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以身犯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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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从九霄云殿退下后,行至南天门,却不巧迎面碰上匆匆而来的白真,后方跟着不知所措的邝露。
“润玉在哪?”白真隐忍着怒气质问来人。
“在在”侍卫亦是面露难色,不知从何而答。
“到底在哪儿?”白真欲要动怒,“小孔雀都离开好几天了无音讯,他身为天帝,试问可曾尽过夫君之责?”
“陛下在九霄云殿处理奏折,无他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去。”侍卫头冒冷汗。
“什么?”白真气得攥紧拳头,瞪着侍卫慌张的神□□要瞪出个所以然来,事情远远没有侍卫的一面之词简单,“那本上神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奏折能让他舍下儿女情长。”
邝露走上前去:“算了,我们先寻到陛下再做定夺罢。”
“哼。”沉吟一阵,白真瞪了一眼侍卫,用力一甩袖越过他,和邝露一同寻找润玉去了。
一路走得百般火候,而不远处路过几个当差仙娥的窃窃私语传入他们耳中,白真暗暗隐了身子。
“嘿嘿,我说,里面的战况一定很激烈,陛下后宫空虚多年,难得今日舞姬们个个妖艳绝美,还一连撩了六位美人有余。”
“据闻,这一批舞姬可是六界间难得的美人儿,虽比不上六界第一美人,却也是难得的风华绝代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曾经被流放的穗禾公主满足不了陛下,陛下才会借此寻欢作乐的呀?”
“说起来陛下也是可怜,爱上的女人一个两个都不安分,前有锦觅仙子移情火神二殿,后有穗禾公主水性杨花”
仙娥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碎碎念,却不知道白真就隐身立于她们身旁,那些闲语自然听得一清二楚,脸色愈发难看。
“邝露,本上神觉着,天界的规矩,是时候重新整顿整顿了。”
“陛下,陛下”
“来,陪本座喝了这杯”
二人行至九霄云殿,里面传出的声音让他们一块儿青一块儿白。时而是女人蛊惑的嬉笑,时而是天帝动人的撩戏声
白真乃上神既与润玉称兄道弟,径直闯入九霄云殿也不行礼。
“润玉!你给本上神适可而止!”
殿内四下回荡着白真怒气腾腾的声音,一股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个个舞姬们的脸上洋溢着不悦。
“白真?”润玉对着舞姬在怀左拥右抱的嬉笑,舞姬一口一个喂着他吃葡萄儿,从情愉中抬起头瞄了一眼座下的白真,声音撩戏间夹杂着沉哑。
邝露亦随之而来,看见御座上一派温柔乡泉之景象,其中最长得甚貌美的两名舞姬依偎在润玉的胸怀,羽衣裳褪下一半,时而在润玉耳畔说着情话,时而发出媚惑的叫声,润玉前胸的衣裳亦全然敞开,清晰看到他胸前的逆鳞之伤,疤痕赤交红缠,触目惊心,他喘着粗气儿,笼罩一片金灿灿的如沐春风下。
这番景象让邝露看来极其刺眼,恨不得自戳耳目。“陛下”她刚想上前制止这一切闹剧,只听得润玉笑对着白真招手道:“白真上神是来陪本座寻乐么?这六个舞姬当中,本座思来想去,只觉着此二人长得略好,你看看,是不是像极了穗儿?嗯?”说完一盏酒下肚,更加搂紧了怀中艳色,指尖在其中一个舞姬的脸颊轻轻划过,舞姬羞得染上红晕,把脸儿埋得更深了,“若是白真上神也想寻乐一番,其余的本座都让于你!”
迂腐至极!这一切白真都冷眼看着,心下思索着什么。
“来,你们几个去陪白真上神。”润玉指了指其余坐在御座身下的舞姬。
“是。”得令后的舞姬摇摆着身姿踏云步朝着白真走近,每一步字似在跳着轻盈的舞步,戴银环玉指离白真仅一拳之距时,突地一招玄力将她们挥开。
“休要碰本上神。”白真的掌心燃起怒火,这动作可吓坏了不少摔在地面的舞姬,个个面色扭曲,一下下向后退着。
“天帝疏理朝政,终日沉迷酒色成何体统,润玉,你立刻出来,本上神有话与你协商,关于穗禾的。”
身旁喧闹的声音刹那停止,本来酒醉精迷的润玉一听见穗禾的名字,脸上的笑意渐渐暗淡下去,她可以为了孙大圣的一切甘愿离他而去,那他和舞姬在此寻欢作乐就不可以了?
