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头疼、恶心，睁不开眼，喝酒的后遗症。

        时经意茫然环顾四周，好一会才确认他是在自己的家中醒来。

        庆幸场景转换避免了一场争执。虽然他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但是那小子的确有点可怕。

        身高比他高，拳头又比他大，一副冷冰冰凶巴巴的死样子，如果真动起手来，肯定要吃亏的。

        时经意烦躁的抓抓头发，可恶的恶魔小子。

        当然，时经意也知道更衣室属于私人区域，他那样不经同意就闯进去确实不对。

        时经意叹了口气，如果那小子没有自我就不会记得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如果他有自我，那么，就会记得。

        可是，到底有没有暂时还只是猜测。

        不过，他的确看起来像是自我觉醒了。

        所以，比起挨顿揍，时经意情愿那小子记得。

        视线不经意看向床头柜上的死亡倒计时器，27天，时经意头更疼了，颓废地躺回床上，不管了，他不想动了，就直接等着跳转到下一个剧情的场景内吧。

        今天作者给他定的剧情依然没什么意义，他这个角色出现的多半场合都是要么在吃饭，要么再去吃饭的路上。

        “下一次，请让我出现在其他场合吧，作者大人。”时经意毫无灵魂地嚼着一片生菜叶子，心里咬牙切齿地说道。

        晚上十点，终于，有了真正属于他的自由，他去了纹身店。这里似乎成了场景外他第一个想到来的第方。

        今天店里的生意有些冷清，扫视一圈没发现恶魔小子的身影，从别的店员口中得知他没来，这也是店冷清的原因。

        “臭小子还蛮受欢迎的。”时经意轻笑。

        小店员误以为时经意也是来找陆忍纹身的，于是提议可以网上预约，并特别提醒，陆忍的工作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凌晨零点。

        时经意心不在焉的“哦”了声，顺口问了句，“那他一般什么时候零点以后也在？”

        小店员不假思索，“陆师傅不会零点以后在的，他是大学生，那个点对他来说有些晚。”

        时经意愣了两秒，确认，“你的意思是零点他就下班回学校？”

        小店员点头，“只要到零点他就走人，我每天都在店里，从没见过他加班。”

        那是因为你不记得。

        时经意微微扬起一侧眉毛，他重新开始确信那小子记得他。

        如果那小子没有觉醒自我意识，那么他只会按部就班的出现在固定的场景内。

        作者给他设定的出现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凌晨零点，如果他没有觉醒自我，那就只会出现在这个固定的时间里，可是，明明昨天晚上过了零点后他还在店里工作。

        所以……

        时经意慢慢眯起眼睛，浅棕色的瞳孔泛起猎人找到猎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真有意思。”

        真的太有意思了。虽然找小天使的事毫无任何进展，但是，遇见了恶魔一样的臭小子，最重要，他自我意识觉醒的可能性有9999。

        时经意眼底浮出藏不住的笑意，今天没白来，他重新看向小店员，愉快地表达谢意，并问今天那个混蛋还会来吗。

        得到的答案是不会。很可惜，但是没关系，以后机会多得是。

        即使再过不久他死去，但时经意想，大不了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来纹身店。

        好似在黑暗中看见了一束光，重生回来，时经意第一次这么兴奋。

        好心情完全没有被场景的再次转换而影响到，以至于在大学城广场跟孩子们玩球的时候，玩的有些兴奋，失手打到了一个过路的男生。

        时经意歉意万分的跑过去，连连道歉，问有没有受伤。

        男生戴着个黑色鸭舌帽，因帽檐压的很低，加上是晚上，时经意并没有太注意对方的样子。

        “同学，有没有伤到？”时经意担心又抱歉，“要去医院看一下吗？”

        男生的个头高出他大概十公分左右，说话的时候，时经意会扬起下巴，尽量看着对方的表情。

        啊，这张脸，视线停在眼前熟悉的五官上，时经意笑了，“好巧啊。”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陆忍眉毛皱起，脸上没什么表情，整理下帽子，白他一眼，抬脚走人。

        时经意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好使他停下来，手碰到肩膀的那一瞬陆忍转身瞪过去，并打掉放在肩膀上的手。

        “不好意思，”时经意连忙抽回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陆忍眼神骂人，“我没受伤，用不着你负责。”

        说完又要走，时经意拦住他的去路，眉毛略微挑了挑，似笑非笑，“可是，我想负责，陆—师—傅。”尾音拖的很长，并加重了语气。

        这个称呼是陆忍在纹身店的称谓，在那里除了老板每个人都这么叫他。

        陆忍长睫毛轻轻动了下，眸子里的清冷重了几分，“用球砸了人，对方不追究责任，你应该礼貌的马上离开。”

        “用球砸了人，即便对方不追究责任，也要坚持负责，这才是最礼貌的。”时经意唇角缓缓扬起来，“不是吗？”

