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千里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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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晨光曦微,东方已现光亮。肖云心下寻思:“我已奔行大半个夜晚,想必已出了北海镇,料想他们不会这么快追来。”
此刻人困马乏,便想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让马儿也休息一下。远远望去,见前方有一片竹林,当即催马前行。
过得一盏茶时分。肖云翻身下马,把缰绳系在树上,让它自顾吃草,又寻了些溪水喂了马儿,便躺在竹下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见日头正中,翻身坐起,只觉得茫茫天地却无自己的容身之所,他心下寻思:“眼前第一件要紧事,还是去往阳明岛察看一番。娘亲说过的话,定然不会有错。爹手中为何会有玄阳教至宝连山剑?”
他心中也急于查清楚一切,又想到林枫闯入吞灵谷,抓走爹娘,定然不会只是图谋连山剑。盘算已定,解开系在树上的马缰,纵身上马,径向西北而去。
肖云到了前面镇甸投店,将马儿交给店小二,吃了点东西,便回屋睡觉。
翌日清晨,付了店钱,又继续赶路。就这样肖云骑马一路疾驰而下,已匆匆过了两月有余。这一日午后,已入枫叶岭,漫山遍野的红枫叶随风摇曳着,再行出二十里,来到清凉县,从王成峰书房拿得银两已然用尽,当晚潜入县衙,在公库盗了几百两银子。
一路上大吃大喝,只要是没见过的美味菜肴,统统吃了个遍。不一日来到了官渡镇。
其时天色已黑,肖云找了一家客栈投宿,简单吃了点东西,向店小二打听阳明岛所在。
原来肖云一路疾驰已然到了陵琼海边上的一座镇子,隔江对望就是阳明岛。他心下大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入眠,好不容易睡着,猛听得敲门声响,原来天已大亮。
肖云急忙穿上衣服,打开房门,见店小二端着洗脸水走来进来,说道:“客官,先洗把脸,后厨已做好了早点,等下下楼吃些,再行赶路。”
肖云应了一声,将连山剑用黑布裹住,背负在身上,下得楼来,吃了一些东西,便自行离店。行了大半个时辰,耳听得江水涛涛之声传来,心下一喜,脚步也比以往快了许多。
过得顷刻,肖云奔到岸边,眼见海水波涛汹涌,浪头一浪高过一浪,海面上数十艘渔船飘飘荡荡,再往远处望去,水汽朦胧,更是一眼望不到边,不由得心生怯意。
肖云从未见过如此宽广的海面,虽说早吞灵谷是经常去溪水玩耍,但总归是无风无浪。但是想到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难道还要退回去不成。
肖云暗下决心,到得渡口,雇了一艘海船。他上得海船,大手一挥将身上钱财全部给了船夫。那船夫大约三十七八的年纪,颌下留着长长的胡须,双臂甚是粗壮。那船夫见肖云年纪尚幼,身上所负之物好似刀剑,又出手阔绰,笑道:“小哥,你也去阳明岛分一杯羹吗?”
肖云此时迎着海风,趴在甲板上,双手扶着桅杆不停得呕吐,哪里还听得到船夫说些什么?以为他是关心自己,便点了点头。
那船夫摇了摇头,喃喃道:“希望你能有此好运吧。”
穿在海上已航行了半月有余,肖云从起初得一天吐十几次,已慢慢适应海船颠簸。他站在甲板上,望着一望无尽的大海,长吁短叹,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到达阳明岛。
这阳明岛上到底住着什么大人物?娘亲让我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岛上住着爹娘以前的故交好友,可是玉衡堂高手如云,他又怎肯不顾性命之忧帮助自己呢?还是说娘亲不想让我落入玉衡堂手里,才故意扯谎让我来此。
就在肖云心思遐想之际,便听得船夫大叫:“小哥,我们到了!”
