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容芷好样的


秦子沫这会儿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她亲眼看着北齐国人是怎么搭建帐蓬的。

        可能他们现在虽然居住在都城之内,可是骨子里还是草原上的儿女,这搭帐蓬的活计做得那是非常的熟悉快捷。

        “秦姑娘,这是皇上特意为您建的帐蓬。”不知是哪冒出来的一个小侍从从一边走到秦子沫的面前。

        秦子沫顺着来人的手势一眼便见到了在一顶华丽的小帐蓬。她心下一喜,拽住了暮的手,直接奔向了那顶华丽的小帐蓬。

        “哗,这帐蓬真精细样样东西都有。”秦子沫掀帘走了进去,发现里面不光有床有茶几有小板凳等这类大件,而且还有衣柜,梳妆台等女孩子喜欢用的东西。总之一切卧室里有的东西这里几乎全都有。秦子沫走到衣柜前,打开了门把手。

        “啊。”她忍不住又惊叫了起来。原来在这一人多高的衣柜里,满满地挂满了一排具有北齐国特色的衣服。

        “秦姑娘,皇上吩咐了,这里的东西随您用,如还有什么需要,请联系属下,属下就在外面守着。”小侍从对着秦子沫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小姐,看来北齐国的皇帝对你十分的照顾呢。”暮看着帐内四周围的环境,在赶路途中,还能搭出这么一座奢侈的帐蓬来给秦子沫居住,暮的心里已经对于这个皇帝有了莫大的好奇心。现在他在想,如果他有可能是他的亲生父亲的话,那么以后他应该何去何存?

        “嗯,这里虽然小了些,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搭建出这么好的帐蓬,我还是平生仅见。”秦子沫说这话倒真没有掺水。

        “小姐,要不换件试试?”暮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北齐国的民族服装。

        “嗯。”看着这满柜子漂亮的衣服,秦子沫的心也是痒痒的。这也难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皇帝出手的东西,怎么会有凡品。

        “好,就这件了。”秦子沫从暮的手中接过衣服。她大方的脱去了自己身上的外裙,穿上了从暮手中拿过来的有点像是骑马用的套装。

        在暮的帮助下,她总算是把整套衣服都穿上了身。

        “咦。”秦子沫照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穿上了骑马装的她倒是少了几分的娇弱,多了几分的英气。看来这人美啊穿什么都好看,都适合。擦,还没见过这么爱自夸的。

        “暮,你说这套衣服好看不?”秦子沫突然转身在暮的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暮看着秦子沫这么开心的样子,不由的附和道。

        “呵呵,暮你的小嘴巴真甜,来奖励个飞吻给你。”秦子沫说完对着手心印了一个吻,手势一挥把一个飞吻丢向了暮。

        暮被秦子沫这么大胆的举动弄得心请一荡,在面具下的脸色不由的瞬间暴红了。

        “小姐,我给您去沏茶。”暮这会儿不敢与秦子沫对视,他逃也似的退出了帐蓬。

        这家伙,他怎么了?秦子沫看着暮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不由狐疑的看着暮的背影沉思着。然后她用手一拍大腿,不是吧,难道是暮误会什么了?秦子沫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她故意要疏离暮的原因。她现在忘记了要与暮保持距离了,看来人不能得意忘形啊。

        “小姐,皇上派人来请您参加篝火晚会。”不一会儿,暮从外面走了进来。

        “篝火晚会?”秦子沫重复了这四个字。这四个字让她不由的想起了在前不久参加的那次篝火晚会。那次晚会都怪容芷,她都没有好好的玩一下,就被他拐跑了。这次她得好好的玩玩。

        当秦子沫穿着骑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的眼前顿时全都一亮。

        天神啊,这是神女下凡了吗?皎洁的月光照耀在秦子沫柔美的身上,在其周围形成了一圈特殊的光晕。红色的骑装衬得她如雪的肌肤如冰山上的雪莲般泛着一层莹莹的珍珠光彩。那若碧波秋水的双眸,流连所到之处引起了一众青年才俊们的全体注目。他们的目光如胶漆一般粘在秦子沫那张心型绝美的小脸上。那一束束炙热的目光似是要把秦子沫彻底融化,这北齐国男人与大周国的男人相比,热情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高呐。

        参加这次狩猎活动的,不光是所有成年皇子,还有许多大臣家嫡系的长子嫡孙。所以秦子沫杏眼流转之间,见到站在篝火旁边扎堆的都是一群群的青年才俊。哎哟,敢情皇帝老儿把他们北齐国所有能排得上号的青年才俊们全都带来了?他也就不怕万一她挑不中他的儿子,挑了一个外人那他该怎么办?

        拓跋毅若是知道秦子沫的想法,肯定会反驳,他可以非常自豪的对她说,他的儿子个个都属精品,她要是挑了别人家的,那就说明她的眼睛是瞎的,心眼是盲的。

        在阴影处的一角,拓跋烈把自己隐在阴影里,他的目光也随着众人一起在秦子沫出现的第一时刻停留在了她的身上。说来奇怪,自从上次他去过她的寝室之后,他在晚上连连的做着非常奇怪的梦。梦中的自己似乎换了一个人,他往往会用非常深情的目光看着秦子沫。而梦中的秦子沫对他也不是这般敌对。相反的,她对他极好,两个人相处的模式非常的契合。他可以感觉到梦中的自己是深爱着秦子沫的,每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会猛然的惊醒,醒来之后满头的大汗。想起他梦醒之时,也是他痛苦之始,他的内心深处会因为自己在梦中爱上别人而痛苦内疚,觉得对不起芯儿。

        想到这,拓跋烈看向秦子沫的目光变得异常的阴冷。这个女人是个祸害,早知道他就应该早点把她处决了,也免得她在父皇面前兴风作浪。害得他苦心经营的太子之位都快要不保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而相对于拓跋烈看向秦子沫阴冷的目光。在阴影角落的另一头,容芷则是半个身子慵懒地斜斜靠在一座帐蓬的边沿。勾人心魄的凤眸在看向秦子沫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罕见的宠溺与别人从未在他的身上看到过的少有温柔。

        月光下容芷的凤眸此刻若浩瀚星空中最明亮的星辰,黑色的瞳孔中映着红红的火光看起来带着一丝诡异的妖异之美。黑幕下的他脱去了白日里圣洁的光环,使得本就美得如同嫡仙般的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潜伏于夜色中的妖灵。他的目光始终在秦子沫的身上流转,仿佛这天地间只有她才是他永远注目的焦点。