        陆忍嘴唇轻抿，语调带了警告，“我不需要，明白？”

        时经意轻挑下眉，正要说点什么，李朝拿着篮球和几个孩子跑了过来，“没事吧没事吧，有话好好说，别打架。”

        李朝解释着，“同学，没伤着吧？我朋友不是故意的，要是受伤的话我们可以带你去医院。”

        “是啊是啊。”几个孩子们附和。

        陆忍没去管他们，只是目光凛冽地看着时经意，片刻，绕过他快步离开。

        时经意目送他离开，迟疑几秒，对李朝他们说：“你们玩，我先走一步了。”

        “诶诶，你上哪去？”李朝叫住他。

        “纹身店。”时经意说完，奔着那个身影追了过去。

        场景的突然转换，时经意去纹身店并不顺利，直到晚上十点多他才恢复自由。

        时经意拿着手机快速的翻着什么，好一会才抬眼，伸手拿了果盘里一块芒果塞李朝嘴里，略带嫌弃，“为什么作者总喜欢把我跟你写的这么爱黏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呢。”

        李朝芒果含在嘴里，眉头一皱，“什么？”接着瞪圆眼睛，“经意你知道的我喜欢女人。”

        “我知道！所以吃你的芒果吧！”时经意又塞他嘴里一个，站起身，“今天剧情结束了，我该走了。”又嘱咐一句，“千万别再来烦我。”

        “说什么醉话呢？”李朝咽下芒果，“你上哪去？”

        “纹身店。”

        李朝挠挠头，喃喃自语，“为什么这话好像听过一遍了。”

        黑色口罩、黑色手套以及黑色衬衫，只是这回换了副黑框眼镜，而且头上多了个黑色鸭舌帽。

        时经意在等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等到陆忍给客人纹完身，他等客人离开才走过去，“陆师傅，又见面了。”

        陆忍低着头整理工具，只简单回了两个字，“让让。”

        对于他的冷漠，时经意习以为常，乖乖让开了点，视线看向那些纹身工具，充满好奇地说：“这一套东西能在人的皮肤上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真的很神奇，更神奇的是你们纹身师的手。”说着重新将视线落在陆忍身上，问，“纹身一定很痛吧？”

        他没期待眼前冷漠的臭小子给点什么反应，问完把自己的胳膊伸过去，指着小手臂，“纹在这里痛不痛？

        陆忍把工具箱合上，犹豫了一下，眼神才瞥过去，“如果你想要纹身的话，可以先咨询前台。”

        “我不想纹身，就是问问。”时经意冲他一笑，“真是荣幸，陆师傅居然回复我。”

        陆忍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短路才会搭话，他瞪了眼时经意，摘掉手套扔垃圾箱里转身走人。

        “要下班了吗？”时经意寸步不离地跟着，碎碎念个不停，“今天过了零点还会在店里吗？场景外加班的话老板会给你工资吗？场景外接待的客人也是有自我的角色吗？这家店里好像除了你有自我……”

        终于，某个时刻，陆忍脚步停下，转身，时经意撞到了他胸膛。

        时经意抬头埋怨，“干嘛突然停下？”

        陆忍目光下移，冷淡的视线看向时经意，“是你撞到了我。”

        “哦，对，我道歉，”时经意揉揉脑门，还挺委屈，“谁叫你不理我的？”

        陆忍无语地要翻白眼，耐着脾气地说：“我现在理你了，你可以从我的视线内离开吗？”其实他脸上并没有愤怒，就是冷淡，整个人都是生人勿近的冷淡。

        “可以，”时经意爽快点头，顿了顿，“可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回答记得我还是不记得？我想这个问题没那么难回答吧，而且我也想不出你不回答我的理由啊，除非……”

        “你这种人我没必要要记得吧？”陆忍出声打断，表情不变，语调平缓，但说出的话却没什么温度，“也许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但是对我来说，你无聊又厚脸皮，最重要你已经影响到我了，如果你再继续，我会打电话报警说你骚扰。”

        时经意很自觉地知道自我反省，沉默几秒，然后说：“首先我道个歉。”他一脸真挚，“如果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我不改。”

        陆忍：“……”

        “虽然这话说起来很不要脸，但是我在场景外做的事情，只要没有自我就不会记得，现在距离零点还有两分钟，即便两分钟内你打电话叫警察，但两分钟后警察和你都不会记得，当然，你想要你说的话成立，除非，”时经意刻意停顿了下，并加重语气，“你记得。”

        他放缓了语调，“你不回答我的理由，也是因为你记得我，记得我对你的设计指手画脚，记得我认错人拦你的车子，记得我用篮球打到你，记得我进更衣室看见了你的裸///体……”

        “什么裸//体？”陆忍听不下去了，出声纠正，“是后背。”

        然后，他表情一垮，意识到这句话暴露了。

        时经意笑了，十分明朗地那种，略带点得意，“没错，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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