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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初心相怀篇


半年的时间,转瞬就过。

        某一天,我忽然发现到,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手腕上绑着的金绳子无意识消失了。

        我本能反应去问大圣,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在埋头睡觉,久久没有反应,准确的说,他是佯装的样子。

        嗯,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弯起的嘴脸逐渐显得落寞,故作轻松,趁他还未发觉之际,硬生生将眼眶打转的泪珠挤了下去。

        我像是逃离那般,表面镇定,在离他身边几尺远的地方躺下,我需要独自舔伤口。

        待我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大圣才平静抬起悠悠的眼眸,望着我离去的方向,他从未觉得内心如此难过,终究五味杂陈。

        下一秒胸口那处传来强烈刺痛感,无法顺气,浑身一颤,喉咙发腥,一口献血喷在地上。

        他在想,自己到底怎么了,这段日子,时常感到心里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努力运转自身的灵气,发现,一切都乱了。

        气极,想斩地山崩。

        终于在日落之前,一名年轻的长老身披金闪袈裟,手持锡杖,吊的九环铃铛发出“叮叮”声响,侍立山前,五行山乃佛下名山,诚为如来弟子,金蝉子转世,佛前跪地阶拜,胜似菩提罗汉。

        他长得倒是风雅秀气,一身佛衣得体如裁,相貌轩昂,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形象风采,是难得一遇的奇美男子。奉灵山尊从佛祖之命,前来完成使命。

        大圣明了,眼前这人,便是自己五百年来苦苦等待一心向佛的取经人。

        姓唐,法号玄奘。

        他一步一心诚,嘴里念着佛经,偶尔跪拜几下,终于到达佛祖布下符咒的顶头,在跟前再次跪拜了几下,念道:“阿弥陀佛。”才上前撕下符咒。

        待符咒一撕下,代表着镇压的法力解除,他马上抽身而出,试图往我的方向寻去。

        “悟空!”菩萨纯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香气的清风,钟鼓之声响彻云霄,悠悠忽而远近,深沉飘荡。下一秒他便笼罩在善净的气与光之中,环境周围都变了,置身于天空。

        在他面前的,是观音菩萨,整体散发自然积聚的灵气,足下安着浩浩红莲,端庄典雅,后身是一轮看清世间善恶的星斗。

        手持大爱纯洁白瓷莲花瓶,一条充满慈悲为怀的青柳枝,圣洁的露水,微拂拭,净化尘心,渡众生安乐。

        “菩菩萨。”大圣一见立即跪拜,她是一道光,照亮尘世心灵。

        “悟空,你可知自己的使命?”菩萨只一眼便能看出大圣的命中劫,如若入赘,后果不堪设想。

        “弟子知道。”大圣低下头,内心有着似说非说的话语。下一秒抬头,明亮的眼睛似作了重大的决定:“弟子恳求菩萨再给弟子一天时间,在那之后,我便归依佛门,定保唐僧西天拜佛,取得真经。求菩萨成全。”他连叩了三次头。

        观音无奈叹气:“善哉善哉!悟空,我所希望的,你定要悟出这其中的哲理。”

        “多谢菩萨成全。”语罢,脚踏筋斗云快速往下界寻去。

        孙大圣的背影直至消失,着着闭眼,观音始终未能将该说的话说出:“善哉善哉,这个劫,迟早都会到来,只希望悟空,能尽早觉悟。”

        我一直在树底下昏昏欲睡,斜斜地靠在树边,凌乱的黑发铺散垂于两肩,熟睡时仍抚平不了眉眼的忧愁,从未察觉到危险正在来临。

        “肉肉我要吃肉肉”

        在那无尽的黑暗,眼前变冒出一张狰狞的脸孔,痴傻的笑着,似饥饿多时,拼命将我拖入洞内,我哭叫连连,使劲挣扎。

        胖子不依不饶,我不得已用脚踹他,仿佛越挣扎他就越高兴,边喊着“吃肉肉咯”

        这怪物是要活生生把我吃了的节奏,我更是吓得魂魄几乎要跳出身体,一下惊魂未定,眼下我已经被那胖子脱入角落那处没有光的地方,坠入无边黑暗

        “不要不要吃我”

        我从梦中扎醒,眼角流有未干的痕迹,还没从梦中回觉过来,身边猛然间又多出两名长得贼眉鼠眼的大汉。

        “啊!”我尖叫出声,刚站起身,重心不稳,又摔倒在地,想逃跑已经来不及。

        大圣,大圣究竟在哪里

        “嘻嘻嘻嘻。”两名大汉一脸憨笑地看着我,其中一个大胆向前用手抓了一下我的下巴,我生气地甩开,见到他黑乎乎的满手皱斑,奸笑的表情不堪入目,碰一下都觉得侮辱我的脸。

        我问:“你们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听闻五行山人烟稀少,这下子怎会有人出现在此处。

        “哟。”另外一个人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与旁边的同伴相似对望了一眼,看着我色眯眯道:“你一个姑娘家都能在这里,我们两个大男人就为什么不能。哈哈哈哈!”话语停下歪头想了一想,又道:“说起来,我们兄弟两还真幸运啊。一年前在这座山猎了一只孔雀,在县城足足卖了个好价钱,这次本想撞撞运气,哎呀,孔雀没遇成,反而遇到一个大美人,哈哈!”