        “来来,丫头,坐这边。”拓跋毅的大嗓门打破了众人对秦子沫驻足围观的窘状。

        “谢陛下。”秦子沫走到拓跋毅示意的其右手下座方坐了下来。

        “丫头,还是北齐国的衣服适合你,你看看这身红衣骑装多配你?穿在身上硬是少了几分娇弱,多了几分的英气,更像是我北齐国的儿女了。”拓跋毅丝毫不吝啬的夸奖秦子沫。

        “子沫在此谢过陛下的谬赞了。”秦子沫先是有礼的向着拓跋毅微点了一下头,接着她的后半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子沫是大周国人,自然是与北齐国的女子有所差别的。”潜台词,人不可忘本,她是大周国人,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你少拿你们北齐国的女子来和她比。

        “哈哈,小丫头的这张嘴巴倒是挺倔的。”拓跋毅哈哈大笑了一声,他拿起了桌上的一碗酒,对着秦子沫一扬,“来,大周国来的小丫头,朕敬你一杯。”

        “谢陛下。”秦子沫看着自己桌上的大碗,忍不住暗自吐了一口口水。艾玛,这么大的一只海碗里盛着满满的一碗白干,这尼马的,这要真喝下去她非得要滚到桌底下去不可。可是北齐国的皇帝陛下敬的酒,她又不能不喝,她现在正在这个纠结啊,有点百爪挠心的感觉。

        “来来来,好酒可不能浪费了。”这个时候从秦子沫的身后,突然冒出一只穿着红衣的手臂,一把把放置在秦子沫面前的一大海碗白干全都端走了。

        “咕嘟。”两三下就把那碗白干给完全的干到了肚子里。

        秦子沫回头,看到了替她解围的人,正是穿着一身红衣妖娆的容芷。

        “容儿,你又胡闹,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把秦姑娘的酒给抢了喝了?”拓跋毅这回是想要看看秦子沫的酒量,然后顺便有个打算想要把秦子沫灌醉,趁着她酒醉的时候,套出她看中的倒底是谁?这个谜底很是让他纠结,他想要尽快知道在秦子沫的心中他的哪个儿子比较能入她的眼?

        “还不快给秦姑娘倒满?”拓跋毅眼睛一示意,站在秦子沫身后的宫女,立马便提着酒壶拿了另一只空碗,给秦子沫重新倒满了一海碗的酒。

        看着又重新倒满一海碗的白酒,秦子沫的眉梢不由的一抽。擦,今天看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秦子沫的目光不由的从海碗移到了容芷的身上。

        “喝吧,没事的。”这个时候秦子沫的耳边突然出现了容芷的声音。

        秦子沫好奇的看了容芷一眼,发现容芷根本没有说话,看来他这是用了什么传音入密的功夫,想不到这妖孽还会这一手?不过他说喝吧,没事的,这是怎么一回事?秦子沫端起了碗儿,心中虽然存有疑惑,可是她还是相信这妖孽的,她把小嘴就着碗边,先是小口的咪了一下。呃,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要她放心大胆的直接喝没事的了。敢情他胆大包天的在酒里动了手脚,她的这满满一海碗的白酒其实是一碗掺了一点酒味的白开水。

        “陛下,我敬你。”秦子沫这会儿的神情像是打过鸡血一般,她对着拓跋毅豪爽的抬了一下碗儿,然后咕咚咚的把一碗白开水全都喝下了肚。

        拓跋毅看着秦子沫的豪爽表现,心下不由的一乐。他大声的称赞道:“好,好酒量,好胆色,不亏是朕的好媳妇。”

        噗,她什么时候成他家媳妇了?她怎么就不知道?秦子沫听完了拓跋毅的话,直接把一还没有咽下去的白开水给喷了出来。

        “真粗俗。”拓跋烈就坐在秦子沫的对面,他看着秦子沫没有形象的把“酒”喷出来,不由紧蹙起了眉头,冷不丁冒了一句话出来。

        “太子哥哥,有些人就是缺乏教养,不懂得礼仪,你别往心里去。”云婧儿本来是静坐在拓跋烈的身侧,这个时候她不屑的瞟了秦子沫一眼,然后冷嘲热讽了几句。

        “婧儿,说话要有分寸,秦姑娘是大周国的使臣。”这个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从秦子沫的身侧传来。秦子沫侧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咦?这个人不就是上回也坐在她身侧喝酒的那一个人么?原来那人正是提议来狩猎的云桑。

        “父王。”云婧儿被自家的老爹一说,心里不由的非常不舒坦,凭什么不能说了?那个女人哪有那么金贵?其实就是一个扫把星么?想到这云婧儿的小嘴不由的高高撅起,那不屑之色更甚了。

        “婧儿不得无礼。”云桑怒呵了一声,他对云婧儿太溺爱了,以至于纵容她在皇上面前都没大没小起来。

        “没事,春天来了,总有那么几只会嚎的狗儿管不住自己的嘴,咱就当没听见。”秦子沫是什么人?云婧儿想要当众让她下不了台,那么她也就直接指桑骂槐的回报她。看她,能憋多久?

        “死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云婧儿走到哪都是被众人追捧的对象,曾几何时,她在大厅广众之下受到过如此大的委屈?这简直快要把她气疯了。

        “就是正面上的意思,难道贵国的女子都木不识丁么?还是智力有问题理解不了别人说的话?”秦子沫就这么直白的与云婧儿杠上了。

        “你,你。”云婧儿被秦子沫这么一呛,她的一口气久久压在胸腔里不能呼吸。

        “婧儿,别生气,来,先喝口水顺顺气。”拓跋烈这个时候看着被秦子沫气得全身发抖的云婧儿,他本能的端起了桌上盛有水的杯子凑到云婧儿的嘴边。

        “太子哥哥,我不喝。”云婧儿一手推开了握在拓跋烈手中的杯子。她现在就是想要骂对面的秦子沫。这个女人真可恶,她凭什么能够得到容芷哥哥的青睐?云婧儿的目光不由的从秦子沫的身上移到了站在秦子沫身后穿着红衣如同妖孽般的容芷身上。她心里非常想问对面的容芷一句,难道他真的不爱她吗?还是他完全是被眼前的这一只狐狸精给迷的?