白真转而对着那群迷魅舞姬生气怒斥:“你们这群祸乱天下的妖姬,全都给本上神退下!”
“今日谁敢踏出九霄云殿一步,杀无赦!”
舞姬们惊慌站到一边左右为难看着上下对峙的二人,谁也不让谁。
而邝露未发言语安静凝望着如今润玉这般,始终不敢相信那便是他,转身,足下似灌了千斤铁寸步难行。
白真嘴角噙着一丝冷意:“你当真这么狂妄?”
“砰!”润玉将手里的酒盏重重一放,溢出的酒洒在手和案几,他维持抱着舞姬的姿势,面色已放下交欢时的深情,正沉静看着怒红双眸的白真,冷然:“白真,如果是风花雪月,天南地北,本座不介意与你一同相坐杯酒美人佳怀,不过你要记住,本座乃六界天帝,生而为王,死则成寇,任何人阻止不得本座的为所欲为!何况这事,好像不用你来插手吧?”
语罢,转而与怀中之人相视一笑。
白真再也忍无可忍,扯着嗓子迎怒震啸!
“润玉,你果真是个疯子!”
四下突然静止,只听得“刷!”地一声,白真一个飞跃上空将润玉连人带衣往上一提,重重地捶下一拳。
龙哀嚎的声音响彻在九天上空。
润玉整副身子被打翻到案几边,低哼一声,吐出几口鲜血,看向白真时依旧满眼冷漠。白真亦不放弃冲上来又是一拳,紧接着是酒盏果盘摔碎的声音,舞姬惊吓得四处仓皇逃窜着
白真用力攥起他的衣襟,眼眸一瞬间的恨意想要将润玉千刀万剐。
“我白真今日朝天地立誓,此生,权当再无你这种朋友!”
穗禾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若是今日让穗禾看到这番景象,该是有多伤心,白真不愿再看到,她受伤的泪儿。
润玉看着白真决绝离去,心紧紧横着,他想要上前抓住白真怒斥一番,质问白真究竟有何资格训他,然而,他终究垂下了眼眸,九霄云殿彻底陷入一片狼藉。
月光稀疏,寂寞的夜,黑暗吞噬,仿佛隐藏着凶猛的野兽随时冒出来征杀四方。
润玉孤身一人坐在御座喝苦闷酒,被白真打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着,放眼对下,空无一人,无时无刻宣告着他注定孤独一生。他并非如此冷漠,他强烈挂念穗儿带给他的柔情似水,但转念一想穗儿心中始终挂念着孙大圣,心向花果山的一切,不禁怒火中烧,急于寻求个人宣泄一番。
抬眸看向空荡荡的舞池,那抹惊艳四方的身影依旧挥之不去,最后一杯烈酒下肚时脸色惨白如纸,刺红的双眸深深一凝,仿佛能滴出血来。
穷奇之力隐隐来袭,他难受地抚着心胸,下一秒“噗”地一声,案几上的鲜血立即淌了一桌,染红了他一身白衣如冠雪,沾了点在指尖,滚烫滚烫的。
心,真的好痛,好痛宽大的白衣长袖下,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沁出点点血珠。
左手腕上挂着与穗禾一样那串蔚蓝晶莹的人鱼泪,今夜,人鱼泪的颜色并无任何光彩。
“穗儿,你究竟在哪儿”嘴角仍滴着血珠,悄无声息,润玉紧紧捏着人鱼泪珠,此刻锥心的痛得如刀绞,不再挂念锦觅,穗儿的身影不断在他脑海中来回折腾。
眼前忽然一黑,润玉失去了意识。
夜,黑暗的夜空幕色凝重,无皎月星辰,阴暗得带着窒息的感觉。
魔界禺疆宫。
此时的宫殿内经旭凤得强大力量后短短时间内浴火重生,亦是一番残藉。
殿内所有人一身黑衣乌烟弥漫,除了殿中央一片血泊躺着一名绝色美人,她此时昏沉沉的睡着。只见她肤如凝脂,似乎作了噩梦那般,秀眉轻轻蹙着,香汗淋漓,修长的睫毛挂着滴滴泪珠,鼻梁高挺,唇瓣不点朱砂亦红。
暗黑的一片中只身白纱素绸缎,血如同彼岸在她身上凄美绽放。
“凤兄。”鎏英看着地面昏睡的美人儿,紧蹙着眉问旭凤,“我不知道穗禾究竟修得什么邪术,体内竟有一股佛光,莫名阻碍了我助她恢复记忆的法术。”
旭凤替锦觅疗伤后,将她小心安置好,也不回答鎏英的问题。
穗禾依旧沉静的躺着,一盆冷水毫不留情浇在她的身上。
一旁不少魔界侍卫对着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冷水她的凌乱了发鬓,脸上的妆容亦被淋得有些化了,清秀的素颜略有些惨白,面无血色。
水透过白纱渗入她溢血的伤口时秀眉愈发蹙紧,唇齿轻轻打颤发出低哼的叫声。
鎏英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晃着身子,来到我眼前半蹲下身子,看着我狼狈的模样不禁嘲讽一笑,啧啧道:“想不到吧,昔日高高在上的鸟族首领,竟然还有这么狼狈的一面”她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扯着我头发踉跄上前,将我往台阶一扔,“你也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既然上天眷顾你不让你记起一切,那我鎏英今日便替天行个道,让你看看,你以前这双手,究竟染了多少鲜血!”
