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事实上，一分钱都没有。

        这位大爷用很神奇的目光看她，很是奇怪的问她，不是钱给她了吗，是她自己答应给做饭的。

        方晓再次体会到了那种蛋疼的感觉。

        他吃完，方晓就开始赶人。

        谁想到这位打开门到了对面，顺手点了密码就开了对面的房门。

        “系统奖励我一间公寓，我也没想到这么巧！”

        慕天成关上门还顺带着吩咐方晓，“明天早上我想吃馄饨配小笼包。”

        方晓不惯他的毛病，买上票第二天一大早出差去了江北。

        既然想要做景区，那势必要在这边开展工作，该走的程序一样都不能少。

        临走前，她给夏媛媛发了消息，将手头的那些破咖啡的工作暂时先让她帮忙顶几天班，飞机刚落地，方晓一开机就接到了慕天成的夺命连环call。

        “喂，方晓，我的馄饨呢？被你偷吃了吗？”

        慕天成站在方晓家门口，按了无数次门铃，没有人开门。

        “我是你老板，我给你的钱难不成还换不来一碗馄饨吗？”

        慕天成嘴巴像是上了机关枪，昨晚如果是萨摩，今天就是活脱脱的二哈，吵得要死。

        方晓没说一个字，他巴拉巴拉从聘用方晓说到被她弄的失恋，总之一句话，他现在混的这么差劲，都是方晓害的。

        “你混的这么差劲，是因为老慕总将钱都捐了！”

        方晓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然后告诉他自己现在在外地出差，要过几天才能回去，他想吃东西自己解决。

        她又不是保姆！

        扔下这句话，方晓将电话挂断。

        带着策划书和早就准备好的ppt，她前去拜访负责人。

        在外面等着，方晓没想到再开门，竟然是个认识的人。

        霍云洲。

        他面无表情，见到方晓脚步停顿了一刻。

        “方晓。”

        嗓音清冷，无情绪波动。

        “霍总。”

        方晓对这个人其实是有一点抱歉在的，毕竟当初是他钦点的她做特助，结果她却因为心软帮慕天成，所以失约了。

        “以后可以来霍氏。”

        霍云洲丢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离开。

        方晓愣了下，一直到霍云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慕氏集团被捐，现在的公司即将倒闭的事情，霍云洲意思是说，公司要是真的黄了，她可以去霍氏应聘。

        就这么信任她的能力？

        被人肯定的感觉，也是喜悦的来源，方晓心中那股子斗志比之前更甚，提着策划案和做好的ppt进了负责人办公室。

        对于负责人来说，他们都是着眼于大局观出发，在乎的不是一点一滴的利益，而是看这个项目有没有长久的作用。

        方晓在这种事情上早就得心应手，连着跑了半个月，总算是拿到了许可授权。

        而这时，夏媛媛的电话也到了，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消息。

        公司要倒闭了。

        自从慕氏集团捐赠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公司的人心就散了。

        辞职的人不胜枚举，有的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自己主动辞职，有的是其他公司准备借机蚕食掉慕天成的沧澜娱乐，所以出高价挖走了，剩下的大约都是籍籍无名，无处可去，又或者是和夏媛媛这样刚进社会的大学生，没任何经验，本着坚持到最后一个月的想法，一直呆在这里。

        方晓回去的时候，夏媛媛正在收拾行李。

        她满脸都是颓然，圆嘟嘟的脸上再也勾不起笑容，软趴趴的和方晓道歉，“对不起方姐，公司没了，我没存什么钱！”

        这么好的房子，我可能住不起了。

        没钱，足以击垮任何一个上社会的人。

        夏媛媛勉强维持的笑容都变得苦涩。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做项目！”

        方晓思附了下，项目资料需要人做整理，她的确缺少一个助手，这段时间和夏媛媛相处，她虽然有点懒散，但是做事上还算靠谱。

        正在用人之际，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找到更好的人选。

        “真的可以吗？”

        夏媛媛没想到还能有这种转折，抱紧方晓的胳膊惊喜的不行，“方姐，谢谢你！”

        “我，我——”

        夏媛媛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晓手里工作很重要，她有个项目的事情没瞒着夏媛媛。

        这段时间以来，方晓帮夏媛媛太多了。

        “好好工作，尽量别出错就是最好的表示。”

        公司彻底的乱了。

        方晓回公司找资料，发现很多岗位上都没人，人事部经理和方晓打听慕天成什么时候来公司。

        “我也要辞职了！”

        人事部经理彭明叹息，“这一个月，被挖走的人，辞职的人一大堆，我找了慕总几次，他人都不在！”

        “没想到，我这个年纪，还得再重新找公司！”

        “以为有慕氏集团这艘大船在后面支持着，怎么不至于翻船，谁想到还真的翻船了！”

        “之后打算怎么办？”

        交浅言深，方晓和彭明的关系一般，没想到对方会和她说这么多，方晓轻声问。

        “能怎么办？”

        彭明苦笑摇头，“再出去找工作呗，家里孩子要上学，家里老母亲要养，我老婆早就做了全职太太，家里存款是用来救急的，总不能一直吃老本吧！”

        “瞧我，说多了！”

        彭明似乎意识到自己感慨太多了，失笑摇头，“年纪大了，人也啰嗦了！”

        “对了，方助理，你要我之前做的招聘，就有简单几个人，你还要看吗？”

        问完彭明又补充了一句，“条件都不是太好，估计都是冲着薪水不错过来碰运气的。”