        “小娘子,我找不到座位了,就和你挤挤吧。”容芷可没管云婧儿对着他投来的爱慕目光,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秦子沫的身上,他笑颜逐开的厚脸皮,没等秦子沫的答复就直接坐在了秦子沫的身侧,然后顺手拿起了秦子沫用过的筷子吃了起来。

        “喂,这是我的筷子。”秦子沫看着容芷突然之间坐下来,又突然间抢走了她面前的筷子,开始不紧不慢优雅的吃起摆在她面前的菜来。呼,这是个神马情况?这个死妖孽又想出了什么妖蛾子?他知不知道,就是他站在自己的身侧,所以才会让对面云婧儿如同发疯了一般疯狂的攻击她。

        “小娘子,反正你现在也不用,借我用一下也打紧的,还是你想吃菜了?那我可以帮你挟哦。”容芷似乎还不知道,就他这个样子对待秦子沫,会给自己和给秦子沫瞬间拉来了多少的仇恨。

        “我不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秦子沫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不敢与容芷秀恩爱,更何况北齐国的皇上还在这里呢,所以她与他要保持一下下距离。

        “哦,小娘子真的不要么?我的服务可是很好很到位的。”容芷还不死心的轻扬了一下手中的筷子。全程中,都没有看过对面的云婧儿一眼。

        云婧儿看着容芷对她视若未睹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心酸。以前容芷哥哥从来没有这么对她过,他对她可好了。都是她,全怪她。云婧儿看着对面的秦子沫,心里恨得牙根紧紧的。不过她还是强压下了怒气,想要与容芷好好说话。

        “容芷哥哥,你近来可好?”不过云婧儿所问的话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明明对方的人生龙活虎的坐在那里,她还会问他好不好的问题?不是她傻,就是她的脑子有问题。

        秦子沫的手慢慢地移下去,她用手掐了一下容芷的大腿,然后轻声对着他说道:“喂,对面的女人问你话呢。”

        “有吗?我没听见。”容芷装傻充愣,直接无视云婧儿的话,半分都没有给她面子与台阶下。要知道他可是记仇的,那次进宫之时,要不是他及时赶到,秦子沫说不定就会死在了那辆马车的马蹄下了。面对心肠如此歹毒的女人,他没对她动手,已经是给了她很大的面子了。现在还妄想与他说话,她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倒底值个几斤几两?她还以为他是以前那个任她放纵的人吗?

        要说容芷也是个护短小气之人,只要是被他纳入羽翼下的,他必定是全心全力呵护着的,但凡是触了他逆鳞之人,都没有好下场过。要说这云婧儿还真的算是幸运的了,要不是她顶着一张与云芯儿相似的脸,以她对秦子沫所耍的手段与态度,容芷早就暗中把她给处理了。

        容芷虽然给了云婧儿一条生路,可是那个没长眼的云婧儿却是依然生活在自己的光环里而不自拨。她总以为容芷不会真的对她这般的无情。岂知赝品终究是赝品,况且容芷对于云芯儿的感情还不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只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属于青梅竹马的亲情。而秦子沫在容芷的心里却是与众不同的,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感受过那种想要把她完全揉进自己身子里,时时刻刻不想与之分开的炙热情感。所以云婧儿终究是个悲剧,她错就错在完全的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秦子沫在容芷心中的地位。

        “贱女人,你快点离开容芷哥哥的身边。”云婧儿在这个时候已经接近痴狂的歇斯底里了。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全都不能再当视而不见了。

        你说先前用眼神攻击,那只是属于无声的范畴,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也就过了。毕竟云婧儿可是番王云桑最宠爱的幺女。大家犯不着与云桑作对。可是现在她居然口无遮拦的直接骂坐在她对面的秦子沫,这事就有好戏看了。

        秦子沫可是代表着大周国而来,虽说大周国的兵力不如北齐国,可是大周国的国库财力却是远超北齐国的,所以么,在座的众位大臣们都暗自以看好戏的心态看着云婧儿对秦子沫的攻击。他们各自在猜测着皇上与云桑的反应。

        拓跋毅骤然听到云婧儿那句骂人的话,脸上的表情不由的一寒,如炬的目光瞬间扫射到云婧儿的身上,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不懂礼貌?现在虽然不是国宴,可是大周国的使臣们都在,她这样公然叫骂,给对面的秦子沫难堪,这也太没有教养了。再说了秦子沫可是他已经定下的媳妇儿,她这样骂不是也是在打他的脸吗?

        云桑看到拓跋毅渐渐变寒的脸色,他心里虽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女儿,可是他要是再不出面,估计自己的小女儿就要吃苦头了。

        “婧儿,不得无礼,快点给人家道歉。”云桑见气氛不对,立马果断的要求云婧儿给秦子沫道歉。

        “父王,凭什么我要给这个贱女人道歉?”云婧儿一脸不屑的看着对面的秦子沫,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依然是那么的不招人喜欢。

        此刻,容芷勾人的凤眸终于正视了对面的云婧儿,只是原本看向秦子沫那若三月桃花般荡漾着春色的凤眸已经全然变成了寒冰之色。

        “容芷哥哥。”云婧儿心喜的看着对面的容芷终于正视自己了。盲目的爱恋已经让她完全的丧失了判断能力。自动忽略了容芷那可以把人冻成冰块的寒冰目光。哎,什么叫热脸去贴冷屁股,现在云婧儿这女人就是在干这种事。

        “郡主请自重,本王的妹妹都是公主,并不包括郡主你。”容芷一开口说的就是呛人的话。他对云婧儿用恶毒的言语攻击秦子沫已经恼怒透了。以前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云婧儿原来是这种恶毒、不知轻重、完全没有礼教可言的疯女人?

        在座的众臣与皇子们听到容芷的话心中不由的都是一悸。这个十二皇子可是好大的胆子,要知道云婧儿可是云桑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他掌管着北齐国四成的兵力,只要是开了眼的人哪个不是要巴结着他?可这个容芷倒是好,一开口就这么奚落云婧儿,这不就是彻底在打云桑的老脸么?他这样完全不给云桑面子,可是会让云桑记仇的。

        不过转而他们又一想,这个十二皇子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宝贝儿子,这云桑就算是再权势滔天那他的权力还大得过皇上去?想来也只有这个皇上最疼爱的十二皇子才敢如此奚落云桑的女儿,还不怕被云桑报复。这样一来,大臣们的心思已经完全的淡定下来,接下来他们就是要看容芷与云婧儿之间的好戏了。

        “容芷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云婧儿听着容芷当众与她撇清关系,而且说出如此让她听着就快要心痛到死的话,一时间她无法接受。