鎏英抬起指尖捏起印伽,嘴里轻念着什么,在我额前用力一触,片刻,我的脑海像是被抽离那般,蓝白交错的光在我眼前刷刷晃过,仿佛不断有水涌进自己的感官,窒息难忍
紧接着泪眼朦胧前,浮现出一幅幅未曾见过的画面——
我从一破蛋而出时爹娘便不在了,我是被弃的遗孤,处处不受同类待见,就连族长们也说,我是个灾星,近我朱者赤,近我墨者黑据闻,唯有上天投靠同样出自鸟族的天后荼姚,我方能在鸟族站稳脚根儿
于是,我为得天后信任,不惜陷害倾慕自己的蛇仙彦佑,借着彦佑的邀约将他迷晕通情祁姚仙子,彦佑因此被贬下凡尘
天后自然而然便成了我的姨母,姨母终日在我耳边念叨,只要我嫁于她儿旭凤,日后,他继承天帝之位,我便是天后。
只惜旭凤一心爱慕花界锦觅,我嫉妒,我恨,我甚至可以为了旭凤杀害凡间疼爱我的爹爹,当刀刃插进爹爹的胸膛,血溅到我的脸上滑落一道弧,我心莫名地刺痛了,爹爹对不起,但是,这一切,我都是为了旭凤,是的,都是为了旭凤。
我爱旭凤的程度,绝对比锦觅要强烈得多,我甚至可以为了他,施展琉璃净火残忍杀害风神临秀水神洛霖
锦觅因误会捅了他一刀,元神聚散时,我寻遍六界,只为保住他的魂魄。
我让暮辞的精元慢慢消掉制成灭灵剑,将背叛我的雀灵扔去魔洞喂两个傻子,处处欺压隐雀长老,重伤要替锦觅讨回公道的彦佑
我做过的错事实在太多太多
不,这都不是我,这都不是我!
我下意识用力晃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摆脱这般折磨,后颈被魔将狠狠禁住,动弹不得。脑海就如同针刺那般,逼着我看见以往不堪回首的一切,我快要不能呼吸那般。
我以救命恩人留在旭凤身边,没想到他许我的一场婚礼,均是假象。
所有的谎言拆穿于一块破石,世人都说验心石验出真心,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锦觅完好站在旭凤的身旁,与鎏英,月下仙人等人一同一遍又一遍数着我的罪名,我拼命摇头,嘴里竟道不出任何为自己反驳的话来,就连旭凤看我的眼神都成了冰冷。
人人指责我杀孽太重,我被旭凤驱逐,六界不再有我的容身之处,我被流放于蛮荒,梦里面,所有人都在喊着:“穗禾,你就应该去死,就应该去死!!!”
直到,我被傻世子拖进洞里,我再也无了意识
在我几尽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鎏英才把我松开,魔将将我从地面狠狠一甩,青丝经过一番折磨已然全部散开垂在后背,脏乱无比,几缕发丝覆着泪水融合的水珠粘在苍白的脸颊。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都是你们幻化出来骗我的!”我捂着耳朵不愿去听,不敢去想,这不是从前的我,不是!睫毛不住打颤,我就如同一个受了刺激的疯子。
当我放下手时,垂眸看见手心莫名多了一片血团,就好像乌云那般,挥之不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两眼惊骇看着手里的鲜血,唇咬得雪白。
鎏英毫不留情地折断我的思绪,嘴边阴阴笑着,霭声一字一句顿:“这便是你啊,穗禾公主!”
