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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春添一笔,笑映我心


五日后

    上清观三清殿内

    “后日柳家法会,便由华容子操持,正德正清还有正灵你们三人定要好好协助于他。”

    “正清你明日午后带着正灵先行去柳家祖祠,做好最后的检查,千万要细心。”

    殿中几人闻言皆出声答道:“是,师父。”

    “正玄,你速速回去收拾包袱,再过几个时辰宫中的马车也该来了。”

    “好。”

    原来是昨日圣人派人传了消息来,说近两日要在宫里办个全道会,一边焚香祈福,一边诵道读经,各地有名的道长都被请进了宫,而作为圣人最器重的皇家道长,清诚子又怎能不受邀在列?

    如果不是柳家法会迫在眉睫,清诚子也早就允诺,让自己的关门弟子来主持这场法会的话,那跟随清诚子一道儿进宫的该是华容子才是。

    如此一来,便选了正玄跟着前去,毕竟宫中不比别处,规矩森严,礼仪繁琐,但像正玄这般少言寡语之人还算是比较适合出入王都,少说话多做事,自然也就少出错!

    末了,几人都回了后院。

    “师父他还真是器重二师兄,在上清观这么些年还没见师父领过谁去过王都?连最宠着的关门弟子……都还没去过呢!”

    走在最前面的华容子突然被正清点名并未言语,只当没听见,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何尝不知道正清此话带着浓浓嘲讽,有点挑衅的意味在,只是他觉得真是完全没必要,谁去都好,他才不会在意,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办好柳家的法会。

    正清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要针对华容子,只要一逮住机会便想羞辱他,另一方面也是自己不满意师父的决定,什么好事都轮不上他,心里早就颇有微词。

    “这么个发扬名声的机会就这样给正玄那个闷葫芦了,说话就跟施舍似的,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若是这机会给我,我定能把握好。”

    正玄虽不爱说话,可心思却是通透,正清的那点小心思早年还藏着掖着,不愿表露,而今倒是越发沉不住气了,说出口的话也是带着弦外音,总要暗讽些谁才心安。

    “正清师弟若是有什么想法或……不满,可以去和师父说。”

    “二师兄多心啦!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替你欣喜,能得此殊荣。”

    正玄回身,唇边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看着正清的眼睛淡淡道:“若诚然心中真不曾想,便就不会说出来了。”

    正清一听脸色微僵,他还真是一语中的,不留半分缝隙。

    “心中所想,也并非皆能所愿!”正玄此人要么不说,要么就说的明白,绝不打圆场,更不和稀泥。

    揭下正清这一层遮羞布后,他没作停留扬长而去,更没去瞧此刻正清脸色有多么难看。

    正德看了看涨成猪肝色脸的正清,默默叹了气,而正灵也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头走路,没有去劝慰,因为他觉得正清师兄这会儿需要冷静。

    “师父,我听正灵说他明日就要去柳家祖祠了,我……”

    若浔老道此时正翘着二郎腿,边哼曲儿边用手有规律地在大腿上拍,模样甚是慵懒闲适。

    君丫头来他房间有好一会儿了,起初跟他闲聊,聊今日天气晴好,聊他还吃不吃的惯观里的膳食,又说起桂山的茅草屋,总之杂七杂八地聊了一大堆,最后终于是绕到了主题。

    若浔老道倒也觉得新奇,他这小徒弟今日怎么这么反常,欲言又止了这么久,给他都搞糊涂了,这功夫听她提起法会一事,心下才有了了然。

    掀起合闭的眼皮,斜睨着小徒弟,调笑着开口:

    “怎么?君丫头兜了这么大一圈,终于肯说啦!”

    “什么嘛师父,您,师父您既然早看出来了,怎么还看我的笑话啊!师父也忒坏了。”念君有些不自在,面色微窘。

    “为师这不是见你反常得紧,想要看看你到底会说什么吗?君丫头,如今跟为师也要如此吞吞吐吐,藏着掖着了?有什么不能直接跟为师说的。”说完若浔老道便给了念君一记爆栗。

    “哎呦~师父!你怎么突然袭击啊!”

    念君捂着被打的额头,继而小声道:“这不是怕……师父您为难吗?”

    “有什么可为难的,你是我徒弟,有事就该找师父,师父自会为你解决。”

    “不就是想跟去柳家祖祠嘛!多大点儿事,等会儿为师就去跟清诚子说,别说他会同意,就是不同意,我也打到他同意,我君丫头好不容易张回口,他敢不同意!”

    清诚子对此表示,他很冤!