        “哦,笑话了,本来本王与郡主可是莫不相干之人。郡主要骂谁本王自是管不着的,只是今日你这样对待本王看重的女子,那本王自然是要维护于她了。”说完容芷健臂一揽把秦子沫整个人给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秦子沫这个时候选择性的一句话也不说。她只是用挑衅得意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云婧儿。看吧,姐都不需要自己动手,自然就有人替姐出头,为姐出气了。你这个黄毛小丫头,以为仗着自己是郡主的身份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还真是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了。这个丫头还真是一个脑子拎不清的家伙,在这种各路重要人物全在场的时间段里耍泼骂人,这不是纯粹的给自己脸上找抽么?她就是有再大的背景靠山,可是在当朝天子的面前,根本就都是一个屁,连放的机会都没有。

        她有瞧过拓跋毅的脸色了,此刻他的脸色比之容芷好不到哪里去。想想也对,她可是凤栖琴的传人,拓跋毅现在一切都在讨好她,想要她在他的众多皇子里挑一个成亲。就连太子之位都相让给她挑中的丈夫了,可想而之她对于北齐国的重要性。这云婧儿看不清局势冒冒然就凭着自己的任性与喜好,轻意的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这不是全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在给自己自找死路么?

        可是云婧儿这个脑子拎不清的女人,还在对容芷存着在痴心妄想,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容芷,对着他说道:“不,容芷哥哥,你不会对我这么绝情的是不是?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你从来就没有和我红过脸的,你是吓唬我的是不是?”

        云婧儿说出这番话后,众位大臣都低头偷笑,暗想这个丫头还真是痴心,这容芷明摆着与她划清界限了,她还这么死缠着他?这根本就没有用的好不好?这娶了秦子沫就可以登上太子之位,得到北齐国的大好江山,而娶了云婧儿,只是可能得到北齐国四成的兵力,与那帝位遥遥相隔,就算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知道这道选择题怎么做。再说了这云婧儿的品性,在整个北齐国可是有目共睹的,这摊谁都不会娶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泼辣货回家,又不是要请个观音在家供着,这也难怪容芷要对云婧儿这般的绝情划清界线了。

        不过在这众人之中,只有两个人的脸色微变,一个就是坐在云婧儿旁边的拓跋烈,而另一个想必大家也猜得出来就是云婧儿的父亲云桑了。

        “哦,本王对你好,那也是因为是看在芯儿郡主的面子上,可是你的行为太让本王失望了。”容芷说完之后,便捌转脸再也不屑去看对面的云婧儿了,而是把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秦子沫的身上。他温柔的对着秦子沫说道:“别往心里去,一切有我呢。”

        秦子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容芷婉尔一笑。

        云婧儿看着容芷与秦子沫情深绵绵的样子,不由的心里又是一堵,她“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坐在她身旁的拓跋烈的怀中。

        拓跋烈爱怜的轻拍着云婧儿的后背,幽冷的目光不由的像是两束极寒之光射向了对面容芷与秦子沫的两人身上。此时他看着容芷搂住秦子沫纤细腰肢做出无比亲密的样子,他的心里不由的冒出了一股无名之火。眼神在看向容芷的同时,更是比方才还要冷了不止一倍。就连他拍在云婧儿后背上的手,都在看到对面那两人如此亲密的搂抱在一起之后,渐渐地不知不觉间紧握成了拳。此刻他的脑海里不由的回想起在梦中他搂着秦子沫娇软身子的情景,现在他心中的感觉似是有什么重要的心爱的东西被容芷抢走了一般。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在很久以前容芷与云芯儿在一起的时候,他看着他们两人在一起时曾经出现过。

        拓跋烈想到这里心不由的一惊。他自问,他这是怎么了?明明他喜欢的爱着的是云芯儿,可是为何他在秦子沫的身上也会有如此的感情?在他梦中的情景倒底有没有存在过?他不由的对此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好好的篝火大会被云婧儿在席间这么一闹,原本热烈的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拓跋毅的脸色在云婧儿如此的胡闹中越来越黑。

        “婧儿,还不给我滚下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云桑看着拓跋毅已经黑了的脸色,不得不先发制人的对着云婧儿采取呵护的态度。

        “父王。”云婧儿从拓跋烈的怀中抬起了头,看向了已经盛怒中的云桑。她不明白,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父王,怎么也会一下子如同容芷这般对她这么凶了?

        “还不滚?”云桑可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动了真怒。他平时实在是太惯着这个女儿了,以至于她没大没小的,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里都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这对面的这个来自大周国的小妮子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的手段高明,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把他家的宝贝女儿搞成了这副模样。要是再让云婧儿留在此处,那么也许宝贝女儿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会成为一个问题了。现在皇上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露出了厌烦与怒气,宝贝女儿还不听他的话退下去的话,这吃亏就是在眼前了。

        想到这,云桑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对面的秦子沫的身上,眼中闪过了一道警告之意。

        秦子沫漂亮迷人的杏眸微挑着迎视着云桑投过来的目光。这个中年大叔还真有意思,他这是想要干嘛?警告她不要生事吗?哎哟喂,现在哪是她要生事啊?难道他是聋子还是没长了眼睛?明明是他的宝贝女儿先行挑事,怎么他倒好,不劝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却是反过来警告她了?呀呀呸的,姐也不是吓大的。出门前她家老爹就叮嘱她了,她可是平南王府出去的大小姐,绝不可弱了平南王府的名头,要是她随随便便被对面这个中年大叔这么一瞪,就成了一个软脚虾轻意的示了弱,那她哪还有脸回去面对江东父老?

        大叔,本来嘛,她是不想挑事的,可是既然你这么嚣张这么急着护着那个欠收拾的小丫头,那么她就勉为其难的充当一下那丫头的长辈教训一下她懂懂规矩了。

        迷人的杏眼一转,她轻轻地推开了容芷,目光自然不做作的落在了拓跋毅的身上。

        “陛下,看来贵国之人很不欢迎子沫嘛。”秦子沫话才说出口,便已经在拓跋毅的身上套了一个圈圈,这话说得不重也不轻,不过接下来的话,可就没有这般委婉了。

        秦子沫看了一下边上的王大人,清了清嗓子直接问道:“王大人,这若是在大周国,辱骂使臣,该当何罪啊?”