        “美人,你就从了咱兄弟两吧,咱两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他嘟嘴就朝我脸靠近。

        “呸。”我嫌弃的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面带凶狠:“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们这等狗贼这般侮辱。”全身上下将此人鄙视得体无完肤。

        果不其然,我这番话正中要点,他们愤怒至极,其中一个作怒甩手就给我来了一巴掌,另一个接上。

        两边脸传来火辣辣的绞痛,嘴角被打得溢出血丝。

        “好,今日就让我兄弟两轮流爽爽。”

        说完,他们毫不留情就上来撕我的衣服。

        我的身体抖得厉害,全身蜷缩在树底,手紧紧护住胸前的衣服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梦里的情节再次重现,我心猛地颤抖着。

        眼前一片模糊,浑身没有节奏地发颤,发出嘶哑的求救声。

        我越喊他们就越狂笑,手不停撕着衣服,我挣扎的力气对于他们而言微小可及。

        “叫吧,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得见的。哈哈哈——”

        “是么?俺老孙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狂风打乱了森林的静寂。

        多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听着咬牙切齿,甚是隐忍了许久。

        他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足以让人骨头都要被震碎了。

        是大圣!我依旧恐惧地畏缩着,双腿抖得厉害,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撕心裂肺,恐怕一时难以抚平情绪。

        “谁,谁破坏了我们的好事?!”两个大汉相继转身,烦躁地看向来人。

        只见他身披紫金色的铠甲,头戴一顶金冠,手紧握金箍棒,足踏云鞋,一双火眼金睛怒目金刚,射出耀眼的光芒,看透一切虚妄。

        透过他们身后瞥到蜷缩的我,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像野兽一样想吞噬一切。

        我不禁看呆,看来大圣已经翻身了。现在的大圣与之前我见到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原以为他只是会玩玩法术的猴子,我从未看过他是这么霸气。

        不敢相信,依稀记得,那个泥人

        足以想到当时他打闹天宫的霸气。

        其中一个猛地一惊,露出惶恐的神色:“妖妖猴。”方才得意的面孔瞬间变了脸色,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另一人想了一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始终是只猴子,咱兄弟两个大男人,还打不过一只猴子么?今日就将这猴子打得叫爹,然后我们剥了他的皮。”举起拳头,作势准备攻击的姿势。

        他们想想也对。

        对望一眼,凶恶地跑向前去攻击大圣。

        大圣巧妙地避开,凌空翻身,往二人的背后左右各提起一脚,内体不断激发能力,聚集天地之气,气息越来越强,破灭一切桎梏,披靡天下,天空变了灰蒙蒙的颜色。

        大战了两个多回合,二人皆被大圣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均被打趴在地。

        没想到猴子的威力会是这么大,免得惹祸上身,二人连忙跪地求饶:“求好汉饶命,饶命啊。”

        仔细回忆,这两人,不就是一年前在此打猎孔雀的猎人么?大圣阴险一笑,上次饶过你们,现在还来送死,很好。

        “敢在俺老孙的地方欺负俺老孙的人,你们的下场会很惨。”鸿钧道人的语气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

        隐忍太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今日就让你们叫爷爷!”

        风吹过,卷起漫天树叶,挥舞着金箍棒,着手甩去,一根巨棍冲天飞起,当即将他们两人粉碎,均呕出鲜血,奄奄一息。

        他们二人当场死亡。

        见不得血腥的场面,我闭眼移开了头。

        大圣朝天空呼一声口哨,两只老鹰飞来降落,以最快速度叼走了两具新鲜尸体。

        成了老鹰的盘中餐,扯破声带在天空中撕裂狂奔,这景象凄绝。

        大圣面无表情,待一切处理干净,他心疼看了我一眼,经过一番撕扯,我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差点儿没有成为碎片,他脱下身后披着的火红色披风,盖在我身上。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十分害怕,原本抱怨的语气说得尽显委屈,原以为,我就这样被人□□,还会差点死去。

        他的身影在眸子下愈来愈清晰,我激动的看着他,眼睛再次留下热泪,一下惊魂未定,先前吓破了胆子,从灵魂深处不断抽出痛苦的压抑,我用双手捂着脸,心跳的高低起伏,小声抽泣,泪水顺着指缝落下。

        我现在狼狈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

        下一秒大圣蹲下,右手一拉,将我紧紧拥入怀里。

        “不哭了,雀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用手拍拍我的后背,语气温柔得让人沉醉心醉,全然不同方才杀人的过程。

        依偎在大圣的怀中,好像整个人都变小了,低着头,泪水鼻涕弄脏了他胸前的铠甲,但大圣丝毫不在意。脸蛋微微红了起来,一阵不好意思。

        天空依旧一层灰,森林似乎中了魔咒,空中不断响起乌鸦的尖叫声,像鸣着死亡协奏曲,响遍十里,清晰听见树叶与枝头的摩擦声,有几只飞快地窜过树梢,为寻找猎物,眼睛发出透红的光芒,不敢直视,发出刺耳的叫声。

        不敢去看瘆人的画面,我不禁往大圣的怀里缩了缩。

        可能意识我的害怕,大圣用双手捂住我的耳朵。我贪婪地感受着他的气息,瞬间忘记了所处的环境,压迫的声音已经听不见。

        等到周围平息,他才慢慢放开了我,并用手轻轻抚摸我疼痛的脸颊,满眼心疼。

        森林已经恢复原来的模样。

        大圣将我横空抱起,突然的动作让我措手不及,俏脸微红,刚放下的心再次弦起,只见大圣也轻微怔了一怔,暗黄的眼眸闪过一道暗芒。

        我别过头,甚至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扶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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