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河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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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拿食盒过来提醒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咸昭仪不慌不忙。
陈筱艾道:“我们原以为底部暗槽的纸条是詹夫人装的。但看来不是,是你留在旭都的人跟你联系用的,估计连詹夫人都不知道,负责做糕点的人,以及使节团里都有你的人吧?”
“何出此言呢?”手指轻轻抚摸着茶杯边沿,咸昭仪慢悠悠道,“使节团是詹夫人指派,我的本事还没大到那种程度去。”
“做糕点的人能细心的为你做小糕点尺寸,说明是你亲近到能说私密事的人,暗槽纸条也是这个人放置。使节团有个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那位使节他为何要在宴席上,高声说你母亲已经自尽的事实想来想去,大约是想帮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断绝你与旭都皇室最后的联系。从此以后,与旭都皇室有关的事情,就不会往你身上怀疑。”陈筱艾道,“您只会是南盛皇上的妃子,以后还可能是皇子的母亲,没人论您旭都皇室的出身。瞧,您的堡垒不就做出来了吗?”
咸昭仪静静地看着陈筱艾,转头对晨妃说道:“如若不是她在娘娘身边,娘娘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看我?”
晨妃轻叹一气:“大概吧,我对你有所疑惑,但不会想那么深。”
咸昭仪点点头,笑道:“那就好,代表其他人会像以往那样继续看待我。您知道吗?我无法太过亲近您这样的妃子,有学识有胆量,在这些面前我的伪装总有暴露的时候。皇后娘娘之所以小看我,是因为她知道我需要她。瑾妃娘娘呢,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只要我表露出一丝长阳大公主的行为模样,她便能一直护着我。”
晨妃道:“我之所以没有把事情闹大,叫你过来也不过是想你坦白。”
“您怕我以后有可能成为您的敌人。”咸昭仪笑道,“这么说吧,我的目的大部分已经达到了,只要我安全,哪怕以后没有丝毫恩宠也无所谓。我想当的,是瑾妃娘娘那样的角色。”
“晨妃娘娘,我只想苟活于世。”她恳求道,“我绝对不会与您做对,我保证。”
“您这样想未免也太早了。”陈筱艾却不赞同,她对晨妃摇摇头,“人是会随波逐流地改变的,您现在贪安生,以后就会贪别的。您先别否定,要知道您待的地方是后宫,哪怕是不争不抢的瑾妃娘娘,也是靠着大公主才能继续养尊处优。您年轻貌美又受宠,哪怕过个十年您依旧如此,后宫新宠旧爱局势变化多端,前有皇后压制,后有慧贵妃针对,接下来什么莺莺燕燕还多着呢,到时候您敢肯定您不会为了您所谓的苟活,再做出什么来吗?”
咸昭仪冷下脸,黑色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陈筱艾。晨妃习惯她容貌娇美笑容纯净,冷不丁看到她这个神情着实被唬了一跳。
隐藏如此之深,若是等她再大些晨妃冷汗连连。
“您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对您并没有恶意。”陈筱艾却不怕,这种人她看多了,她大大方方的直视回去,“我们也不过图个安心罢了。您要我们相信您,得拿出诚意来。”
“什么?”
“说出使节团里您的人,还有那位为您做糕点写书信的人。”陈筱艾道,“您放心,我们只需要知情就好。”
咸昭仪张了张嘴,她看向晨妃,晨妃抿了抿嘴,垂眼喝茶。
“你对晨妃娘娘倒是忠心耿耿,”半晌,咸昭仪安静地妥协了,“做糕点,并且藏书信告知我旭都情况的人是我当初进宫时,放走的那个小侍女。”
晨妃讶异道:“那孩子我记得比你还小”
“她叫茹茹,我是真心想放她回家乡与家人团聚的,我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何必再带上一个无辜之人呢没想到她回到旭都后认了詹夫人宫里的一个侍女做干娘,一直安分做事。慢慢的,詹夫人房里的事情她能了解一二,知道詹夫人在食盒暗槽里放给我的书信后,便利用这点,同样给我带来了书信”说到这里,咸昭仪突然顿了一下,她眼里的光亮暗了下去,像是有些迷茫,慢慢地才将话接下去,“我通过她,至少不会那么被动。手镯里的毒粉也是她告诉我的。”
晨妃连忙问:“那送给皇后的发簪里的毒粉呢?是你让她放的?”
