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外面飘起零零落落的雪花，宋念之伸手要接，刚触碰到手的雪花就变成了水。

        “周彦，下雪了，你们那呢？”听着话筒里的声音，他抬头望了望飘落的雪花，柔声道：“下了，最近怎么样？”“挺好的。”宋念之只教一个班，一天最多两节课，真的很轻松。

        周彦最近也不算忙，日子一天天变好，他计划着再攒两年钱就向她求婚，希望一步步都能按心里所想进行。

        今天照常下班回家，周彦心里有点慌，不知道为什么。他利索着打开门，“奶奶，我回来了！”老人没有向往常一样出来迎接他，周彦有些不安，快步走到卧室，发现奶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奶奶？奶奶！”周彦大喊着，脖子鼓起了青筋。“对，打120，打120。”他慌张地掏出手机，点着屏幕上的字。

        “医生，怎么样？”周彦站起来眼睛通红。医生看着他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我求你，求你救救她，我求你了。”周彦抓着他的衣袖，眼泪夺眶而出。

        突发的脑溢血结束了一个老人的生命。

        “节哀顺变。”

        “周彦！抱歉，我来晚了，奶奶呢？怎么样？”郭升气喘吁吁的说。

        周彦看着他摇了摇头。

        “什么？你是说……”郭升停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他颤抖地打开门，走到安然入睡的老人面前缓缓蹲下，握着已经冰凉的手颤声说：“奶奶，你不是说想吃那家的糕点吗，我买回来了，你睁眼看看好不好……”

        夜色降临，一家人刚结束晚饭从餐厅出来，年轻女人穿的光鲜亮丽，时不时笑着。这个城市，这个夜晚，有人高兴，有人痛苦。

        宋念之听说奶奶去世的消息，心里着急的不得了，给周彦发消息也不回，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最近的一班车是凌晨三点，她管不了这么多了，立马定上。看着外面乌黑的天，她不安的心跳加速，下了车郭升来接的她。好久没见对方，来不及叙旧。郭升疲惫地说：“我送你去见见他。”

        这是第二次来周彦的家，与第一次的心情完全不同，第一次来还有一个慈祥的老人，可是这次……宋念之想到这里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看向一旁的郭升：“他还好吗？”

        郭升不由握紧方向盘停顿了几秒说：“奶奶走的很突然，有些接受不了。”

        宋念之沉默了一会，没再说话。

        楼道里年久失修的灯泡闪着微弱的光。郭升打开了门，侧到一旁让她进去。宋念之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屋里很黑，没有开灯，周彦坐在地上低着头。旁边的楼开的灯淡淡的照进来，照在地上，微弱的光环绕着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的场景，挫败，灰暗还是压抑。

        “周彦。”郭升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宋念之紧了紧喉咙轻声说：“是我，宋念之。”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周彦，阴沉无助，像是被抛弃的玩具。她想起吃饭告别那次，他整个人融入黑夜中，伤感又孤独。

        面前的人缓缓抬起头，转了过来。太黑了，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宋念之慢慢走过去，蹲下握着他的手腕：“抱歉，我来得太晚了，你还好吗？”

        周彦沙哑着声音说：“奶奶走了，我没有家了。”

        宋念之心一痛，握着手腕的手紧了紧，“我就是你的家人，你不是没有人要的小孩子，我要，可以吗？”

        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周彦突然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宋念之轻轻环着他的腰。”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周彦声音颤抖，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

        “我会，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要怕。”

        周彦环着她的手慢慢收紧，头伏在她的肩上痛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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