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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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夜。
沈繁霜躺着榻上,目光盯着天花板,还是老样子——她又睡不着了。可是明早就要考试,她担心到时提不起精神,毕竟用脑伤神容易犯困。她打算出去走走,走累了也就想睡觉了。
深秋的夜晚会变得很凉,冷意蔓延开来,让人不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皇城很静,寂静无声,能听见吹过耳畔的风声,能听见秋风吹落了干脆的枯叶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薄雾,显得昏暗的皇城有种诡异的气氛。如若有个特别容易想多的人孤身走在这里,恐怕早已吓得精神紧绷。
沈繁霜一人挑灯,低头踢着小石块,走一步踢一脚,还是有那么些乐趣的。
坚硬的石头与同样坚硬的地面相碰,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在这空荡无人又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这次力度好像没控制好,小石头被踢出去很远,至少有五步的距离。可是…按理说是要等到沈繁霜走过去,石块才能继续滚动,奇怪的是,那“咯哒咯哒”的声音无端响了起来,随着声音,石头竟又自己跑回了沈繁霜的脚前!
一直低着头垂眼出神的沈繁霜顿时回过神,她蹙起眉,盯着脚尖前的小石块,试探性地又踢了一脚,很快,小石块果然又自己跑了回来。
沈繁霜抬起头,不远处,正有一位穿着显眼又招摇的男子,她眯了眯眼,还是那用金色绣有丹顶鹤的朱红锦衣。
那人面对她时总是未语先笑,温沉的嗓音在这阴森的夜色里响起,深秋的凉风把它传递进了沈繁霜的耳里。是那么蛊惑,那么的充满着玩世不恭的语调。
确实很迷人。就凭嗓音。
他说:“富贵想你了,所以我带它去找你。”
谢如煦抱着肉团子上前,沈繁霜接过。
富贵是在沈繁霜进入太医院前被谢如煦以“太医院不得养宠物”这个压根不存在的规矩为由扣下了。就这样明目张胆了把富贵从沈“娘”怀里给骗走了,暂且由他照看。
“正好,陪我散会儿步。”这话很理所当然地说出口。
沈繁霜沉默了几秒,道:“我明天还要考试。”
她本身其实也睡不着,陪谢如煦散会儿步也不妨碍她明天的考试,但沈繁霜就是想玩玩他——想看看堂堂珩阳帝被拒会怎样。
她这是什么心理?或许是闲得发慌。
谢如煦挑眉看她,像是在打量,短暂的沉默,他笑道:“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小丫头。”
显然,沈繁霜那危险的想法被他一眼识破——毕竟若不是睡不着,谁大半夜的还出来溜达。这反倒变成了沈繁霜有些尴尬,但她怎么可能表现出来呢。当时就应该直接掉头走人的,现在可懊恼死了。
她为了压住如湿了的纸一样薄的脸皮,冷冷盯着谢如煦,也不说话。
谢如煦轻笑了一下,下一秒,沈繁霜仟细的手腕被人握住了,她愣了,可竟也没下意识地要抽开,任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腕被牵着走。
“心服口服陪我散步,我就把刚刚那件事忘了,当没发生过。”听着像威胁,其实温柔的很。
沈繁霜:“……”她看着对方紧牵着自己的手,在心里同意了,心服了口当然也服了。
是真的全心全意陪他散步。
她是冰凉的,但他是温暖的。
月亮重新破出云雾,将清冷而无暇的月色无私地洒向了入梦的尘世。也洒在了还未入梦的人身上。
深秋的这一夜似乎也不冷。
今天一早,沈繁霜就被张禹带到了朴学屋进行考试,共两个时辰。
因为沈繁霜要在朴学屋考试,张禹监考,所以下午,凤俏和裴笙就不用来朴学屋了,按照张禹提前布置好的任务和功课在自己的屋里完成。
笔试考完后,休息了半时辰,张禹又带着她出宫去了。
沈繁霜:“前辈,这是要去哪?”
张禹一手顺着胡子,一手拿着一个大箱子,笑道:“出宫实践,那俩小徒儿没同你说吗?”
