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沉默，是今晚的纽约。

        略显尴尬的气氛在所有人中间蔓延，连因为脑袋发晕而一直低着头默默挣扎的彼得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下了动作。

        “怎么，都没话说了？”丧钟冷嘲热讽着，“我还以为你们会继续否认呢？装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不正是你们蝙蝠最擅长的事么？”

        [阿卡姆骑士，神特么阿卡姆骑士，]诺亚破罐破摔，[我能先把乱入的这个丧钟揍一顿吗？]

        1048不赞同地说道：[第一，要真算起来你们都是乱入的。第二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条件下，想彻底打赢也要花出很大的代价。第三我们还要考虑到莱克斯·卢瑟。]

        [……可是红头罩已经忍不住要去打一架了！！]

        夜翼赶紧拉住了要上前和丧钟干一架的红头罩。但拉住了大的却没来得及顾上小的，罗宾从他身后钻了出来。

        “你刚刚说，德雷克是罗宾，陶德是阿卡姆骑士。”罗宾——个头最矮的那个——对着丧钟怒目而视，“原来你瞎掉的不仅是眼睛，还有脑子吗？”

        丧钟仅剩的一只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才是罗宾，而且是最好的那一个！”罗宾拔刀直指丧钟的脸，“你又是从哪来的冒牌货？”

        “冒牌货？指你自己吗？”丧钟嗤笑一声，又看向披着漆黑披风与面罩的红罗宾，“那么你呢，小子？别告诉我你叫蝙蝠小子。”

        [我们现在应该告诉丧钟吗？]诺亚皱了一下眉。

        [告诉他。等将他送回去之后他也会忘了这里的事，所以不会有很大关系。]1048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但钢铁侠和蜘蛛侠也还在这。]

        最终，1048只是这样说道：[想想这个世界的英雄们对于自己秘密身份的在乎程度吧。]

        于是在外人看来红罗宾似是思考了片刻，然后选择收回了武器，摊开手回答道：“很遗憾，威尔逊。我是提姆，提姆·德雷克-韦恩，红罗宾。”

        “你……什么？！”丧钟一愣。

        提姆·德雷克-韦恩，红罗宾，一个他完全没见过的人有着他认识的姓名，还有他们听到自己提起阿卡姆骑士后奇怪的反应，以及最开始和卢瑟合作时莫名对那个阔佬一直留有的警惕心。

        种种迹象就在这一瞬间，突然连上了。

        好吧，这倒真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丧钟虽然有着极高的智商但终究不是侦探，且在他的世界里，最奇怪的部分几乎全汇集在哥谭市内了，至于这些个平行时空、穿越世界的说法，除了些幻想小说与电影，几乎不存在。

        他的眼睛再次瞥向夜翼锻炼良好的臀大肌，再看了看“阿卡姆骑士”胸前的红色蝙蝠标志、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且身材看起来并不算很强壮的红罗宾、以及肤色略深但脸颊轮廓十分眼熟的罗宾，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

        他满脸愕然的样子着实让在场的其他人感到疑惑了。

        但丧钟现在的状态并不算钢铁侠最关心的事，于是趁着他走神，钢铁侠一炮轰向丧钟，不等烟雾散开便迅速欺身上前，一脚踩上了他的胸口。

        是和方才丧钟踩着蜘蛛侠的胸口时一样的姿势。

        几乎在钢铁侠行动展开的同时，夜翼也动了。他迅速进入烟雾中救起了蜘蛛侠，将他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还能撑住吗，蜘蛛侠？”

        “还不错……就是头有点晕，”彼得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又晃了晃他自己的脑袋，“就好像有一千个我和一万个红黑配色的丧钟在叽叽喳喳的吵闹一样。”

        “可能是脑震荡，需要去做个检查。”夜翼被他逗得笑了一下，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身上除了淤青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朝一直紧紧盯着这边的钢铁侠摇了摇头。

        钢铁侠看起来像是舒了一口气，随即朝他脚下的丧钟不客气地说道：“好了中风死亡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是疑问句，说出来的却是不可反驳的语气。

        诺亚想了想，让红头罩走过去，再在丧钟复杂的目光中蹲下身，抬手拽下他的面具。

        “你知道我不是你的世界的杰森·陶德了，对不对？”红头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丧钟的脸，像是要把他瞧出个好歹。

        丧钟躺在灰扑扑的地上，摆出一副放弃挣扎的态度。没有了面具的遮挡，他的所有表情变化都在红头罩——或者说诺亚——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右眼早年间因为一次意外失明了（没错，没错，又一次事关家长里短），仅剩的那只左眼看着红头罩。半晌，他开了口：“能把头罩摘下来让我看看吗，杰森？”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隐隐的关切，这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超级反派了。

        很奇怪，也很诡异。

        “……”红头罩沉默了一下，依言摘下自己的头罩，“说吧。”

        斯内德紧紧看着他完好无损的脸，眼底藏有着几分不可置信。

        他张了张嘴，似乎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他也只是笑了一下，万般思绪皆于这个笑中消散。他好像重新做回了那个顶级的雇佣兵。

        “好吧，你的确不是。全新的经历啊，是不是。”

        红头罩没有回答。但他们俩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从彼此的眼中达成了什么共识。

        钢铁侠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的互动。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是只存在于红头罩身上的一份无法用单纯的言语就能轻易诉说出口的苦楚。

        来自于本不应该是一个才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的经历。

        但他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确保了丧钟不能逃脱之后就松了脚。

        丧钟被从地上拽起来，夜翼摸出了一副手铐将丧钟的两只手反过来扣住，这才勉强放松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看起来你有一对好翘臀，格雷森，我认识的夜翼没有真是太可惜了。”路过夜翼时，丧钟轻飘飘地抛出了这句话。

        “——你刚才说了什么！”夜翼捂住屁股满脸惊慌地后退了一大步，“你知不知道这话听起来很怪？！”

        “hmm，没有翘臀可看的迪基，我倒挺想见识见识。”红头罩——杰森高挑起眉毛将他的长兄上

        下打量了一番，漫不经心地吹着口哨溜达走了。

        提姆安慰性地拍了拍长兄的肩膀：“没关系，这种话放在平常你也听得太多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得习惯这个！”迪克嘟囔了一声，眼睛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罗宾的位置，扭头喊了声，“达米安，该走了。”

        昆式战机上，在给彼得的伤口做了初步处理后，托尼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转向了给丧钟搜身后正研究他的武器的兄弟几个。

        “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了！”迪克友善地朝这个世界的英雄钢铁侠笑了笑，双手的食指与拇指并拢，举在头顶俏皮地弯了两下，“反正我们最大的秘密你都已经知道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已经将你和彼得划入被蝙蝠信任的范畴了。”

        “还有我的份吗？！”蜘蛛侠惊喜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提姆乐了：“那当然了。”

        托尼带着点思考问题时严谨的态度，从最小的开始，依次叫着他们的名字：“那么……达米安，提姆，杰森，以及理查德对吧？”

        “叫我迪克就好。”迪克点了点头。

        “好吧，那么问题来了……”这提问的方式几乎是在他这里最高级别的待遇了。几个小孩不禁正襟危坐起来，仔细听着托尼接下来的话，“……为什么你的名字是迪克，而不是瑞克呢？”

        “…………”

        刹时，飞机上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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