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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卜鸟


1971410

        亲爱的安德瑞丝:

        由衷希望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满满一大盒雷蒙德特别定制版滋滋蜂蜜糖。

        在我整整一个学期的软磨硬泡下,不胜其烦的弗鲁姆夫人[注1]才勉强肯答应帮我制作足够酸的百香果果汁奶冻球。

        替你尝过一颗成品后,我不得不请求庞弗雷夫人为我镶上满口假牙。

        相信这会是你喜欢的味道。

        很高兴听闻你在杂物间里找到了一根旧魔杖,这样我不在家时你就可以练习魔咒来打发时间。

        但毕夏普·麦克米兰告诉我:“鹅耳枥木制作的魔杖除了魔杖主人的其他人用它即便是施展最简单的魔法都会非常困难”。

        但愿你们相处还算愉快。

        我不得不再次向你强调,即便我的二年级旧课本已经无法满足你的胃口,也不要去跟走廊里的画像们交谈——你知道的,扎比尼家族的先辈们可都是狂热的纯血统理论拥护者。

        他们不会传授给你真正的知识,只会让你无端仇恨与麻瓜相关的一切。

        要我说麻种巫师与我们没什么两样,我敢说就算把整个霍格沃茨都翻一遍也找不出比本吉·芬威克[注2]更擅长决斗的巫师了!

        下次去对角巷时可以给你买一本《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也好过让你整天待在炼金术实验室里研究古代魔文。

        真想不明白,长得比人头狮身蝎尾兽还要怪异的如尼文是怎么吸引到你的。

        今年对我们来说都是异常艰难的一年。

        我知道你还没能真正走出来,但那件事不是爸爸和村子里麻瓜小孩的错。

        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的精神状况愈发差了,希望你能多陪陪他。

        是时候向前看了安娜[注3]!

        我以为妈妈去世后,我们应更加珍惜尚存于世的亲人,而不是沉溺于悲伤。

        永远爱你的哥哥,雷蒙德

        安德瑞丝读完信,却发现雷蒙德的长耳鸮尼诺仍旧不肯放下那一大盒让他臭屁上天的滋滋蜂蜜糖。

        尼诺站在银制大烛台上,高昂着毛茸茸棕色的小脑袋,圆溜溜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瞪着身前的收信人。

        “活像你的主子雷蒙德!”她拍拍尼诺柔软的脑袋不满地嘟哝着。

        任凭谁透过尼诺那高傲的神情,都能想象得出雷蒙德本人站在自己跟前眼巴巴乞求表扬的模样。

        安德瑞丝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连日堆聚在扎比尼庄园上空的乌云仿佛也随之被驱散开了。

        安德瑞丝端起餐桌上的一大块烤牛肉,尼诺才终于肯松嘴将礼物交出,眯着眼一口一口吞完报酬,心满意足地轻轻啄吻过少女柔嫩的手心后再次展翅飞起。

        “博尔,”想到雷蒙德的嘱托,安德瑞丝抿嘴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问问家养小精灵:“他多久没回来了?”

        一个年迈的家养小精灵听到动静后,“噼啪”一声立刻出现在安德瑞丝餐桌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尖尖的耳朵耷拉着,那长而扁的鼻子几乎碰到了羊毛地毯。

        “自从女主人走后,安德瑞丝小姐还是第一次向博尔主动问起主人的行踪,”瘦骨嶙峋的家养小精灵絮絮叨叨了起来:“博尔已经二十天没见过主人了,但是主人回家后一定会很高兴安德瑞丝小姐能主动关心。”

        安德瑞丝微微皱了皱眉,吩咐博尔收拾餐桌。

        打安德瑞丝记事起,扎比尼先生便常常不在家。

        记不清小安娜曾多少次不顾劝阻又不知疲倦地坐在花园的树荫下,渴盼地望着锻铁大门最终又失望而归。

        安德瑞丝的母亲佩特拉·扎比尼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

        但提起扎比尼先生时眼睛却总是亮晶晶,苍白的脸上缓缓浮现出安德瑞丝不能理解的奇异光彩。

        这种光彩安德瑞丝只在沐浴着阳光的炼金术实验室见过——那些黄铜仪器反射着令她着迷的耀眼金光。

        毫无疑问,扎比尼夫人是一位优秀的炼金术师。

        与人们所知的魔法石的唯一制造者尼可·勒梅有着信件往来,但却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少女时代亲朋好友来扎比尼庄园看望过佩特拉。

