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炼

在这个空荡的世界里，四周白茫茫一片，寂廖无声。远处，却有一人独坐在此界。

        这人正是席九爻。

        而这个秘境世界，就是刑邺为席九爻用秘法创造出来的修炼空间，隐藏在那颗灰蓝色的晶石吊坠里。

        军训的这几天晚上，席九爻都是趁室友睡着后，才进入晶石空间修炼。

        晶石空间可以供人在这里自由呼吸，吐纳修灵，但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外界五分钟这里两小时。所以，即使他每晚都在这里修炼，也不会影响白天的军训状态。

        边上散落着的都是席九爻修炼用的玉简，这段时间他已经把它们来回翻了个遍。他天生记忆力卓越，所以玉简上的文字很容易就能牢牢记入他的脑中。

        玉简上的功法都是以金墨书写而成，上面全是大篇的繁体古文，对于常人来说很是艰涩难懂。

        席九爻却因为兴趣原因，喜欢研究古著，所以这些古文对他来说毫无阅读障碍。

        缓缓吐纳生息，金色的灵力化作小鱼在席九爻周身欢快跳跃，最终一起涌入腹部的丹田内。

        他现在修习的是修灵的基础篇，已经能感受到金色的灵力在丹田内飞快旋转，逐渐积聚成金色的光团。

        不知何时刑邺来了，他没有打扰正在修灵的席九爻，只是安静地陪坐在一旁，默默估量着席九爻此刻的修炼进程。

        刑邺看着不由兴味，为席九爻的进展感到讶异，他没想到爻爻这么快就能聚灵，并且还召唤出了灵火。

        这要是让修灵界的那一帮老树皮看到，估计要嫉妒死。

        席九爻也在不久后睁开双眼，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他右手展开，一团金色的火焰在掌心里跳跃，然后疑惑地问刑邺：“这就是我的灵火，很奇怪，你之前告诉我，人类世界的灵力稀少，为何我修灵的时候，却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没有任何艰涩感。”

        刑邺侧身躺下来后，才给席九爻解释：

        “人类世界灵力稀少，但那是同上古时代相比。如今因为百年前的一次事变，让人类世界出现了灵能大爆发，这才让人类相比过去，涌现出了更多的修灵者。”

        “修灵者能沟通天地灵力，化为己用。你修炼时没有出现任何艰涩，这只能说明爻爻你的天赋很高。”

        “百年前的事变？”席九爻不在乎刑邺对自己天赋的认可，他只听到了重点所在。

        刑邺勾唇一笑，不怀好意地反问席九爻：“爻爻，你知道异种是从哪里来的吗？”

        席九爻当然不知道，然后一脸困惑地看向刑邺寻求解答。

        “万灵界”

        刑邺说出一个席九爻从未听说过的地方。

        “那是另一个世界，那里灵力充沛，却无任何人类存在，有的只是上古时代存活下来的异种。”

        “它们受灵力限制，无法从外界获取暗力，就只能做困兽之斗。在那里，它们要想生存下去只能靠互相吞噬，就像你们人类所说的蛊虫一样，整个万灵界就是那个巨大的蛊笼。”

        “万灵界，其实就是上古修灵界大能专门设给异种们的囚笼。”

        刑邺讽刺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直到百年前，人类的战争世界级爆发，有一个小国野心膨胀，听信什么神的预言，最后误打开了万灵界的一处结界。这才让一部分的异种现世，万灵界里的一部分灵力也逸散在人类世界里，”

        “现今还是存在一些流传已久的修灵世家，借着灵能大爆发，这才有了更多修灵者的存在，不然这个世界早就被异种们变成人间炼狱了”

        席九爻只觉得这个原因太过荒诞，异种们的存在竟然是人类自己造成的。

        “那有这些修灵者，为什么还有异种的存在，不能把异种全部消灭吗？”

        “哈哈哈，”刑邺大笑，然后说明缘由：“那当然是因为：人类世界就是异种们的天堂啊！”

        “这么多的人类，贪欲、嫉妒、暴虐、血腥……都是暗力的来源，它们被人类滋养壮大，修灵者怎么可能杀得完？”

