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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智斗野猪精


近几年,家乡的野猪突然多了起来,成群结队的祸害庄稼,乡亲们苦不堪言,纷纷向林业部门反映情况。因为国家颁布了《野生动物保护法》,私捕野猪是违法的。

        时过几天,林业部门有指示了,鉴于家乡的野猪繁殖得过快,危及了农民的利益,可以有计划地捕杀。

        话说家乡有这么哥俩,大的叫王文,二的叫王武,听说国家允许有计划地捕杀野猪了,便首当其冲地在地边挖好了窖野猪的窖子,然后东张西望地等待野猪群前来就范。老二说:“大哥,你磨蹭啥?快把盛酒的塑料桶打开,野猪群闻到酒香肯定会都往这奔的。咱哥俩来个守窖待猪,不愁野猪群来上钩的。”二人说着打开盛酒的塑料桶,悄悄地躲进庄稼地里。

        山风阵阵,旷野中散发着浓郁的酒香。有些小野猪被酒馋得咴咴直叫,一阵风地向哥俩的窖子方向奔去。这时,猪群的后边发出咴咴的长啸,小野猪们像是听到了命令,又都嗖嗖地逃回灌木丛。这咴咴的长啸声果然是命令,是一只公野猪发出来的逃跑令。这只公野猪大概是野猪群的头儿,身前身后是它的猪子猪孙。公野猪的身边还跟着一只母野猪,咴咴地低叫着,好像在告诉公野猪一些什么话似的。公野猪点着头听着,气得眼里喷出了怒火。是呀,就是这些人用下窖子的鬼把戏把孩子们捉去了不少。今天幸亏咱俩跟着孩子们,不然,不知要有几个馋嘴的孩子丧命哩!

        公野猪和母野猪嘀咕了一阵子,随后公野猪从猪群中唤出了四头身体健壮的大野猪,神情严肃地向它们交待了一番。等四头大野猪点头表示明白了,公野猪和母野猪便挺身朝下窖子的方向走去。

        公野猪和母野猪来到盛酒的塑料桶前,用嘴把塑料桶拱倒,随着酒液的淌出,便你一口我一口滋滋喝起来,边喝边咴咴地叫着,显示出兴高采烈的样子。接着又东瞅瞅,西瞧瞧,发现确实没有险情,又吱溜吱溜地喝起来。这一阵狂饮,公野猪和母野猪都酩酊大醉,先是歪歪扭扭地跳起醉舞——翻跟头,晃屁股、摇尾巴,上蹿下跳了一阵子,就是不往下窖子的地方去,只在原地打转转,最后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这时,王文和王武哈哈大笑,边笑边从庄稼地里钻出来准备收拾这两头野猪。就在两人高兴的当儿,眼前突然出现四头大野猪,咴咴地叫着挡住去路。哥俩大怒,端起扎枪就去追这四头大野猪。四头大野猪好像是在故意气这哥俩,跑跑停停,直气得哥俩追了一程又一程,一直追出去二里地远。

        哥俩追了半天,哪里追得上?只好气喘吁吁地又回来了,见醉倒的公野猪和母野猪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连呼中了野猪的调虎离山计,然而后悔也晚了。此时哥俩的肚子也饿了,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了被酒泡着的馒头,再去找水壶,却没了踪影。他俩饥不择食,只好把被酒泡透了的馒头凑合着吃,没有水喝,就嘴对嘴地捧着塑料桶咕嘟嘟地把酒当水喝。

        两人吃罢喝罢,怀着失望的心情就想下山。不料,酒精在他俩的肚子里起了作用,摇摇晃晃地没走几步,竟忘了眼前就是窖野猪的窖子,只听卟嗵卟嗵两声,哥俩都掉进了窖野猪的窖子。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护林员赵大爷领着两个儿子巡视他们承包的荒山,来到王文和王武下窖子的地方。看到这哥俩躺在窖子里醉酒如泥,赵大爷禁不住嘿嘿地笑了:“这肯定是山里的这对老野猪干的。这对老野猪为了报复捕野猪的人,便冒险出来喝酒——其实它俩一点儿酒也没喝,只是摆出了喝酒的架势,把酒都倒在地上了,不信你俩往这儿看!”哥俩在赵大爷的指引下,真的看到盛酒的塑料桶旁有被酒洒过的一块块湿地,还散发着浓浓的酒气呢!赵大爷接着说:“这两头老野猪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就是想报复捉它们孩子的人!”“这是天方夜谭吧?”赵大爷的两个儿子摇头不信。“这是真的,我已经遇到过两次这样的事了。你哥俩若不信,等他俩酒醒后啥都会知道的。”“这对老野猪简直成精了,这也是在长期与人类的周旋中得到了进化,真长见识呢!”哥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等爷仨把王文、王武拉出窖子时,不远处观看的野猪群则撒欢儿地又是叫,又是跳。它们是在庆贺胜利吧?王文、王武瞧着活蹦乱跳的野猪群不解其意地问。

