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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乞求


天蒙蒙亮,雨打窗扉,雨气窜到屋里,叫人觉着闷热不堪。不过半刻刚好,雨便停了下来。

        崔沅绾睡得正熟时,床帐外的秀云便唤了几声。

        她才睡醒,被亲近人扰了,总要小声哼几声。末了翻了身,把被衾蒙在头上,往床里一头扎进去。

        “明儿就要晏家就要催亲了,今日再容我放肆一回。阿娘都说了,这几日免了给她去请早。”被衾里热,可青天白日的光刺人眼,不过卯时三刻刚过,不打紧。

        秀云伺候崔沅绾许久,自然知道她这赖床的性子。索性不再吭声,给身后一脸无措的绵娘递了个眼色。

        绵娘与秀云一人一手,把那床帐给掀了起来。

        日光撒到床榻上,崔沅绾只把身子往里挪了挪。

        秀云叫绵娘把衣裙端到床边,衣裙旁摆着小香炉,今日点的是冷香。

        “娘子,今日可不轻松。家主一大早便去上了朝,大娘子去了城东家的铺子里拿地产和房产票。都在给您忙着呢。”秀云见崔沅绾又睡得熟了,忙把那被衾被拉了下来。床头搁着一把小蒲扇,秀云递了个眼神,绵娘便跪着一摇一摇地扇了起来。

        冰盆在屋里放置着,可床帐一拉,冰都化了冷气还没散开来。耳边的低声细语更叫人觉着难耐,崔沅绾索性坐起身来,由着绵娘给她穿衣。

        “都说嫁女难,如今要成婚了,爹爹阿娘都操心我这事,这样的关心是从前都没有的。”话里满是落寞,不过感慨一句后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秀云仔细盯着崔沅绾的脸,见有几缕发丝颤到了衣襟里,伸手给薅了出来。

        “叫您起来也是因为您有事儿去干了。”秀云把那件窄袖褙子披到崔沅绾身上,又低声道:“晏学士的信递来得太早,先是送到了宅老手里,又转到了大养娘手里。大娘子知道这事,又叫养娘传到了我手里。”

        崔沅绾接过秀云递来的信,信笺上都带着晏绥身上冷冽的气息,摸起来也分外冰凉,好似从冰窖里冻好再拿出来的一般。闻到这香,崔沅绾才想起托盘上摆着的香炉。

        “往常屋里都点的檀香,今日怎么换了冷香?”崔沅绾问着,一边捻开信纸,信上字迹倒是颇为飘逸。

        “那日晏家老小来的时候,晏学士没怎么吭声。临走时吩咐人递了几盒香,说是娘子喜欢冷香。”秀云见崔沅绾皱起了眉头,想着事出有异,赶忙把香给灭了。

        还没进他家门呢,就管起她的喜好来。信上叫她早早去东湖,东湖那片廊桥行舟多,那处的锦鲤养得肥大又通人性,一向是情郎佳人的幽会地儿。

        东湖于崔沅绾而言,也不是一般的地儿。上辈子就是在那儿丢了根篦子,被晏昶给捡了起来。也是在东湖,她遇上了官家最疼爱的福灵公主,二人一见如故,不过因为一件事闹掰了来。

        晏绥信上赞扬了她一通,到底是状元郎,说辞一套连一套,崔沅绾随意念了几句,秀云和绵娘听了都脸红不堪。

        “晏学士真是深情可见。中榜前便有高家相中这位姑爷,后又听人家说学士府里清净,别说是小娘子近身,就连府里的汉子都不愿多说句话。房里也干净,没有女使敢进他的房。”绵娘说着,把晏绥夸上了天去。

        崔沅绾冷哼一声。身心干净那不是他应当有的么?她图晏绥的权势,也在乎他的私德。何况耳听又不一定为实。她只念了颇为客套的情话,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

