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秦太夫人这里立刻派人去找窈窕，李氏朝着宋宝儿使了使眼色，两人很快也离开了。

        好在带的有换的衣裳，窈窕将衣裳换下后，让于嬷嬷赶紧处理了。

        如今秦府应该知晓了此事儿，她该如何脱身？

        于嬷嬷方才替她上了药，血已经止住了，她将手藏在了袖子里。

        窈窕思索片刻，坐在了亭子里，里面还摆着茶具，窈窕拿起茶杯打量了一番。

        宋宝儿一直在寻着窈窕，瞧见了窈窕的身影，她赶紧上去，抓着她。

        “赶紧跟我走”

        这次，她和之照哥哥的婚约是必定要解除了。

        “你做什么，赶紧放开我。”

        窈窕和她挣扎着，宋宝儿一心只想将窈窕带到大厅，将私通罪按在她身上，她才能嫁给之照哥哥。

        两人挣扎间，不小心撞在了茶具上。

        “啪嗒”

        窈窕倒在地上，手‘不小心’摁在碎裂的茶杯上，血流不止。

        于嬷嬷赶紧扶起窈窕。

        “七娘，你这是做甚！”

        宋宝儿依旧不管不顾拉着窈窕往大殿而去。

        窈窕一到，所有人眼神都看了过了，尤其是瞧见窈窕流血的手，眼神更是一变。

        “太夫人，老奴没有说谎，宋六娘的手便是在那时伤的！她水性杨花，勾引三郎。”

        所有人哗然，而窈窕一脸困惑。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勾引三郎？三郎又是谁？”

        好心的小娘子将事情与窈窕说了，于嬷嬷一脸愤怒，扇了那婆子一巴掌。

        “胡说什么！”

        婆子直接将宋六娘还了衣裳，还伤了手说了，于嬷嬷气的又扇了她一巴掌。

        “我家小娘子为何换衣裳，还不是因为秦府婢女将酒水洒在我家小娘子身上，将那婢女唤来一问便知，至于为何伤了手，那得问宋六娘。”

        宋宝儿瞧着视线都聚在她身上，神色一慌。

        方才在亭子里，瞧见那幕的还有秦府的婢女，于嬷嬷挨个将人点了，她们也道是宋七娘与六娘争执时，七娘推了六娘，六娘手才被碎瓷片伤了。

        秦太夫人让人去找那位倒酒的婢女，那婢女瞧了人群一眼，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过期间不少小娘子瞧见那幕，说了出来。

        那婆子见事情一边倒，依旧死咬着窈窕。

        窈窕带着哭腔，“小女愿意报官，以示清白。”

        其实不少人已经信了窈窕的话，毕竟谁放着身体康健，还是嫡出的秦大郎君不要，去跟个庶出的，指不定多久咽气儿的秦三郎。

        一听报官，有的人神色立马就变了。

        “祖母，不如此事儿交由我处理。”秦之照赶紧道。

        秦太夫人点头，此时大夫来禀告，说秦三郎君醒了。

        秦三郎看着这阵仗也是迷糊，听完事情后，他连连咳嗽，“孙儿府中养病，鲜少见人。连宋家小娘子是谁都不知。”

        秦太夫人让人将他扶回去，好好养病。

        秦府二娘，秦曦瑶瞧见窈窕的手还在流血。

        “不如，我带你包扎下伤口。”

        窈窕点头。

        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宴会早早便结束了。

        坐到马车上。

        窈窕闭着眼睛，于嬷嬷将毯子披在了她身上，瞧了瞧她手上的伤，眼圈泛红。

        要是夫人还在一定不会让大娘子受这等委屈。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就到了宋府的门口，于嬷嬷首先下了车，扶着她的手下了车，绿枝也赶紧跟了上去，门口的绿芯刚想在窈窕跟前伺候，却被绿枝一个眼神示意到后面。绿芯瘪了瘪嘴，缩在了后面。

        “绿芯”宋窈窕看了绿芯一眼，绿芯赶紧跟了上去。

        “上次绣的花样极好”

