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太古时代的记忆

“……这是哪……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
  原初之地的某处，黄月澜迷茫的四处探索着。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奇怪的是，她就如同一个幽灵一般，触摸不了任何事物，而她的存在似乎也没有被察觉到。
  天空猛然裂开一道大口，一群奇怪的野兽来到了这片土地上。黄月澜努力地回想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等她想起来这段回忆是从何而来的时候，诡异的紫色已经弥漫了大半片天空。
  “吞兽…魔族…对了，凤凰不是在这里吗？她怎么还不出手？”没等来那熟悉的赤红，一声悠扬的龙吟由远及近传来。初听时不以为意，可那声龙吟却像是海啸一般猛地扑来，压得人无法喘息。天空中那股诡异的紫色竟然硬生生被压回了裂缝之中。
  “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的迁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裂缝中传出，听起来虚弱无比，还有几分愠怒。
  “无缘无故破坏我等的世界，这就是你们的迁徙？”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从何而来，却令人心生恐惧。
  “我等族类如此迁徙于多个世界中，所到之处仅做落脚之用，休息片刻便离开，还希望你不要为难。”
  “片刻？于我而言数秒是片刻，千年亦是片刻，你需要多久？”
  “那便借我等百年，可否？”
  “也罢，这片土地上尚有空处，希望你们不要侵入我的同胞们的领地，否则，我会亲自送客。”说完这句话，那股极强的威压逐渐消失不见。而天边的紫色也再度开始蔓延，只是这一次不同之前一样的毫无节制，而是朝着西南角慢慢挪动。
  眼前的景色忽然开始快速变化，一秒四季，光阴如梭，不知为何，黄月澜却清楚的知道这已经过去了数十年。
  忽的，眼前的场景变成了魔族聚居地与原住生物的交界处。几只魔兽一直在边缘试探着，想要越过边境。而另一边的食草龙群落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对付这帮越发不规矩的天外来客。随着第一只魔兽的越界，一场战争开始了。成千上万的魔兽涌入食草龙的领地，疯狂的撕咬着这群身形高大的家伙。食草龙虽然体型占绝对优势，奈何天性不好斗的它们并未进化出杀伤力足够的武器，加上数量不多，片刻间就溃不成军。
  眼看着魔兽就要占领这片土地，无数火光却飞射而下。一阵炎浪将越界者尽数焚烧殆尽，也威慑了那些待在巢穴中蠢蠢欲动的家伙。
  “你等竟敢违背约定屠杀我们的同胞，难道是想被驱逐出这个世界吗！”焚天炎凰的声音在天边响起，听得出来她现在十分愤怒。魔族那边，一群不长眼的家伙还想越界再尝试一下，忽然，天空中的裂缝劈下几道猩红的雷光，将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全部劈成灰烬，一个慌里慌张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实在抱歉，是我们没有约束好手下，望你们不要计较。”
  火焰渐渐褪去，炎凰却没有表态。一切看似归于平静，实则混乱才刚刚开始。
  一座浮空岛上，一条足以遮天蔽日的巨龙正闭眼小憩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也不过是让他的眼皮微微一颤。
  不多时，他周围的五块巨石上出现了五只巨兽。焚天炎凰和傲风白虎分列南方和西方的巨石。而另外三个家伙，虽然未曾谋面，可有关他们的信息却灌入了黄月澜脑海中。
  北方的巨石上，灵冰玄武正缩在自己的壳里打盹，生活在极寒之地的他并不喜欢这过于温暖的气候。而且作为五方灵兽中性情最为温和的家伙，他向来也不会主动参与到一些比较激烈的讨论中。
  东方的巨石上，震雷青龙摩拳擦掌，虽未发言，但浑身上下散发的杀意令人胆寒。作为东方的守护兽，青龙主掌雷霆杀伐之威，若不犯他，他便相安无事，若敢犯他，则必要面对无尽雷霆的轰击。
  巨龙正上方的巨石上，御天瑞麟悄然而至。作为五方灵兽中身形最小的一位，他往往是最不显眼的一个。但任谁都知道，这位也不是个好惹的主，甚至可以说，他是五方灵兽中最不能得罪的家伙。如果是来自天空的雷霆之罚尚可逃脱，那么能让大地崩坏，山川异位的威能则是避无可避。
  眼看五方灵兽齐聚，那条巨龙也终于开口道：“诸位老友，你等对魔族之事准备如何处置？”
  炎凰先答道：“我已经惩戒了越界者，若是往后再有，我便将他们全数焚尽。”青龙不屑地说：“哼，用得着往后？我现在就能把他们全部灭了！”“青龙，冷静点。你忘了吗，那里面还藏着东西呢。”瑞麟出言阻止了青龙的冲动行为，要是没人拦着，这家伙恐怕真要杀到魔族那边去了。
  巨龙再度悠悠开口道：“魔族所做之事，已经违背了我等与他们的约定。我认为青龙说的，也不无道理。”白虎此时却说道：“仅仅是因为一些无智能的生物的冒犯便大动干戈，于我等不值当吧。不如再观察一段时间如何？”

  “观察个屁，就按我说的，灭了他们！”青龙大吼一声，便朝着魔族的聚居地飞去。白虎本想阻挡，却不防身后的瑞麟和炎凰也紧跟而去。
  “苍光，为何要这样？仅仅是一次小小的越界，不至于如此吧？”白虎质问着做出决定的巨龙，而这时，他也终于起身道：“原本，两个世界强行合并就是有危险的。等他们吸收完我们这个世界的能量离开这里的时候，谁知道那片裂缝会被扩大成什么样子？不如早点把他们赶走，免得出事。”
  “吸收我们的世界的能量？”
  “是的，他们靠着吸收途径的每一个世界的能量补充他们跃迁所需要的消耗。原本停留片刻不会造成威胁，但他们吸收的能量是在太庞大了。如果让他们离开，我们的世界没有足够的把握修补好空间裂缝，或许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危害。”
  白虎一下子有些动摇，如此说来，是魔族不义在先，又这么侵犯他们的领地，确实该收拾他们一下了。
  “若如此做，魔族将灭，何其残忍？”一直没开口的玄武却在此时提出了反对，“他们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就连你，苍光，号称我们世界全知全能的存在，也是后来才察觉到空间裂缝的问题。魔族是不知者无罪，不必赶尽杀绝吧。”
