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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发现(1)


小区门外,黑铁栅栏,两个石狮子一左一右,一雌一雄,前肢撑地,后肢弯曲,面朝西北而坐。雄狮脚踩绣球,歪头傻笑;雌狮足前卧幼崽,母子四目相对,其乐融融。

        纪忆家门前的这对儿石狮子和狮子林桥用的是同样的模子。以前家住四合院时,家门口摆的是一对抱鼓石狮,那时纪忆还穿着开裆裤,没少爬上骑马玩儿。后来举家搬到了富人区的独栋别墅里,有一群上赶着送礼攀关系的,就给家门口换上了这么一对儿憨态可掬的石狮子。

        东西是死的,但神态是活的。纪忆喜欢石狮子笑,却不喜欢坐在家里阿谀奉承的那帮人笑。他们说的很多,笑的很假,家里老爷子大多时候就端碗茶,听他们说,看他们笑。可纪忆没那个耐心功夫,他希望自己的家能更像家一点,于是他放学的时间被拉得越来越晚,有时熬过了晚饭点,有时熬到了路灯亮,终于,他把家里的外人熬得越来越少,熬到他自己也成了个外人…

        “先生您好,这边是私人别墅区,请问您是来做什么的?”家门口的保安室里走出一年轻保安,衣服穿得工工整整,正从口袋里把帽子拿出来,捋顺了往头上戴。

        纪忆没见过他,拉下口罩简单说,“我,来说点事儿。”

        保安态度依旧客气,“先生您好,您是来找纪董的吗?”

        纪忆点点头。

        “那您有预约吗?”保安尽职守则的询问着。

        纪忆摇摇头。

        “先生抱歉,您要没有预约恐怕不方便见纪董,要不您留张名片给我,我转给纪董的秘书…”

        “哎呦,是纪少爷回来了!”屋里一个胖胖的保安,一边跑,一边系着制服的扣子,嘴巴里咀嚼着饭粒,他跑到栅栏门前,抽了年轻保安一个后脑勺,胖胖的身子就把人往旁边挤,抽出上衣口袋里揣的磁卡,滴的一声,刷在门口的电子仪器上,就见栅栏门顺着地上铺好的轨道从中间向内缓缓打开。

        “好久没见您回来了,纪董这几年时不时就念叨您呢。前阵子纪董身体不好,送去医院待了好几天,原本我想偷偷告诉您的,但纪董不让说,怕分您的心。”

        “他病得厉害吗?”纪忆面露紧张,说不关心是假的,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三年前的离家出走,有他的原因,又不全是他的原因。就算纪忆处在情绪爆炸的那段时间,他也绝不希望亲爹被病痛折磨。

        “这个,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应该就是老年病,毕竟人上了岁数,需要家人多多陪伴嘛。您看您这次回来了,要不陪纪董吃个饭?现在家里冷清了,保姆就剩梅姨和张妈了,天天纪董和夫人,就俩人吃饭…”

        胖保安的一句多嘴,将纪忆内心的愧疚之情一扫而空。

        呵,家人。

        还未曾到社会去闯荡的纪忆曾经问过他亲爹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在这个家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选谁?

        纪忆的手停留在门铃上。当年问这个问题的人,很傻很天真,他以为拿自己做威胁有且只有一个答案,所以他横冲直撞,无所畏惧。

        “来了?怎么不摁门铃呢?等多久了,快进来,你老爸在书房给你泡好了茶,就等你来呢!”开门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酒红色旗袍,皮肤保养得很好,栗棕色中长卷发,翘搭在肩头,嘴唇上抹着一抹浓烈的红,端庄又妩媚。她就是纪忆曾以为绝对能打败的人,那个幼稚问题里的“她”。

        “生哥,小忆来了。”她领着纪忆,来到书房门前,以女主人的方式先纪忆一步在父子这条剪不断的血缘线上打了个结。

        “雅丽,你先去厨房帮我热热药,我跟这小子聊一会儿。”

        “我知道。”她笑笑,就站在门口,侧身让过纪忆,“小忆,你爸爸他刚大病初愈,你们父子俩也许久未见,说话就别太着急了。”她娇媚的目光转向纪长生,“生哥,你也要注意点,脾气别那么爆。我去厨房准备些吃的,让小忆一会儿留下来吃口饭吧。”说完,她就从外带上了门。

        还是一样的殷勤,还是一样的虚伪。她,宋雅丽,曾经是坐在纪家大厅里每天想着法子谄媚讨好老爷子的其中一个外人。纪忆熬走了大多数外人,却熬不过她的一颦一笑,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陌生人,转眼就要让他张口喊妈。纪忆受不了,他用自己做威胁,希望能恢复纪家的安宁。最终结果就是,他失败了,他为自己的自负买了单,一个长达三年或者更久的单。