        佩特拉·扎比尼十分乐于向自己的一双儿女传授毕生所学的炼金术知识,年长的男孩每每都昏昏欲睡,反倒是小五岁的安德瑞丝听得津津有味。

        可不管小安娜怎么请求,佩特拉·扎比尼都不肯告诉女儿扎比尼先生出门到底是去干什么活计。

        安德瑞丝渐渐懂事后,望着忧愁一道一道挂满母亲的额头便也不再追问了。

        直到一年前,扎比尼庄园邻近村子里的一个麻瓜小孩被恶尔精[注4]的叫声吸引。

        误闯到庄园附近的森林,被正在花园藤椅上小憩的扎比尼夫人慷慨救下。

        因受到惊吓而晕厥过去的小男孩却不小心使扎比尼夫人绊倒,并磕在了一块尖利的碎石上。

        等安德瑞丝和家养小精灵博尔找来时,扎比尼夫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扎比尼先生虽然时常出门在外,即使回到家里也总不肯露面,窝在书房里不知道在钻研些什么。

        但将近一个月连博尔都未曾见过他,这可不是一件寻常事。

        安德瑞丝晃了晃脑袋,仿佛在试图将心中的不安如同甩花园地精一般轻轻松松扔出去。

        然后便顺势躺倒在房间里毛茸茸的地毯上,往嘴里塞了几颗滋滋蜂蜜糖[注5],放任身体随着糖果的魔力飘到空中。

        他不会有事的,他可是轻轻松松制服过一头角驼兽呢!能伤害到他的巫师恐怕还没出生。

        她告诉自己:“我并没有在担心他,我早已打定主意绝不会再原谅他,我只是不想雷蒙德回家后听他不停唠叨。”

        安德瑞丝再次拿起雷蒙德的信念了一遍。

        哼,等那个臭小子从霍格沃茨滚回来,一定要好好讹他一笔买一把最新的光轮1500。

        不过也就比自己大了几岁,就开始像家长一样说教,明明他也还是个小屁孩!

        午后的天气十分闷热,黏糊糊、湿哒哒的空气仿佛比弗洛伯黏虫的黏液还令人透不过气。

        安德瑞丝额头上的汗珠子不住地滑落,像是在比拼谁的飞行技巧更好。

        忽然一大滴汗液像鬼飞球一样精准地砸进眼里,涩得她不得不眯起双眼。

        花园里那棵大栎树上不知何时搬来了一窝卜鸟[注6],一整天都在颤颤悠悠地鸣叫着。

        越来越多的雨云聚集到扎比尼庄园上空。

        窗外微风渐起,银绿相间的丝绒窗帘来回摆动,将室内沉闷的空气推出又换入新鲜流动的空气。

        低沉又别具特色的卜鸟哀鸣与一声赛一声婉转悠长的蝉鸣交融成一首催眠曲,来回拍打摇曳的窗帘是世间最好的指挥家。

        安德瑞丝的双眼快要睁不开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无不埋怨地想:“如果不是因为除了博尔,家里就没有一个可以与之交谈的活物,谁会真的愿意去听那些布满灰尘的老旧画像们不停抱怨,扎比尼家族曾经是多么的繁盛。”

        安德瑞丝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把大藤椅上。

        温暖而明亮的阳光穿透栎树叶间的缝隙,温柔地在安德瑞丝的绸布长裙上落下一块块斑点。

        空气中隐隐可以嗅到一丝丝淡雅的香气,就像妈妈身上怎么也闻不腻的味道。

        只见不远处一丛丛紫蓝色的鸢尾开得正茂盛——那是妈妈最喜欢的花!

        安德瑞丝暗自想到,随即跳下藤椅。

        “咯咯咯!”

