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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病情


▍你怎么还活着?【二更】

        宋希年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帮谢璟辰处理伤口。

        他穿着谢璟辰的圆领家居衫,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来时的那件早被扯烂,散落在条纹木地板上。

        裸露的皮肤清晰可见斑驳的吻痕,红得随处可见,包括小腿和脚踝。

        可谢璟辰还是在最后一步放过了他。

        他们没有做。

        宋希年蘸了些消毒水,在谢璟辰渗血的伤痕处轻轻点弄,小臂上的每一条血痕,都明晃晃地刺痛他的心。

        手臂处理完毕,宋希年解开纽扣,胸口和侧颈也有好几条极深的抓痕。

        他鼻腔发酸,缓缓凑过来,轻吻在上面,“疼不疼?”

        谢璟辰曲腿斜靠在床边,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映的他有几分温柔。

        “你这里疼么?”谢璟辰轻轻触碰宋希年的下唇,那里是亲吻时被他咬破的伤痕。

        宋希年摇摇头,眼泪却控制不住往下流。

        谢璟辰帮他擦干泪痕,鼻尖在他嘴角轻蹭,“但我很心疼。”

        宋希年被弄得痒,却舍不得放开,他扣住谢璟辰的脖子,“那你再温柔的试一次?”

        谢璟辰被他逗笑,“上瘾了?”

        宋希年埋进他颈窝里,“难道不能上瘾吗?”

        谢璟辰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啄了一下,“可以。”

        吞没了呼吸和神智的吻,带着疼惜和温柔。谢璟辰的嘴唇一遍一遍在他伤口处往复徘徊,也安抚了他惴惴不安的心。

        宋希年靠在谢璟辰怀里,他喜欢听心跳声,更偏爱真实的感受,“小叔叔,我今晚能不能留下来。”

        这是半多月来,宋希年唯一没有做噩梦的夜晚。

        清晨,宋希年被闹钟吵醒,烦躁的往谢璟辰怀里凑。

        后者揉了揉他的耳垂,“我还有工作,你再睡会儿。”

        宋希年挣扎起身,去看谢璟辰脖子和手臂的伤痕,好在他有着惊天的恢复能力,伤口愈合得极快。

        宋希年恋恋不舍,黏糊糊的往谢璟辰身上扑,“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很忙,可能会晚。”

        宋希年搂住他的腰,头贴在胸口乱蹭,“我以后能每天睡在这里么?”

        “可以。”谢璟辰并未犹豫。

        “谢谢小叔叔。”宋希年勾着他更舍不得撒手。

        谢璟辰把他抱进被窝,在眉心留下一吻,走进浴室。

        宋希年翻了个身,手插进谢璟辰的枕下,指尖触碰到一个塑料瓶身,他握住包装,缓缓抽出手。

        几乎同一时间,他被出现在床边的谢璟辰止住动作。男人面无表情,从他手中夺过那枚圆柱形药瓶,转身离开了卧室。

        虽然速度极快,宋希年还是记住了上面的字符,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像是法语或者德语。

        宋希年凭借印象掏出手机去查,百度给出的解释是:精神,抑制。

        谢璟辰服用药物他并不奇怪,可为什么长期吃药的他,还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宋希年回忆起书中对谢璟辰的只言片语,上面说他是个变态,喜欢折磨和蹂躏未成年。而他的种种劣迹,直到意外去世才被人曝光。

        而现在的谢璟辰,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恶劣行为,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生活真的很喜欢和宋希年开玩笑,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总逃不开经历亲人死亡的现实。

        距离谢璟辰三十岁的生日,只剩不到半个月。

        可宋希年不甘心于此,哪怕他十恶不赦,也总想再为他做点什么。

        宋希年掏出手机。

        「你哥的电话方便给我一下吗?」

        霍远:「咋啦年哥?」

        「我有点事想和他说,关于我老公。」

        霍远:「哦,你等一下,我让他打给你。」

        「谢了。」

        霍远:「说啥谢,见外。」

        不出三分钟,对方的电话打进来。

        “霍城哥,不好意思打扰您。”

        “你有时间和我客套,不如直奔主题。”霍城调侃,“让我猜猜,你难道发现了老谢的秘密?”

        霍城知道谢璟辰有病的事,他一点都不震惊,可对方直接聊这个,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到底是什么病?”宋希年紧扣手机,也没心思继续客套。

        “狂躁症。”

        宋希年虽然没接触过这类患者,但谢璟辰的表象确实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一般不会,但他特殊。”

        谢璟辰的情况非常复杂,属于最严重那类。

        “他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根据宋希年所了解,这种病症受遗传和童年经历的影响较大。谢璟辰的父母已经去世,无从而知,而他的哥哥脾气虽然不好,但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那是他的隐私,你不如亲自问他。”

        宋希年有点恼,也没心思跟他客气,“你既然不肯说,那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意义?”