    念君闻言感动到不行,立马起身跑到若浔老道身后帮他捏起了肩,软糯糯地出声:

    “师父,您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师父,是除娘亲外对念君最好的人。”

    念君这话不带一丝刻意讨好,完完全全发自真心所说,他师父虽嘴上总逗她,偶尔也会说教于她,可却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真心待她之人。

    七岁那年

 她师父带她下山去集市上逛,不留神间她便撞上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夫人,还不慎踩脏了她的绣花鞋,那女人体形偏胖,面相很凶,当时就甩了她一耳光,还大力回推了她一把。

    她至今还记得那时师父的脸色,是气到极致的样子,见她摔出血,腾地便要去打那女人,若不是她死死拦着,她毫不怀疑她师父也会让那女人见血,后来就演变成对口大骂,一男一女当街骂得是不可开交,拉都拉不开。

    最后还是师父胜了,那夫人匆匆道了歉,像施舍般扔下几枚银子后气鼓鼓地走了。

    她师父没捡那银子,反而嫌弃地踢远了些,慢慢背起她,温声安慰道:“谁要她的破银子,我们君丫头啊谁都不能欺负,管他男女照骂照打不误,等会儿为师就给君丫头买最香最好吃的枣泥酥,可甜啦!丫头吃完就会忘记今日不好的人和事了,往后有为师给你撑腰,君丫头任何时候都不用怕。”

    枣泥酥虽便宜,却是师父用自己的银钱买的,那也是念君这辈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枣泥酥,香甜酥脆,暖到心坎儿里。

    这段遥远的记忆并没有随着年华流逝而模糊,反倒越加清晰深刻,师父的这番话她也永远都不会忘。

    年轮能带走很多东西,不论人与事,可却始终带不走灵魂深处最温暖最美好的记忆,那是刻在骨子里,烙在心底的东西。

    若浔老道知晓念君的身世,又忆起那痴情女子,不由心中感叹。

    “往后可别像你娘那般傻,任可自己伤心难过,甚至去死,也要保心爱之人安好。”

    可他万万没想到,念君日后会比她娘还要深情,学着藏匿自己的感情,学会了强颜欢笑,更是把那骗人的伎俩学的淋漓尽致。

  

    翌日午后

    念君如愿以常地得到了准许,她今日可以跟着正清正灵一起去柳家祖祠。

    她师父不曾给人做过法会,她一直挺好奇的,想瞧瞧是怎么做法会的,而且……这是华容子亲力亲为的法会。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她师父说让她着上清观的道袍扮作小道士跟着去。

    华容子刚一出门,便见一小道士鬼鬼祟祟地在念君门前踱步,好似低头在找些什么?

    “你是……”

    念君出门一向会带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方看见掉落的丹药,就被人用手从背后按了下肩膀,顺势转头望去。

    一时又是四目相对,眼眸对眼眸。

    念君笑了,可华容子却一脸不解与困惑。

    看着眼前扮作小道士模样的少女,面容清秀可人,青色道袍穿在她身上更显几分娇小,不禁微皱眉头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啊~我一会儿要跟正清师兄他们去柳家祖祠,观主同意了的。”念君看了看自己这副打扮,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什么?”

    “什么什么?人家念君师妹不是跟你说了嘛!华容子,你这耳朵莫不是出毛病了?”

    突兀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

    正清今早听说念君师妹也要跟着他们去柳家祖祠,心里很是欣喜,想着能和念君师妹独处,没能去成王都的憋闷心情瞬间便云消雾散了,倒不枉此程。

    可刚一过来,就见华容子和念君师妹站在一起,还离得那么近,他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哪儿都有华容子?缠人缠上瘾了不成!

    他当然要果断出击,早些把念君师妹带离他的视线,免得被他那相貌所迷惑,他方才看的真切,念君师妹可是对他笑了,那么美好的笑容不该属于他华容子,他不配!

    正清不喜欢念君对其他道士笑,对华容子笑更加不行,纯洁不沾染一丝杂质的笑容该是属于他的才对!

    “正清师兄!”

    念君看正清每次和华容子说话都是火药味儿十足,步步紧逼,她有些反感,真是不能理解,什么仇什么怨值得如此?好在华容子大度,好像……也从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渐地开始把心往另一个人身上靠拢了,会相信他,心疼他,更不想别人误会针对他。

    “念君师妹都准备好了吧!柳家的马车已在山下等着了,咱们得快走了。”正清对着念君瞬间和缓了语气,笑着道。

    “好,这就走。”很淡的语气,说完又转身对华容子浅浅笑道:“那我们先走了,会帮你做好最后的准备,等着你和正德师兄明早来。”

    华容子静静地站在那,目送两人,最后还看见那少女回头望了望,冲他露出了恬淡的笑,借着春日阳光,显得更加明媚。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方才失了神,恍惚中他脑海里什么都没剩,只余下那一抹属于春日的温暖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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