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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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终是吹拂了故人的青丝。
沈繁霜语气缓慢又轻声地说道:“可能会有些疼,但不要紧。”话音刚落,手中握着的箭从肩胛骨中被慢慢拔了出来。一会儿的功夫,少年的伤口便包扎好了。
她看着眼前人,良久不曾移过眼眸。
怎么总感觉在哪见过?好生眼熟。这句话在脑里一闪而过便被沈繁霜笑着否定了。
逃出了那不生阳光的地方,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繁霜的睡眠就变得很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醒,总是睡得不踏实、不尽兴。其实柳芸还在世时她不这样的,也是可以正常入梦到天光大亮,只是后来都变了样。
当她睁开双眼时,那位受伤昏迷的少年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
沈繁霜眯了眯眼,想起身走去确认一下,忽然余光里瞥到了一条被人整齐叠放好的黑色发带,就放在她的身旁,她随之一愣,因为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位少年的,发带上还残留着他的血。
沈繁霜拿起那少年赠予自己的发带,摸起来很舒服,质感也很柔软,上面还有用金丝绣成的花朵,小巧精致,栩栩如生,那绣功简直无话可说。可以看出,就这一条用来绑头发的带子价值必定是不菲的,只不过要比其他的发带更为特殊。是血腥的但也是清香的。
为什么说是清香呢?她在那满是血味的发带中还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是什么花?沈繁霜思索了一下,大概是……梨花吧,纯净无暇的梨花。也是她喜欢的。
沈繁霜再看了眼不远处的鸡兔,笑了。
不容易的,多谢你的回礼。
沈繁霜离开的时候天色才开始有了些许光亮。
皇城,贤明殿。
“主子……”自家主子一回来玄某人马上就眼泪汪汪了。
“……”谢如煦想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玄五,奈何黏的实在紧,他皱着眉不耐道:“起开,赶紧说正事。”
玄五这才松开手,该正经的时候他还是很正经的,他咳了咳嗓子正色道:“招了,那人承认自己被收买了,在验洋货的时候私自下的药,而给钱给药的正是经常跟在谢言忌身边办事的周岱,这一看就是谢言忌才是幕后主使。”
近些天,沿海地区开始出现小规模的抚炎感染,得抚炎者起初皮肤会出现一点一点的小红点,之后过了几天那些小红点就会变得越来越大且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布满全身,整个人就像染了色一般,再然后就会汇成一大片并开始发肿。红肿到了一定程度,并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自动消肿,反之,皮肉会出现软化的现象,如捏泥人一样,只不过比泥人多了可以支撑的骨架,但没有可以治疗的药物,时间久了,会愈加严重和痛苦,到了皮肉软化这一步就没得医了,后面就会被腐蚀直至露出白骨,血肉模糊不成人样。
玄五看了眼谢如煦,跟他抱怨似的又说道:“那见钱眼开什么都不顾的人还想为自己开脱,说什么自己只是负责做事别的一概不知,要是一开始就知道那药是害人的肯定死也不干。”语气里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愤愤不平。
谢如煦懒散地躺在铺着软垫的木长椅上,双手枕着脑袋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是这样的。世事无常。”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仿佛见过了许多,看惯了,早已不以为意。
“主子,我有个困惑……”后来又想到了什么,摆摆手说了句:“没事了。”
每每发生类似于这样的事,谢如煦都不会对任何人解释和说起,从来没有。但玄五不同,他这人好奇心强,而且跟谢如煦单方面亲得不行,之前有胆问过他,但还是一样得不到回答。
谢如煦笑了笑,“托某位好心人的服,这次你可以问。”
!!?玄五有点怀疑他家主子…今天是不是抽风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主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谢如煦懒得搭理他。