        花园外的树林间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叫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但安德瑞丝却觉得那声音在召唤自己,双腿禁不住跟着声音的方向,一步步走向森林的深处。

        等安德瑞丝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然迷失了方向。

        密密匝匝的树枝向上伸展着,隐天蔽日。

        昏暗的光线中隐约可见远处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安德瑞丝双腿抑制不住地打着颤栗着,“谁在那里?”

        一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可怖银质面具的男人幻影显形到安德瑞丝面前,蓦地抬起双手紧紧掐住安德瑞丝细嫩的脖颈。

        安德瑞丝苍白的脸颊立刻涨得通红,双手不住地拍打着男人的手臂,浑身上下拼尽全力踢打着、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脖颈上的强大压力忽然抽离,健硕的男人像没有灵魂的物件一样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安德瑞丝顺着身后粗壮的树干慢慢滑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着,沉重地呼吸着。

        待力气稍稍恢复,安德瑞丝匍匐爬行到男人身旁,一把掀开沾血的银质面具。

        面具底下脸庞肌肉松弛,海蓝色的双眼浑浊不堪,沾满粘腻鲜血的嘴唇竟是整张脸上唯一红润的地方。

        安德瑞丝惊恐万分,面具从不住颤抖的双手滑落——那是安德瑞丝的父亲扎比尼先生的脸,她绝不会认错。

        “啊——”

        尖利刺耳的叫声响彻整个扎比尼庄园,安德瑞丝从噩梦中惊醒:“博尔!博尔!”

        黑压压乌云笼罩着窗外的天空,狂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花园里的卜鸟在电闪雷鸣中叫得愈发凄厉。

        家养小精灵却没有如愿出现在安德瑞丝面前。

        一楼书房里曾曾祖母的画像仍在尖叫,安德瑞丝右眼皮狂跳,慌乱地直起身子却不小心摔下床榻。

        左手抄起书桌上的旧魔杖,安德瑞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那不过只是一场噩梦。

        哪怕是3岁的巫师小孩,都应该知道卜鸟的叫声并不能真的预示死亡。

        “lumos!(荧光闪烁)”

        庄园里漆黑一片,见不到一丝烛火跳动的光芒,看来博尔不在家。

        走廊里的画像们也早已全跑去书房的画框看热闹了。

        “曾曾姑祖母日安,您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会客厅大理石壁炉上方打着羽毛扇子的贵妇肖像高傲又矜持地扫了一眼安德瑞丝:“有个不值得一提的小虫子闯入了你父亲的书房。”

        语气稀松平常得仿佛是在和安德瑞丝谈论今天天气不错。

        安德瑞丝紧紧捏着魔杖,悄声走近书房,却闻到一股熟悉的、令她的胃不舒服地搅动作呕的血腥味。

        安德瑞丝顾不得思考更多,快步冲进房间:“爸爸!爸爸!你还好吗?”

        棕色短发的男人仰靠在雕花木椅上,双眼紧闭。

        安德瑞丝触摸到的躯体一片冰凉。她抬起右手,轻轻探向鼻孔——已经没有呼吸了。

        安德瑞丝无力地跪坐在地,海蓝色的瞳孔放大,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摇晃着脑袋。

        膝盖触碰到一个冷冰冰的物体,安德瑞丝将它拾起——形如阿拉伯数字7的坚硬黑匣子沾满血渍。

        她曾见村子里的猎人用过,这是麻瓜的武器。

        所以那个人跟愚蠢的麻瓜一样,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砰朗!砰朗!”

        红色丝绒窗帘旁的中国瓷器被碰倒在地。

        “petrificustotalus!(统统石化)”安德瑞丝左手迅速挥动魔杖朝躲在窗帘后的人发送了一道咒语,“谁在那里?”

        金色长发大块头慌乱中被及地的窗帘绊倒,却恰好躲过安德瑞丝发射的红色魔咒。

        “stupefy!(昏昏倒地)”

        安德瑞丝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男人击中,在画像们的尖叫声中倒在了一片狼藉的地板上。

        “罗尔![注7]你差点坏了黑暗公爵的好事,东西拿到了吗?”

        金发大块头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就在这时,远处花园里传来一阵响动——扎比尼庄园的锻铁大门被打开了。

        “快走!”黑发男人立刻皱眉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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