        王大人一听秦子沫的话音,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这辱骂使臣,便当视作蔑视君上之罪,轻则撑嘴,重则处斩。”

        王大人把这话一说,坐在席间的北齐国的众臣们心里不由的一阵的哗然了。乖乖,这个小美人儿可不得了,她这样问是想闹怎样?难不成她还想处罚云桑的宝贝女儿不成?撑嘴?处斩?这两样是皆不可能用在云婧儿的身上的么。云桑可是多宝贝他的幺女,那是整个北齐国都知道的事儿。

        “陛下不知道贵国有没有对辱骂使臣这一行为有处罚之刑?若是没有的话,那可是对邦交大大的不利啊。”秦子沫话峰一转又转到了邦交之上。

        众人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她这是明摆着想要把这件事闹大。

        “大胆,小小一个大周国的女子,口气还真的不小,你也不看看你这是站在谁的地盘上。”云桑曾几何时被个小女子这般咄咄逼人要挟过?向来高高在上惯了的他,自然是容不得他的权威受秦子沫此等小女子挑衅。

        “哦,我想,我这是站在北齐国的国土之上吧?这你们的陛下还没有发言,你倒是抢着说话干什么?难道你的权利还凌驾于君主之上吗?”秦子沫这句话说出来,云桑的脸色瞬时就变了。

        “皇上恕罪,微臣绝无此意。”云桑立时便已经双膝跪双手匍匐于地的向拓跋毅告罪。

        实在是秦子沫这个大帽子扣得太大了,他如果不立马跪下服软的话,想必拓跋毅必然是会对他有想法的。

        此刻众人无数双目光全都看向了拓跋毅,他们想要观察拓跋毅现在的表情。而此时此刻拓跋毅的脸上却是阴沉一片,在他周围的气压明显的低了好几分。

        容芷这个时候却是在桌下通过袖袍的遮掩握住了秦子沫柔软的小手。他是想要通过手心的力量传达自己对秦子沫无声的支持。勾人的凤眸在这个时候也温柔的看着秦子沫。秦子沫从他的双眸中读出了他挺她到底的坚持。秦子沫不由的对着容芷浅浅地一笑,两人之间不需要言语就能知晓对方的心意。秦子沫对于容芷的无声支持心里像是被灌了蜜一般的甜。嗯,看来还是自家男人给力啊。不过看着云婧儿的大靠山云桑被她逼得匍匐在地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秦子沫迷人的杏眸不由的扫向了对面云婧儿的方向。这个时候云婧儿已经双目赤红,脸色狰狞,她看向秦子沫的眼神似是要把她完全的吞掉一般。

        而秦子沫则是对着她勾起了唇儿,不屑的一笑。就凭她这个小丫头想要和她斗,还真差得远呢。看吧,就算是老奸巨滑的她的爹爹,还不是被她逼得趴在了地上?

        云婧儿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如此的羞辱?她挣扎着从拓跋烈的怀中出来,仗着自己身高马大,一下子便冲到了秦子沫的面前。扬手就打向了秦子沫那笑得在她看来非常欠扁的俏脸之上。

        “啪。”一声很大很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众大臣谁也不没有料到云婧儿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来上这么一手,他们听着那声响心里那是一个惊颤啊。

        不过,让他们惊奇的是,这耳光声并不是从秦子沫的那头发出来的。而此时,云婧儿正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左脸,而站在她对面与她对持的是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的容芷。

        秦子沫此刻被容芷完全护到了身后,他则是阴寒着脸冷冷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云婧儿。

        “容芷哥哥,你打我?你竟然为了这个贱女人打我?”云婧儿用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容芷。

        “你闹够了没有?”容芷冷冷地对着云婧儿说着。此时此刻勾人心魄的凤眸中满满的是对云婧儿的厌恶。如果先前他对于她的这张神似云芯儿的脸还有一丝念旧之情,而此刻云婧儿居然公开对秦子沫挥手甩耳光的举动已经完全的激怒于他。所以当云婧儿挥出那掌的同时,容芷便已经如同闪电般的起身,先行一掌甩在了云婧儿的左脸之上。

        所以众人听到的耳光声,并不是云婧儿打在秦子沫脸上的声音,而是容芷挥手打在云婧儿脸上的声音。

        众人这会儿看着云婧儿已经快速肿起的半边左脸。哎哟喂,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嫡仙般的十二皇子动怒的情景。在他们的心目中十二皇子一直以来都是神秘的,优雅的,妖娆的,多才的。可是现在,他居然打了云桑的女儿云婧儿,看来他与番王云桑一家算是彻底的闹翻了。就为了一个大周国送来的小美人儿,而得罪了北齐国权倾朝野的云桑,他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其实在容芷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定义。只要是欺负他家女人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让她/他们有好果子吃的。就算是女人,他也不会充绅士的轻饶,该出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手软。看云婧儿脸上那肿起来的速度就知道了,他那一下耳光甩得她有多重。

        云婧儿这边的动静,是彻底的恼怒了拓跋毅。先前他还在心里权衡着要怎么样处罚云婧儿这样的行为,现在她居然像是泼妇一般,当着别国使臣的面就直接冲过去动手打人,这种没有教养失仪的女子真的是他们北齐国的耻辱,倒还不如死了干净。

        凌厉的目光在看向云婧儿的时候,闪过了一道森寒的杀意。

        云桑抬头正好看到了拓跋毅那充满了杀意的目光。他心下不由的一悸,转头他看到了自家宝贝女儿莽撞的行径,心里的怒火顿时全面暴发出来。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大步流星般的冲到了云婧儿的面前。就在云婧儿想要向他靠拢寻求他的安慰的同时,他的右手高高仰起,狠狠地就给了自家女儿正反十个耳光。直抽得云婧儿眼冒金星,口鼻同时流血的倒在了地上。他似乎还不解恨的上去一脚踢在了云婧儿的身上,一下子就把她踢出了十多米远。

        “逆女,本王真的是把你给宠坏了,以至于你现在无法无天了,今天,本王就打死你这个逆女。”云桑又一次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云婧儿的身边,一脚就抬起来,打算再次踢到云婧儿的身上。

        而这个时候,拓跋烈已经完全的反应过来,他一下子就扑到了云婧儿的身上,用他的后背替云婧儿挡下了云桑的第二脚。

        一声闷哼,拓跋烈的后背吃了云桑一脚,他的口中哇的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王叔,不要再打了,婧儿受不了的。”拓跋烈这会儿把云婧儿完全的护在了自己的身下,他回转头向着云桑求情。

        众人这个时候,已经被这突发的一幕给完全的震住了。这云桑还真的狠啊,这一脚下去就直接踢得拓跋烈吐血,若是换成他娇滴滴的女儿,那岂不是要连命都没了?他还真的是下得去手啊?

