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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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身梳妆镜,才三千分?换!”
小屋之中,无声无息地多了一面镜子。阎昭上下一看,面露喜色,夸道:“真不错,很透亮啊!”
她在镜前转来转去,一会儿拧腰抻筋,一会儿凑上前去,细细端详。镜中是一名黑发及腰的少女,容颜娇艳,似枝头待绽的花苞,粉嫩、娇俏、白净。面上一双水灵灵的眼,含了星子一般,亮晶晶地勾人。右眼之下一点浅色的小痣,又给这张面孔添了几分邪异。
这并非她实力完全时的模样,但比完全体要多一分年轻,是各有各的好看。
阎昭在这边自我欣赏,旁边却始终有一道幽幽的声音,如鬼似魅,嘀咕个不停。
仔细一听,反反复复说的都是一句:“好不容易正回来的分,好不容易正回来的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系统。
若怨气能形成实质,阎昭恐怕已经被直接吞没了——系统不在别处,是被她拿珠串拴住、挂在了自个儿腰上,小小黑黑一只,和她其他的坠饰倒是相处融洽。
观察完毕,阎昭坐回榻上,伸手邀来几块面板。似乎终于想起这面板乃是系统出品,她一面看,一面抽空和小黑球说话:“扣分是因你那罩子太过脆弱,加分却是因我指导得好。怎么,这分我还用不得了?”
系统:……
它偷瞄一眼面板,主角的成长积分共增一万,还了债,又被阎昭一顿猛花,此时只剩两千。
真想吐血。
正面对线并不明智,它选择迂回求生。忍了又忍,憋了又憋,终于挤出话来:“能用,能用!商城里还有好多东西呢,您慢慢看。不过……主角不成长,积分总会花光的呀。”
阎昭的动作顿了顿。
系统乘胜追击:“所以,咱们是不是先帮帮主角呢?他都晕了三天啦……”
瞧这话说得,阎昭怎能无动于衷?她将团子提起来,与之对视,眼中又是幽怨,又是哀戚,看上去比黑团子本团还要可怜:“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惜他还是太弱了些。”
系统:……
话虽如此,阎昭也觉得自己闲了太久。打秦云溪昏睡以来,不是修炼便是逗弄系统,再有趣的事,做多了也是会腻的。
系统是没看到,先前,阎昭已经背着它打开了秦云溪的状态栏,正对着其名字后的那个“昏迷”皱眉。
三日了,也该醒了吧?
法诀一捏,她就看到了想看的。
玉佩被搁在了少年的枕边,距离极近,阎昭几乎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当然,她还没有无聊至此,只粗粗打量一番——秦云溪似乎是在做噩梦,眼睛闭着,也依然紧紧地皱着眉。清瘦而俊秀的脸庞上,几分苍白、几滴冷汗。小刷子似的睫毛不时颤动两下,像只濒死挣扎的蝴蝶,很不安分也很不安宁。
看来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小黑球急了,上蹿下跳,扯得珠链嚓嚓响:“是不是魔气入体了呀?还是发烧了?”
跳着跳着,“啊”地叫了一声:“对了!积分商城里有清心丸,你快……换……”
对上阎昭乌溜溜的眼睛,它浑身一震,不动了。
阎昭重新打开积分商城,一看,那清心丸竟要足足一千积分。图标之下有说明,言道此物专治魔气入体、梦魇缠身。可那晚的魔气早被她吃了个一干二净,秦云溪要打哪儿去撞魔呢?
这个钱不值得花,她轻轻嗤笑一声,道:“看好了。”
玉佩的指挥权早被她收入手中,这时候,用起来分外得心应手。在系统惊讶的注视下,阎昭控着玉佩升入半空,往前一些,往左一些,对准了,再一松手——“咚”一声,整块玉石毫不客气地砸在秦云溪眉心。
秦云溪登时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神情懵懂,像个刚看到新世界的婴孩儿,又茫然,又惊奇。但他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人一清醒,马上就想起昏睡前发生的种种——妖兽、魔气,还有那玉佩中的神秘前辈。
在那之后,他似乎是流了很多血,接着便进入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在一片熟悉而陌生的地界中,他并未遇到什么请求帮助的少女,更没有撞上那只蜘蛛妖兽,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平静。然而等他在山上采足了野菜,迟迟回到家中时,爹娘已经……
他像是被火烫了背脊,一下子弹坐起来。玉佩本来贴在他的额头,如此一来,就被甩到了床上。
秦云溪的眼神立刻落在这小东西上。他把它捧起来,两只手都用上了,似乎生怕把它弄掉了。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很轻,试探一般:“前辈、前辈,你在吗?”
