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龙纹烛台

“不是，咱别和痴汉一样行么？你就说这骨头合不合格吧。”张明辰也没想到李月儿给自己挑了一个这么好的骨头，看他的模样往外卖估计值不少钱，心里暗自愤恨，“靠！便宜他了！”

        鄙夷的看着他，“你能不能行？不会自己也是半吊子吧？”

        光头男人却也不恼，前一天凶神恶煞的样子早已不见踪迹，再次说话时候竟然有些讨好的意思，“这骨头你还有么？你开价，卖给我，我把一身手艺都交给你！我和你说，当今画骨师，不说第一，前三我还是排得上的！”

        “嘿嘿，我自小运刀，七岁就有第一个作品，在我四十岁那年，将自己右腿小腿砍下，小腿骨做出了轰动整个画骨界的龙纹烛台！”说话时候他一点没有为自己的腿感到怜惜，反而很是骄傲，挂在脸上的笑容是张明辰少见的真诚。

        “疯子！”

        “你懂什么？这叫艺术，艺术的纯粹不该局限于生命！”

        张明辰有些无语也不理解他的行为，但还是打趣的问道：“那有一天你死了呢？”

        光头男人抬起头，气息竟变得反常的深厚于成熟，“我要将自己的骨头，雕成世界上最美的艺术！”

        听到这番话，即使张明辰不懂，但也是幡然起敬，不得不说他对于艺术的痴迷已经真的超过了生死，他没再出言反驳，而是问道：“行了，什么时候教我？”

        光头男人一拍肚皮，有些责怪的看向他，好像是他将自己从那种天人之境拉了回来一样，然而，张明辰只是无奈的摊开手，他总不可能再感人肺腑的一顿发言给他踢进去吧！

        “先教你，画骨也分为画和刻两种，但首先你肯定要先学基本功，正好，这有个秤砣，你先拿半个小时，然后换手再半个小时，成功了再网往上加，刚开始时候不用稳，保证手不会放下来就行。”光头男人说完便不再多说，似乎感觉店里多个人不太适应，找了个眼罩给自己蒙上。

        “我能不练么？”

        “嘿嘿，不行！”

        张明辰有些欲哭无泪，他现在好像知道白泽为啥把事情交给他了，那边的莫蒂有林牧看着，短时间不会犯事，而这店的秘密看起来像是一个个手艺人的坚持，但真正懂一些的都知道他背后定然有势力。

        张明辰怕的不是他是路灯组织的人，他怕这个人是路灯组织之外的另一个大型势力，阴间的囚徒尚且对付不了，何况阳间的犯罪人呢？那网约车之事被耽搁，这个背后是天赐良机给他打进内部的机会，他一定要弄清楚！

        半小时不放下来，说着简单，但十分钟后他的手就酸的不行，感觉下一刻都直接会掉下去，但他咬着牙坚持，光头男人时不时还看他一眼，眼中渐渐有了些欣慰。

        张明辰拿着秤砣在屋内逛起来，若有似无的声音传进了老板耳中，“好像也没啥好东西啊，一般啊都。”

        光头男人也是一生要强，冷哼一声，“小子拿好秤砣，跟我来！”说罢，他起身，转动了一个骨质罐子，地下轰隆一声，地面上的盖子被他掀开，一条通往下边的楼梯出现。

        “竟然是地下室！”张明辰心中窃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只是这下方漆黑一片，点了蜡烛下去。

        “等会可别吓傻了！”显然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上边的都是一些动物骨头随手做的东西，只有这下边，才是我真正用心打磨出的手笔。”

        地下阴森白骨一片，置身其中，似乎还能听到它们在哀嚎，漆黑的角落好像有具骷髅马上就要扑上来，张明辰走一步就回头，生怕通道关上，不是他太怂，只是这里着实过于阴森，就算是平日与三个鬼一起住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光头男人嘲笑他，“就这点小胆子？”

        “我是怕你这破机器失灵，下来时候就嘎吱嘎吱的，谁知道会不会坏掉？”

        “放心吧，我都定期保养的！”光头男人打开了灯，很大方的说：“随便看，但是不准摸！”

        开灯之后，这下边的广袤才被他看清，足有上边店面的两倍之多，展台里，胸骨做的碗碟，还有手掌与修长的手指制作的托架，肋骨打磨成的骨刀，在最中间的那个，便是他引以为傲的龙纹烛台。

        龙纹栩栩如生，阴森的白骨上还有点点鲜红的血迹，却是让龙多了些灵气，烛台是非对称美感，纵然自认为欣赏不来这样的艺术，张明辰也被他折服了，烛台自成一路大气之感，一时忘我，张明辰赶紧调整，同时心里也对他敬佩了几分。

        “嘿嘿，怎么样？这东西你要坚持个几十年，做的可能比我好。”他边说着，边往上走，张明辰也趁着时间双眼雷达一样扫描整个地下室，在东南角那里确实存放着各种骨头，这里边东西都有标签，标签上写的应该就是制定的买家。

        上楼后刚好一小时过去，他将秤砣放下，赶紧活动自己的已经酸的不行的手臂。

        光头男人坐回去继续雕刻，“不错啊，第一次就坚持下来了，我以为一般人第一次最多也就二十五分钟呢。”

        “呵呵，合着你给我增加难度呢！”

        “都是为了你好。”

        张明辰也没反驳，问道：“你一天没别的事干么？怎么一直坐在那？”

        “这是工作。”光头男人说的合情合理。

        “得，你工作，我干啥啊接下来？”张明辰的手还是很酸痛，一直甩来甩去的。

        “继续，时间增加到四十分钟，两个手同时拿着。”

        “会死人的。”

        “我有钱给你下葬。”

        “……”张明辰也知道自己占不到什么好处了，自己搬了个凳子，深呼吸，然后双手摊开，四五斤的秤砣压在手上，他不只是在与手上的重量较劲，也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跳频率和身体的颤抖平稳下来。

        他们谁都没说话，屋子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刻刀的声音。

        汗水滴在地板上，他也没有擦，手臂要维持一个动作比一直动却不落下难多了，这种感觉在军训时候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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