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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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赵麟丰怎么也不干了。
跪宁扶疏是因为朝歌长公主尊贵无二,可顾钦辞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曾经鲜衣怒马、驰骋疆场又如何,最终还不是缴械兵权,尚了长公主当驸马。
全金陵谁人不知陛下给他赐婚意味着什么,而今天下太平,边境哪还需要那么多兵马与猛将。不仅是顾钦辞,日后还有他的父兄,都会被召回皇都。
顾家的权势,很快就走到头咯。
再者说,当长公主驸马,除了多个驸马都尉的名衔以外,和做长公主面首其实无甚差别,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桩供给权贵们茶余饭后拿来消遣的笑话而已,他才不跪。
赵麟丰很是有傲气,腾地站了起来,下巴高抬对宁扶疏道:“长公主表妹,你听我说啊!”
“是他的狗,在街上突然发疯咬死了我的狗。我上门来讨要说法,结果又被他用那只畜生威胁吓唬。您瞧瞧这地上,还掉着被那畜生咬断的刀,全都是熙平侯蓄意伤人害狗的证据!”
“哦?”宁扶疏漫不经心地挑眉一笑,“是吗?”
赵麟丰得到她的回应,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宁扶疏唇角弧度浅淡,勾勒得她天生就清冷的眉眼愈显凉薄,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腕上金珠手钏,启唇道:“赵小公子说侯爷的狗突然发疯?可本宫怎么瞧着这雪獒平素里乖巧温顺的很,不像是会无端咬人的脾性。”
此言一出,赵麟丰霎时目瞪口呆。
连同向来表情寡淡的顾钦辞,也不自觉眉心跳了跳,晃过一抹鲜明的诧异。
乖巧?温顺?
那傍晚时分被雪獒吓至浑身僵硬的人是谁?
倒没曾想,高高在上受万民景仰跪拜的朝歌长公主居然也会撒谎,还这般面不红心不跳地颠倒是非黑白,仿佛神明骤然跌落神坛,有点出乎顾钦辞意料,却叫他平淡心情莫名浮动起些许雀跃。
“既然赵小公子提到了证据,本宫便不吝多言两句。”
宁扶疏沉眸,直视看向震惊难回神的赵麟丰,冷了神色续道:“不知小公子命人在黑市买感染疫菌的病狗算不算证据?继而放出病狗蓄意挑衅熙平侯的雪獒,欲传染疫菌,这又算不算证据?敢问,发疯之物,究竟是哪只?”
闻言,顾钦辞顿时皱眉。他原先只猜到赵麟丰故意找茬,报前几日自己在拍卖场出高价夺了对方看中的一幅字画之仇,倒不知,这金陵权贵的手段一个比一个腌臜。
他垂在身侧的松弛五指倏然攥紧。
宁扶疏瞥见,不由心底咯噔一声。有过两次被顾钦辞掐脖子,乃至险些咽气的经历,她隐约知道,如此动作说明这人起了杀心。
而赵麟丰老底被揭,才终于意识到事态好像和自己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看不出顾钦辞的盛怒也就罢了,连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都拎不清,还在那里不满大喊:“长公主表妹,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你怎么能帮一个外人?”
金陵第一草包的头衔属实名不虚传。
朝歌长公主与驸马再感情不睦,那也是结发夫妻。而和赵府不过隔了姓氏族谱的表亲,两相比较,亲疏立见。
但宁扶疏眼见顾钦辞眉宇间阴鸷渐深,她还没胆量当着这人的面把他划分到内人范畴。
端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雍容气势:“本宫诸事繁忙,平日里不爱掺和这些个琐碎杂事,证据皆已送去京兆尹府,小公子有什么话不必同本宫辩驳,到了公堂上自见分晓。”
一听到京兆尹,赵麟丰的趾高气昂瞬间荡然无存,整个人蔫蔫的。曾经被收监下狱,不得不等着庶兄来救的屈辱回忆被勾起,满身贴着的百八十斤肥膘都变得虚软耷拉。
宁扶疏恍若未见,不忘补充:“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难道在赵小公子眼睛里,本宫是帮亲不帮理之辈吗?”