        绿芯激动道：“小娘子若是喜欢，奴婢那里还画了许多的花样”。

        窈窕点了点头。

        绿枝见自己被甩在后面，赶紧走上前，不经意撞了绿芯肩膀，走到了宋窈窕身边。

        “若是小娘子喜欢，奴婢也新画了许多花样”

        窈窕抬眸瞟了眼绿枝，未发一语，接着走进府中。

        绿枝打了寒颤，小娘子不会知道什么了吧？随即又否定，毕竟她并没有留下把柄，怎么会轻易被人发现。

        窈窕走在院子里，一位穿着青色褙子的婆子拦住了他们。

        “小娘子，太夫人有请”

        东院里，李氏母女也同样接到了消息。

        宋宝儿紧张的抓着衣袖，神色慌张的望着李云荚，“阿娘，今天的事该怎么办？”

        李氏淡定的喝了口茶水，“宝儿，今日什么都未发生”。

        “可，可是……”

        “好了”李氏不耐打断宋宝儿的话，这个女儿她自小带在身边，怎么连她半点聪慧都没学会。如今那位老婆子死了，已经死无对证，怎么查也不会查在他们身上。

        见李氏镇定自若的模样，宋宝儿也渐渐放松下来。

        “阿娘，祖母那边唤的急，我们还是赶紧过去”

        李氏说道：“急什么！”

        李氏带着宋宝儿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太夫人自几年前一直诚心礼佛，将中馈交到了李氏的手上，特意将院子移到了清净的地方。

        院子里看起来十分的简单，就连摆饰也简单，陈列几件木雕品，可宋窈窕知道这些东西并非凡品，雕刻的物品所用的木料极为珍贵，甚至还有用金丝楠木雕刻的摆件，单单这么个物品够得上平常人家几辈子的花销。

        太夫人时常礼佛，院子里都是香烛的气味，甚至还能看见堂前香冒出的青烟，这时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

        宋窈窕来的时候，太夫人撑着脑袋，打着瞌睡，丫鬟在旁捶着腿，一旁的嬷嬷在太夫人耳边说些什么，太夫人才睁开眼睛，摆弄着佛珠。

        “年纪大了，精神也比不得从前”

        “母亲说的哪里话，母亲身子健朗着呢”李氏亲自端来茶水想要服侍太夫人，太夫人摆了摆手，

        李氏一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太夫人一见宋窈窕走了进来，便让嬷嬷带着宋窈窕落了座。

        “窈窕手是怎么了？可有请大夫”李氏突然道。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宋窈窕身上。

        “已经请过大夫了，多谢夫人关心”宋窈窕微福身子，礼仪上挑不出一丝的差错。

        “不过是参加宴会，窈窕丫头怎会伤了手，云荚可是没有好好照顾你”

        李氏竟从太夫人眼中看出几分不满，她捏了捏手心的肉，要不是那件事情后姨母也不会对她如此的冷淡。

        李氏将今天秦府发生的事情细细与太夫人说，目光却移向宋窈窕。

        “听说房间里一地的碎瓷片，还有不少的血迹呢”

        宋宝儿突然道：“可是吓死了，当时六姐姐也不见了，我还担忧六姐姐也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说与六姐姐有关。”

        窈窕装似恼怒，“虽然这里都是自家人，七妹妹今日一番话传出去怕是会惹出不小的风波。那我可真真是做不了人了，七妹妹是想逼死我吗！”

        于嬷嬷怒道：“七娘是小娘子的亲妹妹，怎么就不念着小娘子点儿好呢！小娘子不过是被丫鬟打湿衣服，去还了衣裳，至于手如何受的伤，七娘还不清楚吗？”

        宋宝儿被于嬷嬷说的脸红，还是狡辩道：“我不过担忧六姐姐，你一个奴婢插什么嘴”

        “奴婢若什么都不说，由着七娘这么欺负小娘子吧”

        太夫人沉声道：“好了，宝丫头如今越发的不懂事，自家姐妹受了伤，不关心伤势，扯什么秦三郎君。而且今日，你们去了秦府贺寿，这可是沾了窈窕丫头的光”

        宋宝儿不满道：“祖母说的哪里话，若不是咱们宋府在安南的地位，秦府又怎么会邀请我们，跟姐姐有什么关系”。她一点也不想秦府与姐姐沾上关系，今日若不是姐姐逃了，那婚约不就是她的了嘛！