        席九爻目光一凛，他没想到异种们暗力的来源竟是人类。这样的话，修灵者与异种之间的战斗，岂不是永远无止无休！

        “而且，爻爻，灵力是会被消耗的存在。”

        “灵力来源于天地万物，在生长和消亡中循环往复，进而来维持世界的运转。而人类的过度发展致使天地生息被过度消耗，灵力的产能根本抵不过耗能。”

        “即使有百年前的灵力复苏，也会很快被后世的修灵者们消耗殆尽，最后人类的结局会是怎样呢？”

        刑邺的眼神漠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刻的他就像是斗兽场外的看客，孤傲地端坐在高台之上，冷漠旁观野兽与人类之间的血腥斗争，无比期待着看到他们惨烈的结局。

        席九爻看着刑邺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他根本不敢去想象人类会有怎样的未来。

        刑邺悠然地换了个姿势，盘坐在地，一边拄着下巴微笑着与席九爻对视，一边在心里想道：那你会怎么做呢？爻爻，是继续加入到那无望的战斗中，还是明哲保身，选择和我一起冷漠旁观呢？

        席九爻低下头沉思片刻，没有多言。只是在吐出一口浊气后，席九爻继续闭上眼睛，然后专注地修炼。

        金色的灵力小鱼重新在周边欢快跳跃，尾端却突然闪耀着一丝银色的光芒，稍纵即逝。

        一旁的刑邺原本还惬意地闲坐着，下一刻，却像感受到了什么瞳孔猛然紧缩，这是——！

        短暂怔愣后，他低声浅笑，“哈哈，果然，爻爻你就是……”剩下的几个字语含糊不清。

        他紧捂着脸控制过激的情绪，指缝间不经意露出了自己墨色的眼睛，瞳孔里闪烁着妖异的猩红。

        “爻爻，你是独属于我的，至、宝。”刑邺笑着低喃道。

        席九爻修炼结束，再次睁开双眼时，刑邺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他向来神出鬼没，席九爻已经习惯了。

        缓缓起身开始活动身上的筋骨，席九爻今晚修炼了许久，体内的暗力又开始有些失衡，这才注意到刑邺临走前在原地留下的白色玉盒。

        他伸手从地上取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正安放着五颗纯黑色的晶石。

        这些晶石正是席九爻修炼暗力时所需要的暗晶石，主要是为了平衡体内的暗力和灵力。也是从席九爻开始修炼暗力后，就不用刑邺通过哺食稀释的暗力来给他平复失控了。

        席九爻从修炼开始就一边修灵一边修暗，所以在修灵结束后，就习以为常地从玉盒里取出一颗暗晶石，便开始吸收。

        纯黑色的晶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失去颜色，最后能轻易地被手指捏碎，变成白色的渣滓，散落在地。

        席九爻继续盘坐下来，运转功法准备制服体内桀骜不驯的暗力。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体内两股巨大的力量在来回拉扯，撕心裂肺。

        但席九爻仍咬牙坚持着，继续强忍着痛苦去引导暗力，渐渐地，所有暗力被他积聚成黑色的一团，最后，黑色的暗力化作黑日，金色的灵力化作小鱼，二者在丹田内形成金鱼抱黑日的奇景，终于趋于平静。

        席九爻伏下身轻声喘息，原本灵力大幅涨升后的不适感被吸收后的暗力再次压制下去，熟悉的无力感袭来。虽然实力在慢慢增强，但他受控于刑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闭眸回想起不久前刑邺所说的世界真相，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就像毒蛇一样窥伺着席九爻，让他感觉浑身发冷。

        “我还需要变得更加强大”席九爻对自己说道。

        席九爻想到自己视为亲人的申叔叔和光叔，想到他朝夕相处的朋友们、同学们，还有许许多多他相识的人。他们都很平凡地生活在这个世界，没有太大的烦恼，只有简单的幸福，他绝不能失去他们，不能让这个世界彻底变成炼狱。

        唯今之计，只有不断变强、变强，才能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他们，席九爻握拳在心里坚定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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