他把玉佩拿反了,投进来的景色天地倒置,阎昭将视角调回去,应声:“嗯,我在。”
少年笑了起来。他本就生得极俊,这一笑,是花开、是雪融、是日出,反正就是最最可爱的孩童才能拥有的那种笑,晃花了阎昭的眼。他合起掌心,将玉佩轻轻拢住,又低下头,将额头抵在手上,整个人都颤动着——无声地笑,无声地哭。
阎昭颇感莫名,正想说话,忽地面色一变,停了法术。
门外传来人声:“云溪,你醒了吗?”
“……爹。”
秦云溪的笑与哭都收住了,某种古怪的温和又回到他脸上,将那个惊鸿一现的孩子藏了起来。
外头,那人还在继续,他支支吾吾道:“孩儿呀,有仙长要来看看你。”
仙长?
此话一出,屋内屋外都安静了一瞬。
下意识地,秦云溪将枕头拿起来,把玉佩放到床头内侧,挡好了,才朗声道:“爹,我换下衣服,马上便好!”
接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声:“不用了。”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来。小小一间屋子,一下子涌进来许多人,秦父秦天、一个陌生男子、一个没见过的少女,全都围到秦云溪的床旁边,乌泱泱地站在一处。
秦云溪:……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刚醒来,衣襟都还乱着。冷风一吹,就不自在地抖了抖。
三人之中,那陌生的男子最是高大。他站在床边,也不低头,只微微垂眼向下看着,问:“你就是秦云溪?”
秦云溪短短地“嗯”了一声。对方不低头,他自抬头看去,直勾勾地,与之对上了视线。
他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的冷漠。
似乎没料到少年敢与自己对视,男人皱起眉头,但也只是皱眉——一个凡人,好像用不着他动怒。
“有人说秦家也遭了魔,但你们都还活着,”他语气沉静,“为何?”
秦天急急忙忙开口:“仙长,是犬子……”
“我并未问你。”
这副语气叫秦云溪也皱起了眉。阎昭躺在刚入手的竹椅上,既舒坦,又清凉,悠闲地和系统闲聊:“多少年了,修仙人还是这个样,瞧这鼻孔抬得……唉,真丑。”
秦云溪倒是“好脾气”,他看见自己父亲糟糕至极的面色,就简洁而顺从地回答道:“那只魔被我杀了。”
“杀了?你?”
秦天脸色更差,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敢开口。那男子面露质疑,旁边的少女本一直在四处打量,看房梁、看窗户、看用一团草纸垫起来的桌脚,听了这话,也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秦云溪。
受众人瞩目的秦云溪坦然点头:“是。”
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他一言不发,袖子中倏地飞出一根细线,惊得秦天低呼一声。
秦云溪不闪不躲,由着那线缠住自己手腕。线在少年腕子上待了一阵,那男人眼中终于有了一分讶异。他上前,这回是直接上了手,紧紧扣住秦云溪的脉门。
良久,他开口道:“……好纯的金灵根。”
又抬眼看看秦云溪的脸:“还是个正灵体。”
少女“呀”地惊呼一声,凑上前来:“师尊,他很厉害吗?”
原来他们还是一对师徒。
正灵体这种说法,阎昭也是头一回听,不由得竖起耳朵,偏头等待。
男人看着少女,眼神柔和下来,道:“尚可。”
他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欣赏。他不再昂着头,转而与秦云溪对视:“你有修行的天赋,我可以带你入门。”
少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很期待地,她也看向秦云溪。
此刻的秦云溪有些许愣怔,但更多的,是一份坚决。他薄唇微动,开了口——
“多谢仙长,但不必了。”
阎昭喷笑出声。
男子面色一沉,在秦天惊恐的注视下,他扣着秦云溪腕子的手微微用力,问:“为何?”
少女也用眼神问:为什么呀?
秦云溪沉默一息,道:“我有师父了。”
这回答……男人眉头舒开,笑一笑,松了手:“原来如此。”
他冲少女招一招手,就要走了。少女却是不肯,冲上前来,道:“你师父是谁呀,我们可是云河宗……哎呀!”