咸昭仪摇摇头:“不是,她为我做得足够多了,我不会让她如此冒险。”
陈筱艾道:“那便是使节团里的人放的。”
咸昭仪轻轻点头道:“便是宴席上那个姓许的使节。他原本有个私定终身的爱人,被詹夫人送给一个小武官虐打而死。他痛恨詹夫人,一心想为爱人报仇。贿赂茹茹帮忙在詹夫人饭菜里下药,但茹茹不肯,因为一旦詹夫人有事,整个宫的人都跑不掉。而且詹夫人身边,有精通毒药的人在帮她试药,这一招根本行不通。”
晨妃忍不住回头看陈筱艾。陈筱艾倒是不意外,詹夫人那样人见人恨的角色,身边没个什么奇能异士估计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所以他就和你们合作,在来往南盛的路上,对发簪动了手脚?以此陷害詹夫人,让皇上出面制裁詹夫人?”
“这只是我们计划的一点。或许动不了她,但毁她根基还是能做到一些。”咸昭仪冷笑,“藏在金都里的旭都细作,其实是旭都皇室早年暗中安排,属于皇室机密。我那可笑的父皇却告诉了他心爱的女人。我们故意以詹夫人的渠道散布出去,詹夫人如今在旭都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得罪不少皇亲国戚,若皇室贵族们发现她还企图操控皇权的话,我那愚蠢的父皇也很难保住她吧?即便结果只是送到行宫禁足也不要紧,旭都里恨她的人多的是,不用我们再去动手。”
晨妃蹙眉:“所以你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拿细作一事,让詹夫人在旭都皇室力不足地。”
“若发簪能扯到她身上自然是最好。罢了,我们知道没那么容易。”咸昭仪懒懒道,“至于许使节,他既然将细作一事透露出去,皇上就不会放他回旭都去,他也早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说到底,他做这些除了报复詹夫人,也是可怜我罢了。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并问了吧。”
陈筱艾在晨妃耳边耳语几句,晨妃略带凝重地点点头,陈筱艾便道:“咸昭仪,让奴婢给您把个脉吧。”
“做什么?”咸昭仪不肯。
“您把春y当糕点吃,过于舒血活络,不仅如此您还心跳加速,坐立不安。明明身上燥热,背后却常发冷汗,极易头晕目眩。”陈筱艾说着拿来脉枕放到桌上,在咸昭仪脚边蹲下,“如果我没有猜错,您上次行经后一直断断续续地没有止住。”
咸昭仪浑身一颤,难堪与害怕一起爬上她的脸,她没想到陈筱艾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眼前少女真的只是一个宫女吗?
陈筱艾没有看她,拉过她的手放在脉枕上,把完后说:“幸亏您还年轻。为防以后气血虚亏,不利于生养,您最好到太医院开些固本养身汤药,喝些时日,也就无碍了。”
咸昭仪却低下头,轻轻道:“我不想要孩子”
“那就是您的事情了。奴婢说过,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的。”
蔓琪在门口禀道:“娘娘,瑾妃娘娘来了。得知咸昭仪也在这,说一起喝茶呢。”
晨妃看咸昭仪眼眸微亮,笑道:“那正好。请瑾妃娘娘先到正厅坐着,本宫与咸昭仪这就来。”
“是。”
咸昭仪刚起身,就听到晨妃问:“咸昭仪,茹茹第一次书信给你,便是告诉你你母亲已经自尽的消息,对吧?”