        云桑并没有听进拓跋烈的求情,他怒目的瞪着躲在拓跋烈身下的云婧儿,“你给我出来,今天本王就代替你去世的娘亲打醒你这个没教养的逆女。”说完之后,手臂一撸袖子,直接弯腰就想要把云婧儿从拓跋烈的护翼之下拽出来。

        “父王。”云婧儿这个时候完全被云桑的怒火给吓傻了,她呆愣愣地看着云桑。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云桑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过了。父王这是怎么了?她只是教训一下对面那个一直缠着容芷哥哥的贱女人而已,他何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呢?她泪眼婆娑的眯着眼睛看着一向最疼爱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眯着眼睛呢?因为两颊被云桑甩过耳光之后已经肿成了猪头样,完全的把眼睛周围的一圈给硬挤成那样的),心里那是五味掺杂。

        “你不要叫我父王,父王没有你这种没有教养的女儿。”云桑心思复杂,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看着如此狼狈的云婧儿心痛如潮,别说是打了,从小他就没有对他这个宝贝女儿多说过一句的重话,他对她总是宠着惯着,没成想,就造成了现在她这任性跋扈的性子。若是在平时,他也不会管这档子闲事,在他看来云婧儿骂别人两句打别人两下这还真不能算是件事儿,可是偏偏她现在处的环境不对,这里可不比得在他家的王府里,可以让她无法无天,现在首座上坐着的可是皇上呢。方才他分明从皇上的眼中看到了杀意。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那么说不定他家宝贝女儿便已经人头落地了。

        秦子沫面带微笑地看着云桑演的这一出大义灭亲的苦情戏,她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弧度。看来这个云桑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就在刚才秦子沫已经感觉到从拓跋毅那里传来的一阵杀意,看来这个云婧儿的行为已经达到了拓跋毅的底线,这场篝火晚会虽然不是国宴,可是当着这么多朝中大臣还有他们大周国使臣的面前,云婧儿像泼妇这般一闹,实在是有够丢北齐国的脸面的。特别是她方才又特意问了王大人在他们大周国对他国使臣失敬的处罚,这无形中也是添了一把火。

        不过现在看来被云桑这么一折腾,拓跋毅眸底的杀意已经去了大半。秦子沫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那一对男女。云婧儿就不要说了,这种像疯子一样的妒妇,她是绝对不屑的。但是挡在云婧儿面前的拓跋烈却是让她失望到底。她还记得在回归北齐国的路上,拓跋烈那会儿还是被她忽悠了称他为二牛子的时候,他对自己那是十分的照顾,简直做到了事无巨细,全程呵护倍至的程度,可是现在呢?就只是转眼间,他的细心他的耐心以至于他的全身心全都转移到了云婧儿这个女人身上。

        从容芷对云婧儿的只言片语中她了解到云婧儿与那传说中的云芯儿长得非常相似而已。拓跋烈应该是知道她们两者之间的相别,她也知道云芯儿这个名字对于拓跋烈来说它的意义是非同一般的。可是为了一个相似的“赝品”他却能为其做到这种程度,她在想,这真的是拓跋烈的一种悲哀。不是说她对拓跋烈有多少的感情,而是毕竟她也是人,她在路途中也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拓跋烈对她真诚的呵护,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他对她的好,她也是记在心里的。可是他在回忆起以前的记忆之后,居然把他与她之间的那段记忆彻底的遗忘了。看来这真的是造化弄人。秦子沫在看向拓跋烈的那一眼里,包含着过多的复杂感情,最多的一种是失望,彻底的失望。

        拓跋烈接收到秦子沫眸中的信息,这对于他的那种彻彻底底地失望,让他的心底深处涌出了一股子惊慌,似乎正在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的生命中流失,让他的心瞬间有一种痛得无法呼吸的感觉。此时拓跋烈愣愣地看着秦子沫的方向,把护在他身下的云婧儿都忘记了。

        容芷看着拓跋烈投注在秦子沫身上的目光,他不由的蹙紧了一下眉头,勾人心魄的凤眸流转的回望了一下,健臂一揽就顺势勾住了秦子沫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让她的身子紧贴着他,艳红的薄唇朝着拓跋烈的方向微勾了一下,展示出了他对于秦子沫势在必得的决心。

        被拓跋烈护在身下的云婧儿发现了拓跋烈的异样,她顺着拓跋烈的目光看到的是秦子沫的方向。这个狐狸精女人,在勾引了容芷哥哥不算,难道还要勾引太子哥哥不成?不行,她不能让那个狐狸精女人得手。虽然她只爱容芷哥哥,可是太子哥哥她也是喜欢的,她绝对不能让太子哥哥也喜欢上那个狐狸精女人,所以她要转移太子哥哥的注意力。

        “哎哟,太子哥哥,好疼呀。”云婧儿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

        云婧儿的痛呼声,成功的把拓跋烈的目光拉了回来。

        “婧儿,怎么了?哪里痛?告诉我。”不得不说,拓跋烈对于云婧儿,不,确切的说是对于长得与云芯儿十分相像的她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复杂感情。每当他面对着云婧儿就仿佛看到了云芯儿就活生生的存在于他的面前一般。所以他对于云婧儿向来是呵护照顾有加的。

        “这里。”云婧儿用手揉着自己的胸口。

        顺着云婧儿的手势,拓跋烈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云婧儿胸前那片饱满鼓鼓的胸口之上,只是一眼他就避开了目光。他从地上站了起来,顺带的把云婧儿也从地上扶了起来。而此刻的云婧儿似是一个没了骨头的人一般,软软的倒在了拓跋烈的怀中。

        “皇上,是微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一同降罪。”这会儿云桑回转过身子,恭敬的双膝跪在了地上,向着皇上行了三个大礼。

        拓跋毅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云桑,苍劲的手指在桌面上弹动了几下,随后威严的声音响起,说道:“罢了,赤王还是把你家女儿带下去好生请人教教她规矩。”

        云桑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大义灭亲的想要当场击杀自己的女儿,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瞧出了端倪,要是真的想要云婧儿死,哪需踢那第二脚?以他天生神力的功力,像云婧儿这种娇娇女,只需一脚便能踢得她归西。而且方才他向皇上求情的时候,也连带的把自己也拉下了水,说是要降罪的话,那么连他也一起降罪。站在拓跋毅的立场,他怎么可能因为云婧儿而一同处罚云桑?