        “坐。”纪长生坐在摇晃的躺椅上,身下盖着薄毯,手里端着一个紫砂茶壶,随口抿嘴嘬了一口热茶。

        书房屋顶有一扇玻璃窗,是一米乘一米的正方形,连着外延墙壁的半边玻璃,正午时分,日头挂在头顶上,阳光无死角的撒进书房里,温暖着这个悠闲自得的老头。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但纪忆知道,他老爹确实病了,因为他绝不会浪费时间在享受这件事情上。他可是一个连喝茶放松都会用来处理人情世故的机器,与家人没有时间沟通,没有时间交流,在他身边永远有一群蜜蜂围着这朵花在旋转在飞舞,他就是漩涡的中心,一个纪忆想靠近却被越推越远的中心。

        像现在这样,爷俩谈心,唠嗑喝茶晒太阳,就是纪忆曾经做梦都想要的家的模样。

        纪忆选了把距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客套的问候一句,“身体怎么样?”

        “还行。”纪长生神色淡然,“医生让我多静养,多休息。”

        “适当的也要出去多遛一遛,不能一直闷在家里。”纪忆说。

        “不错啊,有长进,出去三年知道关心我了。”纪长生笑出声,浅浅的笑容就挂在嘴角上,“我看了那段小视频。”

        果然,放松只是一时兴起,唠嗑唠两句就直奔主题。

        纪忆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的对话,“我根本不认识那女人。她精神不太正常。我是无辜的。”

        “她叫什么名字?”嗯?纪忆顿住了,原本自己还在费力想着要如何解释才能说得清楚,岂料对方根本是漠不关心。

        在倔强的自尊心驱使下,纪忆的嘴角发出了冷哼的声音,“你看上她了?”

        “她喊你纪云平。”纪长生依旧是嘴角噙着笑,只是这个笑容多少走了味道,纪忆此时看得十分恶心。

        “所以呢?你把我叫回家,不让我撤热搜,就是为了问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比起你儿子那微不足道的前途,查出来这女孩家住哪里是不是更有吸引力呢?”

        “是。”一个简短又干脆的回答,堵得纪忆连自嘲都接不下去了。

        是?是他的无理取闹?是他的胡搅蛮缠?是他不该对这个家还抱有任何期望吗?

        正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宋雅丽端着白瓷药盅,递到了纪长生的手里。

        纪忆看着眼前好似恩爱的一幕,忍不住站起身来,“也是,那女孩可比眼前这位又年轻了不少。只不过,您老这身子骨,悠着点才行。万一折腾不动了,别让我再回来哭丧!”纪忆说完,扭头就离开了这个让他难以呼吸的家。

        宋雅丽追在后面喊了几声“小忆”,追到楼梯口就瞧不到人了。她踩着系带的牛皮小高跟,哒哒哒的回了书房。

        一开口,几分嗔怪,几分批评的对纪长生说,“怎么又吵起来了?我就端个药的功夫。你们父子俩啊,都是奇葩。”

        “我找到了,雅丽。”纪长生却完全不恼,他从见到纪忆之后,就面带笑意,时而深,时而浅,“我这辈子,终于看到了希望。”

        “生哥——你说的不会是——”宋雅丽呆住了,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定格在原处,她的意识和身体,都被纪长生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掏空了,半天缓不回来。

        “它出现了——长生镜!”

        山洞内,篝火旁,暮成雪正蹲在火堆前,小心翼翼的转着手里的野鸡架子,野鸡被烤得黢黑油亮,一滴黄澄澄的油脂滴落进火堆中,带起一小簇喧闹的火花。

        朝阳将军此时趴卧在稻草床上,人已清醒,神色清朗,身上披着一件水洗发白的干净棉服。他双手搭叠在下巴处,垫着自己的脑袋,歪头正静静看着被烤肉香气馋得有些想流口水的小丫头,那些舔唇抽鼻的小动作,莫名有点可爱啊。

        “庄导,这不太合乎逻辑吧?”原本应该安安静静躺在另一张稻草床充当背景板的白生,又忍不住打断了一段现场拍摄。

        “怎么了,我的白爷?”庄导的头疼又犯了,如果不是投资人的要求,他是绝对不会伺候这位爷的,演得再好也不要!哎,打工不易啊!

        “朝阳是明军将领吧,一个有着明确战斗目的的刀口舔血的硬汉,怎么可能对一个黄毛丫头就一见钟情呢?就算暮成雪救了他的命,这逻辑也不太通吧?更不通的是,暮成雪也对他一见钟情!身边放着我这样一个青梅竹马的看不见,而且居然连内心纠结都没有,这,我无法理解!”

        庄导内心也无法理解,都演背景板了,为什么还能断他的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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