沈繁霜微蹙起眉:“说了。”
但是她好像记得凤俏说入学考达标才有资格进入太医院,然后就是六个月后的复考,而复考不仅有笔试,还要外检。难道入学考也要外检吗?凤俏当时也没说,她是不是把这点给遗忘了?
出了皇城,张禹带着她找了个比较热闹且有树荫的地方,在宽大的衣摆中拿出了两个牌子,先帮沈繁霜戴上了,自己再戴。她拿起胸前的牌子,是金铜色的,很有质感,就是有“亿”点勒脖子,上面刻有太医院三字。
张禹忽然提醒道:“这牌子是由皇城制定再发放给太医院,若是有人私自制作或是偷窃、贩卖是要蹲牢的哦。”
所以,这小东西是只有在皇城、太医院才有。
沈繁霜脱口而出:“前辈放心,我要是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向您讨教知识。”嘴比脑快了一步,说完这话她那有时迟钝的反射弧才猛然惊觉,她不由呆住了。感觉不能再跟谢如煦待太久,不然会被传染。
张禹笑了笑:“你这小姑娘当真有趣。”
他打开大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竖着的卷轴,上面也是写着:太医院,三个大字明晃晃,张禹把它挂在了一旁的树枝上。
沈繁霜奇怪地问:“接下来,是等?”
张禹边翻找边说道:“聪明。”
只见,他拿出一个长方形且薄的小木板,一张纸和毛笔,随后他又找到了一个装有红墨的小瓶子。
看来是用来打分的,沈繁霜心想。
她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问:“前辈,这样就真的会有人来?他们难道不会觉得我们是骗子吗?”
张禹站在她旁边,道:“当然不会,看到了吗,”他指了指挂在树枝上的卷轴,又道:“左下角有个正方形的鲜红印旨,那是皇上亲手盖上去的。印旨是皇上的东西,具有象征性和可信度,是独一无二的东西,跟我刚刚同你说的牌子一样,只不过把蹲牢变成了死罪,这是专门为我们太医院的考试还有每年十月底的外检而设立的规定。”
“已经这样延续很多年了,普遍的人都有了解,只有少部分还不知道。而且他们都巴不得能天天有呢,因为不用钱嘛,所以肯定会有人来的,他们也不会觉得我们是骗子。”
沈繁霜点了点头,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还在沈府时也有听说过太医院的考试和外检,只是不太清楚到底是用什么形式进行的。她又问道:“那时限是什么时候?”
“箱里的药材没有了,考试结束。”
张禹先前一直拿着的大箱子,满满一大箱,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药材。
忽然,沈繁霜面前出现了一位年轻女子,她的眼睛红肿,刚想说话却突然捂住嘴巴咳嗽了起来,十几秒后,她才道:“大夫,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我吞咽食物的时候喉咙会很痛,而且喉咙有灼热感,我想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有些嘶哑。
沈繁霜:“咳嗽后的痰液是否黏稠?”
年轻女子:“是。”
“什么颜色?”
“黄色。”
沈繁霜综合上述,得出了结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上火了而已。”她边翻找药材边说道:“眼睛红肿、声音嘶哑、咽喉痛且干热、咳嗽,痰液黏稠且呈黄色。是肺火。”话音刚落,她将黄芪、板蓝根和入鱼腥草用麻袋包好递给年轻女子,又说道:“熬成中药汤剂服用,有去热润肺、化痰止咳的功效。少吃辛辣的食物,多喝水。”
年轻女子边听边点头:“谢谢大夫。”
夕阳的余晖依恋在天边,一片粉紫,家家户户开始升起袅袅的炊烟,原本人群密集的热闹街道变得稀疏,大多都收摊回家了,几个孩童还在追喊嬉闹,柳絮轻轻舞动,拂过树下人的脸庞。
沈繁霜在帮着张禹收拾、整理东西。
——考试正式结束了。
张禹赞赏地看着她:“表现不错。”
沈繁霜笑了笑。
回到皇城,余晖已经在路上不知不觉消失了。
离太医院的朱红大门还有几米的距离,沈繁霜就看见了那两只夏夜的蝉。
凤俏远远也看到了他们,她推醒坐在大门的门槛上的裴笙,然后一路小跑着过去接应。
凤俏招着手,喊道:“小师妹!”裴笙一脸没睡醒样儿,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完成任务和功课后,我跟裴笙本想着去朴学屋找你,结果发现你不在。”凤俏语速很快:“我俩找遍了整个太医院也没找着你,觉得你是出去了,所以就在这里等,现在看来你果然是出去了。”她喘了口气,深吸一口气又道:“小师妹,你怎么跟师父在一块?你们去哪了?考试也要走来走去的?还有,这大箱子怎么这么眼熟啊?”
