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好印象

《好印象》

        孙翔加入嘉世后的第一场比赛，嘉世输给了三零一。

        扬眉吐气的新闻稿是发不出去了，身为老板，陶轩乐观地想，下次一定。只是看着气氛不怎么和谐的战队，陶轩拉过崔立，对他嘱咐一番。

        崔立表面笑嘻嘻，心底大骂老板又给他出难题。但他没办法，只能找孙翔语重心长地聊天：“孙翔啊，你跟沐橙的关系能不能试着得到改善？”

        因为打输了比赛，孙翔心情很不好，不太想理人。但因为这话，孙翔还是看了崔立一眼，他“嘁”了一声，好像在质疑对方。

        他跟苏沐橙关系不好，是他不愿意吗？

        “咳，我知道因为叶秋走了，你觉得沐橙肯定会记恨你。”崔立当然也知道孙翔给苏沐橙留下的印象很差，但老板让他讲，他能怎么办，“沐橙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提到苏沐橙，孙翔很郁闷。苏沐橙出道比他早三年，她肯定是个足够稳重的前辈，不可能意气用事。所以他本来以为跟苏沐橙虽然比不上和叶秋那样做最佳搭档，但怎么着也能达到普通队友的关系。

        然而几天下来他发现，苏沐橙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孙翔给崔立举例子。他在嘉世食堂看见苏沐橙独自坐在一张桌子边上，看起来很孤单，于是端着餐盘想要过去搭话，为了不让她感觉到突然，他都没有直接坐到她对面。结果苏沐橙端起餐盘就走，食堂阿姨问她，她说吃好了。

        他眼尖，瞄见她根本就没怎么吃。

        居然不惜用说谎来躲他！

        崔立听完只觉无语，孙翔的举动对他本人来说，确实是算得上体贴的程度，可是苏沐橙跟这小子一样都是众星捧月惯了的，只是这种程度怎么可能打好关系。他不想掺和这事，但他还是要安慰孙翔don’tmind，苏沐橙不是真讨厌他。

        “我不是气这个。”孙翔说道，“别说得好像我很小心眼一样。”

        嗯嗯，你不是气这个，你不是小心眼，那你记到现在，在气什么？

        “我是气她怎么能不好好吃饭啊？”孙翔不高兴地说道，“至于吗？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要这样对自己……她虽然很瘦，但她不饿吗？”

        崔立：？

        看来孙翔不知道苏沐橙是嘉世战队最喜欢网购屯零食的人。

        面对如此单纯的干饭人，崔立一时失语，只好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总会有契机的。”

        在走廊拐角处恰好听到这番谈话的苏沐橙：……

        好吧，她承认她对孙翔可能是有点讨厌，毕竟孙翔第一天给她留下的印象除了年少轻狂之外，还有过于欠揍。但是，人怎么能——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肯定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就惩罚自己的胃吧，再不济也可以点外卖。

        如果孙翔是这样的人，那她真没必要迁怒于他，毕竟她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就把他当做普通队友吧。

        虽然很想改善和苏沐橙的关系，但孙翔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且他心底其实也有点别扭，以前在越云时，大家都顺着他；来到嘉世后当了队长，从老板到队友都很客气；以前在学校时，除了作业完成不了时会被老师训，平常他因为游戏打得好人长得帅，也很受同学们欢迎……谁知道怎么跟不喜欢自己的搭档沟通啊，何况那还是个女孩，准确说是漂亮女孩。

        不过他对苏沐橙的印象倒是有所改观。

        身为职业选手，他对苏沐橙的印象当然不只是花瓶这么肤浅，毕竟他也被她和叶秋的配合联合暴打过。但因为苏沐橙出道即和叶秋绑在一起，一路都是最佳搭档，所以对她的实力，他其实有些摸不清楚——离开了叶秋的苏沐橙，会是什么样子？

        同队了一段时间，苏沐橙不再像之前配合叶秋那样策应队友，她开始更多地主动寻找机会。当然，主要是因为少了战术大师，嘉世根本无战术可言，时常出现乱打一通的情况，她只能配合个寂寞。

        但这些落在孙翔眼里，自然是苏沐橙实力的证明，所以她不是一个只会听别人指挥的选手，他客观地想。苏沐橙不是不好相处的人，她虽然不会跟他主动打招呼，但如果他搭话，苏沐橙倒不至于跟之前那样直接走开，选择无视他。