玄五见他不说话觉得没意思,就回归原来的话题,问道:“就是,您起初怎么就这么坚决的认为是洋布料的问题引起的抚炎?也有可能是饮食方面啊。”
只见谢如煦眼皮子都没掀开,嘲弄了一句:“你呢,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他轻抿了口茶,道:“抚炎在十几年前爆发过,后来研制出了可以与之抗衡的药物,也就慢慢平复了。而能引起抚炎的原因有两种,一是你说的饮食,第二就是穿在身上的衣服。我为什么会排除饮食呢?是因为它能引起抚炎的概率比衣服的概率要小得多,况且这世上的食物种类繁多,要是真的因为饮食所引起的,那应该早就爆发抚炎了。”
“玄五你要知道,抚炎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感染的病例了。再联想一下,就在三个月前,谢天承把海外贸易让我接手管理,而像现在这样小规模的感染偏偏就发生在我刚接手没多久的期间。重要的是,我坐在这太子之位中。”
“玄五,总有人会为了这位子做点什么的,这才是所有麻烦事的根源。”
“还有,抚炎这病的征兆你是也知道的,既然是皮肤上出了问题,那很大可能就是穿在身上的衣服所导致的。”
他嘴角勾了勾,道:“一不小心就说多了,你这样的,应该只用对你说最后一句话就行了,简单明了。”
玄五:“……”什么意思!说我蠢?“大人不跟小人计较。”
玄五突然想起什么,怕了下自己脑门,连忙说道:“差点忘了,那能引起抚炎的药是一颗小圆球,在阴暗的地方久了就会释放有毒的气体,并且随着释放的气体越多小圆球的体积就会越小,那气体也不臭,我觉得还挺香的,主子你要不要闻那么一丢丢?就闻那么一小下没什么问题的,不要闻太多就行。”
那有毒的气体就是混杂在了那些洋布料里,然后做成衣物或者直接就是布料,在各地进行交易买卖。那些早已不干净的衣服和布料穿在身上过久抚炎就会找上门,患者刚开始往往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感染了的,大多数都是在病情很明显的时候才察觉,所以很容易就会传开。
他人虽然在此之前身在京中,不应该这么快察觉到的,谢言忌就是算准了这点,结果还是算漏。
——谢如煦的眼线基本无处不在。
“快月尾了,这月的俸禄你只得一半。”
“?!”玄五马上就要哭出声了,他没料到会是这样,这就是对谢如煦皮过头的代价。他连忙认错:“我给您磕头,别扣,再扣我下个月又只能吃干馒头配茶水了。求您求您……”
“磕头没用,求也没用。”
他这人说到做到。
谢如煦正是因为此事下了柳州,亲自暗查和抓捕,他其实什么都看得很透彻,只是有时没有确凿的证据罢了。
往昔的亲手足早就不是了,谢如煦一年前被雍景帝谢天承亲封为太子,他的三个哥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的盟,以大皇子谢言忌为首。他们那帮人总是想尽各种各样穷出不起的办法想来针对、压制和断了他的成皇之路,可谢如煦总是让人挑不出毛病,于是便总鸡蛋里挑骨头了。
雍景给他派了个自认为很不错的差事,这对于那三位好兄长来说简直就是绝佳的机会。谢言忌等不及,派了周岱下柳州用丰厚的银两收买负责验货的人,谢言忌想着等抚炎感染的越来越严重,死了越来越多人,造成百姓恐慌之时,他就会适时地禀告给皇帝,然后跟在他们三个兄弟后面摇尾巴的小狗们和对谢长端有意见但没有战队的臣子们形成统一战线,参他一本又一本,你一句我一句,用嘴皮子攻击、诬蔑、陷害,企图把他从太子之位上扯下来。人人都在暗处紧紧注视着他。
有时候,嘴巴可是个不容小觑的利器。
谢如煦欣赏着雪白茶杯上淡雅的纹路,平静地喃喃道:“恶人不能先告状了。”
玄五用衣袖抹了把鼻涕眼泪,声音还是有点哽咽:“主子,那这件事要怎么收尾?”
“等早朝,这事只有那皇帝老头能解决,我没那么大的权利。”
玄五跟着他这么多年了,这位自小就敏锐得不行给人的感觉总是很稳重的少年,总是能把任何一件事情都处理的很妥当,尽管是一件小事。可以说是能力突出得非常人所能追赶上的地步。惹得他这种爱犯贱的人都不自觉感慨地想:主子的脑袋真的非常好使。
这话不小心就出了声。
谢如煦闻言,略带疑惑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莫名其妙。
玄五吓得一抖擞,憨笑着摆了摆手:“发自肺腑。”
或许对于他来说,看事看人总是能看得太透彻,一眼看本质,能力出众也不一定是件好事。那或许是在等死——慢性死亡。但责任在肩,他身不由己。
一年后,永乐第三十二年,雍景帝谢天承退位,四皇子谢如煦即位,改年号为元孝,称珩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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