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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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eet”工作已有一周。
楚烟雨掌握了基本的工作内容,能熟练地用英语进行点餐。
她对这份兼职十分满意,小烟火的舞蹈班也在此附近,她基本上根据小烟火的课程来排班,这样每天上班前能顺便送妹妹上课。
炎阳夏日。
白日里的客人多半是周边办公的白领,直到夜幕降临,月光与黑夜驱散了大地表面的热意,店外满天星般的灯光点亮,驻唱歌手拨动吉他弦,这家店才算是正式苏醒,人气旺盛。
“时哥,今天我介绍你一家新店。我们今个喝个痛快!”李峰勾住时焱的肩膀,贼兮兮地笑,
“店里驻唱的小姐姐超级漂亮,身材火辣!”
时焱兴趣缺缺:“是吗?”
“是的!你绝对会心情好的!别想了,不就是禁足旅游么,我带你挖掘本市好玩好吃的地方。”
旁边的小兄弟附和接连附和。
“就是啊,你爸妈又不懂你,他们要求太高了,正常人哪里能达到啊,这不是强人所难。”
“对对对,老大你已经进步很多了!比王傻高出五十多分呢!多么优秀!”
王傻是班上那位智力缺陷的同学。
比他高出五十分似乎并不是什么优秀的事情。
爸妈见了他的成绩又像是吃了炸药一样,对他一顿炮轰。
“马上高三了!你这样考个屁的大学!你这成绩能毕业都成问题!”
“这个暑假别想出去玩!给我乖乖待在家里补课!”
“我和你妈给你找最好的家教。”
“……”
一旦回想起来,心情差得要死。
低气压的少年被同伴拉拉扯扯地走进了店铺。
一进门店员小姐热情地招呼。
“欢迎光临!”
他们人多,在单独划分的沙发座落位。
服务员递来菜单,李峰接过,首先递给时焱。
“时哥,看看,今晚喝什么。”
时焱随意地翻阅菜单,没有什么胃口,最后还是把菜单丢给李峰。
“你们来点吧,我都行。”
少年们就等这句话。
“好嘞!”
“我们不客气了!”
李峰呼唤:“服务员!”
陈秦连忙过来,与楚烟雨擦肩而过时,将手里收拾的餐盘交给她,“我去点单,这些帮我放到后厨吧,谢谢小姐姐。”
“好。”
店里的客人逐渐增多,先前唱乡村民谣的驻唱小姐姐换班,一位金发碧眼高挑的美女走上台,身着黑色紧身连衣裙,裙上的碎钻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她一来底下便有人发出喝彩,显然拥有很高的人气。
“就是她,就是她!”李峰拍了拍时焱的肩膀,“是不是很漂亮?哎,你别板着脸呀。”
时焱看过去——肤白貌美大长腿,符合大众审美的美女。
他点点头敷衍:“确实不错。”
驻唱小姐的嗓音好似只慵懒的黑猫,轻盈地跳跃进每个人的心里。
人们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的身上。
得空的时间里,陈秦抓着楚烟雨在吧台闲聊。
“小姐姐,你之前说学过跆拳道,是哪里学的呀?”
楚烟雨一边擦拭玻璃杯上的水珠一边回答:“xx路上的道馆。”
“你学了几年呀?”
“十年不到吧。”
“哇——这么久?现在还在学吗?”
“没有,现在以学业为重。”
出餐台的铃声响起。
“二十五号桌的炸鸡拼盘。”
楚烟雨摆好擦干净的玻璃杯:“我来。”
在制作摩卡咖啡的陈叔看了眼端走餐盘的楚烟雨,再斜了陈秦一眼。
“学学人家,多勤快,你都不如个高中生。”
陈秦:“……”
少年们的视线迷恋在台上美艳的歌手身上,她仿佛是深海中以歌声蛊惑人心的鲛人。
“您点的炸鸡拼盘。”
少女平淡的嗓音如同水滴落在缱绻的歌声汪洋中。
不值得在意。
时焱却鲜明地注意到了。
他蓦地转过头。
对上了楚烟雨的眼眸。
视线在顷刻间交汇,两人同时怔住。
少女身着白衬衫,衣角塞进牛仔裤,黑色围裙系在胸前,比起平日多了份干练。
少年重新染了发色,在店里略黯的光线下,隐约辨出蓝色,稍长的发尾落在肩膀浅白色的体恤上。
她先移开视线,官方礼貌地说:“慢用。”
时焱依旧看着她,唇边的弧度在扩大。
他开口时露出小巧的虎牙尖:“真巧。”
她的确从未想过会碰见时焱:“……是。”
旁边的少年们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哎,这不是纪委吗!”