“说起来咱们都是从蛮荒逃出的人儿,怎么我的力量因此得到提升,而你,反而变得愈来愈草包了呢?嗯?”
“不过今日我与你算的,可是还有另外一桩账了,还记得孙大圣为了你将我流放蛮荒么?那时,我受的耻辱,一定不比你少,你如今不过是死了一只畜生,就敢孤身闯入魔界动乱,今日,我就要连同前尘旧账与你一并算了。”鎏英咬牙切齿,手把玩着用阿奎尾巴制成的鞭子,眼底的狠绝与她外表极为相称。
“我呸!”我嘴里吐了一口血沫,泛起嘲讽的微笑,干哑着嗓子道,“鎏英,我打心底看不起你!”
“大胆!”魔将怒呵一声,欲要上前抓起我的头发。
鎏英扬手:“让她说!”
“你说你的修为得到了提升,其实不然,你身上乌烟瘴气,不知修的什么邪术,整得自己咳咳,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给我住口!”鎏英气得双目冒火,扯着嗓子朝我大吼。
“你不过是一个内心阴暗,心术不正的妖魔还敢和我谈光明正大!真是可笑至极!”
鎏英十分愤怒,扯下脸皮,手中掌起黑雾欲要上前击我两下,魔将已然一道卷风般的玄力跃了过来,我趴在地上被那股劲儿直直扯了几丈,五指抓破地溢出的血亦随着烙了几丈血痕。
鎏英绕着我打了几转,猩红着眼眸:“很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说着一把抓起阿奎尾巴制成的鞭子,朝我身上猛地一抽。
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紧接着传来“咻咻”的作响,素美的白衣绸缎顿时被鞭破,血肉模糊了鞭绳。
“这一下,我是为风神而鞭!”
“咻!”
“水神!”
“咻!”
“雀灵!隐雀长老!彦佑!锦觅!凤兄!”
她道出一个又一个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如此惨痛的代价,而最痛苦的莫过于,我真正什么也记不起来,替生前的“穗禾”受罪!
血染红了鞭绳,染红了素白的衣裳和洁白的肌肤,彼岸绽放得愈加强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嗯”
我煞白着脸儿,始终未道出任何求饶的话,阿奎的尾巴用明火熔合,鞭在我身上的每一下,都仿佛被浴火焚烧,痛不欲生。
我悄悄溜了下指尖使唤法术,“啊!”下一秒我凄叫一声,魔将一脚踩在我的手背,霎时踩熄了指尖燃点的灵光。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施法,不要命了么?”魔将冷笑道,黑色长靴在我手背狠狠揉韧几下,甚至能听到我手背的骨头“咔咔”作响。
鎏英的眼神十分残忍,又在我身上狠狠挥霍了几下:“知不知道比死更要痛苦的事是什么吗?那就是,那只猴子的尾巴抽在身上的感觉如何?”
“咻!”
半空一道惊雷,鞭子由她手中狠狠一挥,带出的血痕淋漓一地,我后背的皮肉连同衣裳深深烙开,传来火刀韧割的生疼,这种感觉,与当初在天界润玉用冰刃刺我时的感觉恰恰相反,水火不容
禺疆宫传来一遍又一遍痛苦的哀嚎。
“这一下,是为奇鸢而鞭!”
似是打得有些累了,看得出来,她所用尽过度连带她亦受到些许牵连,她擦了把溅在鞭绳柄上的鲜血,费力抽了抽眼皮子儿,魔将即刻上前扶住鎏英往旁边一个腾挪:“至于我的账,于黄泉之下,再慢慢寻你算!”
魔将看着我冷哼一声:“你的命还真是硬,费尽全身力气也未能将你鞭死。”
“是吗?”我疲惫地睁开眼睛,身上的血似乎流得更快,喘气儿道,“那我可更加看不起你们啊,堂堂魔界尊主连打死昆仑墟墨渊弟子的劲儿都没有”
果不其然,鎏英的脸顿时白里透青。
“哈哈哈——”我寻遍浑身力气让自己猖狂笑出声,咬紧牙关,全然忘掉鞭绳带来的痛楚,若是鎏英狠起来一手解决我为快,也算还了生前满手血腥的帐儿,那我这一生算是值了,“今日我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鎏英,你连给我个痛快都不敢,算什么本事儿,还说你不是乌烟瘴气么咳咳”
鎏英挣开魔将的搀扶,手拧着鞭子一步一步向我走近,阴暗遮蔽了她眼眸的狠戾:“解你痛快岂不遂了你愿么?不,穗禾,我今日就是要让魔界众人好好看着,你如何失血流尽死去,在临死之际尝尝花下死的感觉!”