因为如此,她才会突生出这样巨大的勇气。
咸昭仪没有回答,她看着庭中洒满阳光,春晓小小的身影正在忙活着,将院中长势颇好的花草搬到檐下,浇水施肥。
她想起来在旭都皇宫里,那座不属于她的小小的院子。她的母亲怕她出门被欺负,将她拘在房里,母女相对而坐,一起看落日余晖,艳花凋零。
瑾妃隔着老远就朝她们招手,咸昭仪小跑起来,衣裙翻飞,如同飞越红墙的蝴蝶般落入瑾妃的怀抱。
晨妃远远看着,轻叹道:“咸昭仪的母亲,不想她受詹夫人威胁,干脆自尽。这也是咸昭仪敢于做出这一步的原因。”
陈筱艾靠着廊柱,看着下午烈阳刺眼,说道:“或许有一天,她会得偿所愿的。”
日子过得飞快,咸昭仪许久不踏入宸徽宫,瑾妃喊她去吃点心也拒绝了。因此瑾妃有些纳闷,找晨妃喝茶时总说咸昭仪也到了叛逆不听话的年纪了,晨妃只笑不语。
“闹鬼了?”
陈筱艾嘴里还叼着猪肉烧,回头刚问出这一句,她手里端着的糖水杏仁露就到了苏歆的嘴边,顿时就炸了:“苏歆那是我的!”
苏歆饮了大半,大发慈悲地还给她:“瞧你小气的,还你还你。”
“都给你喝完了!”陈筱艾扑过去就和她打成一团,“拿你的鱼脯给我赔罪!”
“想的美!鱼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糖水也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快点赔给我!不然我要在你的被子里放蜘蛛!”
苏歆简直吓疯了,又不肯将鱼脯让出,两人从里打到外,再从外撕到里,论打架使黑手,苏歆自然不是陈筱艾这种野路子的对手,一遭下来头发散了,衣服乱了,连鱼脯也被陈筱艾全搜出来了,只能倚着门框嘤嘤哭泣。但因为是夺人美食,连春晓都不可怜她。
晨妃坐在回廊栏台上,笑得差点背过去。蔓琪给自家主子端茶拍背,也是一脸麻木:“明知道打不过,就要去招惹”
仙茅站在一旁美滋滋地喝杏仁露:“这种越挫越勇的精神十分可嘉,苏歆如今谁的麻烦都不找了,就找筱艾。挺好的。”
陈筱艾一脸无语:“我很不好的谢谢。”
仙茅喂她一口杏仁露,给她加油打气:“牺牲你一个,造福宸徽宫。大家都感谢你。”
庭院里,除了正在当值的太监宫女,都吃着手中陈筱艾从宫外带回来的美食,一边十分肯定地点头表示赞同。
盛夏午后,阳光夺目燥热。回廊下洒了清水,又开了偏门通风,隐隐有穿堂风吹过,吹走黏热的暑气。晨妃刚刚小憩起来,坐在廊下无精打采地吃冰镇果子乘凉,见陈筱艾离宫两日,终于大包小包的回来了,十分高兴,才有了一开始的一幕。
每一个月可以出宫两日,是柳容景大发慈悲的允许,也是对他对这笔交易的担保。陈筱艾能回到柳府看望正在养病的师傅,即便她师傅还未清醒,但能从脸色和脉象上看出,是被好好照顾着的。
陈筱艾心满意足,照顾师傅一日,剩下一日也没闲着,在金都到处采买药材和工具,又受晨妃与苏歆几人所托,买了不少金都时下流行的吃食与玩具,大包小包的回宫,差点没把她压垮在半路上。
“对了,刚说哪里闹鬼了?”晨妃终于笑够了,才想起来这件事。她这两日中了暑气,精神不振,一直待在房里逗娃躲懒,对一概事情不与理会。
蒙公公连忙抹嘴禀道:“回娘娘,是从清河行宫那传出来的。说是晚上侍卫巡视的时候发现鬼火,接着连续两日发现有女鬼影子在园林里乱晃。”
“怎么就知道是女鬼了?”陈筱艾问。
蒙公公一愣:“呃、传出来便说是女鬼,大约是长头发,或者是穿着像吧?”
“无非是传说中女鬼听得多些,见是长头发便说是女鬼了。”陈筱艾说道,“男人不也有长头发?”
