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近来是雍州中学开学旺季，不少其他州的名流都把孩子送到雍州来读书。这人一多，七嘴八舌的声音也就多了起来。

        庄以临和向克承拜访原先的恩师时，与他们闲聊得知，里面不少新生出自雍州其他大族的旁系或是外戚家族。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庄以临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始活络起来。

        因此，在再一次接到冯夫人催促他回家的消息后，庄以临便顺水推舟回家去了。

        只是庄以临特地选择晚上回去，不想太引人注目。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庄以临没料到冯夫人这么晚还没睡，就那么端坐在客厅主位上，把准备偷偷溜回自己院子的庄以临逮了个正着。

        “娘，你还没睡啊。”庄以临装作若无其事的道。

        “嗯，等你呢。”冯夫人表情也很如常，瞧不出什么情绪。

        “等我？等我做什么？”庄以临颇有些装傻的回道，意图蒙混过关。

        “等你做什么？庄以临，这些天你每天天不亮出门，晚上夜深人静才回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一点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呐！还有我交代给你的事，怕是早就忘了吧！”

        “娘，我不是说了，克承回来了，我去接待他了吗？他长久在外面游学，回来一趟不容易。”

        “唉！”冯夫人深叹一声说道：“娘知道你和克承关系好，可你也不能因为接待他把娘交代给你的事抛在脑后吧。”

        “怎么会？”庄以临无奈的说道：“我这不是和她们相处过吗？都不……”

        “都不合适是吗？”庄以临话还没说完就被冯夫人抢言道。

        “你说说你，我给你介绍过这么些人，不是这不合适就是那不合适的。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你跟娘说，就是天仙娘也要去把她说过来，只要你说的出来娘就一定办的到！”

        庄以临看他娘已经有些生气了，忙赔了笑脸，把手边的茶捧了过去，道：“娘，您别生气呀，生气伤身啊。你看我这几天不忙糊涂了吗，最近商会又在换届，我正烦着呢，是真没顾得上这茬。”

        冯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也好看些许，接过茶杯，“嗯”了一声，道：“你小子可算没再搪塞我。”

        “哪敢，哪敢！”庄以临连连讨饶道。

        “那，这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冯夫人喝了口茶，正了正神色缓缓问道。

        “还未下决定，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如今局势又如此复杂，一个不小心反而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冯夫人听了这话，神色也严肃起来，蹙眉说道：“确实是这么个理，要不，你和你爹再商量商量，他今天早早睡下了，你明儿再去找他，看看他怎么说。”

        “诶。”庄以临答应到。

        “不过你也别嫌娘唠叨，娘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没剩多少天可活了。现如今的心愿就是抱抱孙子，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若华从生下来就放在他们鲍家养，我这个做奶奶的连面都见不了，有这个孙女跟没有一样。反正我的要求就是，你必须给我弄出个孙子出来，跟谁生无所谓，只要是我的孙子就行。”

        “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人，以后的享福的日子还长着呢，快别说这些个丧气话。你要是想若华了，我让书真这次回来，顺便把她也带回来给你瞧瞧，行了吧。”

        “可别，可千万别。这么些年不见，那丫头还能和我亲？我看干脆让她改姓鲍，直接做他们鲍家的人算了。”

        庄以临一听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千哄万哄的把老母亲哄回去睡觉才松了口气。

        这一天，他也够累的，刚刚又应付了母亲，可以说是疲惫到了极点，直接和衣躺在床上睡了。

        睡的朦朦胧胧的时候，他似乎摸到了一片裸露的、光滑的肌肤？

        庄以临以为自己是睡懵了，赶紧又摸了摸，见鬼！这感觉怎么这么真实。

        忽然间，一个温香软玉的胴体袭来，倒在了庄以临的怀中。美人吐气生兰，靠在庄以临的颈窝处，双手也轻轻搂住庄以临的脖颈。

        这场面，怎一个活色生香得了！

        庄以临在她靠过来时就已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他没有立马推开她，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美人把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庄以临的身上，双手在庄以临的身上游移，紧贴着庄以临耳边的红唇还发出暧昧不清的□□声……

        此情此景，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把持不住。而庄以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动作，眸中一片清冷，没有半丝波澜，只在她快要碰到关键部位的时候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腕，猛的起身做了起来，只把美人唬的一跳。

        庄以临可不管这么多，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语气森冷的问道：“是她派你来的？”

        美人显然被庄以临的阴森的口气吓到了，小脸苍白，但还是强做镇定的娇笑道：“少爷说什么呢，风怜是自愿侍奉少爷的。”

        庄以临看她这么不上道，手上便多用了几分力，就让风怜疼的嗷嗷直叫。

        “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说我说，是夫人让我来侍奉你的。”

        庄以临手上又多下了几分力。

        “诶，痛痛痛，夫人说，若是风怜见少爷寂寞，便可，便可向少爷自荐枕席，若是，若是少爷宠幸了，她一回来，便，让我做姨娘。”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风怜心虚的把头低了又低。

