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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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空中划过留下浅色的痕迹。
时焱去了m国。
暑期也结束了。
大四没什么课程,楚烟雨毕业论文也早就写完了,她继续在公司实习。
楚烟火开学升初三。
她把舞蹈课给停了,说要以学业为重。
陆佩按照家里的要求没有停。
楚烟火没有再去过舞蹈房,也没再看过陆佩跳舞。
她特地暂停了自己的进度来等陆佩。
当初她要重新选择舞伴,陆佩知道后对着她哭了很久。
他委屈极了,眼泪不断地往下掉,如断了线的珍珠,砸进她的心房。
“我都只哭给你一个人看了。
你怎么可以不对我负责到底。”
楚烟火真的很对陆佩的眼泪着迷。
她有弄哭过别的男孩子,但是都没有陆佩哭起来好看。
她也不想他的眼泪被别人看去。
所以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私心,最初她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影响到陆佩未来的选择,但最后还是和他
坦白了她的情况。
她未来高考会走艺考生,是没法通过跳男步来考试的。
她必须回归女性的身份,那也必须重新寻找适合的男性搭档。
陆佩听了后沉默了很久,仿佛内心在做某种抉择。
他让她等她一年,到中考结束。
楚烟火不缺时间,到高考还有很久,愿意在他身上等一年,或者更久一些也可以。
初三的时间过得又累又快。
楚烟火这辈子没做过这么多的考卷!
楚烟雨好心地安慰她:“没关系,高三会更多的。”
楚烟火:“……”
中考前楚烟雨和楚烟火一起研究志愿。
楚烟火不需要顾家,背后有姐姐支撑,可以去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
她琢磨着自己肯定考不上市重点,普普通通的高中就行。
“姐姐,b高的校长是不是时焱哥哥的亲戚呀?”
楚烟火隐约记得某次吃饭时焱哥哥提过一嘴。
“嗯,是他的姑妈。”
“那我想去b高。”
这样就算闯祸了也有人罩。
虽然她曾想努力追赶一下陆佩的,但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她没有问陆佩的志愿。
陆佩也没有问她。
两个人微妙的默契。
六月初时焱哥哥回国了,中考那两天下大雨,时焱特意开车送楚烟火去考场。
楚烟火和周水仙都给了楚烟火祝福。
“考试加油!”
“尽力而为。”
时焱则说:“考砸了也没事,哥哥给你找关系。”
楚烟火立即对时焱哥哥比起大拇指:“好的姐夫!”
时焱同样竖起大拇指:“加油小姨子!”
楚烟雨:“……”
陆佩和楚烟火考场不同,孩子人生的关键时刻,陆勇敢难得有点家长该有的样子,送陆佩去考试。
他口中还是念叨着妹妹的名字:“小玉,好好考试,给你妈争气。”
陆佩无奈地应了声,撑着伞跟着人流往考场里走。
他走到一半回过身看自己的父亲。
雨幕中父亲也看着他,浑浊的眼,在目送他走进考场。
可是陆佩知道,父亲看着的,不是“陆佩”。
而是陆玉。
正是因为如此,他决定要离开父亲的身边。
在父亲不在的地方,做回他自己。
中考一结束,楚烟火就去找陆佩。
她见到他第一句就是:“佩佩,你考得怎么样?”
“我考得很好,你呢?”
楚烟火笑得灿烂:“我也考得很不错。”
他们会考上各自心仪的学院。
即使两人不会考进同一所学校,尽管有些遗憾,却还是为彼此而开心。
楚烟雨大学要毕业了。
夏季晴空下,大四学生们在操场上拍毕业照。
弹指间四年一晃而过。
团体照拍摄结束后,学生们散开,关系好的各自成队穿着学士服摆出各式各样的pose拍照留念。
楚烟雨被周春雨拉着拍了好几张,直到时焱过来找她。
帅气的少年勾住楚烟雨的肩膀,冲她的同学们粲然一笑。
“我带走她了。”
女同学们被他的笑闪到。
“带走带走,不送。”
时焱请了摄影师,单独拍他们俩的照片。
俊男靓女,未修过的原片就非常好看,摄影师问他们能不能作为公司的样图,可以免去这次的费用。
楚烟雨当即同意了。
时焱听她的。
拍摄结束,摄影师与他们各自握了握手。
“以后有机会,可以找我们公司拍婚纱照。”
时焱答应:“好啊,应该没多久就会找你们。”
他笑着看向楚烟雨,“你说是不是?”