蒙公公挠挠头,也觉得有道理。
“我记得前不久内务府就在提今年避暑一事,决定去哪个行宫了吗?”晨妃问蔓琪,“今年避暑倒是晚,以往这个时候都已经在行宫了呢。”
蔓琪道:“和以往一样,还是在清河行宫。太后习惯在那避暑,皇后娘娘也说清河行宫一切事务都按去年安排妥当了,省得麻烦。”
“可是都闹鬼了,还去那吗?”苏歆小声道。
晨妃笑道:“皇上一向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况且也有先例,早年御花园也闹过,后来才知道是胆小的侍卫热晕了头脑,将挂在树上的风筝看作了鬼。也有宫女侍卫趁着夜黑风高私会,故意将衣服挂在树上或者墙上,好吓走人。”
众人恍然大悟。陈筱艾也跟着点头,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每年都能冒出好多来,真正能见到鬼的却没几个,要不是有人故意闹出来的把戏,要不便是巧合之下形成的奇怪现象。
小的时候她上山采药,过于沉迷导致天黑了无法下山,就地夜宿的话怕遇上野兽,她只能将身上的干粮全部供奉给山中坟墓的墓碑,打算缩在墓碑下将就一晚上。当晚半梦半醒间就看到了蓝色的鬼火在她身边冒起,静静地在地面上燃烧着,没过多久便消失了。第二天师傅来接她,见她还紧张着,便让她去看墓碑是不是新建成的,若是新建成的便代表人才下葬不久,在地里腐烂就容易看到这种鬼火。陈筱艾问她师傅为什么,师傅也说不知道,是师爷们传下来的经验之说而已。
行宫花园里埋葬尸体的可能性不太高。极大可能是人为的。
陈筱艾正想着,抬眼便看到晨妃支着下巴,眼睛弯弯的,笑盈盈地看着她。
“娘娘吃鱼脯吗?”
“吃。”晨妃接过鱼脯,“嗯!这个做得有嚼劲,味又鲜,不像御膳房做的,咸得吃不下去。”
“鱼脯不容易处理,御膳房也是怕腥味过重,只能多下盐巴盖味了。”陈筱艾说,“这次奴婢出宫,对金都街道不熟悉,白白浪费了好些时间,带回来的不多,下次一定多带些。”
晨妃却摇摇头:“在宫里什么吃不到,只是尝个鲜罢了。也怕吃多了以后常念着,没得挠心挠肺的想。你呀,难得出趟宫,该多陪陪你师傅才是。”
“我师傅还睡着呢,一时半会的也做不了什么,若是待在他床前说话,在梦里也是嫌我吵着他。”陈筱艾笑道,“我可不愿他醒来后说我唠叨得像个婆子似的。”
晨妃对他们师徒十分感兴趣:“听阿景说,你师傅十分年轻?”
“嗯,还没到三十呢。长得又小,出去都说我们是兄妹。”陈筱艾说着露出很不愿的表情,“才怪呢,哪有人对妹妹那么严苛又挑剔的。”
“还没到三十呀?”晨妃有些惊讶,“那他岂不是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你了?”
“啊,捡到我的时候好像还不到十五呢,”陈筱艾将油纸扎好,想了想说,“有时候我师傅自己回想起来,也说自己胆子太大呢。”
“是你们师傅有缘分。”晨妃听着十分暖心,“下次出宫,你师傅肯定醒了,你该跟他多多说话才是。”
陈筱艾扬起笑脸:“一定!”
轻松惬意了一个下午,到了晚膳时有太监来传话,说是皇上定了下前往清河行宫避暑的日子,让跟着前往的妃子们早做准备。
九皇子第一次经历酷暑,宸徽宫上下不敢马虎,早早开始打点行囊。陈筱艾也跟着忙乱,还得避着苏歆找她麻烦,炎热暑天下谁的耐心都不好,陈筱艾也发现苏歆是个欺软怕硬的,因此一旦被逼急了,扔了东西就跟她扯头发,往往闹到最后两人都是灰头土脸,苏歆哭着去跟晨妃告状,在晨妃笑得花枝乱颤中结束。
钦天监择了个晴朗但依旧酷热的日子,仪仗马车浩浩荡荡前往清河行宫,所幸清河行宫作为皇家避暑山庄,离皇宫并不远,在马车上晃了一日也就到了。行宫里一应都是备好的,晨妃照常住了离莲心湖不远的花溪堂,地方虽远了一点,但这是除了皇上太后的居所外最好的地方,宁静凉爽,有园林树木郁郁葱葱,又有莲心湖清澈明朗,清风徐徐,往树下一站,直叫人心旷神怡。晨妃很喜欢这个地方,经常抱着九皇子去湖边投食喂锦鲤。
但是苏歆抱着包袱瑟瑟发抖,一直不敢出去。陈筱艾这才知道,这莲心湖,连带着旁边园林,便是传出闹鬼的地方。
蔓琪安慰她:“行宫里加强了侍卫巡逻,也有好几日没听到闹鬼了,肯定是侍卫看错了。”
“一个看错也就罢了,好几个人都目睹鬼影飘飘了”苏歆不信,“我不管,我今晚要与你一起值夜。”
“你也不嫌累,明日还要伺候娘娘呢。”蔓琪不同意,见陈筱艾在门口乱晃,“你不如挨着筱艾睡,我看她不仅不怕,鬼到了跟前也是问人家因为什么死的。”
苏歆一声尖叫:“那我更不能同她睡了!我怕她睡不着跑去找鬼聊天说话!”