        庄以临听罢，不禁冷笑道：“她倒也真是抬举她自己。”

        风怜听了，不敢说话，只是心里懊恼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以后要想再爬上少爷的床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半饷，庄以临一把甩开风怜的手，向门外喊到：“全福！全福！”

        风怜见有人要进来，赶忙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抓起被子尽量把自己盖严实。

        全福是庄以临的贴身侍从，主要管庄以临的日常起居，一听庄以临在叫自己，连忙进去，看见床上被制住的女子，就知道坏了。

        “少爷，有什么吩咐？”

        “什么吩咐？你看看她，怎么进来的？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全福听着庄以临严厉的语气哑口无言，这确实是他办事不周，连忙跪下，道：“少爷，是全福做事不周，您罚全福吧！”

        庄以临冷哼一声，道：“下不为例。”

        说着一把甩开风怜的手，对着风怜道：“风怜是吧？”

        风怜听到庄以临在问自己，连忙点头如捣蒜。

        “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这次就放过你，要是下次再发生这事，你，还有你那些等着爬床的姐妹，我都会一一交给老夫人处置，老夫人身边的陈妈什么手段，你是知晓的吧？”

        庄以临漫不经的话只把风怜吓的魂飞魄散，听到要把自己移交给陈妈处理更是抖如筛糠。

        整个庄府谁不知陈妈的这个名号，没人清楚她的来历，甚至没什么人见过她。只知道她一早就跟着老夫人，一直深居简出的。是老夫人的左膀右臂，深得老夫人器重，尤其老夫人很多不方便做的事都是由她来做。

        听府里的老人说过，许多年前有个丫鬟想爬老爷的床，被老夫人身边的陈妈及时抓包，老夫人毕竟是大家闺秀，当家主母，这种事不好处置的太过火，传出去也不好听，于是便把这事全权交给陈妈处置，只托言说是其他缘由，绝口不提爬床一事。

        那是陈妈唯一一次出现在全府人的视线中。

        据她说，当时陈妈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在主院中让人扒了那个丫鬟的裤子，狠狠打了几十棍。

        那丫鬟的□□被打的血肉模糊，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主院。事后，陈妈不仅找来医生亲自给她看病，还用上等的药给她包扎伤口。事后，还让人抬着那丫鬟亲自把她送回了家，全然不顾路上的指指点点。

        陈妈特地找到她的家人，好言好语的说了一番话，说是虽然因为丫鬟犯错得到严惩，但老夫人念她多年伺候的份上于心不忍，于是特地让我来给些银两。

        那些银两足够普通人一辈子的吃喝了，丫鬟的父母也只是普通的穷苦人家，只当自己女儿真犯了大错才被打成这样，所以对老夫人更是感恩戴德，恨不能结草衔环以报此等大恩。

        另外冯夫人特地跟当局打了招呼，不管如何都不能让那丫鬟一家人出雍州城。

        可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她被打，纵使庄家治府严格，也还是免不了被传了出去。

        那丫鬟当初被打已是伤了根本，回家时又那么高调不避讳，早就被外面的人指指点点了，尤其这事传出来，父母亲朋无一不被街坊邻居耻笑唾骂，连带着几个已经快到适婚年龄的兄弟姐妹也抬不起头。

        于是，在这一日复一日的唾骂声中，那丫鬟终于受不了，回家几个月后投河自尽了。

        但依旧没人同情她，都在骂她活该，毕竟庄家老夫人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可谓是仁至义尽，她竟还不满足，想用自杀抹黑老夫人，可见是个白眼狼！

        她的父母也因为拿了陈妈的银两不敢做声，想出城又出不了，所以只得一边承受外界的唾骂，一边口中还要称颂冯夫人的大恩大德，真不可谓不讽刺。

        冯夫人的这一举动直接在庄府起到了敲山震虎的奇效。从那以后，庄府后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平和。

        事情虽已过去好多年了，但陈妈当时做的实在是太狠、太绝了，以致过去这么多年，陈妈虽已没在大庭广众下再次露面，但庄府绝大部分下人都依旧对这个名字噤若寒蝉。

        可见当初那件事的威慑力有多大。

        风怜不敢想象一向对丫鬟爬床深恶痛绝的老夫人知道自己爬上了少爷床会再使出什么雷霆手段。

        别看冯夫人热衷于给庄以临介绍各色女子，但那都是要经过正当程序抬进府的妾室。在她看来，丫鬟爬床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且她对这事有生理性的厌恶。

        风怜知道这事要是被冯夫人知道了，她的下场不会比当初的那个丫鬟好多少。

        于是立马爬下床榻，跪趴在床下连连磕头，痛哭流涕，道：“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少爷，求求你别把我交给夫人处置，我，我将功折罪，我，我把其她人也一并说出来，求求你饶了我！呜呜呜……”

        庄以临看她这么识时务，便给了全福一个眼色，全福点了点头，立马站起身，右手捏着风怜的颈脖提着她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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