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时斌？

病房里依旧闹哄哄的，时宁破天荒地买了一个大果篮，因为床头的康乃馨谢了。

        时宁坐在床边给冯婆婆削了个苹果，不经意地说道“婆婆，今天倪虹又来找我了。”

        冯婆婆迟疑了会儿，缓缓说道“小宁，要不然你就跟她回去吧。”

        时宁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给了我15万，你去把手术做了吧。”

        冯婆婆欲言又止，时宁递过去一块苹果“再陪陪我吧。”

        过了好一会儿，冯婆婆才点了点头，时宁放下小刀，起身去交了钱。

        这家医院手术安排的很快，就在今天下午，时宁目送冯婆婆进了手术室，时间过得很快，比他第一天在医院守夜的时候，快了不少。

        时宁安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走廊上空空荡荡，时宁也很平静，有一束阳光洒了进来，刚好照在他的身上，时宁无聊地用手摸了一下“好暖。”

        手术室门开了，时宁的腿坐的有些发麻，看着缓缓走来的医生，他竟站不起身子。

        医生走到时宁身前，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医生戴着口罩，时宁只能看到他紧锁的眉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时宁依旧很平静，轻轻点了下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冯婆婆的葬身之所，是她自己老早就选好了的，葬礼很简单，来的也是一些街坊邻居，他们在灵堂外数落着饭菜不好吃，谈论着谁家又出了什么事儿。

        一连三天，灵堂外都是吵闹的麻将声，时宁在这场葬礼上丝毫不起眼，因为大多数人都还没见过他。

        等时宁回过神来，葬礼早就结束了，他坐在沙发上，竟感觉电视声有些吵，桌上还放着那份沾上水渍的遗嘱，时宁都没想过，他第一次筹备葬礼，竟然会这么顺利。

        房间里熟悉的气味渐渐消失，时宁仰着头望向又缺了一块的天花板“还清了吗？”他又摇着头“好像没有。”

        第二天，时宁吃完早饭，照常去上学，好像一切并没有变得不同。

        “时宁。”

        时宁回头看去，原来是陈澄在叫他，他在原地等了会儿，陈澄一路小跑过来。

        时宁挤出一丝微笑“早。”

        “早”

        走到教室，黎焕正靠着凳子跟他笑着打招呼“你可算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多无聊。”

        “嗯。”

        黎焕搂住他的脖子“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说吧。”

        “我要你继续做我小弟！”

        “好。”

        黎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对劲呀？”

        时宁笑了下“没有啊。”

        上课铃声响起，杨清清走进教室，她先是悄悄看了时宁一眼，随后轻声叹了口气，便开始打开教科书上课了。

        这一节课的内容时宁听的云里雾里，可能是因为他缺课太久了，又可能是窗外的风太大了，吵得他不能专心听讲。

        等到中午放学，赵一天又拿着手机开始宣读新鲜八卦。

        “时宁，时宁！”

        “啊？”

        时宁抬头望去，林梧桐正露出他的两颗小虎牙“发什么呆呢？吃饭去。”

        时宁点了下头，起身便要走，黎焕一把拉住了他“今天去外面吃。”

        林梧桐在一旁瞪了黎焕一眼“时宁不去！”

        “好。”不知道时宁在回答谁的话，反正他说完便出了教室。

        时宁自顾自地走着，回过神来已经走到校外了，他转过身子，黎焕正皱起眉头看着他。

        “你又怎么了？一天都在发呆。”

        “没有，吃什么？”

        黎焕随便指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炸鸡店“就吃那个吧。”

        “嗯，你先过去，我去买点东西。”

        时宁说完便朝着超市走去，黎焕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走到超市门口，熟悉的面孔让时宁不由皱起眉头。

        还没等沈耀天说话，汪昇又开始煽风点火“天哥，今天我们人多，揍回来？”

        时宁抬起眼“走吧。”

        沈耀天微微一怔，似乎上次的事还让他心有余悸，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时宁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哟，这么巧？”

        沈耀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就连汪昇也咽了口口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天哥，是黎焕。”

        沈耀天沉下声音说道“我tm看见了。”

        黎焕挡在时宁身前，不屑地看着众人“走啊，我陪你们玩儿。”

        沈耀天的眼神有些躲闪，但在一众小弟面前，他又不想丢面子，嘴硬地说道“我肚子饿了，今天先放过你们。”

        黎焕切了一声“滚！”

        沈耀天直接被他吓退了一步，都不敢反驳，连忙带着一众小弟灰溜溜地逃开了。

        等他们走后，黎焕搂着时宁的肩膀，贱兮兮地问道“帅吧？”