花下死?我的喉头又是一甜。
“来人!”
魔将上前拱手:“在!”
“去鸟族寻几只鸟兽带上来!”鎏英落下一道命令。
没多久,魔界几名侍卫便从外执手拧着数十只猫头鹰爪儿登堂入内,猫头鹰的眼神儿空洞无神,用力扑闪着翅膀儿,如同被抽离了舍。
看着鎏英坚定的态度,侍卫们终是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鎏英撂下了鞭子,掌心幻化出一包半掌般大小的药粉,洒在一碗水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迫使猫头鹰们全部灌下肚。
“你下的是什么药?”魔将双手抱胸,看着我嘴角裂开意味不明的笑意。
“合欢散!”鎏英挥断绑着猫头鹰的绳索,几十只猫头鹰即刻从侍卫的手中挣脱飞跃上空。
药效片刻见效,不一会儿,猫头鹰们空洞的珠子儿刹那变得通红,不断喘着粗气,体内的热流一鼓作升,拼命扇着翅膀,大声惊叫着响彻四周。
血很快淌了几尺,腥味更是吸引了猫头鹰的嗅鼻,转而看我的目光愈来愈强烈,我已然变得虚脱浑身便无了力气,莫说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就连移动一下都困难,手指亦被踩得骨头都要碎裂。
挣破最后的阻碍,数十只猫头鹰齐齐飞扑着向我袭来,尖嘴扯没我的衣裳,数十张爪子在我身上左右游离,后背传来一股尖锐的痛楚,不到一会儿,我颤抖着身子,身上已无一处安好,血肉模糊连同猫头鹰在我的肌肤划过一道道抓痕
它们的尖嘴拼命流着唾液,尖处戳着脸颊让我一阵生疼。
我咬牙闭眼,尽量不去看那些发疯的猫头鹰,只盼,自己的身上的血快些流干殆尽,死了,便不会那么痛苦了。
“魔将!”鎏英嘴角轻翘,手指着我,“一群恶狼对着一块木头本尊可是看着没瘾,去,给她也喂点儿。”
魔将一把上前抓起我的头发,逼迫我直视他凶狠的眼眸,假意和蔼一笑,随即将掌心的□□硬塞入我的口中。
“唔”
我紧紧咬着唇瓣,不让那合欢散有渗入我齿间的机会。
魔将像是抓狂了那般,一手狠狠捏着我的鼻子,让我陷入窒息间,不得已我唇瓣微张,气还未喘过来,魔将的手就要朝我口中伸入
我再也受不了发出凄厉的痛叫声。
“等等。”眼前忽然掠过一道身影,竟是许久未语的旭凤,他终于开口说话,期间,他一直紧皱眉头,他不知道今日到底是为疯了,竟对此时的穗禾有些于心不忍。
仍我背上抓挠的猫头鹰似中了蛊那般通通脱落化为一地灰,我只觉我的意识愈来愈薄弱,差点儿晕死过去。
“凤兄!”
旭凤苦闷地摆摆手:“行了,适可而止吧。”
“你有本事杀了我,别忘想我会屈服。”我撑着单薄的身子,身上的衣裳早已被划得残破不堪,风吹得一阵猩疼的凉意儿。
旭凤看着我,脸色平静:“你过往的一切我不想再忆,你是真不知也好,假失忆也罢,欠别人的,都是要还的。孙大圣当年折断我的翅膀,如今,也当做还了。今日,我留着你的贱命,只因我兄长亦被你勾了魂,坦言要娶你为天后。我,暂时还不想与他为难。”
我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他们看不见我嘴角带血溢出的冷笑,殿堂之上,旭凤那一身重生后的金光闪闪,在我看来极其刺眼。
我只觉得,大圣送我的东西,被狗夺了去!
“不过今日,你伤了觅儿,我定要向你讨回代价。当初,我既能舍去你的琉璃净火,今日,我亦能将墨渊上神教你的昆仑墟剑法全部收回!”
说着旭凤一抬手施法,便将我身上的修为通通扩散开来,在半空全然消失。
“不!”