        春节放假时，孙翔以为他是整个战队里走得最晚的人，因为他差点没抢到回家的机票。结果他拿着行李准备离开战队时，却迎面遇到了苏沐橙。

        苏沐橙他点了点头，权当是打了招呼。

        孙翔差点咬到舌头：“苏……苏沐橙，你也没走啊。”

        按理说他改叫她前辈，但离开越云之后，孙翔就没喊过人前辈。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想在她面前矮上一截，还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前辈”这个称呼话到嘴边，就跟烫嘴一样，死活说不出来，于是干脆直接喊了名字。

        虽然喊出名字之后他又有点后悔，每回都是这样，担心这种叫法不礼貌会给她留下更不好的印象。

        苏沐橙倒没在意这个，名字发明出来不就是让人喊么，他们又不是什么严格的上下级关系。其实她反而很乐意孙翔对她直呼其名，因为这样她就可以礼尚往来，直接称呼他名字，而不是喊他队长什么的。

        没想到孙翔会搭话，苏沐橙诧异了一瞬，还是回答了他：“我是本地人。”她说这话有她的考量，这句话可以直接把孙翔堵死，可以让他没办法追问她为什么还没走。

        虽然这话说出来之后，她又觉得有些好笑，孙翔这种人……哪里懂这些圈圈绕绕。

        孙翔当然没听出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妙地觉得她还是不太想搭理自己。他感到有点失落，又在心底暗自下定决心，有实力的人肯定会欣赏有实力的人——他决定用他的实力来让苏沐橙改变对他的刻板观点，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整天跟叶秋一起相处，同期又有三个同样“阴险”的战术大师，再加上嘉世队内氛围这两年来越来越虚伪……苏沐橙看着孙翔变幻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好像很久没见到这种直接会把表情写在脸上的人了。

        孙翔还在那里发呆，但她却不想跟他面对面杵着了，这样好傻。于是苏沐橙开口催他：“过年不好打车，再晚当心赶不上飞机。”

        有道理，孙翔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诶、诶？苏沐橙这是关心他啊！她果然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等等，他是不是得跟她道个别？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好？

        “那我走了。”孙翔说道，“呃，苏沐橙……”

        “嗯？”

        苏沐橙在女生里已经很高了，但孙翔更高。她在战队里也不会穿不舒适的高跟鞋，所以突然被喊了名字，她不由得抬头看他，清亮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疑问。

        孙翔在心底憋了半天，在几秒钟之后开口：“新、新年快乐。”

        靠，这话太中规中矩了，好像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给你拜个早年”一样！他在心底对自己充满了嫌弃。

        “噗。”

        没想到孙翔会突然说这话，苏沐橙也是一愣，旋即她忍不住轻笑一声。

        还真是……真是孙翔做得出来的事情啊。

        被取笑了！！

        孙翔正想要连夜逃离这个星球，他已经后悔为什么要叫住苏沐橙了，然而苏沐橙却在笑完之后回答他：“嗯。”

        “新年快乐。”她说。

        直到坐在飞机上，孙翔还没回过神来。

        是不是穿太多了啊，感觉有点热……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想，苏沐橙跟他说新年快乐，是不是代表，她对他的印象其实没那么差？

        不过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苏沐橙就算是本地人，那顶多是回家方便，不至于这么晚不回家啊。她是不是跟家里关系不好？平时也没见她回家过。孙翔努力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什么。他以前在越云的室友是苏沐橙的粉丝，整理过苏沐橙很多采访，印象里也没听他提起过苏沐橙的家庭情况。

        因为没熟到可以聊这个的地步，孙翔把这个疑问放到一边去了。他决定在春节假期也要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让苏沐橙对他刮目相看。

        然而人越想做到什么，就越没办法做到什么。孙翔对嘉世分崩离析的真正内情并不知晓，他只看到不论他怎么努力，嘉世的战绩依旧挂在联盟倒数，非常让人挫败。哦……当然，最近他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因为在网游里又被叶秋打了一顿，好像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追及叶秋一样，他不是一叶之秋合格的继任者。

        苏沐橙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所以无论是和他的关系，还是跟他的配合，都没有因为那句“新年快乐”得到任何改变。

        好像天生合不来一样。

        面对覆水难收的战绩，嘉世高层商讨一番，决定说孙翔身体状况出了问题，不再让他参加比赛，以此进行挽尊，并说服大家接受打一年挑战赛再重回联盟的决定。

        “我们会对战队的结构重新进行调整。”散会之后，崔立单独又跟孙翔说了两句，担心他因为年轻气盛而感到憋屈，“只是这段时间暂时不能打比赛而已，你不要多想。”还叮嘱他最近不要乱跑，别被媒体拍到又拿出来做文章。