        “首先,是你请我弟给你打的电话。”霍城嗤笑,“其次,我说了你就会做吗?”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

        “如果我让你给他当性玩具呢?”霍城的口气并不像开玩笑,“你愿意吗?”

        宋希年被尖刺卡住喉咙,疼痛的神经元传递至大脑,直接影响思维,他找不出合适的回答。

        见他不答,霍城继续道:“但我确实没想到,你居然能把他搞得服服帖帖。”

        在那个人人把谢璟辰当怪物的少年期,霍城是唯一不嫌恶他,还真心把他当朋友的人。

        可悲的是,谢璟辰没成年就被下了死期。他寻找各路医生,给过无数种治疗方案,最终的结论都只有一个,他活不过三十岁。

        直到两年前,霍城帮谢璟辰找到他现在的主治医生。张医生的治疗方法不同于之前所有,他的药物有最显著成效,同时,也给出了一个惊悚的治疗方式。

        张医生让谢璟辰去找发泄工具,并且,越干净越好。

        霍城太了解谢璟辰,他宁愿等死也不会做那种事。

        但霍城不行,他不甘心谢璟辰饱受折磨。为了朋友,他宁可十恶不赦,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霍城接连不断往谢璟辰身边送各式各样的人,但无一例外,都被他送了回来。

        直到一年前,谢璟辰把宋希年领回家,霍城以为这个男人开窍了。

        可没想到,一切都是用来欺骗他的幌子。谢璟辰把宋希年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疼着宠着,甚至动了心,却依旧舍不得碰他一下。

        在霍城看来,这份感情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宋希年接近谢璟辰目的,霍城一眼就能看出,谢璟辰也不可能猜不到。

        但他宁愿受尽折磨,接受痛苦的物理治疗,也不肯用宋希年发泄。

        “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帮帮他。”霍城干笑两声,“他活不长,那些钱都是你的。”

        “我跟我弟一样傻逼,认定的朋友就是一辈子,我只想他死前能少点痛苦。”

        宋希年心口被刀割,伤痕血淋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他会死。”

        谢璟辰的病症本来就复杂,再加上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帮他缓解痛苦,延长生命周期。

        “如果他碰我,就会好受是么?”

        “至少不会折磨自己。”

        电话随着手心脱落,双腿发软的宋希年瘫坐在地面,把头埋进臂弯。

        明明早就清楚他会死,但从别人的口中证实,心脏还是会有被利剑刺中的痛觉。

        宋希年憎恶弱小,讨厌无助,可他无能为力。

        但宋希年的苦苦努力,在强大的谢璟辰面前,不过是枉费功夫。

        谢璟辰允许宋希年住进他的房间,可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

        宋希年试图联系助理,询问霍城,追讨司机,探求一切能找到谢璟辰的方式,可到最后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谢璟辰就像人间蒸发,快得追寻不到痕迹,却还记得把他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

        梅姨打开房门,司机站在门口,“小宋先生,我来送您上学。”

        明天是宋希年开学的日子,他却把喜欢的人弄丢了。

        宋希年拨通谢璟辰的手机,那边依旧传来电话无法接通的提示。

        司机接过行李,把宋希年接到学校。

        入学手续早就办好,宋希年直接来到宿舍。医大的宿舍环境不错,是标准的四人间。三个舍友中,有两个他同专业的大一新生,还有一个大三的学长,叫王也。

        收拾完行李,四个人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

        王也的闹钟响起,“不行不行,我得赶紧选课,你们先聊。”

        “算了你们也别聊了,正好和我学学怎么选课。”

        他们三个人围坐在王也身边。

        医大除去必修意外,所有的课程都要求在网上自行选择,但不同的科目热度迥异,有些教授的课程十分难求。

        王也点开进新的界面,是一名老师的资料简介,“你们大二的时候,一定要选崔教授的课,豁出命都要选。”

        “为什么?”

        “他的课千金难求,能学到很多课本上没有的东西。”

        宋希年留意教授的简介,“崔松伟,狂躁症?”

