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本小说

今天是开张的好日子，还是不要惹事生非的好。毕竟要攒人品。

        谢符闷着脸看了眼文行简，他是真想打的，可他总觉得眼前的人做什么好像都是对的，拿扫把的手顿了顿。

        文行简趁机抢过扫把，学着王喻言的假笑道：“在下确实不如王老板，有这闲暇功夫在别人门前乱吠。”打赌？打个屁的赌，立旗旗倒的道理懂不懂？！

        “你！”王喻言原以为文行简是个愣头青，他到底也算个长辈，哪成想文行简根本不给他面子，被他一句话气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却听得身后一阵马嘶～

        原来是他的老主顾张力、刘二等公子哥儿大驾光临。他便顾不得文行简，转身就走，摇头晃脑一副得瑟样，道：“此地大凶！大凶～”

        迎接张力等人去了。

        王喻言像只在门口等了很久的一条狗，看见他们摇着尾巴就过去了，迎着张力下了马，笑盈盈道：“张公子今儿个看哪出戏？”

        张力摆摆手，带着仆人拿着礼物，直接往闲云书局去了。

        谢符看得拍掌、哈哈大笑。身后谢澜清、魏老爹两人也被感染，一时笑声连天，甚是解气！

        张力过来先是道歉，然后才说祝词。文行简不是记仇的人，何况当日张力已经赔罪，今天又是大喜之日，笑着把一行十五位公子迎了进去。

        刘三儿多日不见文行简，今日相见高兴极了，多吃了魏老爹两碗馄饨，想着日后可以日日来找文行简耍，又吃了三碗。

        刘二说完祝词打趣道：“文老板今日开张，可是有了新作？”

        这点文行简是做了准备的，这两天肝到寅时初，他已经肝出了一本仙侠修真小说……的前五章。于是叫谢符拿来，供众人观阅。

        他也向各位顾客说明，本书局前二十章并不收费，要是还想接着看，便须另行收费，每章三文钱，五章一买。要是想把本子买去，须另付二两银子。

        张力抢先道：“只要精彩，莫说三文，便是一两，我们也付得起。”

        众人听完纷纷表示赞同。

        文行简表示有钱就是任性。

        谢符这小子便很上道，搬着二十本书出来，笑道：“各位爷看得高兴就好，要是实在喜欢……”他指了指一旁的打赏箱，“给喜欢的作者打赏，便是对我们作者最好的支持！”

        众人听完又是一笑。

        刘二领了一本，道：“文老板何处找到这么机灵的小子？”他摸摸谢符的头，便立马赏了谢符三两银子。

        谢符领了赏，作揖道谢，高声道：“谢刘二爷！”

        一时间厅内又欢笑热闹起来。

        太通六年二月十九日，来客二十七位。

        订阅：零。

        打赏作者文一文：一百两十五=一千五百两。

        开张开销：三十两

        书局盈利：七百二十两纹银。

        谢符敲完算盘，又在厚厚的空白账本详细记下今日营收。

        “他们这是喜欢还是不喜呀？”谢澜清吃着果盘，一脸茫然道。

        “当然是喜欢，不然为什么打赏这么多银子？”谢符接话。

        文行简明白，这些打赏其实只是他们给自己开张的贺礼，以后便不会有这么多收入。

        实际上他写的那五章小说，喜欢的有，不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理由就各式各样，有对题材不喜的，有……

        但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字数太少。看不到什么名堂，要是不尽快弄个完本出来，恐怕拉不住这些公子们的心。谁又愿意每天大老远跑过来，只看一两章内容呢？