        太夫人目光沉沉的盯着宋宝儿，李氏赶紧扯了下宋宝儿的衣袖，宋宝儿却还在小心嘀咕道：“本来就是嘛！”

        突然一只杯子朝着宋宝儿脚下砸来，杯子炸裂，水打湿了宋宝儿的裙子。

        “祖…祖母”宋宝儿呆愣的看着太夫人，心有余悸。

        “秦府是什么地位，宋府不过一商贾之家，若非当初韩氏救了秦老太太，这门婚事怎么也不会落在宋府，你一商贾之家在那些官宦眼里怕是连提鞋都不配。”太夫人也是气急。

        宋旋珠端着汤药，听着屋里的争吵，走了进来，见此，赶紧放下汤药，帮着太夫人顺顺气。

        李氏连忙道：“太夫人恕罪，宝儿尚且年幼”

        “年幼更要好好管教”太夫人看向后面的嬷嬷，“连嬷嬷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也是最懂规矩的，去七娘身边好好伺候几天”

        “祖母，我……”

        李氏赶紧拉住宋宝儿，“母亲说的是”

        宋宝儿不满的努努嘴，却又不得不应道好。

        子孙辈中，太夫人最疼的就是李氏的幼子宋景韵，宋三娘子宋旋珠一直伺候在太夫人身旁，得了几分另眼相待，对待其他后辈皆是一视同仁。今天如此的维护自己，宋窈窕到是有几分诧异。

        离开院子之前，太夫人特意那里许多去伤疤的药，嘱咐宋窈窕好好养伤，不要留疤。

        宋窈窕离开后，李氏也让宋宝儿跟着走了，至于宋旋珠因为周姨娘那边有事情也跟着走了。

        李氏叫道：“姨母”

        太夫人听着这称呼不忍心的叹了口气，态度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疏离。

        “当初做了那样的事，已经对不起韩氏了，如今韩氏女儿的婚事，你还想给宝丫头。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允许的”

        “姨母”

        太夫人闭了闭眼睛，拨动着佛珠，“好了，你下去吧”

        李氏不甘心望了太夫人一眼，见她不为所动只好离开了。

        庭前炉鼎里插着几炷香，烟缓缓地向上飘着，一阵微风吹过将烟打散。

        太夫人拨动佛珠的手一顿，叹了口气，念了句阿弥陀佛。

        院子里，宋宝儿紧跟着宋窈窕，见宋窈窕走的快，自己怎么也追不上，忍不住叫住了宋窈窕。

        宋窈窕像是没听到，一旁的绿枝反而叫住了她。

        她瞧了眼绿枝才转过身去。

        “七妹妹有何事？”

        “今日的事不许告诉别人！”

        宋窈窕被宋宝儿这蛮横的语气弄笑了，聪明一世的李氏怎么生出这样的女儿。

        空有容貌，脑子却是白长的。

        李氏容颜本就是不错，宋二郎也是文质彬彬，宋宝儿的容貌自然也是不差的。

        女子面容娇俏，气色极好，脸上带着几分不谙世事，淡青色的衣裙衬得她越发的明媚，不过脸上的戾气生生破坏了这一份美。

        宋窈窕嘴角含笑，靠近宋宝儿，微微低语道：“七妹妹说的可是陷害我与秦三郎君的事”

        宋宝儿吓得看了看周围的人，想要捂住宋窈窕的嘴，却被她躲开了。

        宋宝儿大声吼道：“你不许乱说！”

        宋窈窕嘲讽一笑，却将视线移向连嬷嬷。

        “祖母是要嬷嬷来教导七妹妹，如今祖母不在七妹妹就敢对长姐无礼，看来嬷嬷可要多费心了”

        连嬷嬷弯下腰行礼，“小娘子教训的事，奴婢一定好好教导七娘”

        连嬷嬷原是宫里的，出宫后回到了故乡，又被太夫人聘请回了宋府。连嬷嬷一向严厉，自从来了宋府不少的奴仆都敬畏，就连一般的姨娘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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