        “是啊,崔教授在这方面造诣全球顶尖。”王也兴趣盎然,“他以前是医生,几年前来咱们学校搞研究,他的课太独特了。”

        “他现在还给人看病吗?”宋希年莫名紧张兴奋。

        “早不看了。”王也摆了摆手,“而且他和正常人不一样,脾气特别古怪,想旁听都不行。”

        宋希年掏出手机,“学长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你想啥呢?估计就校长有。你要是想找他,只能去堵。”王也说:“但我劝你别去,没戏。”

        前几届学生,为了见崔教授,去他堵他的人不在少数,无一例外都被赶了出来,还惨遭期末挂科,延迟毕业。

        宋希年收回思绪,自嘲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连谢璟辰在哪都不知道,就算找到医生又能怎么样。

        而且,一切都来不及了,明天后天就是谢璟辰三十岁的生日。

        “小宋,走啊,咱几个出去吃。”王也张罗。

        宋希年想到霍远半小时前发来的短信,“你们去吧,我和朋友约好了。”

        “叫上你朋友一起啊。”

        “不了,改天吧。”

        宋希年和霍远约好,晚上七点在医大校门口集合。他见时间还早,简单收拾了一下,干脆去霍远学校门口等他。

        大约六点五十,宋希年看到了霍远的身影,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

        霍远一眼看到他,急忙兴奋跑过来,“年哥,你咋这么早。”

        “我没事,顺便等你。”

        “这位是……”站在霍远左手边穿黑色t恤的男生说。

        “你好,我是霍远的朋友。”宋希年笑道,“对面医大的。”

        “你好你好,我和老霍一个宿舍。”

        黑色t恤的手还没握上,就被霍远拍开,“去去,我们年哥名花有主的,你注意点。”

        “瞧你说的,咱就是交个朋友嘛。”黑色t恤掏出手机,对着宋希年,“朋友,加个微信啊。”

        “滚蛋,谁跟你加微信。”霍远拽着他离开,“年哥走,咱去个安静的地方吃。”

        “你想吃什么?”宋希年问他。

        “跟我走。”霍远兴冲冲,“我刚听说的一家特色饭店,咱们去尝尝。”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在餐厅相视而坐。

        见霍远点完菜,宋希年问他,“怎么不喝酒了?”

        “嗐,我想着你应该不喝,我自己也挺没劲的。”霍远搓了搓脖子。

        “我陪你喝。”

        早在以前,宋希年觉得戒酒消愁是治标不治本的行为,可当走投无路时,却是最笨最有效的方法。

        晚饭进行到一半,霍远夺下宋希年的酒杯,“年哥,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陪你喝酒。”

        宋希年越表现的无所谓,霍远反而越担心,“有啥不顺就跟我说,你喝闷酒算个什么事。”

        宋希年抢回酒杯,一饮而尽,“你说,到底什么样的是好人,什么样的又算坏人?”

        “不做坏事的就是好人。”

        “你做坏事的界限是什么?”

        “就刑法那些。”霍远没大志向,也不想成为名垂千古的人,但他心底的标杆就是不触犯法律。

        宋希年苦笑,“如果他干坏事呢?”

        “那他就是坏人。”

        “万一他是你最在意的人,怎么办?”

        霍远脸色因酒精发红,但眼神坚定认真,“我会报警,再等他出来,帮他重新做人。”

        “如果他会死呢?”

        “那我会经常去看他,祈祷他下辈子做个好人。”

        宋希年忽而想到,书中霍远帮假少爷处理后世,并经常祭奠他的事。他说得没错,做了坏事,就该受到惩罚。

        “你和你哥真不一样。”

        一个为了朋友毫无底线,一个为了正义大义灭亲。

        谢璟辰坐在苍白冰冷的房间,左手边有一张病床和一台金属治疗仪。

        张医生敲了敲门,“谢总,治疗开始之前,我需要收回您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

        谢璟辰掏出手机,即将递给他时,铃声响起,是霍城的电话。

        张医生心领神会,默默离开,并关上房门。

        “谢、谢哥,是你吗?”

        “霍远?”

        “是,我找我哥要你的电话,他说你在忙,怎么都给我。”霍城的声音又急又切,“我偷来他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谢璟辰知道,霍远会给他打电话的理由只能有一个,他的心脏被人拧成团,“他怎么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陪他喝这么多酒,是我……”

        谢璟辰不耐烦,“长话短说。”

        “年哥和疯了似的,一直哭一直哭,不停喊你的名字,好像再也见不到你一样。”霍远的嗓音跟着紧张颤抖,“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他在哪?”

        “在家,应该已经睡下了。”霍远急匆匆,“我被我哥抓走了,他不让我在你家陪着。”

        “你快回去看看他吧,我真的太担心了。”

        “不知道我哥怎么了,以前他都支持你们俩的,今天非不让我联系你。”

        谢璟辰知道,霍城是不想他的治疗受到影响。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谢璟辰看了时间,拨通家中的固定电话。

        “谢先生。”梅姨接通电话。

        “他怎么样?”