        前方爆肝之路，还很长。

        最令文行简肝疼的还是，自己开的书不算在系统任务内。它要的是培训三名写手，而他自己并不包括在内。寻找第三位写手，也是当务之急。

        值得高兴的事，谢筠的培训效果很好。贺运告诉他学到很多，估计三日后便可开书。不过秦登则表示，他还需时日多消化消化。

        二十日期限，只剩九日。时间很紧，任务很多。

        好在，文行简不会关键时刻多愁善感。当日立马闭关肝文，晚上又拉着谢筠一起通宵肝文，他彻底体会了一把当社畜的“好生活”。

        但谢筠比他还辛苦，他白天可以补觉。但谢筠夜晚要写文，白天还要培训，连轴转了十五个时辰不止。第二天下午文行简停了培训的课，强制谢筠休息。

        昨日文行简告知十五位公子，明日小说进展不会很多，可以先囤两天再来看。不过张力、刘二等人还是来了五位，看完文行简肝完的十五章，均表示期待他的后续。

        二十日下午谢符刚张贴完招募写手的告示，便听大街上有童谣：

        青龙街有文圣，只叹长在极凶位；闲云书局好风光，可惜老板是个大赌鬼；高高兴兴进赌场，扬言要翘青龙尾；一日千金看不上，誓驾死虫展翅飞。

        一时间弄得满城风雨，书局前更热闹起来。许多人对着书局指指点点，大都是来看笑话的。

        “这位文老板好大的口气。”

        “我可听闻此处换了十来个东家，没一个好下场的。”

        “这下可得罪了一整条街了。”

        “如此傲气，有好下场才怪！”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大笑。

        从此闲云书局算是被盯上了，成了整条街的众矢之的。无数人等着他关门，那天估计只会更热闹。

        青龙街的各个老板们，听完童谣无不将闲云书局当成竞争对象，纷纷采取行动，一时间整条街的铺子都弄起了活动（除了闲云书局），用来招揽顾客。

        更重要的是在众人的口中，文行简的名声那是烂倒泥里了。听者无不骂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刚补完觉出来，谢符便拉着文行简过去听，焦急道：“你什么时候答应那个王……”谢符一时忘了王喻言的名字，补充道：“老王八了？”

        文行简迎着阳光，深吸几口气，清醒了一些。

        他哪有功夫答应王喻言，看样子他是被人黑了。

        见他不说话，谢符更急了。看着隔壁、对面人来人往，自己这边却几乎没什么新顾客，实在窝火。

        “我们要不也搞个活动？”

        文行简一口回绝：“闲的？”

        现在的症结并不在顾客不多，而在书不多。他是可以再借古人的创作一用，一次打下名声。但那不是他的初衷，而且他也没这脸。

        喝了口茶，道：“差你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

        “颍州城内共二十六家瓦子，其中六家火热，最热的一家”，谢符嫌弃地指了指隔壁，“成玉瓦子。而远哲、朝阳瓦子次之。”

        “十六家不温不火，还有四家几乎关门。”

        “哪家是因为没本子？”

        “西市的云来瓦子和白露瓦子。”

        文行简一笑，道：“哪家最惨？”

        “那肯定是云来瓦子，他家奄奄一息半年多了，终于支撑不住，明天就要差人搬东西，回老家了。”

        说到此处，谢符已经来劲儿了，道：“你要买给人家本子？可人家都不想做了。”

        “不对，不想做不会苦苦支撑半年多！”谢符真的很有做生意的才能。

        他吃了一块甜糕，眉开眼笑道：“文大哥，你快去写，这事交给我了。”

        “记住我们不要钱，这一次……”

        “我们要名气嘛！”谢符领会其中的意思，“交给我吧。”

        按文行简的盘算，不出意外的话，此战十拿九稳。

        关键就在他写的小说是不是拉的牢读者的心。这一点他不是很担心，毕竟是新鲜玩意儿。而大中华出品必能让他们辗转难寐、心心念念。

        谢符谈生意去了，文行简充当掌柜看店。其实顾客确实只有那几位铁粉，据说因为他招呼过，让他们囤几天，今日只来了五位。所以现在他闲得慌，却刚好可以继续构思要写的章节。

        不过他低估了网络小说的魅力，没来的那十位还是来了，临走时又表示：“文老板赶紧写！我们可以高价买。”

        文行简含泪表示：在努力了，请各位再等等。

        构思的时候又来了不速之客，王喻言背着手笑盈盈走来，左看看右看看，抿着嘴笑。

        意思是，这也没人来呀。

        文行简在这人身上学到一招，假笑。两个老板面对面看着对方，都是笑嘻嘻，假的要死。但青出于蓝胜于蓝，王喻言被他笑得发毛，气道：“臭小子！我看你能笑到几时！”

        文行简自学古文，不搭理他。

        他又在大厅内背着手踱步，忽然道：“文老板看上西市的云来瓦子了？”