        孙翔“哦”了一声，好像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才怪！

        他憋屈死了，嘉世怎么这么怂啊，他一直打到掉进挑战赛也没什么吧？他是状态不好，但那也不是不能调整……现在这时候落跑，真的有够差劲。

        倒不是他对嘉世有多深的感情想要担责，只是觉得太丢人，不甘心而已。

        但嘉世已经做出了选择，除了服从他还能做什么？孙翔闷闷不乐地走出大楼，站在院子里吹了阵风，自己也觉得他的样子很傻。他决定了，如果有人问他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他就说是看月亮。

        苏沐橙拿了外卖回来，就看到孙翔杵在院子里，跟个一米八多的雕像似的，莫名有点可怜。她蹙了蹙眉，发现必须得路过他，既然路过，那就得打招呼。

        算了，打个招呼而已，名字发明出来就是要喊的。

        “孙翔——”她在路过的时候，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打算问他做什么，也没打算喊他上楼。

        孙翔条件反射地回答：“我在看月亮！”

        “……”

        苏沐橙抬头看了看夜空，飘来的云恰好遮住了本就不怎么明亮的月牙，只留下大楼玻璃透出的灯光照着他们。

        心情不好就直说，在她这里欲盖弥彰做什么。

        “那你看吧。”苏沐橙宽容地说道。

        孙翔说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跟他说话的人是苏沐橙，顿时又觉得尴尬，瞥见她手里拿的外卖，他开始没话找话：“你今晚没去吃饭就是为了点外卖？”

        “因果关系不对。”苏沐橙纠正他，“是因为没吃饭才点外卖。”

        哦哦，那最早那次她端着餐盘走了，可能也点了外卖，孙翔想起来这事，又想撇嘴。

        他干巴巴地说道：“那个，苏沐橙，常吃外卖不健康。”

        “我不常吃。”苏沐橙说道。

        真奇妙，孙翔居然跟她说这种话，以前哥哥在的时候才会管她吃了什么，虽然后来她做饭比较多，但哥哥总是强调要荤素搭配……结果后面跟叶修一起生活，泡面成了主食。

        可是哥哥跟孙翔，差得也太远了啊，她怎么会突然联想到？

        是因为关心吗……

        是因为孙翔这句听起来不合时宜，有些擅自的话，跟他当初生闷气的点一样，是很纯粹的关心吗？

        又冷场了。

        不要擅自说这种话啊！孙翔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点想问苏沐橙现在对他是什么印象，有没有因为战队做的决定就觉得他很怂，但苏沐橙似乎没有继续跟他说话的样子，因为她沉默着，目光落在他身上，停顿了好几秒。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打破这奇怪的沉闷——

        莫名其妙地，两个人同时开口。

        “你……”

        苏沐橙停住，觉得她没什么话好说，这简直毫无来由。孙翔却怔了一下，他伸出手，比了个“嘘”，“别说话，你听——”

        听什么？

        孙翔说得显然不可能是她的心跳声，苏沐橙看向院子的角落。

        “听到了吗？”孙翔追问道。

        “……听到了。”苏沐橙放轻脚步走过去，她拿出手机，在昏黑的墙角照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只发出微弱声音的幼猫，看来刚才是它在喵喵叫。

        “好小。”孙翔也弯腰看那只小猫，说话时声音离她很近。

        苏沐橙把外卖塞到他手里，孙翔猝不及防，但还是老实地接住了。面前的女孩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把脏兮兮的小猫从树叶堆抱起来，孙翔这才留意到她穿的不是队服。很日常的打扮，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女孩，跟她平时出席比赛和活动时光鲜亮丽的模样不太一样。

        “我袋子里恰好有个店家送的熟鸡蛋，你把它剥了，喂它点熟蛋黄，不要喂多。”苏沐橙吩咐他，又思索起来，“手里没有羊奶粉和猫粮……你看好它，我去拿凉白开给它喝点，再切个苹果。”

        很熟练的样子，好像养过猫。

        “哦哦。”孙翔应声道，从她怀里接过小猫，然后蹲下来剥鸡蛋。

        苏沐橙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孙翔抱着小猫，很谨慎地在摸它。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这副样子很少见，好像只有在孙翔面对荣耀时才见过。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孙翔抬头看她，有点局促：“苏沐橙，你可算来了。”

        这下倒是她俯视他了。

        “我又不会跑。”苏沐橙弯腰递给他饭盒和小纸杯，长发从她颈侧垂落，她伸手拂了一下，“意外找到了鸡胸肉，我煮了一下……明天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然后送到宠物店里寄养吧。”反正他们也不差这个钱。