        晏绥道,要她穿粉米色的衣裳来。说她年纪轻轻,总该穿得艳些才好。要戴上垂珠步摇,垂珠一摇一摆的模样煞是好看。

        虽是劝说的语气,可崔沅绾知道,若是她反其道而行之,迎来的不仅是一张黑脸,还会惹怒这位爷、

        连身边的女使都夸他是端方君子,却只有她一人瞧出了那幅端方相之后的高深莫测。

        “叫府里的汉子备车,趁着雨停,我要去东湖一趟。”崔沅绾伸手,秀云便搀着她下床。

        “阿娘忙前忙后,也不能忘了慕哥儿。”提起慕哥儿来,崔沅绾不由得叹了口气。

        “成婚前还有我护着她,我一走,姨娘定要掀翻了天来。慕哥儿虽是顽性大了些,心里还是明白事的。今日官家都上了朝,慕哥儿也没理由再歇着了,赶快催他读书去。”

        秀云说是,一阵心疼。

        雨后杂气都沉到了地上去,青草上还沾着露水。

        草草用膳后,崔沅绾便急忙上车,催着车夫往东边去赶。

        说也是巧,刚走上大道,正巧是朝官下朝的时候。

        车帘被风一掀开,便能见三三两两的几位官骑马骑驴而来。头戴幞头,身着公服,脚蹬长靴,最先出来的都是些散官。如今陇西混乱,官家放假两日后,公务自然就堆了起来。这会儿还被官家留在殿里的,不是三省的宰相,便是枢密院的长史。

        官家自然会把晏绥留下来商讨事宜,可崔沅绾去到的时候,偏偏看见了一身常服,撑着一把伞立在桥头等她的晏绥。见她来了,便迈步朝这方走。

        路上又下起了小雨,也是赶巧,崔沅绾偏偏没带伞,末了还觉着把车夫也给连累了。下车后便叫车夫拉着车赶到茅棚下,说晏绥会来接她。

        她的脚刚踩实到地上,伞便递了上来。

        “雨下不大,没这把伞也无碍。”崔沅绾想往后躲,可身后马车早已走远,她才刚躲半步,便被晏绥给扯了过来。

        晏绥并没有接话,反而拉着崔沅绾的手便往桥上走。

        “是我疏忽,只拿了这一把伞,委屈你与我共乘。”

        崔沅绾并不在意。东湖的景她也看过几次,不过这处的锦鲤倒是没亲自喂过。走下桥乘上舟,晏绥叫她随意看景。

        崔沅绾道好,只是要了几小盅鱼食,手一挥,鱼食便洒满一片春江水。

        红鲤一瞬之间便聚了过来,的确如人所说,活脱脱像个藕臂白嫩的小娃子,欢脱无忧。

        二人同乘一舟,晏绥见崔沅绾开心,心里也欢喜。闲来无事,半躺在舟上,支手观赏的这幅莲池美人图。

        不过这难得的好心情在校舟被撞的那刻瞬间消散。

        舟尾猛地被怼上,崔沅绾蓦地失去了支撑点,向后倒去。

        “啊!”一声惊呼声传来。

        待到崔沅绾反应过来时,手里的鱼食洒了一池,舟下红意满片。而她被晏绥给搂了过去,躺在他怀里,被他紧紧锁着腰。力道之大,叫崔沅绾觉着肋骨都是疼的。

        她向后望去,还未看个清楚,便被晏绥给扭过了头,强硬地按在他的胸膛前。

        身边沾染上了雪松气息,可耳畔传来的,却是惊魂未定的喘息声。她还没见过晏绥如此惊慌的样子。

        崔沅绾把手覆在了晏绥的衣袖上,轻轻扯着。还未开口说话,晏绥的话便传了过来。

        “别看他。”

        他是谁?又是林之培那个麻烦精?还是晏昶?

        “只能看我。”晏绥又道。

        那般不容置喙的语气,崔沅绾竟然听出了乞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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