肖云抬眼望去,只见前方隐隐约约有着一座岛屿,心想:“我肖云历经数月,终于到阳明岛了”。他抬头望天,喃喃道:“娘,你看到了吗?云儿已经长大了,我能自己闯荡江湖了。娘,你会替云儿开心吗?”不知在何时,泪水已挂满脸庞。
船将进岛,肖云已闻到海风中夹着扑鼻花香,远远望去,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临岛处还停着几艘更大的海船,前桅杆上都飘着一面大旗。
肖云凝目望去,见那赤旗上写着“赤凤殿”三个字,黄旗上写着“黄钟阁”三个字,青旗上写着“困龙谷”三个字,白旗上写着“雷泽堂”三个字,黑旗上写着“落日宗”三个字,还有几艘船距离尚远,便看不清楚了。
肖云从琼雅山庄跨越数州来到官渡镇,除了投店住宿以外,最感兴趣的事,就是听一些江湖之事,知道那旗上书写得是江湖上一些门派的名字。
他心中疑窦丛生:“江湖上最大的五个门派都赶到阳明岛,难道说这岛上还真的住着一位大人物?”当下询问船夫,原来这些海船早在半月之前便拔锚起航了。
肖云不疑有他,迈步上岛。此时脚踏实地,再不用受那海船颠簸之苦,心中大喜,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他只奔出十余丈,四下里寂静无声,竟不见半个人影。
他焦急起来,跃上树颠,四下眺望,南面是海,向西是光秃秃得岩石,东面北面都是花树,五彩缤纷,不见尽头,只看得头晕眼花。花树之下既无白墙黑瓦,亦无炊烟犬吠,静悄悄的情状怪异之极。
他心中感到害怕,下树一阵狂奔,更深入树丛之中,一转念间,暗叫:“不好!我这样胡闯乱走,到底那条道才是正途”只想觅路退回,哪知已辨不明方向,现下想要返回原地,已是徒然,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眼见天色渐暗,肖云无可奈何,只得坐在地下,好在遍地绿草如茵,就如软软的垫子一般,坐了一阵,甚感饥饿,想起一路之上吃过的诸般美食,更是饿得厉害,突然想起:“如果自己在这林子里胡乱前行,什么时候才能寻到岛上那位高人?那我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这树林子里”
又想到爹娘深陷囵圄,如果寻不到岛上高人,那我需要依靠何人?想了一阵,终于沉沉睡去。
睡到中夜,正梦到在一处客栈里,大吃大喝,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美食,正要伸手撕下一只鸡腿时,忽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窜过,一惊之下,翻身坐起。只见一只肥大的白兔,长得十分雄壮可爱,在离肖云坐处不远的浅草上大跌翻滚,一丝也不怕,看上去十分有趣。
肖云大喜,不由得咽了几下口水,当即俯下身子,一点点向前爬去,眼见离兔子还有几尺距离,伸出双手就要把兔子扑在身下。那兔子好似有了知觉似的,一个闪身,从腋下逃了出去。
肖云早已饥饿难耐,怎会放弃近在咫尺得野味呢?他一个健步奔上前去,就要将兔子抓走手中,那兔子似乎非常警觉,猛地向前窜出数丈,躲了开去。肖云道:“难道我肖云还抓不住一只小兔子吗?”说罢,又奔上前去。
那兔子行走甚疾,肖云几次都差点将其扑在身下。他怒气陡增,腹中好似感觉不到饥饿,有意要和兔子比个高下。
兔子在前面跑,肖云在后面追,不知不觉已奔出二三里地。肖云眼见兔子闪入草丛,就要上前将其捉住,突然眼大亮,凝目看去,原来草丛深处长着一棵草。那草长着八片青色叶子,花卉成蜡烛的形状,发出青绿色光芒,像只萤火虫一样。
肖云大喜,知道此草名为“青云明烛草”,只是此草生长环境极其严苛,而且成活率极低,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呢?心想:“难道那只兔子就是守护此草的?”转念又想:“凡是这种天才地宝生长之地,必然是有猛兽环于在侧。”
肖云四下打量了一下,见却无猛兽气息,拔出连山剑把草铲下,用布袋装了起来,放入怀中。可是忙活了一阵,那兔子早已不知去向,只得漫无目的走着。
大约又行出三四里地,只觉得前方白光耀眼,当即伏下身子,向光芒闪烁的地方望去,却是一潭湖水。他紧走几步,奔到湖边,月光下湖水清澈异常,抄起几口湖水吃了,入口清冽,甘美异常,一条冰凉的水线直通腹中,感觉也不是那么饥饿难耐。
定了定神,沿湖走去,寻找出去的通道。这湖做椭圆之形,大半部隐在花树丛中,他自西向东,又自东向西,兜了个圈子,约有三里之远近,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绝无出路,只有他上来的山坡比较最斜,其余各处绝计无法下去。
他心中迷惘:“适才只顾着抓兔子,我是如何上来的呢?”回想片刻,却无任何头绪,只觉得浑身筋骨酸疼,躺在草地上便即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听得远处有兵刃相交之声,又有人吆喝:“往哪里走?”“堵住东边,逼他到林子中去。”“这一次可不能再让他逃走了。”跟着脚步声响,几个人奔向树林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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