——每十月底的外检也会带这种大箱子出宫。
张禹摸着胡子,道:“出宫去实践操作啊,一天没见,阿俏脑子糊涂了?”
凤俏不明白了,在一旁的沈繁霜更不明白了,她蹙起眉,问道:“前辈,不是只有复考才要外检吗?”
凤俏附和道:“对啊对啊,小师妹不是入学考嘛,师父你脑子才糊涂了。”
张禹懂了,他大笑了几声,道:“谁告诉你们是入学考?小师妹她考得是复考。”
凤俏:“!!!”
裴笙:“???”
沈繁霜:“。。。”
张禹:“不告诉你呢是因为复考嘛,难度很大,怕你会紧张、担心,从而导致考试没有发挥你正常的水平,所以就等着考完了再同你说。这是皇上的旨意,可别赖我。”
凤俏一听,都替自家小师妹急眼,她抢道:“复考不都是先学习六个月再考吗?小师妹一个刚来的,连入学考都没考就让她考难度这么大的复考,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呢?”
张禹又补充道:“不知道呢,反正皇上说,你特殊对待,别人都先是入学考再是复考,而你是与之相反。”他看着沈繁霜。
沈繁霜也看着他,垂着眸沉默片刻,才道:“那是这样,如若复考过了,我就可以直接拜您为师,如若没过,那就入学考。”
张禹摸着胡子:“没错,这是皇上的旨意。”
裴笙皱着眉:“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师妹一个新人,她真的行吗?”
若复考真的不行,就算入学考过了,沈繁霜六个月后是没有复考的了,因为她的机会已经使用。
为什么复考要定在六个月后再考?就是想着先让新生们适应、学习的。
张禹:“我当时也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也有问过皇上,可皇上却只回答了我一句话‘她可不是白菜。’然后什么也没说。”
沈繁霜一愣,虽然是听着张禹说的,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谢如煦是怎样说出这句话的,一定是含笑的,又吊儿郎当的,这人总是这样。
她确实不是白菜,她是个老手了,谢如煦知道,所以就会对她如此放心吧,帮她直接跳过了对她而言是基础的入学考。
张禹又情不自禁摸着他的白胡子了:“复考难度虽然是大,不过你考都考完了,也不必再紧张担忧,安心等待结果就好了。再说,复考没过不是还有一次机会嘛。”话音刚落不久,他忽然感慨似地说了句:“皇上可真是对你有信心。”
不知那两只夏夜的蝉又怎么了,裴笙帮师父拿箱子边和凤俏拌起了嘴,师父在旁边顺胡子,沈繁霜走在最后。
她孤单的背影和孤单的影子,像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作为陪他散步的补偿,堂堂谢如煦又陪着沈繁霜原路返回了太医院。他是不是傻子,沈繁霜边推开大门边心想。
她跟他说过可以自己回去的,但谢如煦好像耳聋了一样。
沈繁霜就想这样直接推门而进,可鬼使神差,她回头看了谢如煦,他在她转头看过来时眉眼瞬间又笑了起来,他像是想让她放松心态,说了句:“我不在意结果,但我信你。”
短短一句话,却满是真的。
沈繁霜抿着唇犹豫了几秒,她到底还是说出了口,淡淡地回了句:“我尽量。”
眼前这人对她的那股莫名坚定的信任,让她有了些底气。
思绪飘散在风里。
沈繁霜弯了弯她纯净的眼眸。
凤俏转身跑到了她旁边,挽着她的胳膊,朝某人吐了吐舌头:“臭裴笙!”
裴笙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珠子都要翻到天上了:“懒得理你。”
结着厚冰的水面的裂痕似乎明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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