“嗯”我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怒问旭凤,“你,凭什么夺我修为?”
“哼。我死了没关系,不过,你们今日夺走的一切均由上神们赠与。”突地,榻顶上方空闪电鸣,无时无刻充斥着我怨鬼般的面孔。“你们就不怕,大圣随时会铲平你们魔界么”
鎏英噗呲笑道:“你看看你现在这般废人,我鎏英倘若有一日元神消散时,那我还惧怕什么?不过”她上前问我,面露不屑:“你知道孙大圣为何不再出现么?”
我不语。
“是因为呀,那日蟠桃盛宴为了你,大开杀戒触犯了天条,被润玉幽禁起来了!他还真是傻,明明可以不到几年间便能飞升成为斗战胜佛,为了你,甘愿舍下一百年西行,就为了这么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值得么?”
大圣,被幽禁了么?我的脑海轰地一声炸开,他不是说他在西行么,他就快要修行得道成为斗战圣佛了!
“只可惜他心心念念的雀儿,一次也没有去看望过他一眼,还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而那个人,便是亲手拟下幽禁孙悟空口谕的天帝,润玉啊!”
我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大圣”我哽咽着嗓子,喉子酸涩。
鎏英思及此处,不免再补充两句:“我只想说,孙悟空的一生情,都喂了狗。”
“你骗我,你是骗我的!”这一切大圣都没有告诉我,我指着鎏英恨恨大吼,“我要杀了你!”
魔将站在边上,用力踢了我两下子。
旭凤扬言,革去我花果山女君的身份。
我又被折回原形那般
在他们眼里,我就相当于跳梁小丑,魔界众人都在看着我面露嘲讽,我仍在失神,一遍又一遍叫着大圣的名字,惨痛得撕心裂肺。
旭凤的眼神黯了黯,慢悠悠一步步行下台阶,临近我旁边上时道了句:“你即便要死,就滚出魔界,切勿玷污了本战神浴火重生之路。”
话落,绕过我径直离去。
金靴踩着血地一溅一溅地,“嗒嗒”作响。
金黄色的身影行至殿门,阳光折射出光芒恍然刺红眼前的一幕。
我深知鎏英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哑着嗓子唤住他:“等一下。”
他止步不前。
我抚着肩头,艰难地站起身,失血过多的我现下虚弱十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染血,我终是明了,润玉一贯不喜红色,如今,我亦不喜。纠着衣襟咳喘了两声,估摸着命不久矣罢,踩着地面的血儿,对他说:“如今我随时会暴毙,罪,该还的今日都还清了。我只要去望大圣一眼就最后一眼大圣”
我只要远远看他一眼便好
旭凤不语。
我每走一步,脚下似扎了针,疼痛难忍。
直到殿门前绕过旭凤,许是怕我脏了他的一身战袍,他往旁一挪。
殿外,竟下起了雪。
雪花一下下飘落在我的身上,融在我一身血衣。
我一路拖着沉重的布子,血迹染红了一路。
眼角余光瞥见那抹狼狈的青衣身影,转眸,是彦佑唇角带着血丝蜷缩在墙角,他看我时眼底含着水波。
我如今一身狼狈得很,不想与他牵扯过多,不再看他,心里只想着快些见到大圣最后一面,视线却愈来愈模糊,呼吸凝弱。
忽地眼前一黑,我便置身冰冷的一处。
只可惜我到最后,还是没能见到大圣最后一眼
殿内,鎏英端坐于座榻之上,下方为半蹲在地的魔将。
“哼,想安稳离开魔界,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她招手示意魔将上前,沉着脸儿在他耳畔说了几句。
一阵交谈过后,魔将的脸上洋溢着一抹阴险的笑。
昆仑墟常年仙气腾绕,一处安逸之地,得仙障所罩,只因墨渊上神因从前生祭东皇钟而留下之后患,身子一日不复一日。
这一闭关修炼疗神,便是几百年。
他像以往那样运气修功,却不想今日的气功混混浊浊,不由他所控那般。
墨渊紧蹙眉头,运起一团仙气护着,尽量平复自己息气凝神。
胸口一股热凉,下一刻嘴里狂吐一口鲜血,脸色比先前要白上几分,他紧捂胸口溜指尖算着什么,胸口好不容易平复的血意即刻涌上来。
他扶着石壁一步一踉跄,抬眸时眼里竟蓄出泪意儿来,喉间一涩:“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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