        不过也正是他这种举动,让拓跋毅真正的恼火起来。云桑这表明了是变相的要挟,仗着自己掌握着北齐国四成兵力的实力而让拓跋毅掂量处罚他的后果。虽然表面上拓跋毅妥协了,可是实际上,在拓跋毅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连带的,他看向护着云婧儿的拓跋烈也不顺眼起来。暂时他是放过了云婧儿,可是他的怒火需要有一个出口。

        “倾城,注意你的身份,你可是与幕落国公主有婚约的人,朕不想听到有任何的风言风语传到幕落国公主的耳朵里。”

        好吧,拓跋毅的这一番话成功的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知道了一个信息。皇上对于云桑的这个女儿已经彻底的反感了,以至于绝对不会让他的儿子与其有任何的瓜葛。而拓跋烈在这会儿所做出的维护云婧儿的举动也已经彻底的惹怒了拓跋毅,本来他的前途已经堪忧了,现在他的太子之位估计是彻底的保不住了。众大臣在看向拓跋烈的时候不由的投去同情的目光。

        而与大臣们的目光不同,皇子们在看向拓跋烈的时候都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在他们看来终于压在他们身上的这个太子已经被拓跋毅给厌恶了。他以为巴上云桑就好了吗?云桑虽然掌握有北齐国四成的兵力,可是真正的撑权者是在他们父皇的手中,父皇是最不喜欢皇子们结党营私的,太子在公开场合这般维护云桑的女儿,本身就暴露出了一点,他与云桑走得非常近。而只要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父皇猜忌了。

        “还不滚下去。”云桑转头怒呵云婧儿。

        云婧儿被云桑这声怒呵吓了一跳,本能的往拓跋烈的怀中靠了靠。

        而拓跋烈在这个时候的处境,却是有些进退两难。面对拓跋毅的怒火,他是该选择江山还是选择被他护在怀中的美人?江山与美人谁更孰轻孰重?

        拓跋烈在内心深处挣扎着。最后,他慢慢地推开云婧儿的身子帮她扶正交到云婧儿的贴身丫环手中。

        呵呵,看来拓跋烈也不是一个全然感情用事,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之人。秦子沫看着他把云婧儿推开的那一幕,只觉得他方才站出来替云婧儿被挨的那一脚真冤。与其最后把云婧儿推开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站出来。

        容芷在这个时候低声在秦子沫的耳边说了一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如画的万里江山怎能与你相比?”

        秦子沫听着容芷这煽情的一句话,她的眼眶一下子便有些微红了。呵呵,一个人的人生若是能得一如此知已贴心人那便已经足已。她回望着容芷深情注目的目光,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幸福就抓在她的指尖里。

        拓跋烈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回转到秦子沫那边,他看着秦子沫与容芷之间深情的注视。平摊的手掌不由的一寸寸的握紧。凭什么容芷能够得到幸福?哼,接着他想到了云桑的计划,嘴角边上不由的扬起了一抹阴冷的浅笑。笑吧,再让你们笑一会,等接下来的日子,他会让他们连哭都是一种奢侈。

        面在他面前的云婧儿,她不相信自己就被拓跋烈这样推到自己贴身丫环的手中。她转身凝视着拓跋烈,用带着一丝凄婉的声音对着他说道:“太子哥哥,难道连你都要抛弃婧儿了吗?”

        拓跋烈回落到云婧儿脸上的目光是带着一丝心疼与歉疚的。他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着云婧儿说道:“婧儿,对不起,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先随着贴身丫环一起回营帐,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再来看你,向你说明一切。”

        云婧儿在接收到拓跋烈传达给她的话后,微点了一下头,她也知道这次在这种场合下自己闹腾的有些大了。她狼狈的由着贴身丫环扶着她踉跄离场。

        “来,上烤全羊,大家痛痛快快的吃喝。”拓跋毅在云桑回座之后,他大手一挥,示意下人开始上菜。

        一队队的宫女太监两人合端着烤得金黄酥嫩的烤全羊放置到每一位宾客的餐桌上。

        秦子沫与容芷的面前也被放置了一大只。

        “这个是不是太大了?”秦子沫看了一眼烤得金黄酥嫩的烤全羊,这么一大只,足足已经有她的大半个人这样大了,他们桌上就两个人哪能吃得了啊?

        “咱这桌真的不大,父皇桌上的才叫大。”容芷看着秦子沫那可爱吃惊的表情,不由的浅浅一笑。他很想伸手揉揉秦子沫的头顶,可是现在在这个场合下,他还是压制下了自己的这个动作。目前局势还不明朗,他现在公然坐在秦子沫的身边已经做得有些过火了。瞧瞧坐在他四周围的兄弟,他们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那叫一个怒啊,都恨不得他立马消失才好。

        秦子沫听着容芷的话,把目光从自家餐桌上的烤全羊移到了拓跋毅的餐桌上,果然摆放在拓跋毅那里的羊只个头更大更肥。

        “来,这块肉最嫩,试吃着看看。”容芷这会儿已经动手,用随盘送来的锋利小刀割了一小块羊身上烤得最嫩的肉递到了秦子沫的面前。

        秦子沫拿着容芷递过来的烤羊肉,说实在话,她对于羊肉这种食品不是怎么喜欢的,因为有一股羊骚味,可是看着容芷那带着淡笑的笑颜,她决定今天豁出去了。

        不过开吃之前,她先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只小瓶子,拨了瓶盖,把里面的一些粉沫倒在了烤羊肉之上。

        容芷看着秦子沫这奇怪的举动,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这瓶里穿的是什么?”