  争论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另外三位已经动手了。魔族的聚居地顷刻间便灰飞烟灭，数十万生灵就这么消亡。
  “这是魔族人口的一成左右吧，那便到此为止，就当惩戒一下他们了。”苍光说完便又趴下了，而另外三位也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只剩着白虎和玄武无言相顾。半晌，一道蓝光闪过，玄武也回去了。白虎孤身在此有些彷徨，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将对错之事看得如此之重，因为他们觉得，这片土地就该由他们主宰。可真到了掌控生杀大权之时，却又有几分迷茫和犹豫。
  “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呢……”看着天空中的裂缝，白虎莫名其妙的有些担忧，但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看魔族下一步会如何应对了。
  直到白虎也消失在空中，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黄月澜才忽然又回过神来。这一切就仿佛自己在梦里一样，有些时候不能掌控自己的思想，却能够站在别人的角度看见发生的一切，甚至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内心在想什么。
  没等她细细思考，周围的景色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无数的信息也随之灌入。魔族偷袭，原初之地奋起反抗，玉石俱焚，魔族留下了诅咒，让他们不得超生……
  巨大的记忆洪流冲击之下，黄月澜失去了感知，而在一个独立的意识空间中，却有人悄悄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就窥探到我的记忆了。还好没让她继续看下去，否则…她恐怕会极度排斥这股力量了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黄月澜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她用了很长时间才将自己获得的信息整理好。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她却又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一开始，我似乎是跟随着谁的视角在观看那段历史，只有少部分的经历是以我自己的视角看到的。可为什么最后一小段会直接强行进入我的脑海里啊……”
  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她也找不出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以她对魔族的印象，他们做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忽然，远处有一道红色的光芒闪过。黄月澜感受到了炎凰对她的呼唤，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看着炎凰虚弱的样子，黄月澜很是惊讶：“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
  炎凰向她解释了她被赛达打晕后发生的事情，还有些愧疚的说道：“让你的身体过度透支了，实在是抱歉……这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寿命，还希望你…不要记恨我太多。”
  黄月澜有些无奈：“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好在我还年轻，折损个几年寿命也是没关系的。反正你的初衷也是为了击退魔族嘛，没事的啦。不过话说回来，我昏迷多久了？”
  “大概……一周多了？你自己的意识空间一直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我没办法叫醒你。现在既然你自己出来了，那就快点清醒过来吧，你的伙伴们都担心死了。”
  “啊，对…哥哥他们…呜！”
  一阵眩晕过后，黄月澜只觉得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不同的是，周围似乎有海浪的声音。她总算是从昏迷中醒过来了。
  黄月澜想睁开眼睛，想张嘴说话，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就好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被卡住了。
  “小妹，你醒了？”黄子明的声音将她彻底唤醒，她猛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大口喘息着。半晌，她才说出第一句话：“哥…水…”
  “马上，你等我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是走远了下，过了一会儿又返了回来。接着，一股清凉的液体流过喉咙，滋润了这许久未曾补充水分的身体。
  又缓了一会儿，黄月澜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透光的天花板。
  “哥哥，我们这是…”
  “我们已经离开冰渊大陆好几天了，现在在海上。还好，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抱歉哥哥，我…”
  “没事的，你不用道歉，我们都知道。总之，醒过来就是好事，先吃点东西吧，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慢慢跟你解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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