        吃亏长见识,王文、王武不敢小瞧这群野猪了,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高口味了,咱看好自家的庄稼地算了,井水不犯河水。哥俩拿着扎枪天天看到半夜才回家,倒也平安无事,再也没见到野猪来祸害庄稼。

        一晃到了中秋节,王武在家筹备过节的酒菜,王文一人像往常一样拿着扎枪去庄稼地了,可到第二天早上也没回家。王武不放心,就到山上寻找。不想走到半路上就发现了情况:只见紧挨庄稼地边的一棵老柞树上扎着杆扎枪,树下正躺着一个人,细瞧,就是他的哥哥王文!只见王文斜躺在老柞树下,后屁股上汩汩地往出冒血,腿肚子上也豁出两道长口子,小孩嘴似地向外翻着。此时的王文已是昏迷不醒,见到这情景让王武大吃一惊,从留下的足迹上看,只是头孤野猪,不是群猪。王武想,哥哥手里有扎枪啊,咋被野猪祸害成这样呢?他见到扎在树上的枪便明白了几分。他双手握枪,用力拔了几次才把枪头拔出来。王武断定:这是头狡猾的孤野猪,哥哥和它搏斗时它老围着树转,以树为挡箭牌。哥哥的枪误扎在树干上,因为用力过猛,枪头入木有二寸多深。他正用力拔枪之际,孤野猪迅速转到他身后,把它那长长的獠牙狠狠地扎进哥哥的屁股上,但它仍不解恨,又抽出长獠牙朝哥哥的腿肚子豁去。哥哥终因体力不支而昏倒在地,孤野猪才扬长而去。想到这里,王武恨得把牙咬得格格响,誓死为哥哥报仇,除掉那头孤野猪。

        王武把哥哥背到村卫生所,经医生一翻检查后,得知王文只是受点儿皮肉伤,并未伤筋动骨。王武安顿好哥哥住院事宜后,便提着扎枪独自奔向王文出事的地方,在老柞树不远处隐藏起来。等到天亮,孤野猪也未出现。第二天夜里,王武又去等了一夜,仍然没动静。他不死心,第三天夜里又去了。深秋的夜晚虽然有些冷,但王武为哥哥报仇心切,咬紧牙关苦苦地撑着。

        到了半夜前后,王武终于发现那孤野猪从坡下上来了,直奔那棵老柞树。因为距离较近,借着月光王武见那孤野猪有千八百斤重,像大牛犊子似的。背上的鬃毛足有三寸长,长长的尖嘴上那支出的獠牙在月光下闪着白森森的光,那对红眼睛被月光一晃更显得阴森可怕。对,正是这头狡猾的孤野猪差点儿要了我哥哥的命,我冷风嗖嗖地等了你三个夜晚,没有等来,算是让你多活了两天,今夜你算是活到头啦!这样想着,王武便提着扎枪若无其事地走上了小道。

        这头孤野猪早已蹲在老柞树的背后,见有人走过来就从树后蹿出来,凶相毕露地拦住了王武的去路。王武见状不敢怠慢,举枪就刺。那孤野猪动作十分灵活,一跳躲到树后,左转右闪,故意引诱王武的枪尖往老柞树上扎,它好乘王武拔枪之际从背后进攻。

        王武和孤野猪绕着老柞树转了一会儿。王武突然加强了攻势,手急枪快,把孤野猪晃得眼花缭乱,只顾东闪西躲,但万变不离其宗,总是以老柞树作档箭牌。王武见了心里不觉一愣,这孤野猪真他妈的成精了,枪尖可得离树远一点儿,千万不要扎在树上,以免落到大哥的下场。这样想着,王武见时机已到,便把扎枪的枪尖猛地倒过来,把枪杆的末头猛地向老柞树身一戳,只听嘭地一声响,王武像根桩子似地不动了。孤野猪以为王武也中了它的计,咴咴叫着一下子蹿到王武的背后,故伎重演。正当它的长獠牙刚要触到王武的后腚时,哪里知道王武手中那锋利的枪尖正好对准他的喉咙等着它呢。只见王武一个急转身,只听卟地一声,枪头又准又狠地刺进孤野猪的喉咙。可能是王武用力太猛了,枪尖竟从孤野猪的后脖梗上露出来,给孤野猪串粮葫芦了!只见王武把枪稍稍往回收一收,又用力拧了几把,然后才拔出枪来。随着扎枪的拔出,孤野猪的鲜血像喷泉一样,顿时从两个枪眼儿里往出穿,溅了王武一身。那孤野猪尖嗥一声便躺在地上四腿乱蹬,浑身乱颤。它拼命挣扎了一会儿,竟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张着长嘴向王武扑来。王武不敢轻敌,快速向后退了一步,一枪刺进了孤野猪的胸腔,又猛地搅了几下。随着扎枪的拔出孤野猪才应声倒地,蹬了蹬腿儿,翻了几下眼根子,再也没有爬起来。

        此时的王武也早已精疲力尽了,只见他踉跄地晃了晃,也倒在孤野猪的身上,喃喃地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再狡猾的野猪精也斗不过我王武!大哥,二弟总算为你报仇啦!”说着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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