        方晓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明天吧！”方晓回答。

        电梯到了，彭明看着紧闭的总裁办公室，还是将辞职信掏了出来，交给方晓。

        “方助理，麻烦你了！”

        “帮我转交给慕总。”

        一个月见不到人，老板不将他们这些员工赖以生存的饭碗当回事，他们也只能砸了饭碗另外找了。

        人事部经理的离开像是个信号，员工对公司和慕天成彻底的失望，将雪花一样的辞职信投到了方晓的邮箱。

        看着这些千篇一律的辞职信，方晓将手机扔在正在闹着吃东西的慕天成面前。

        “我也辞职！你准备下吧。”

        “恭喜你，公司总算是被你彻底的败没了！”

        这样的人，也能成反派？

        肯定是她记错了！

        方晓在心中笃定了想法，反正记不得剧情，“项目双方合作，没有规定我必须在慕氏集团上班，我们分道扬镳，慕总，祝你生活愉快！”

        方晓点开音频文件，将彭明说的话给慕天成听。

        “所以呢？”

        慕天成靠着沙发，大爷一样的看方晓，“这些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

        方晓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点冷，指着大门，冷着脸下逐客令，“所以，请你出去！”

        “你为什么生气？”慕天成奇怪看她。

        “你要的工资给你了，项目启动资金有了，我也许诺你给你分成，系统任务送的好处明显和你有关系，公司破产又没有影响到你，你气什么？”

        两人对峙，方晓看慕天成，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必须划清楚和他的界限。

        “大概是因为，我还有点人性吧！”

        方晓冷笑，拿起边上的扫帚开始赶人，“合作是双方平等，我没义务给你做饭，出去！”

        “叮咚，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将房门关上，方晓就听到了自己手机在喊。

        她拿过手机来，将之前慕天成打的钱都给他退了回去。

        “叮咚，支付宝到账六万元！”房门外传过隐隐约约的熟悉女声。

        “钱都还你！”

        方晓打开门，面对面的呛慕天成，“之前的鲈鱼，就当是我喂狗了！”

        “你骂我是狗？”

        慕天成的脸黑了。

        “砰！”

        回应他的是被甩上的房门。

        微信。

        慕天成：方晓，你出来！你说清楚，你骂谁是狗呢？

        方晓：语音。

        她现在很不理智。

        方晓拿着手机语气却很平静，

        “项目我会跟进，对于你这样肆意不将员工当回事的老板，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是疯了才会和这么一个冷心冷肺的家伙相处这么长时间。

        将辞职信全部都扔到了慕天成邮箱，方晓将慕天成彻底的拉黑。

        这之后，方晓再汇报工作进度，都是通过夏媛媛。

        她自己则是彻底的忙开了，之前彭明让她看的资料都不合适，方晓只能通过猎头找人。

        等到团队人都齐全的时候，方晓的各项手续也跑下来了。

        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

        沧澜娱乐彻底的破产，员工像是离了群的鸟儿四处分散，各奔东西。

        “方姐，你这样下去不行。”

        江北景区工地，夏媛媛带着帽子过来找方晓，见到她就坐在石头上抱着一盒素炒青菜就着馒头吃，将自己怀里的饭盒塞给她。

        “吃吧，红烧肉！”

        夏媛媛打量方晓，忍不住道，“你这都瘦的快皮包骨了！”

        从前的精致美人，现在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职业装，带着工程帽，灰头土脸的，就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从前的精致褪去，如今满是干练。

        夏媛媛做方晓的助理，从第一次见到她和承包商们为十万块钱来回谈，到她拿着工程图和团队里的人商量，整个项目从开始策划到如今开始建设，哪怕不是每一样她都跑，可她绝对样样都了解。

        跟着这样的上司，夏媛媛觉得浑身都是干劲。

        “没事！”

        方晓摇摇头，将最后一块馒头吃完起身，饭盒又还给了夏媛媛，“今晚上有个饭局，你帮我回家拿一下，这边有些地方我得去和人确认下。”

        现在没人给她发工资，方晓下午确认完，还要做策划和文件换钱。

        “方姐，你不是有一千万的投资款吗？”

        夏媛媛不解，她知道方晓的行程，两人形影不离，她自然知道方晓做策划和文件这些文案兼职工作换钱的事情。

        “你这个性格，看来日后是不能管账了！”

        方晓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投资款是用来投资项目的，我拿了，项目预算就少了。”

        “项目是项目，赚钱是赚钱。”

        方晓刚被狗老板重用的时候，负责过一个游乐场的项目，当时有个人来找她，张嘴就给一笔对她而言是天文数字的回扣，条件是，游乐场设施要用他们公司的材料。

        这钱太心动了。

        方晓差点把持不住，手里那张卡沉甸甸的，只要拿了，她和妈妈两个人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她的运气不错。

        简直可以说是爆表，只是犹豫了几天而已，一家和这个材料供应商有关的游乐场出事了。

        设备质量不过关，一个叫大摆锤的游乐场设施，游客在玩的时候，直接连人带座位一起甩了出去。

        坐过大摆锤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就靠着座位固定，慢慢的转动，最后连人带座位越来越高。

        两死五伤。

        方晓看到新闻手都在抖。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她怎么忘记了，父亲倒在矿洞里，就是因为设施有问题，才没回来的。

        她在懂事之后多么痛恨那些害的她没了爸爸的人。

        如今，她差点就变成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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