个弟弟，不知道来找我干嘛。”万巧妙用气声回答她，语气有些暗喜。

        温昭尔松口气，紧接着听见那头响起“咔哒”一声，应该是万巧妙打开了门，然后是一道陌生的男声传来—

        “想看日出吗？”

        “……”

        她识相地挂断了电话，刚巧原本定的闹钟也响了，起床洗漱后，站在衣柜前挑衣服。

        想起昨晚答应了周聿今天帮他带paper去公园一日游，温昭尔手指无意识地在面前一排的衣架上缓慢地滑过。

        其实说实话，两人现在这种状态挺自在的，周聿没再用那种让她心悸的眼神看过她。

        他们之间也不再游离着那种若即若离又难以捉摸的气氛，可以坦坦荡荡地随意聊天，大大方方地同桌吃饭，有需要的时候还能互相帮个忙，好像一切都回到他们最开始，最开始认识的时候。

        想到这，温昭尔轻舒口气，选了条白色polo连衣裙，收拾好后，下楼。

        --

        陈槟在温昭尔刚出小区门时便瞧见了她，当然他不是第一个，他手下牵着的小祖宗才是第一个，见到人跟见到骨头似的，狂奔过去，他拉都拉不住。

        陈槟在狗头费力扯着狗绳，但还是被带着小跑过去。

        温昭尔也看见了paper，但一看牵着狗绳的人，这是她第一次见陈槟，疑问地看着他：“你是？”

        “温小姐你好，我是周总助理，”陈槟稳了稳眼镜，道：“周总还在开会，所以让我带paper过来，这个袋子里装的是它平时的玩具还有水杯。”

        paper已经绕着她欢快地转起圈，一副早就蓄势待发的模样，温昭尔点点头，从他手上接过狗绳和帆布袋，说：“好，谢谢。”

        她说话时表情淡淡的，也没有多说别的，跟他道别后便牵着狗往对面马路走。

        陈槟盯着那道纤细挺直的背影，忍不住担心，这位温小姐看着就是个安安静静，话不多的小姑娘，然后周总也是个高冷话不多的，这两人在一起能有话聊吗？

        他想象了下两人在一起那种场面，俊男靓女，唯美是挺唯美，怎么感觉有点冷啊。

        还是说，两个冷场王在一起就会负负得正？

        陈槟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上了自己的车，回去快乐加班。

        --

        附属三院对面有块大草坪，温昭尔牵着paper走过去，等到了草坪，她蹲下给paper松了牵引绳，然后轻拍它的脑袋道：“去吧。”

        paper似是听懂她的话，在原地打了个滚后，飞窜地往在草坪中央奔腾去，撒欢刨坑，没一会时间，就在这片草坪混开了，走到哪里后头都跟着一堆小跟班，神气的不行，狗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

        温昭尔不自觉笑了起来，身边有位女孩瞥见，随口跟她聊天道：“是不是觉得狗狗还挺神奇的？”

        温昭尔看她，挺认同地点了下头。

        “我每次溜完狗整个人都放松了，”女孩双手撑在草坪上，冲她笑笑：“平时工作压力太大了，也就周末有时间过来，我这还不是最惨的。”她指了下不远处的一栋办公大厦说：“我男朋友在那上班，今天周日都还在苦逼加班。”

        她说着摇摇头又往草坪看去，温昭尔也看过去，看到paper正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莫名想起它那个同在加班的狗主人，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一大堆照片给周聿发过去。

        让他看点照片放松放松吧。

        于是，肃静的会议室，大家都眉头紧皱地在思考如何推进接下来的方案，没人注意到主桌上那人突然对着面前的手机勾了下嘴角。

        --

        午后，温昭尔牵着拉布拉多往回走，大半天的闹腾后，paper就是精力再旺盛这会也有点想回狗窝躺平。

        一人一狗路过附属三院时，paper冲她汪汪两声，瞧着像是口渴，温昭尔将它牵到靠墙边，拿出帆布袋里的便携式水壶，蹲下给它喂水。

        她左手托腮地看着面前囫囵喝水的狗，忽然听到两道越来越清晰女声。

        “施雯你烦不烦，别跟着我了！”

        “医院是你家开的吗，我想来就来。”

        “我来看我奶奶你来干嘛？”

        “我来看周聿外婆啊。”

        温昭尔下意识地往声源看去，是两个女生，左边那位很元气少女的长相，身材匀称，穿着一套黄色碎花裙，难得甜美不落俗，右边个子稍矮些，一条泡泡袖的红色长裙，脑袋后头还别着个同样鲜艳的蝴蝶结。

        然后她看见左边的女生飞了一个白眼，声音没好气：“你不要说得好像跟我表哥很熟一样。”