        文行简这才抬头，仍是假笑，仍不搭理他。

        王喻言觉得文行简很是可以，死到临头还能临危不乱。但又被他的临危不乱气得半死，自己自讨没趣。

        冷哼一声走了。

        看来谢符是被人跟踪了，云来瓦子的事情有了变数。文行简摊在椅子上，只觉得心累。

        正郁闷，柜台上通的一声——

        文行简立马弹起，来人拎着一坛酒和两盒桂花糕，正是刘三儿。

        “是不是无聊？”刘三儿伸手指着门外，“去玩儿？”

        文行简正愁被人盯着，这不是来了不会被人盯着的人嘛。

        伸出两指头招他过来，轻声道：“我有个好玩的。”

        刘三儿听完双眼放光，道：“赶紧说赶紧说。”

        “世间最好玩莫过于……”

        刘三儿抢答道：“劝失足少女从良，逼良家女子为娼！”

        “对！”文行简违心道，“这里没有失足少女，但有奄奄一息的瓦子。”

        “这有啥好玩……”刘三儿瞧了眼文行简，看出他一脸憔悴，心软了，“要兄弟帮忙？”

        文行简拱手一笑，道：“若非万不得已……”

        刘三儿想阻止他说什么万不得已的话，酝酿起了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豪情，捏着文行简的肩，一腔壮语还没说出口。

        文行简先大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

        刘三儿连忙收了手。

        “你手劲儿可真大！”文行简深吸口气，“没事！”

        刘三儿抱歉地笑笑：“有什么事尽管说。”

        于是文行简便把目标改成了白露瓦子，这一次是希望刘三儿暗中把自己的合作意愿告诉那位东家。刘三儿没二话，继续自己的浪荡子的模样逛瓦子去了。

        不过文行简却没安心，毕竟刘三儿他志不在此，又没这方面的经验，这件事能不能成真的说不准。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系统的任务，现在张贴了告示，却还是没有一人前来。文行简觉得应当要另寻他法。

        书局的人各有工作，文行简暂时闭门，一心肝文，谢筠要培训还要帮他写书。

        谢澜清负责活字印刷，谢符这两天拉着谢澜清看店，自己几乎不见人影，也不和文行简说具体的情况。看来确实受阻了，但谢符没有放弃，听说云来瓦子暂时还没有搬走。

        文行简才看出来，谢符这孩子还挺轴，也有主见，便放开手由着他闯。

        二十二日，系统任务的期限还剩六天。

        文行简更到四十章，书局的布局有了新的结构。

        大厅有书架三个，每种书只印刷到前二十章，可以免费观阅。另西耳房的书库存有书架几许，按照五章一购来分。

        分为：每种书分别印刷到二十五章、三十章……四十章，现在书架上只有文行简的第一本小说，但以后会有很多。

        顾客差不多还是那伙人，全都直接购买四十章的那份。留下的话依旧是催更。

        真是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转的！

        好在贺运今日开书了，更了三章，此后他觉得自己不用这么幸苦了。

        文行简给他放了挂鞭炮庆祝，贺运出的书反响还不错。由刘二带头，七人各打赏了十两银子。

        刘二看完很是开心。他带头打赏有好几个目的。首先告诉贺运，他时刻关注着。其次他看好这个行业。带头打赏，将整个行业的风气带起来，到时候自己开书局，利润亦会翻番。

        秦登还拿着笔记不停地看，虽看贺运有收入便有些羡慕，可还是愿意细细打磨。

        文行简有些担心秦登的心态，私下对他道：“我认识很多干这行的朋友，他们都惧怕辛辛苦苦写出的一本书不得读者喜欢，于是畏手畏脚，三五年也没写出个完本来。但有些人不怕责骂，按照自己的想法写。或许开始不受读者喜欢，但水滴石穿，有完本的经验和好学的劲头，会让他们一本比一本好。”

        秦登没想到文行简还关注着他，竟愿意一步一步带着他走，很是感激。

        他点点头，道：“多谢师父的教诲！”

        虽然文行简有任务压力，但他也不希望把压力放在秦登身上，方才那段话，是他觉得确确实实对秦登有帮助才说的。

        他拍拍秦登的肩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怕。但是我们也不需要着急，按自己的节奏走就好。”

        晚间文行简设宴，去餐馆点了十来道佳肴为贺运庆祝。六人坐在东院的饭桌旁，欢声笑语一片，忽听得有人敲门……

        文行简去开门，来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脸。

        ？？？

        古代的贼都这么可爱吗？

        盗窃还带敲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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