        “啊？”孙翔有些惊讶，“我们不自己养吗？”他都在想这只小猫叫什么了，以后怎么让小家伙喵喵地喊他哥哥，喊苏沐橙姐姐。

        “孙翔。”苏沐橙说道，看着有点严肃。

        “……到？”孙翔迟疑了。

        她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傻。”

        孙翔：？

        他没有对“傻”这个形容生出不满，也没抗议，因为长发的发丝好像扫到了他的脸颊，痒痒的，他想。

        “我们哪有时间养猫。”苏沐橙拿出前辈的样子训他，稍微有点意气用事，“先不说平时练习有多忙，我们还要经常去外地比赛，而且放假了怎么办？养宠物可不是随便想想就可以的，要负责，宠物跟人一样，需要陪伴，明白吗？”

        看起来像是训他，但实际上意外的很有耐心。

        “明白了。”孙翔老老实实地说道，“对不起，是我欠考虑。”

        苏沐橙挑眉，怎么他还挺诚恳的，好像真的很喜欢这只小猫？

        “是啊，它很可爱。”孙翔说。

        竟然是猫派？她还以为孙翔是绝对的犬派。

        “嗯？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更喜欢狗啊。”这话一出，孙翔奇怪地看着她。

        总不能说因为觉得他某些时候傻乎乎的，跟一些犬类有点像吧。

        苏沐橙熟练地敷衍过去：“虽然是寄养在宠物店，但在它被领养之前，我们都可以过去看它。”

        “真的？”孙翔有些惊喜。

        看，应对过去了。

        “我们一起去看？”孙翔眨了眨眼睛，“你可不能耍赖。”

        啊，她说了“我们”吗？苏沐橙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但是……

        看着孙翔的眼神，和那只可怜小猫居然微妙的有些相像的，像是被抛弃过，但依然很干净、很想去试着爱世界、爱身边的人那样的眼神……苏沐橙想，我们就我们吧。

        反正小猫这么可爱，很快就会被领养了。

        孙翔也会被“领养”的吧？她突然这么想。

        好像用词有点奇怪？

        嗯嗯，是被其他战队领养，嘉世……下赛季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嗯。”苏沐橙点了点头，弯腰太累了，于是她站了起来。

        孙翔放下小猫让它喝水，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对了，你还没吃饭……外卖已经凉透了吧。”他说，“记得用微波炉热一下。”

        苏沐橙也才想起来这件事：“嗯，知道了。”

        “那个。”孙翔犹豫了一下，觉得现在气氛很好，不开口就再也没机会了，于是他纠结了一下，还是说道，“苏沐橙，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苏沐橙看他一眼，没说话，但眼神是让他说。

        “你、你对我……有什么印象？”孙翔问道，努力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就随便问问啊，嗯，你也就随便答一下就行。”

        明明很在意吧。

        哼，口是心非。

        “印象啊……”苏沐橙故意拖长了音调，引得孙翔紧张地看着她，然后她笑了一声，目光与笑容一样，都有几分狡黠。

        “是好印象哦。”她说。

        有少年人的真挚，也对可爱的小动物有爱心，还知道关心人，这跟嘉世的某些人可大不一样。

        “是、是吗，哈哈。”孙翔并没有被宽慰到，也许是因为月亮重新出现了，也许是因为今晚她跟他说了太多话，也许是因为她对他笑，而且很温柔，于是他更局促、更不安。

        “不讨厌我就行。”他喃喃自语。

        “嗯？”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你是养过猫吗，很熟练的样子。”孙翔拙劣地岔开了话题。

        “小时候养过，哥哥那时候有捡回来一只。”苏沐橙回答他。

        小时候？

        孙翔想了想，苏沐橙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跟现在一样吗？唔，肯定是一样好看。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只小猫，又想了想小时候的苏沐橙，想到了扫到他的发丝……感觉心情突然变得无比柔软。

        怪可爱的。

        有种小猫照顾小猫的感觉。

        ……不要突然把苏沐橙形容成猫啊！到底是前辈，她扛起重炮轰人的样子你忘了吗！

        孙翔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苏沐橙：？

        “它今晚放在你那里合适吗？”孙翔问道。

        “没关系。倒是你，想一下它叫什么吧。”苏沐橙提醒他，“在宠物医院登记也是需要名字的。”

        孙翔想，那就叫它“好好”吧。

        因为苏沐橙说，她对他有好印象。

        就……

        好好啊，他高兴地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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