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请你吃辣条

谢桓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两人总不能坐吃山空，于是养家糊口的重任自然落到了赵昉身上。她却发了愁，穿书之前她从事的是自媒体行业，而这书中架空的世界与古代社会无异，自己毫无用武之地。“现在我真成了‘无用之人’了。”赵昉看着日益空虚的钱袋，悠悠地叹了口气。

        “姐姐才不是‘无用之人’，姐姐精通庖厨之艺，做菜可好吃了。”谢桓用筷子夹起盘中油浸浸，香喷喷的炸豆皮，看它在阳光下竟闪现着焦黄色的光泽感，还裹着星星点点的小芝麻。入口软绵绵，嚼起来却又香又韧，奔涌而出的辣油犹如千军万马掠过每一寸味蕾，牢牢掌控味觉神经。香中带辣，辣中带麻，越嚼越是鲜味过瘾。“好好吃！”小谢桓辣得直吸凉气，却忍不住想要再吃一块。“姐姐，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这个叫麻辣豆皮，我母亲以前常做。”看着谢桓嘴馋的模样，赵昉不禁笑道，“别吃太多，容易上火。”

        “谁叫姐姐的手艺那么好，前几日我分给邻居二胖一份炸鸡，他说现在梦里都是烤翅的香味，一直缠着我说还想吃。”谢桓小嘴吃得胀鼓鼓的，嘟囔道，“我们都爱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昉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作为21世纪零食评鉴专家，她吃过的零食种类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也不知道古代人喜不喜欢……”赵昉决定试一试。

        第二天，谢桓就看到姐姐哼哧哼哧地从市集背回两袋面粉，几个时辰后，厨房里飘出一阵诱人的香味，把四民巷里的小馋虫都勾来了。“赵欢，赵欢！你哥又在捣鼓什么吃的，好香啊！”几个小脑袋从墙外冒出来。

        “你们快下来，扒墙很危险的。”正在打扫的谢桓抬头一看，巷里几个孩子正爬到赵家墙外，伸长脖子往里看。“好香呀，是‘香辣烤翅’吗？”二胖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你们快下来，当心把瓦扒坏了。”谢桓作势挥了挥扫帚，几个孩子一溜烟从墙上窜了下来。二胖费劲地在门缝挤进半边脸，讨好道：“赵欢妹妹，等会儿有好吃的可以分享一下吗？”

        “好呀！”谢桓甜甜地笑道，伸出了五根手指，“一份五个铜板。”二胖咂舌：“之前你也没收我钱，我们可是好邻居呀！”谢桓摇摇头，郑重地说：“这回不一样，这是我哥哥辛辛苦苦做出来，数量不多，都是打算拿到市集上卖的。”

        二胖哭丧着脸讨价还价。谢桓只好答应：“好吧好吧，不过有个条件，你们带着我家的‘辣条’，就要多多帮助我们招揽客人，明日东市，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哦！”说完谢桓朝门缝外塞出了几包辣条，二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麻辣的爽感顿时在舌尖蔓延，这‘辣条’兼具了肉的口感和面的劲道，“真香！”几个孩子脸上笑开了花。“包在我身上，保管大街小巷都会知道的。”孩子们拿着辣条欢欢喜喜地离去了。

        谢桓回到厨房帮赵昉切面，告诉她二胖那几个孩子已经拿着“辣条”挨家挨户去了。赵昉揉了揉酸胀的肩膀，愉快道：“桓桓，这叫‘饥饿营销’，有宣传才能勾起大家的购买欲。”“没想到姐姐不仅厨艺了得，还精通经商之道。”谢桓眼中满是崇拜。“那是，毕竟我一直的梦想就是做生意发大财。”“桓桓将来想要成为怎样的人呢？”赵昉问道。谢桓沉思片刻，低声道：“我想成为强大的人，为我谢氏洗刷冤屈。”赵昉看着默默专心切面的谢桓，想到他的结局，心情复杂。

        翌日，赵昉和谢桓推着板车，带着特色产品“辣条”进驻东市。正如赵昉所料，一大群人闻名而来，早早排成了长龙。

        “这辣条甚是诱人，昨日只尝一口，便叫我整夜思念。今日吃完一包，又恨不得再来一包。”男子咂着舌头意犹未尽。“老朽年过半百，竟不知面条还能做出这番风味。”老人仔细地嚼着辣条连连称赞。书生吃完辣条，泪如雨下，转身挥笔写下《冬日食辣条有感二首》。旅人吃完辣条，大汗淋漓，忘却雪天之寒行路之乏。

        一时之间，生意火爆，辣条被抢购一空，人们以食辣条为人生一大乐事。晚来的人发现辣条已经售罄，纷纷扼腕痛惜，并表示明日一定会早早来排队。赵昉和谢桓乐得合不拢嘴，赶紧收摊回家做辣条了。

        忽然，赵昉感觉似乎有人在身后注视自己。“谁？”赵昉心怀惴惴，心想莫非这里还有其他追踪者。她猛一回身，发现不远处墙边正躲着一个黑衣少年，少年浑身脏兮兮的，身上沾了不少泥灰，头发也散落下几绺，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赵昉手中最后一包辣条，这原是想留给桓桓当零食的。

        她朝黑衣少年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没想到少年反倒往后缩了缩，退到了墙角边上。“真是奇怪。”赵昉拿着辣条朝他走去，少年眼中藏满了警惕，不安地盯着越走越近的赵昉。可是身后是一堵墙，他退无可退。

        “喏，请你吃辣条。”赵昉止步，将辣条递给少年，温和说道，“自家做的，没有任何添加剂，可好吃了。”少年抬头，夕阳刚好洒落在赵昉身上，她看起来心情很好，余晖映着她浅浅的梨涡，竟给人一种眩晕的感觉，他迟迟没有接过辣条。

        “这人怎么回事？”赵昉一脸迷惑，身后谢桓收拾好东西，正呼唤她回家。“给你，好好尝尝吧。”她一把将辣条塞进少年怀里，转身离去。黑衣少年打开手中的油纸，轻轻咬了一口，香辣的口感在舌上炸开了花，细细咀嚼，后味好像还有一些甜，让人忍不住想再吃一口。

        他看着落日下一高一矮推着板车远去的身影，清秀干净的少年和天真可爱的女童，还有美味可口的食物，谁能不喜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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