        “好东西。”吃烧烤没有孜然这可怎么行?秦子沫出行前已经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特意带了一瓶磨成了粉的孜然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在撒了孜然粉的嫩嫩烤羊肉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呼,果然,孜然配合着烤得嫩嫩的羊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美味。

        “呐,给我也来点。”容芷看着秦子沫那吃得执乎劲,不由的也割了一大块羊肉递到秦子沫的面前,示意她把那瓶子里带着特殊香味的粉沫撒在他的羊肉之上。

        “好。”秦子沫用同样的手法,给容芷递过来的羊肉之上抹了孜然粉。

        容芷看准了拿回来的羊肉,在其上面咬了一大口。

        唔,入口满嘴的回香,这味道,好吃。容芷勾人的凤眸中不由的荡漾了一下。看来,他的女人身上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少么。

        “这调料不错。”容芷吃完了手中的那块大肉之后,由衷的称赞了一句。然后他又割了一块大肉自然的递到了秦子沫的面前,脸皮超厚的说了一句:“继续。”

        呃,他这会儿伸手倒是挺自然,秦子沫瞪了容芷一眼。不过,她还是乖乖顺从的在容芷递过来的烤羊肉上继续撒上了孜然粉。

        容芷与秦子沫之间的互动,不光是在场的大臣们,皇子们看在眼里,就连皇上拓跋毅都看到了他们的互动。

        “秦姑娘,你手里拿着的瓶子是干什么的?”拓跋毅有些好奇的看着秦子沫手中拿着的瓷瓶。他见到容芷每次吃烤肉的时候,都要秦子沫给其烤肉之上撒上瓶子里倒出来的粉沫。

        “回陛下,此乃一种调味料,名唤孜然。”秦子沫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回答拓跋毅的问题。

        “哦,那给朕也来点。”拓跋毅挥手示意了一下。

        “这,不太好吧。”秦子沫迟疑了一下,她记得皇帝的饮食都是经过人专门试吃过后,方可进入皇帝的碗中的。它这种调味本来就做得少,方才容芷那个大胃王已经用去了一大半,现在瓶里只有一小半了。不过心疼调味也不是她的本意,她心里担忧的是,万一皇帝吃这个东西吃出个好歹来,她可是要付全责的。

        “有什么不好的?朕的皇儿都已经试吃过了没事,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拓跋毅似是考虑到了秦子沫的顾虑,所以率先就把话给说在了前头。

        呃,居然皇帝老儿都这样说了,她再不给的话也太矫情了。于是她把瓶子递给了拓跋毅派过来的太监手中。

        “陛下还是先让下人试一下比较好。”不过,为了小心期间,秦子沫还是觉得有必要走个程序。她可不敢直接就这样给拓跋毅吃,万一真吃出个好歹起来,她可担不了这个责任。提议让下人试吃,这只是她一个保护自己的手段,到时候若是真出事,反正她已经当着大家的面,提醒过皇帝了,这样的话,她的责任也小些。不过,即便是她这样未雨绸缪,到最后还是陷入了别人设计好的阴谋之中。

        此刻云桑的目光冷冷地看着秦子沫,他的内心现在正窝着一团火,这个秦子沫真是一个红颜祸水,本来这次的计划中是完全不牵涉到她的,可是现在他转主意了。趁着这次狩猎的机会,他要把一切眼中钉全都铲除干净。

        秦子沫感受着对面云桑射过来的阴狠目光,她只觉得云桑的那双眼睛就想是一条毒蛇的眼睛一般,让人见着渗得慌。她在心里想着,这人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今天他奋力的演出了这么一场苦肉戏,肯定心里已经恨死她这个罪龙三祸首了。要是有机会,他必定会对她打击报复。看来得时刻防备着这个人才好。

        她刚想到这里,坐在她边上的容芷已经握住了她放置在桌下的一只手。容芷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着她说道:“娘子,别担心,一切自有为夫替你担着。”

        听着容芷的话,秦子沫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自然会意的笑容。

        坐在他们对面的拓跋烈看着他们这副样子,他握紧了手中用来割肉的锋利小刀,狠狠地一刀插在了烤全羊的身上,然后撕拉扯下了一只大羊腿,直接就啃了起来。那架式在他口中啃的似乎不是烤羊肉,而是容芷。

        接下来陆续又送来了许多带着北齐国特色的食物。不过北齐国似乎以肉食为主,前面一块羊肉已经把秦子沫给吃撑了,现在她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堆取自各种动物身上的肉食,她实在是吃不下了。她把盘子往容芷的身边推了推。

        “怎么不喜欢吃?”容芷见秦子沫皱起了黛眉,把盘子推到了他的面前,不由关心的问道。

        秦子沫摇了一下头,说道:“我饱了吃不下了。”

        “哦。”容芷应了一声,然后变戏法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纸包。放在了秦子沫的面前。

        “这是什么?”秦子沫看着容芷放置在她面前的油纸包。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容芷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示意她打开油纸包。

        秦子沫伸手剥开了油纸包,里面竟然是一叠她最喜欢吃的玫瑰酥点心,只是似乎这点心被压过,已经变得有些松散没有卖相了。

        “这。”秦子沫看着眼前的玫瑰酥点心,她的眼睛又忍不住酸了。面对容芷这种无微不至的贴心关怀,秦子沫不仅眼眶是热的,就连心都是烫的。

        “知道你可能吃不惯我们这里的食物,所以我特意叫大周国的厨子给你做了这个。”容芷温柔的对着秦子沫说着,“只是可惜,我把它们弄散了,还是不要吃了。”

        “不,这个我喜欢的。”秦子沫忍着欲出的泪水,赶紧拿了一小块散了的玫瑰酥把它放入到自己的口中。玫瑰酥的甜糯一下子在她的口腔中慢慢地化开,她只觉得没有哪一次她吃过的玫瑰酥有这次这般的好吃。那甜味顺着她的口腔一直传达到了她的心里,连带的连她的心都是甜甜的。

        “子沫,无论遇到了什么事,你只要记着一点好好的保护好自己,而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的。”容芷看着秦子沫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话语中意有所指,可是却只是透露出一点点的信息,实在是因为现在还不是全盘告诉她的时候,他怕有些事早告诉了她会吓坏了她。他已经得到了线报,在这次狩猎活动中,云桑会搞出大动作,其实狩猎的真正猎物不是那些困居在山林中的动物而是人。

        容芷的目光不由的望向了对面的云桑。这个番王严格的说起来还应该算是他的舅舅,因为他的母妃皇后,正是云桑的一个远房的表妹。在私底下,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拓跋烈与云桑暗地里有来往。对于此事,他从来都是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从来不插手管他们之间的这种破事。可是以他对云桑的了解,他这个舅舅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今日他在这里失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一定会迁怒秦子沫的。

        不过云桑想要对付秦子沫的话,那么就得从他的身体上踏过。他对他们的行为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并不代表着他们要是对付秦子沫的话,他还会继续保持沉默。在触到了他的底线之后,必要之时他也是会反击的。他本不想介入这些权势分争之中,怎耐时势逼人,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他只能不择手段的变强,只有站在最高点,才能压制住现在的拓跋烈,拨了他的所有牙齿,让他再也不能威胁到秦子沫。

        这次的篝火晚会,因为经云婧儿这么一闹,结束得很早,大家都纷纷离席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住处。

        云桑退席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云婧儿的营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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