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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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登又跪下了,他上上下下深深地将文行简看了一眼,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半晌才缓缓开口。
“师父待我……”他有了哭腔,却字字如钢如铁,“恩、重、如、山!”说罢一头撞向巨柱,流下一滩血。
文行简听见响声,连忙起身回头。他扶起秦登问:“为什么?”为什么寻死?
秦登握住文行简的手,笑了笑,鲜血与眼泪一齐涌出:“我、我阿姐被他绑了……我、我对不起您。”他没用,保护不了阿姐,这是不孝。刘二逼他,他不愿负了恩师,他不想,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无路可走,只能寻死。
谢筠把着秦登的脉,摇了摇头。
文行简擦了擦脸,看向刘二。那目光好像要杀人,刘二被他吓得腿软。
秦登的话,所有人,可都听见了。
刘二从没想过,要秦登的命,他下意识地,干笑了两声,摇头道:“胡说八道!他胡说八道!”
此时,荣昌书局的顾客,怨声载道。
“这他娘的写的是什么啊?”
“越看越没劲了。”
“这作者在瞎写吧?他忘记自己之前写的了?前言不搭后语的,作者脑子坏掉了吧?”
“这本《神探元无真》怎么越看越怪?逻辑呢?被狗吃了吗?”
“《神探元无真》开始挺好的,后面越写越崩,也不知道作者会不会写。”
“好没意思啊!”
“去闲云书局看吧。好气啊,闲云书局更得又慢!”
“更得再慢,也比在这儿吃屎强!”
“对对对,走走走!”
“兄弟们,好消息!闲云书局开了八本新书,还是新题材!”
“真的吗?赶紧的,走走走!”
这话一说,那些还想闷头忍一忍得人,立马把手里的书扔了,纷纷往东市跑。
小厮进来,向刘二报告了消息。刘二脸色一变,想要走,贺运问:“这……这怎么办?”
刘二捏着酒杯正没处撒气,往贺运面前猛力一砸:“你写的什么狗屁!”说完抬脚就要借着消息,逃之夭夭。
却被贺运抓住,他心高气傲,过了一段上宾的好日子,哪里听得下这样的话,骂道:“我写的什么狗屁?你当初是怎么夸我的?你他娘的……”
“你他娘的!”刘二甩了他一巴掌,“给老子闭嘴!”
贺运被打懵了。
刘二抽身而去,急匆匆走到门口,却被来人,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
来人高大而年轻,自有一副久居上位的气场。他一身云水蓝绸缎长袍,腰间系一玉带绔,挂一白玉麒麟玉佩。
谢符正要问来人是谁,被柳原拉着,一行人拱手行礼,拜道:“见过知州大人。”
司马巡不理众人的行礼,手扶腰带,一眼看见抱着尸体的文行简,侧头笑问:“我来得不是时候?”
“你来得,正是时候!”
文行简帮秦登阖了眼,起身行礼,却被司马巡上前扶住,他蹙眉上下打量着文行简,半晌才开口:“阿简,你我之间还要这些做什么?”
司马巡这个人敢爱敢恨,喜欢的为你干什么都行,不喜欢的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叫得亲昵,弄得一众人面面相觑。
文行简认识知州大人?
好像还不只是认识,而已?
司马巡又定睛看着文行简,似乎很伤心的样子,他又瞥了眼秦登的尸体,然后看了眼赖在地上的刘二。他是从闲云书局过来的,听说了一些事情,现在到了现场,这件事他基本已经清楚了。
文行简冷声冷气地说:“大人善察,不如猜猜,这条人命,谁是凶手?”
刘二见文行简要将祸水引到他的身上,忙道:“他是自杀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文行简嗓音低沉,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可他是被你逼的,你还抓了人家的长姐。”
司马巡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四下的众人。
两人所言,皆是事实。但司马巡待文行简如此亲昵,他们怎敢乱言。
“杨义。”司马巡沉着脸,喊了一声。
杨义抱着剑,进来参见。
“把他”,司马巡指了指刘二,动作和语气都很轻,却让人害怕得根本不敢说话,“抓起来。”
“大人,你不……”
司马巡上前一脚,把刘二当场踢翻。行动之快,没人能反应过来。
杨义看见他家少爷瞪了他一眼,连忙收回视线,一刻也不敢多呆地拽着刘二往外拖。
司马巡视线移到眼尾,静静地看着文行简,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个时候说这话,但是他还是想解释一下:“我是进京述职去了,这一来一去就这么多天,连你书局开张都没赶上,我……”
众人很识相地纷纷退出房间,谢符也被柳原拉了出去。
“大人,我还有事。”文行简一点一点地替秦登擦了额上的血,抱起秦登的尸身往外走。
司马巡找了个位置坐下,搭起一条腿。撑着下巴,看着文行简走的方向。他回想起文行简刚才的眼神,和他以前见到的完全不同。等文行简刚要夸出门槛时,才开口:“可刘二的犯的,只是小罪。”
“可他逼死了人。”文行简停在门口。他不知道朝廷的具体法律,可若轻易放了,秦登岂非冤死。
阳光由门洒入,一人一尸,阴阳两面。
司马巡看着黑暗中的文行简,扬眉道:“你想杀他?”