        “我本来就跟周聿很熟啊，我可是他女朋友。”蝴蝶结说。

        paper喝饱水后瞄见温昭尔的动作，也跟着抬起狗脑袋看向那处，不知是看到什么，突然冲她们叫唤了起来。

        沈鸣鸣气结，正要让施雯别胡说，听见一声有点熟悉的狗叫，她下意识回过头，几步外，墙边正坐着一只拉布拉多。

        沈鸣鸣眯起眼，不太确定地叫了声：“paper？”

        跟对暗号似的，paper又冲她汪了一声。

        沈鸣鸣：？？？

        她回国没见到周聿，先见到周聿的狗了？但是这位牵着狗绳的美女是哪位啊？周聿把狗卖了？

        沈鸣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忽然，脑子里灵光乍现——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该不会就是周聿那个高中同学吧？！！

        温昭尔也意识到面前这位女生跟paper是认识的，加上刚才无意听到的墙角，应该是周聿表妹？

        “嗨，”沈鸣鸣先开口打招呼：“你就是温昭尔吧？”

        温昭尔一顿，有点意外她会知道自己，点了下头。

        沈鸣鸣一笑：“我叫沈鸣鸣，沈诚粦妹妹，我听我哥说过你是她下部电影女主角，所以知道你。”

        温昭尔：“你好。”

        “你好你好。”沈鸣鸣露出一个招牌的元气笑容，正要再说话，一旁施雯态度极差地催促道：“沈鸣鸣你还走不走了？”

        “让你等我了？”沈鸣鸣无语地看她一眼。

        施雯点头：“行啊，那我就先进去了，正好跟你奶奶说说你在英国是怎么追——”

        “你敢？”沈鸣鸣瞪她，结果施雯贱兮兮地朝她笑了声，真自个进去了，担心这人真到老太太面前说些不靠谱的，沈鸣鸣忙跟上去，只匆匆对温昭尔说了句：“那我先走啦，改天找你逛街啊。”

        温昭尔：“……”

        --

        坐电梯时，施雯才别别扭扭地问：“那女的谁啊？”

        沈鸣鸣瞥她一眼，随口胡扯：“漂亮吧？我表哥女朋友。”

        “骗谁呢？”施雯明显不信：“周聿有女朋友周爷爷会不知道？”

        “那也是我表哥以后的女朋友。”沈鸣鸣再接再厉，今天非得气出她个好歹。

        但还不等她得意完，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来，刚才施雯胡言乱语自己是周聿女朋友的时候，温昭尔不会都听到了吧？

        脑袋一倏地轰隆。

        然后一下午都在天人交战要不要跟周聿讲这事，从老太太那出来后回到家，沈鸣鸣在自家客厅跟床差不多宽的沙发上滚了两圈，心一横，决定还是坦白从宽。

        点开周聿微信，咦，这人什么时候换头像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沈鸣鸣晃晃头，试探地发了句：表哥，在忙吗？

        周聿：又缺钱了？

        沈鸣鸣：……不是。

        觉得打字有点影响发挥，她索性按了语音闭着眼一通说：“先说好你别打我啊，就是我下午去医院看奶奶施雯也跟去了，然后我们在医院门口碰到你那个高中同学了，然后施雯你也知道有时候脑子有点不正常，老爱胡说，不知道你同学有没有听到。”

        周聿：她说什么了？

        沈鸣鸣：……说她是你女朋友。

        发完这句话，对面好久都没回复，过两分钟，沈鸣鸣才忐忑地又问了句：表哥还在嘛？

        沈鸣鸣：你那个同学会不会误会啊？

        沈鸣鸣：你要不跟她解释一下？

        屏幕亮起，周聿看了眼对面最新发过来的消息，想起他傍晚去接paper时温昭尔如常的脸色。

        没回复。

        --

        晚上，温昭尔照例在客厅压着腿看剧本，昨天被周聿带着去剧组观光一圈后，这会再看剧本，明明都是背过的内容，总有种奇妙的感觉，很多场景好像都在脑海里活了过来。

        蓦地，寂静的屋内响起杂杂的电流声，紧接着全屋倏地陷入黑暗。

        温昭尔一僵，立马起身去摸手机打开手电筒，先去墙边试了下开关，没有任何反应，打开门看了眼，对面房门的门缝里有明显的亮光。

        所以是她家电路坏了？

        温昭尔第一反应给房东打电话，但打了两个都没人接听，她泄了气，拿上钥匙准备去超市买盏台灯先应个急。

        走到保安亭时，脚步微顿。

        看着面前几个小时前刚刚见过的人，她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周聿抬头，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看着她，良久，嘴角扯起一个苦笑，低低说：“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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