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律法男女

　　砚林闻言，深深皱着眉头，神情十分端正，带着深情和无奈，“九千，你以为我不愿意？”
　　九千神情困惑，甚至有些踌躇了，因为砚林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愁苦无奈且悲伤至极，“你愿意帮我？”
　　砚林苦笑，摇摇头，“我愿意娶你，我想娶你，九千，我爱你！”
　　九千挑眉一笑，“你是不甘心，我原本一心一意，你却不告而别。你以为我一直在玉铂山上等你……其实我也一直以为我会一直在玉铂山上等你。只可惜，师娘死了……”九千说了一半，她并非没有充满怨气，但追忆起过往，想到了从前，桩桩件件累积，又想起了疼爱自己的师娘，一时委屈不以言表。
　　“九千。”砚林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师娘求仁得仁，在山上与师傅相守一辈子，纵然不是夫妻，她也心满意足了。又抚养了你和筱筱他们几个孤儿长大，还教养和培养了我们成才，她在天有灵，是欣慰的。”
　　“师娘死了，师傅把我和筱筱带下了山。”九千说，“我磨磨蹭蹭，拖了一日又一日，就是不愿意去，我以为，在玉铂山上，还有你的踪影留下，我守着曾经的点滴，或许生活还没有那么无趣。若是去了白石城，好象一切都变了。”
　　砚林闻言摇摇头，“是啊，真的变了，你遇到了清明。”
　　“玉铂山看上去很大，但其实很小。”九千说，“这是我时隔几年，才领悟到的。我活得太散漫，无聊，只想自己一时安逸，可现在不同了，我是辛国的公主，我有责任在身。我不能只顾自己，既然遇到了清明，既然认祖归宗，既然……给他生了孩子，却又再听闻他的消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现在自然是回不去了。砚林，我”
　　九千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砚林，“我已经不爱你了。”
　　砚林微微一笑，“我清楚，但是你这样做，不残忍吗？”
　　“师兄！”九千突地跪在砚林面前。
　　“九千？”砚林吓了一跳，他是懂得礼数的人，纵然一直口口声声唤着师妹九千，但到底他心中有数，九千是公主，此时如此，他也承受不起。他于是也跪在九千面前，“公主殿下，请起！”
　　九千摇头，眼中含泪，“师兄，求师兄成全！”
　　“你快起来！”砚林无奈，心上的防堤在崩塌，他自己却在天人交战，“九千，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不愿意，我是心痛。”
　　“师兄，我不是公主，我做了玉铂山的弟子十七年，终身都是玉铂山的人，我不以公主的身份要求你，只求师兄，即便是心痛，也求你成全。”九千说得哽咽，“师兄，请求师兄真正的和我成亲！”
　　“什么？”砚林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他想到了许许多多来自九千的请求，但从未想到，九千是真的想要和他成亲。只不过，当震惊和疑惑渐渐消退之后，他也明白了，看着一直跪在自己面前的九千，叹了口气，“你是想真的绝了他的念头，还是你自己的？”
　　九千抬头，泪盈于睫，很明显是被说中了心事。于是，她也无奈一笑，“还是师兄了解我。”
　　“九千，你这又是何苦？”
　　“师兄，若我强人所难，师兄也可以拒绝。”
　　“你”砚林心中百感交集，“你根本不爱我，甚至现在也不喜欢我……”
　　“师兄！”
　　“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攀附权贵，也不喜欢想方设法为自己求得功名利禄的人。”砚林无奈长叹，微仰着头，目光穿透着重重宫墙，看到的是遥远的玉铂山，他们都不是回不去那里，而是回去了，也依旧是物是人非，“你向往的是闲云野鹤，是乡野的无忧无虑，只可惜，你已不是当初的你，再也回不去了。更何况我。像我这样的人，现在的我，你会轻视吧？”
　　“师兄，我没有。”
　　“你有，你如今会跪在这里向我求，就说明你心里我早已不重要了。”砚林忽然感到自己有些矫情，旋即又笑了，“你不怕我会拒绝？”
　　九千垂首，像是在点头。
　　砚林不再问什么了，“你想要和我真的成亲？”
　　九千抬头，有些诧异，也有几分无奈和麻木，“师兄，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亲。”
　　砚林苦笑，“九千，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是辛国公主，你的终身大事，要陛下亲自指婚。届时，即便不用昭告天下，至少辛国上下也是全知晓的，你若出之后再想有其他的选择，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这一点，砚林说得及其在理。辛国的律法严明，尤其是在婚嫁这一点上。并且束缚是双方的，男女一旦成了亲，规定是不许分开，若真是特殊原因不得不分开，也不得分别各字再娶再嫁。当然，一方故去除外。这辛国纵然有很多放纵私欲的地方，有些城池天高皇帝远，但辛国的礼法还在，别人可以不遵守，但身为一国的公主，人在京师，总不至于以身试法吧？
　　“九千，你”砚林摇摇头，“你自己想要捆绑住自己，还要拉上我吗？”
　　九千感到一丝苦涩哽在喉头，“师兄，对不起！”
　　“我同意！”
　　“咦？”九千突地抬头，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看着砚林，“师兄，你……”
　　砚林挑眉，伸出手，抓住了九千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说我同意，九千，我要和你成亲。”
　　“可是……”
　　“还需要什么可是？九千，我想娶你！”砚林说得恳切，目光也充满诚意，“我想娶你，我一直想娶你。自从出了玉铂山，到了白石城，见到你和清明在一起了，我才明白我的心。那时我便后悔了，只是那时有了清明。而如今，无论你是因着什么原因，只要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便娶你，且一生只娶你一个，以后我们两个过日子了，过一辈子，你可愿意？”
　　九千看着砚林，微微一笑，“如此这般，便是最好。”
　　“好！”砚林忽然腾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九千，“既然这样，那我们的婚礼便要昭告天下了。”
　　“公公主殿下”九千还未回答，门外却响起了小香子战战兢兢的声音，“天牢有人求见。”
　　“咦？”九千皱眉，天牢两个字此时此刻自然是牵对她的心，只是不明白了，“天牢的事，何来求见我？”
　　“也也是求见林大将军。”
　　“嗯？”砚林皱眉，“带他进来。”
　　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想必是常年在天牢做差，整个人看上去阴气戾气都很重，他随小香子进了门，简单很了礼，便说，“殿下，那个人不见了。”
　　“谁？”砚林开口问。
　　“那个”官差回答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九千，“那个据说是戚国皇太子的囚犯。”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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