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的忌日

“快走吧，你父皇知道了又该训你了。”端妃一把拉住儿子，转头对丫鬟春兰说，“快把魏王送回去，就说他自己不小心落水的。”

        她说完，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几个乐师和舞娘。

        几个乐师和舞娘心领神会，连忙垂下头说，“奴婢们什么都没看到。”

        魏王稀里糊涂的，也不会向他母妃告状，谁也不会因为他而得罪端妃娘娘。

        端妃娘娘正得圣宠，再加上他的儿子楚王殿下文武双全，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所有的人巴结都来不及。

        慕清风没有追上那位红衣女子，疾步来到教坊。

        管事姑姑凤五娘见楚王殿下竟然来了，连忙迎接。

        “蝶舞人呢？让她出来。”慕清风眼里带着急切。

        刚刚那张侧颜一直在他脑海里定格，那么清晰，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整个人都要沸腾了。

        “她们去娴妃娘娘的流云宫为小郡主贺岁歌舞去了，还未回来。”凤五娘说。

        看着楚王殿下似乎十分着急，来回踱着步，凤五娘在心里寻思着，难道楚王殿下看上蝶舞了？

        不多时，几个乐师和舞娘都回来了，唯独不见蝶舞。

        慕清风更加急躁，一把拉住那个叫梦儿的舞娘，“是你告诉本王她叫蝶舞，她人呢？”

        梦儿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流云宫的丫鬟翠儿过来了，对着楚王施礼后，便对教坊的管事姑姑凤五娘说，“蝶舞让我给姑姑带话，她告假回家看母亲了。”

        “她人呢？”慕清风松开梦儿，一把抓住翠儿。

        翠儿也被吓到了，慌张地说，“她……她已经出宫了。”

        楚王殿下性子高冷，往日里看都不看她们这些奴婢一眼，今日竟一把揪住她，翠儿不由得害怕，还以为说错什么话得罪他了。

        这位殿下的厉害她早有耳闻，听说飞起一脚便能踹死一匹马，她好怕他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

        好在楚王接下来并没有为难她，松开手转头问凤五娘，“她家在何处？”

        凤五娘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楚王已疾步出去，带起了一股风。

        慕清风打马追出城外时，天色已经暗了。

        抬眼四顾茫茫暮色，哪里还有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

        他深深叹了口气，长久地骑在马背上远眺，脸色始终凝重。

        他想，那会儿或许又是错觉。

        这样的错觉，在这四年里已经无数次。

        那个叫蝶舞的舞娘水性那么好，怎么可能是他的秋儿？

        秋儿最怕水，那年带她游湖时不慎落入水中，被他捞起时，抱紧他的脖子如同攀着一根救命稻草，那惊恐的小脸时常在他脑海中盘旋。

        时过境迁，现在再想起时，仿佛还像是昨日。

        还有，那个蝶舞有娘，而他的秋儿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那年他带她回王府，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全部都是信任和依赖。

        那样清澈如水又楚楚可怜的目光还刻在他心里，他却永远地失去她了。

        秋儿已经死去四年了……

        打马回王府时，吃饭的时辰早已过了。

        黄若凝已经站在廊下翘首望着，见王爷终于回来了，忙让下人重新端上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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