言下之意,帮理不帮亲。
这话一来是为了阻止赵麟丰再胡乱攀亲戚,二来嘛……
实则暗搓搓说给顾钦辞听的。
彼时下令各州郡不得进贡百爪蝶蚌,是因为顾钦辞言之在理,叫她认可。此时严加惩治赵麟丰亦是因为在这件事儿当中,顾钦辞占理,所以她才帮他。
宁扶疏在垂花门后驻足良久,始终没出面,自然有不想让顾钦辞觉得她多管闲事的顾虑在里头,但更要紧的,是因为顾钦辞此人凡事讲究一个“理”字,那么她便派影卫速去探查事件的前因后果。
顾钦辞侧头望她,皓月清华,皎洁光华披洒她锦绣霓裳恍如镀银。
头一次觉得,长公主倨傲的居高临下也不是所有时候都惹人生厌。
坚硬如冰的心防稍稍破开一条缝隙,因此当宁扶疏紧接着提出,夜色已晚,这个时辰街上药堂俱已打烊,想寻个精通医犬的大夫只怕并不容易,不如让长公主府的府医给雪獒看诊,顾钦辞没有拒绝。
宁扶疏在墙角听完影卫的禀报,立马便派人驾马车回乌衣巷,接了府医过来。她此时抬手,一名两鬓斑白的老人家单肩斜挎药箱,喘着气吭哧吭哧小跑进府。
府医从药箱中翻找出一个小瓷瓶,蹲身放到雪獒鼻下,昏迷在地的大犬顿时连打三个喷嚏,中气十足。
……说明没有大碍。
顾钦辞松了一大口气,见大夫神情专注地给周煦施针救治,生硬地对宁扶疏道了句:“臣多谢长公主。”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叮咚!请宿主接收角色参数值变化:顾钦辞,怒气值八十!】
宁扶疏眼眸霎亮,怒气值降了。
虽然比她今日来访熙平侯府之前还高出五点,但总归经历了下降的过程,也是宁扶疏屡次三番想讨好顾钦辞而唯一没有适得其反的一次。可见只要摸准对方的气节与心性,未来可期。
她好似觉得系统播报的声音轻快了许多,心情也随之欢喜,流露在嘴角一丝弧度,朝顾钦辞莞尔:“本宫方才说过,帮理不帮亲罢了,不必言谢。”
顾钦辞淡淡“嗯”了声,依旧没什么表情。
另一边,赵麟丰被宁扶疏训斥得老实了,站在原地吼也不敢吼,骂也不敢骂,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顾钦辞,充斥浓浓怨毒。但慢慢的,他眼底不满逐渐被惊讶与奇怪替代。
这长公主殿下和顾钦辞站在那里,虽然两人各自沉默着,相互无言,可气氛似乎格外和谐。完全不像坊间传闻说的,长公主与驸马彼此不喜对方,相看两厌,每每见面必吵得剑拔弩张。
赵麟丰眼睛左转转,右瞥瞥,他胸无点墨的脑子突然想起一个词:相敬如宾。
对,没错!长公主和驸马之间的状态很贴切相敬如宾!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明目张胆,宁扶疏注意到这个草包还在庭院里碍眼,委实挡月光得很,不由看向如树干杵在旁边的侍卫:“怎么,不认识去京兆尹府邸的路吗?”
侍卫骤然心领神会,在赵麟丰乱喊大叫之前,用黑布把人嘴巴塞严实了,扛着送去京兆尹府。
顾钦辞直面他对自己摆出的满脸憎意,甚至好整以暇说道:“赵小公子放心,你不会在里头待太长时间的。”
“本侯过两天就会通知你的兄长,定让他央求京兆尹再卖他一次面子。”
赵麟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不知是被顾钦辞气的,还是被堵塞嘴巴憋气憋的。
宁扶疏打心底给顾钦辞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一场闹剧处理完,细弯新月挂柳梢头。宁扶疏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去而复返回的目的,同顾钦辞说明后,命婢女去前厅寻找遗落的鎏金步摇。
灯笼微弱烛光下,府医摊开针灸布包,取针在火折子上烤灸消毒后,在雪獒的下颈处扎了几针。
宁扶疏不懂杏林医术,和顾钦辞之间也委实没什么多余话可说的,将步摇戴回髻间便告辞离开。
说来也巧,她甫一转身,雪獒恰好被救醒。生性凶猛的犬类同样也甚机灵聪敏,知晓自己是被人用药偷袭迷晕的,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凶性按捺不住,扯开嗓子汪嗷汪嗷大叫。
声音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宁扶疏到底是怕的,平稳脚步明显晃了晃,背影身形微微僵硬,手臂下意识伸出想搀扶身旁婢女。可琅云被她派去中书舍人府上传令了,抬至半空的手无奈又收回,纤长十指像寻求支撑般攥住衣袂。
隔着苍茫夜色,顾钦辞将一切尽收眼底。
无端想起她方才说:雪獒平素乖巧温顺。
不由得嘴角上翘,弯腰轻揉周煦的脑袋。
犬吠声戛然而止,换作另一道声音在宁扶疏脑海中响起——
【叮咚!角色参数改变:顾钦辞,怒气值七十八!】一瞬间,又降了两点。
宁扶疏走过拐角时回头望,顾钦辞还站在原处,柔和灯光在他硬朗眉眼晕开镀金光华。撞上她的目光,顾钦辞当即别开脸,转眸看向在旁收拾药箱的大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仍旧不信宁扶疏突如其来的好心。
待府医开完药离去,顾钦辞召来隐秘潜入金陵的亲信,命他们暗中查探长公主最近动向,务必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盯紧了。如有异样,速来回禀。
他当初交出边境兵权,卸任泽州统帅,像个废人一样屈居长安已经够被动了。如今不论宁扶疏有任何图谋与目的,顾钦辞绝不受制于人。
五日后,亲信禀报——
朝歌长公主并无异动,已在三日前重回朝堂听政。朝上所议皆是寻常事,长公主亦不曾私下面见大臣,独独到了夜间,传唤后院面首入帷幔。
三名郎君共侍一主,屋内烛火燃至夜半三更方歇。
顾钦辞听到最后,耳根绯红,重重拍下手中茶盏:“哼,伤风败俗,秽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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