        “小宋先生吐了一会儿,已经睡下了。”梅姨叹气,“可他不停喊您的名字。”

        “他再有事,联系霍城。”

        “是。”

        挂断的电话,手机退回通话记录界面,标有【年年】的无数条未接电话,稍微下滑就能看到。

        谢璟辰正在地球的另一端,即便现在赶回去,也至少需要十几个小时。

        敲门声——

        “谢先生,再不开始,时间要来不及了。”

        谢璟辰生日前一天,是宋希年正式开学的日子,可他压根没去学校。

        宋希年起了个大早,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从早上忙到了晚上。他把谢璟辰爱吃的菜摆满整张餐桌,又亲手做了生日蛋糕。

        宋希年片刻敢不歇,他只想用劳累遗忘痛楚,却发现都是徒劳。

        但经历过死亡的他,却也看得坦然。他永远记得奶奶去世前的画面,在死亡面前,所有的恐惧都变得苍白。

        他记得奶奶从发光到暗淡的眼,也记得他临终前的话。

        奶奶让她努力学习,他做到了。奶奶让他快快乐乐,好好活下去,他要努力不辜负奶奶的祈愿。他拼命劝说自己,这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一切都会过去。

        宋希年掏出手机,发出最后一条短信。

        「老公,我好想你。」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叫谢璟辰老公。他还是没能遵守契约,动了真情。就算谢璟辰真的是魔鬼,却也从未伤害过他。

        宋希年来到谢璟辰的卧室。

        他记得和谢璟辰结婚的目的,就像霍城所说,他确实是为了钱。

        他经历过贫穷,忍受过饥饿,体会过夏日炎炎,饱受过天寒地冻。

        可他清楚,自己并非嫌贫爱富。钱对他来说不是生活的必备品,但却因为钱,他错失了奶奶治疗的最佳时间,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他面前。

        可现在有钱了又能怎么样,他还是没办法拯救爱人。

        宋希年坐在谢璟辰床边,他下意识去摸枕下,里面空空如也,有的人连药都不肯留,他大概就没想回来吧。

        他视线落在角落的保险柜上,如果没猜错,这里面应该存着谢璟辰的全部家当。

        宋希年点动四位密码,他试了谢璟辰的生日,谢妈妈的生日,和一切他能想到的数字,都显示错误。

        直到他随手按了自己的生日。

        柜门打开的声音,击穿柔软的心脏。

        保险柜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摞满各种各样的存折和房产证,而上层是个很普通的黑色笔记本。

        翻开扉页,里面夹着他们的结婚证,证件中间还有一张便签纸。

        上面是他的字迹。

        姓名:宋希年。

        年龄:十八岁。

        爱好:打羽毛球。

        喜欢的水果:芒果。

        这是刚住进谢璟辰家时,他随手写下的个人资料,想到对方也没兴趣看,他只是草草写了几条。

        他留意到最后一行。

        年年最在意的人:谢璟辰。

        一年前的他根本想不到,曾经的谎话却在今天变成了现实。

        他继续翻看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很多内容,是谢璟辰的字迹。

        「他说喜欢吃芒果,但似乎所有的热带水果都很喜欢。」

        「他酒量很差,但喝醉的样子很可爱。」

        「他睡觉喜欢拉着人,没有安全感。」

        「他垂耳上的痣很好看,也很敏感。」

        「他喜欢热闹繁华的街市,喜欢玩刺激的娱乐项目,但冰桶挑战赛不会再让他玩。」

        「他很怕冷,喜欢庙会的姜糖水。」

        「他喜欢氢气球,下次要买两个。」

        「他很会勾人,却是个小怂包,一抱就会紧张。」

        「他喜欢甜腻的须后水,也钟爱芒果味的漱口水。」

        「只要用了这两个,就能勾到小傻瓜的吻。」

        「他嘴唇很软,可吻技很差。」

        「他偶尔会撒谎,但很可爱。」

        「如果可以,想照顾他一辈子。」

        泪水模糊了视线,浸湿了纸面。宋希年急忙去擦,也一遍一遍劝说自己,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假的,全是假的,不要让虚假的感情伤害到自己,他要听奶奶的话,要好好活下去。

        宋希年想做点什么麻痹自己,他翻出所有的存折和房产证,边抹眼泪边数房产,每一张都要打开看一眼。

        这栋面积太大了,住着好空旷,不要。这栋太靠北,冬天不能住,夏天可以留着避暑。这栋靠海,明年暑假去那边度假,这栋……

        宋希年的房产刚数到一半,就听到门外有动静,“梅姨,是你吗?”

        梅姨的儿子和他同年读大学,她白天刚请假送儿子上学,要后天才回来。

        宋希年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他抱着房产证,循着动静往下走。下一刻,他在家门口看到了风尘仆仆的男人。

        他大脑放空,说了这辈子最后悔的话。

        “小叔叔,你怎么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就谢总那病,我瞎编的,包括接下来的各种猎奇治疗方法,我就是为了斯哈,你们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后面不虐么么,主要就是快乐的斯哈斯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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