她被自个儿师父给拎走了。
秦天看儿子一眼,颤巍巍地,拖着一条腿,跟着出了门。
门一关,进时三个人,出时也是三个,气氛却变了很多。男子随意抬手,扔出一块牌子,秦天没接到,东西落在地上,他又躬身去捡。
两个修仙者自顾自地说着话。
当师父的说:“此乃铭刻石,已经刻下我宗门外围的地址,若你儿子有意,可用之。”
做徒弟的便道:“唉,下层岛的资源不行的,师尊,你怎么不收了他呢?待在这里,多可惜呀。”
男子道:“无妨,他会后悔的。”
少女“哼”一声:“我还以为能有个小师弟呢。对了师尊,正灵体是什么呀?”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出了院子。那男人语气和缓道:“你看你,功课又不认真做。所谓的正灵体么……有的人,引气入体后得一分天机,不畏妖魔蛊惑,自有正气护身。你也不必在意这个,他天资不错,但心性并不如你……”
人远了,谈话声也终于消失不见。
阎昭偷听了个够本,悠悠收回神识。
秦天却久久地看着他们,直到其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才挪开视线。
他用衣角去擦那块铭刻石,衣角上沾了灰,只能是越擦越脏。
正着急时,身后“吱呀”一声,秦云溪开门出来了。少年手腕上栓了一枚玉佩,动作轻快,虽然昏迷了三天,气色看起来却比当爹的要好。他看到秦天的动作,眼见着后者几乎要将手也给擦破皮,赶忙上前拦住:“爹,你这是做什么?”
秦天颇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将铭刻石塞进少年手中,哑声道:“云溪,你快去追那两位仙长吧,他们肯定还没走远……”
“我不会去的,”秦云溪摇摇头,接过铭刻石,长而白的手指似一个稳妥的小罩子,也将父亲的手捂在掌心,“爹,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人帮我。”
秦天只是叹气:“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比得过上头的人。”
从云顶上摔下来的阎昭听得直打哈欠。
单看秦天,很难想象他会有秦云溪这么一个孩子。在亲爹的深切盼望下,还敢屡屡拒绝两位修仙客,够胆——看不出来,好孩子也有几分叛逆。
她想着秦云溪,秦云溪也在想着她。他再一次在心底呼唤:前辈,你在吗?
因着他拒绝了“正道人士”,阎昭的心情还算不错:“有话直说。”
秦云溪很是配合:您想做我的师父吗?
这问题问得好奇怪。阎昭愣了一下,想了想,才反应上来。秦云溪不直说要拜师,倒问起她的意见来,莫名地,她还有些意动,于是反问道:“那你呢?你想吗?”
秦云溪说:想。
“那也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阎昭就有些后悔。人间的什么师啊父啊的,都是世间最最麻烦的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什么的,她一听就是一阵头疼脑热。若是当了师父,她怎好得继续坑害秦云溪呢?
后悔已经迟了,秦云溪的眼睛亮起来,他握着父亲的手,很坚定地:“爹,你别担心,我的师父比他们好百倍千倍。”
阎昭:……
罢了——反正她是魔,魔怎么会有良心呢?
秦云溪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秦天却仍是叹气:“你那师父能做什么?留在我们这地方的修仙者,能有几多钱?”
又道:“算了,反正……你过得高兴就好。”
秦云溪从他的话语中觉出不对劲来:“爹,你要钱做什么?”
秦天只是唉声叹气。
父亲一味逃避,儿子却有探究的欲求与坚持。他走,他拦,在小院里纠缠起来。也就是这时,一道鹅黄的影子从一旁冲出,直往秦云溪身上扑来!
秦云溪往旁边退了半步,伸出手。人没扑到他身上,被他险而又险地扶住了。可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女手软腿也软,一下子歪倒,从他怀里跌坐到地上,呜呜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是阎昭今日见到的第二位女性,有些面熟。她略一沉吟,想了起来:哦,这位叫做张小兰,是秦云溪的邻居,她前些日子曾见过。
见到张家的孩子,秦天的叹气声中悲伤更甚。这回用不着他做解释,唐突出现的张小兰边哭边讲,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三日前魔袭小镇,许多人都受了害。有人死了,有人活着,可活着的也不全是幸运儿。如她,如顾氏,虽则保住了性命,却遭魔气入了体,得了要命的大病。
路过镇上的仙人们寻魔踪而去,并没替她们治病:凡人体弱,要从他们身上拔除魔气,非得用上好的冰心玉才行。
很显然,她们出不起价。
说着说着,张小兰已经是涕泪俱下。她瘫坐在地,紧紧地抓着秦云溪的衣角,声音颤抖:“怎么办,秦哥哥……我哥没了,我、嗝,我也要死了……”
被迫听了一整场啼哭的阎昭:……
就这?
她手捂耳朵,直接给秦云溪传音:“魔气入体的事,我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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