楚烟雨没说话。
他唇边的笑淡了下去。
“喂,楚烟雨,你难道不想嫁给我吗?”
她说:“想。”
这是真心话。
时焱又笑开了。
也许她突然的沉默终究给他带来了不安,回去的路上时焱再次提及:“我们领毕业证那天去领证怎么样?”
“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们都谈了这么久,他们怎么可能不同意。”时焱轻哼一声,“不同意又如何,我把户口本偷出来。”
楚烟雨叹了口气。
她说了曾经说过的那句话:“需要合适的时机,现在并不合适。”
“你什么意思?”
她直说:“我不想一毕业就结婚。”
少年的脸上阴云密布。
“可是我想。”
“我不想。”
两人交往后初次矛盾竟会发生在这件重要的事情上。
时焱想发脾气,但他在开车,顾虑到两人的安全,干脆闭嘴不谈。
一路难熬的沉默。
车一如既往地停在楚烟雨家的门口。
她先打破沉默:“时焱,你知道我家欠着债吧。”
“嗯。”
“我希望还清债务再跟你结婚。”
“那我帮你还不就行了。”
她态度坚决:“不行。”
时焱也不退让:“那到时候就把你绑过去了。”
楚烟雨:“……”
她思考了一会儿,伸手握住他的手,他赌气般地抽开,她又追着要抓他。
时焱把双手都藏到背后,叫道:“我不会退让的!”
她解开安全带,倾身双臂撑在他的身侧,将少年围困。
她抬首亲吻他的喉结,感受到喉结的滚动,嘴唇上移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仿佛绵柔的细雨,一点一点将他打湿。
时焱抿着唇,不为所动。
可他藏在身后的手已经握紧。
他故作冷漠道:“楚烟雨,别跟我玩这一招。”
“没用吗?”
“没用。”
“真的吗?”她对着他的耳朵呵出一口湿热的气息,如同中世纪的魔女低吟道,“时焱哥哥。”
时焱全身汗毛都竖起来,惊弓之鸟般将她推开。
“我去找小烟火。”他逃似地夺门而出,跑进她家的楼里。
楚烟雨替他拔了车钥匙,将车门关好,跟着上楼。
楚烟火敏锐地发觉时焱哥哥和姐姐似乎发生了什么。
平常时焱哥哥总粘着姐姐,今天却和她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连吃饭都不坐姐姐旁边了,而是坐到距离姐姐最远的位置,好像姐姐是什么会吃人的妖魔鬼怪。
时焱忽然感到自己的脚被踢了一下。
他奇怪地抬起头。
楚烟火喋喋不休地说着她同学们中考考得如何,周水仙边喝酒边看电视里的动画片。
楚烟雨看向他。
时焱不理她。
桌下她的脚尖沿着他的小腿一路蜿蜒向上磨蹭。
她面上仍没什么表情,安静地吃饭,听旁边小烟火讲话。
时焱快要吃不下饭。
他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楚烟雨贴心地将她的杯子给他。
他看着她喝过的杯口上印着她的唇印。
情绪再也压制不住,时焱霍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楚烟雨的胳膊,将她拉进房间里,摔上了大门。
少年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疯子。”
说罢他狠狠地咬住她的嘴唇,将她腾空捞起抵在墙上,逼迫她双腿夹在他腰上下不来。
楚烟雨不得不双手牢牢攀住他的脖子,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
隔着一道门,妹妹和周水仙就在外面,楚烟雨费力躲开他的吻,却越是挣扎越是陷入泥沼。
在感受到少年过分到顶撞她时,她蓦地睁大眼瞪他:“你才是疯子。”
“所以不要拒绝一个疯子的请求。”他眼睛发红,隔着眼镜片望进她不再平静的眼眸中,“和我结婚。”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天天住在一起。
迫不及待地想要宣告天下。
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们的关系进一步变成法律上的效力。
身体摩擦生热,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理智备受煎熬。
她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再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她真的哭了。
眼泪猝然滚落,没入唇齿间,尝到咸咸的味道。
“你真的很过分。”少年的吻变得轻柔,舌尖舔去她的泪珠,“你怎么能这样呢?”
为什么要哭呢?
为什么呢?
这是她的策略吗?
那他怎么可能赢得了呢?
时焱的心脏仿佛被用力按压难受地快要窒息了。
他退让了:“那我们先订婚吧,结婚可以晚一些。”
她同样做了让步,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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