陈筱艾冲天翻白眼,这个误会是不是有点太深了虽然她的确不怕,但问人家因为什么死就过分了,她又不是判官老爷。要问也是问当了鬼是不是就能飞呀!
当晚苏歆还是跟蔓琪一起值夜了,说是值夜,她明天要当值,便在晨妃脚蹬下铺了席子将就睡。蔓琪嘴上不同意,还是拿了凉被给她盖上。
晨妃晚上用了宵夜,偏偏她自己光沾嘴不进肚,大部分还是进了陈筱艾肚子里,因此撑得睡不着,本来想偷偷出去闲逛消消食,想起来蔓琪嘱咐过行宫宵禁严格,禁卫军可不管你是哪宫的人,一律抓起了事。
无法,她只能在小小的庭院墙角下来来回回的踩地,踩着踩着,听到墙后有脚步摩擦地面砂石发出的声响,接着一个男人压低着声音问:“到这儿来应该不要紧了吧?”
陈筱艾靠着墙面仔细听,就听另一个男人说道:“行了,这附近他们刚巡过,一时半会不会过来了。给你,瞧你饿得那熊样。”
接着传来打开油纸包的声音,那男人狼吞虎咽道:“老子从早饭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今晚还要巡夜,铁打的人都遭不住。”
“如今行宫安全巡视都归禁卫军管辖,咱们这些小虾米也是给人到处使唤的份。”另一个男人说道,“就是宁武不死心,还打算查清闹鬼一事,争取立功表现呢。”
“唉,也不知道他在犟些什么,我看皇上皇后也没把闹鬼当回事,不照样来避暑了嘛。”
“就是,就算真抓住什么鬼,估计也是当个乐子看罢了。”
两人缩在墙角下吃完东西,懒懒散散地说笑着,殊不知陈筱艾趴在墙上将他们的说话内容全听了个遍去。
“其实也不能怪宁武想着立功,他武艺原就比咱们好,一年到头在行宫这耗日子也不是个头啊,俸禄少得可怜不说,一天到晚还得受气。”
“就是,若是能到禁卫军去,该多好。”
“我有个表兄弟原是安国侯府的府兵,有几分好武艺,如今被卓小侯爷提为亲兵,前途那叫一片光明,唉好家伙体面又风光。”
“你也别气馁,如今卓小侯爷跟着禁卫军一块过来行宫安保,好好表现就行啦。”
陈筱艾边听边点头。是嘛是嘛,说的对,人总得向上看。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园林树木哗哗作响,叶子相撞声音清脆,陈筱艾低头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一抬眼就与对面树上的漂浮火光来了个眼对眼。
她浑身一炸,死死地扒住墙面石子才没掉下去。
但底下两个人就没稳住,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
那鬼火巴掌大小,火光闪烁,稳稳漂浮在树丛间不动,随着风时隐时现,像是潜藏在暗处的眼睛。
陈筱艾依旧趴在墙头,压地身体盯着那鬼火不放,就见那鬼火突然轻轻一闪,接着以直线的形式稳稳下降在地面上,呼得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树叶簌簌作响,园林深处幽暗,好像不过是一阵轻风吹过罢了。
陈筱艾摸了摸下巴,心想果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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