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那天我和林殷照常放学回家，村里的人对我们指指点点。他们的话语就像突如其来的子弹，打的我措不及防。

        我看着林荫的脸，他没有表情，他牵起我的手，义无反顾的走在人声中。

        我看见了一个小孩在笑，是那个说要我后悔的那个小孩。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在一个小孩这栽了跟头，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脑袋一片混乱，说教声吵得我头疼。

        我被林殷拉着已经到了我家，妈妈和许姨站在门前看着我们。

        “你们想好怎么办了吗？”我妈问我。

        我该怎么回答呢，正确答案是什么呢？

        “绝不放手。”林殷说。

        “好一个绝不放手，你知道这么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吗？”许姨看着林殷。

        “我不知道，至少我不用看着爱人娶别人，写了几百封信却不知道寄给谁。”林殷回答说。

        妈妈和许姨同时看着他。

        “是是是，你勇敢，难道就你勇敢吗？就你想和爱人在一起吗？你知道命根子被人拽在手里的感受吗？你知道看着爱人穿着嫁衣嫁给别人的感受吗？你知道外面锣鼓震天响自己连门也不敢出的滋味吗？你知道趴在门缝前看着轿车在自家门前抬过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看着爱人穿着嫁衣在自己面前哭却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的滋味吗？”许姨歇斯底里的说。

        “正因为我不想知道，我才不想妥协，我才想要努力，我想告诉所有人同性不是病，同性恋不是罪，偏见才是。”林殷跪在地上，“妈，你就不想吗？”

        许姨和我妈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刚刚所有的话语在我脑海中重复，我感觉我的脑子要炸裂了。

        什么信？给谁的？许姨和我妈什么关系？恋人吗？那我呢？我是谁的孩子？林殷又是谁的？桃树究竟是谁种的？我妈说“他”是那个她，是单人旁的他还是女字旁的她？那我爸呢？

        一个个问题更使得我头疼。

        我此时就像一个小丑，什么都是假的，我被蒙在鼓里，傻傻的觉得我爸过年回来，我们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的，愚蠢透了！

        那林殷呢？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妈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凳子上，我们面对面坐着。

        “小梢？”我妈喊我的名字。

        “我爸在这个故事里从当什么角色，我和林殷又是谁的孩子，那棵桃树究竟是谁种的。”我麻木的坐着。

        我妈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和你许姨和你跟林殷一样，青梅竹马，那年我17，她18，她就站在门前的那棵桃树下和我表白，我怎么舍得拒绝她啊，我就答应了。那时候有个人追我呢。”我抬头看她，“不是你爸，他早就搬走了，他追了我半个月，每回都叫你许姨给拒回去，有一次他来找我，看见我和你林姨在油菜地亲吻，就告诉我爸和你许姨爸爸了，那时候比现在还封建不知道多少倍，我爸还是个古板的，说我要是不和你许姨断干净，就把我逐出家门，拿我的命威胁你许姨，还告诉我说，我要是还和你许姨有关系，就把我的腿打断，其实我爸还没那么狠心，可你傻姨就信了，大概是她爸爸又说什么了吧，你许姨就不敢来找我了，只敢躲在我家对面的那户人家看我，我看见她了，我没说话，她还被人家骂了一顿，我爸看这样下去不行，就给说了煤，就是你爸，说我不嫁那就死给我看，药都放到嘴边了，我怕了，我说嫁，你爸也是可怜人，我在成亲那晚告诉他了，他说没关系，他不在意，后来就捡到了你，那时候挺穷的，养不起就扔到村头的沟里，我就在那里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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