文行简仰头,看了看午间正阳,坚定道:“是。”
文行简说完便走了。
司马巡先是一愣。
转而大笑。笑文行简对他如此坦诚。笑着笑着他又停了,他忽然想起进门时,好像看见了一张极熟悉的脸,但那之后再也没见到。
是何时溜走的?还是他看错了?
文行简出了门,一干人等早在等候。见文行简出来,也不管场合,纷纷过来溜须拍马,曲意奉承,一时间这些老板们皆倒戈,哪里还管什么刘二。
只有谢筠看文行简眼神不对,谢筠心中不由生起一阵恐惧。
他有意接过秦登的尸身,文行简却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松手。只旁若无人地向外走,他已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不知身旁都有什么人,他只被悔意、恨意冲毁了心神。
要是他能早些知道刘二的手段,秦登或许不用死;要是他不来赴宴,秦登也不会受人要挟;要是他当初不去赌,将秦登逐了出去,秦登也不会为了他一头撞死;要是他……
他不知手已发痛,不知天昏地暗,直觉胸中疼痛难忍……忽然他颈间吃痛,失去了知觉。
谢筠一掌将文行简打晕,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谢符接过秦登。四人乘上柳原准备的马车,起身回闲云书局。
“谢兄弟,我看文老板状态不对,你带他回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柳原拜道。
谢筠点头,四人启程。
何止是状态不对。要是谢筠不及时将文行简打晕,不知道他还能想到哪里去,又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冲动事情来。
谢符实在没想到,今天的事情成了这样。但更令他恐惧的是,他从没见过文行简这样的神情,那眼神好像要杀人,又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从不认识这样的文行简,惹得他起了一身细密的鸡皮疙瘩。
“大哥,文大哥没事吧?”谢符饶是再像个大人,但终究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情,只止不住地心慌。
谢筠一手抱着文行简,一手为他把脉。文行简的脉象浮沉起伏,迟数乱生,乱得一塌糊涂。
“没事。”他不会让文行简有事的。
回到书局,谢筠安顿好文行简。这时文行简已渐渐要醒,谢筠掐住他的几个穴位,给他灌进去汤药。
谢符紧紧抓着门框,忍不住惊道:“你要干什么!你疯了?”
谢筠喂的药,能让文行简多睡几日。不过谢筠把握了药量,只是浅睡,还有吞咽反射,可以喂些流食进去。
谢筠喂他喝完,再用手帕帮他轻轻擦拭,终于开口道:“多睡几天,让他先缓一缓。你去看看秦登的长姐关在什么地方,先救她出来。看刘二的样子,也不像要杀人,去秦登家里看看。”
谢符本心慌不已,但见谢筠还是一副镇定自若。好在还有他大哥在,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应了一声,便只身前往秦登的老家。
如谢筠所说,秦登的家门口守着几个仆从,里面有个女子还能自由出入大门,只是不能出院子。谢符本想先设法引开这些人,再将秦登的长姐救出。却听得一声马嘶……
官府来了人,将秦登的家院团团围住。那些仆从一见是官差,心知自己干的事情见不得光,纷纷落荒而逃,但哪能逃脱,全部被抓。
大牢内,刘二吃着与别人不同的饭菜,如他在外面一样,美酒佳肴,另有一番恣意。他也不慌不惧,他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秦登的死都是他自找的。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的父亲会托人来救他的。
杨义背着手缓缓来,见刘二一派轻松模样,有些好笑。
刘二见有人来,放下手里的筷子和酒杯,坐在原地缓缓抬起一只胳膊。
意思是,等待来人来搀扶他这位少爷。
文行简奈何不了他。朝廷的法度在这里,就算他文行简和司马巡交好,又如何?
杨义看着里面的人有些好笑,随即双指一摆,后面衙役押着一个人进来。
刘二发现来扶他的人迟迟没进来,一些沙沙的脚步却传进他的耳里。抬眸一看,一个人穿着囚衣被押了进来,那人披头散发,精神萎靡不振,好像是受过刑的,但他觉得这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牢房是阴暗之地,每间牢房只有一个窗户,还开得很高很小,即使是白天,这里面也阴阴沉沉的昏暗。直到那人走到微小的窗口投下来的光线处,刘二才看清犯人是谁。
那是他爹。
一阵麻意从他的脊椎骨一直往头皮上窜,心情一下从云端坠到了泥地里,他跌落在地上,单手用尽力气地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但是他的心防已经崩塌。他只是傻傻地看着他爹,想说什么却觉得嗓音喑哑,半晌发不出声音。
就在此刻,又有一师爷模样的人走来,拿着文稿念:“刘品父子为富不仁,欺压百姓,巧取豪夺,取不义之财,做不义之事,官商勾结,视朝廷法度为无物……”
又见当日请来镇场子的两位朝廷命官,双双入狱。
“实乃人神共愤,天地共诛。今判父子二人斩首示众,七日后菜市口,斩立决!”
刘二脑袋轰隆一声闷响,感觉胸中一片空白!
杨义只手撑在牢门上,悠悠说了句:“你此次是没做过头,但要杀你还不是容易?往日里干的坏事,一查便出,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前是懒得动你,如今你得罪的人,他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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