“纪委在这里打工吗?”
“纪委纪委,暑假作业写完了吗?我要抄作业!”
楚烟雨:“没写完。”
时焱伸手想抓她垂在身侧的辫子,被躲开了,他也不恼,抬头看她:“哎——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一放假就立即写完作业的人。”
“本来是。”她说,“但是要打工。”
时焱和旁边的胖子换了座位,坐到外边,他刚想说什么,楚烟雨被叫走了。
“小楚,八号桌买单。”
“好。”
他看着她穿梭在店里,忙碌且认真,面对外国客人时不慌不忙,用流利的英语进行沟通,她低头
记录时鬓角的发丝垂落。
时焱踢了踢李峰,让他把菜单给他。
李峰提醒他:“我们点的够多了。”
“再来一点,反正我买单。”
来追加点单的店员是陈秦。
时焱指了指隔壁收拾桌面的楚烟雨。
“让她来点单。”
陈秦扭头瞧了楚烟雨一眼,他道:“她在忙。”
时焱毫不客气地掏出现金拍在桌上:“这是你的小费,叫她来。”
陈秦从未见过如此金额的小费,眼睛发光,连忙将楚烟雨请来。
楚烟雨公事公办地给时焱点单,没有多余的交流。
但时焱似乎觉得这样有趣,叫唤了她好几次,叫到他们桌上再也堆不下任何东西。
凌晨1点,店铺即将打样,剩下零散的客人。
陈秦手里的活做得差不多,环顾一圈确认店长不在吧台,憋不住开始与楚烟雨聊天,他是个话特别多的人,老店员嫌他烦人,新人楚烟雨顺理成章成为他最新嚯嚯的对象。
陈秦戳戳楚烟雨的肩膀,挨近她,悄咪咪地说:“二十五桌那个小哥哥超有钱的!”
“嗯。”
她知道。
“他给的小费能抵上我一天的工钱呢!”
“哦。”
“对了,他怎么老是叫你过去呀?是不是看上你了?小姐姐,如果哪一天你嫁入豪门,到时候苟富贵勿相忘。”
“……?”
楚烟雨不理解陈秦的脑回路。
她解释道:“我们是同学。”
“哎——”
“所以大概是看见我在打工,觉得新奇吧。”
“是哦!我同学来看望我那会儿也是,故意找各种理由使唤我,如果我不给好脸色就说要投诉!我跟你说,那时候他们是这样对我……”
陈秦的话匣子打开根本收不住,连店长从后厨过来都未发觉,又被逮住一顿好说。
店长让陈秦去提醒店里的客人们即将闭店。
由于点太多而喝得烂醉的少年们由个别尚且清醒的人扶持着离开,时焱稀里糊涂地和楚烟雨打了声招呼。
一天即将落下帷幕,店员们准备下班。
陈秦送另外一名女店员去车站,两人在店门口与楚烟雨道别。
楚烟雨:“再见。”
女店员:“你一个人记得路上小心。”
陈秦抢话:“没事的,小姐姐她会跆拳道!”
“那也要当心。”女店员叮嘱,“记得往光线亮的地方走。”
楚烟雨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拉上外套拉链,她一人走进夜色里。
凌晨的小区只闻虫鸣与风声,大门口值班的保安大爷在打盹。
楚烟雨爬楼梯到四楼左右,便听见小白激动的叫声。
“嘘——小白,安静点,别打扰邻居。”
小白听得懂,犬吠声低了下来。
钥匙转动打开门,小白犬绕她周围转了好几圈,随后满意地趴回自己的窝睡觉。
客厅里留着一盏夜灯,暖色的光如水温柔,周水仙在床上戴着眼罩睡得正香。
简单洗漱完毕,关了夜灯,楚烟雨回房间,她轻手轻脚地爬到上铺看看小烟火是否又踢了被子,果不其然,小烟火半个身体露在外面,幸而姐妹俩都遗传了母亲健康的体魄,少有生病的时候。
为小烟火盖好被子,楚烟雨放心地睡下了。
疲惫了一天,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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