        “帅。”

        时宁说完便进了超市，很快又出来了，朝着黎焕说道“走吧。”

        一天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时宁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学到了什么，下午放学后，他走去杨清清的办公室。

        杨清清看见时宁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关切的问道“时宁，还好吗？”

        时宁笑了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清姐，我不上晚自习了。”

        杨清清愣了一下，似乎还想劝他几句，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好。”

        出了办公室，时宁没有回教室收拾书包，直接朝着校外走去。

        走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前，时宁看了下窗户上的招聘信息，他在门口抽了根烟后，便走了进去。

        “你好，欢迎光临。”说话的是一位女生，脸上的笑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还招兼职吗？”

        女生愣了一下，点了下头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叫店长。”

        面试很顺利，店长很是热情，可能是因为时宁好看的缘故，他的第一份工作就这么简单的决定了。

        出了咖啡厅，时宁打开微信，全是小伙伴们在询问，他为什么突然不上晚自习的原因，时宁刚想解释，又收回了手指‘还是明天跟他们说吧。’

        第二天下午放学，时宁如约来到咖啡厅上班，昨天接待她的女生依然脸上带笑，像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一般。

        “我叫余晚晚，以后就是我们值守夜班了。”

        时宁微微一笑“时宁。”

        因为上辈子时宁做过同样的工作，所以上手很快，不到两个星期便学会了拉花，这让一旁的余晚晚很是羡慕，当初她为了练好这项技能，可是足足努力了一个月！

        这两个星期里，时间好像加速了一般，时宁每天的生活又变得枯燥起来，上学、兼职、睡觉，他的心绪也逐渐平稳下来。

        在此期间，时宁抽空去看了冯婆婆，他一个人在墓碑前伫立了许久“我会好好活下去的。”等他走后，墓前的康乃馨被风带走阵阵清香。

        这一天，时宁像往常一样，来到咖啡厅里接班，余晚晚一看见他，便快速换下了工作服，准备去外面吃饭。

        “小宁，我走咯。”

        现在是饭点，咖啡厅里并没有什么客人，时宁无聊地坐在吧台，安静的咖啡厅，舒缓的音乐，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时宁逐渐出现一丝困意。

        “一杯冰美式。”

        时宁抬头望去，眉眼带笑的黎焕依然那般耀眼“你来干嘛？”

        “等小弟下班。”

        时宁无奈地叹着气“你不上晚自习吗？”

        黎焕坐在吧台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不想上，没意思。”

        时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天赋确实可以为所欲为，就算黎焕再怎么懈怠，可成绩还是居高不下，让时宁鼓足了气力才能达到的分数，黎焕闭着眼都能考出来。

        时宁递过刚做好的咖啡“钱我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还，房子还没卖出去。”

        黎焕无所谓地说道“我又不急，你不还都可以。”

        时宁看着他欲言又止，这时，门被推开了，余晚晚欢快地蹦了进来，看了黎焕后微微一愣。

        时宁咳嗽了一声，余晚晚才收回视线，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着头跑回工作间开始换衣服。

        黎焕朝着时宁挑了一下眉，时宁白了他一眼“你又不喜欢女生，得意什么？”

        此话一出，两人都同时怔住，黎焕红着耳朵反驳道“你少放屁！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时宁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时宁朝着窗边的座位指去“坐那去。”

        “凭什么？”

        时宁没有说话，慢慢把头凑了过去，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黎焕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指着时宁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又想干嘛？”

        时宁切了一声“小屁孩儿。”

        黎焕瞪了他一眼，乖巧地坐在了窗边。

        过了一会儿，余晚晚才从工作间里出来，坐在时宁旁边，不时朝着黎焕偷看。

        时宁递给余晚晚一张纸巾“擦擦口水，你这样很不礼貌。”

        余晚晚打开时宁的手“少乱说！”

        下班后，黎焕跟在时宁身后不远处，两人走一段距离，时宁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学什么不好，偏要学尾随痴汉？”

        黎焕气鼓鼓地走了过去“你放屁！路又不是你家修的，我还不能走了？”

        “那你继续，我绕路。”

        时宁说完便要往回走，黎焕一把拉住了他“时宁！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正当时宁想要怼回去的时候，一辆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车，停在了他们旁边，一位中年男子走了下来。

        此人一脸冷相还算俊朗，看上去只有45岁左右，但实际年龄肯定不止！一身看起来很名贵的西装，更是衬出这个男人身份不低的样子，

        黎焕下意识把时宁拉到身后，吃惊地看着男人，喃喃道“时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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