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醋

梁浅去学校找徐邵拿了资料，回来时顺便给韩深带回了份儿午饭。

        然而，等到梁浅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不见韩深踪影。再加上早上那段不太友好地对话，梁浅只觉心情有些烦躁，他将外卖随意的丢在桌上，坐在床上开始拨弄手机。

        电话拨通的一瞬间，“你在哪儿？”他强压着怒气，质问道。

        此时此刻，韩深正在跟圈儿内一群老板在球场打高尔夫。正玩在兴头上，梁浅一个电话过来，语气不善，韩深感觉莫名其妙。随口报了个地名儿，应付梁浅。

        “我查过你的行程，你今天应该休假。”

        韩深有些无语，但还是尽力解释，“你应该知道的，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按照计划按部就班的。今天张总组了局子，来了不少行业翘楚，我多跟他们接触们对于现在公司的项目发展会有很大作用。”

        “张总？这才回来第二天，他可真是‘勤勉’。”梁浅冷笑，咬牙切齿。

        韩深对于梁浅这毫无征兆的阴阳怪气感到有些厌烦，“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哟！一会儿没见，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张故突然从身后出现，胳膊无比自然的拢上他的肩。

        “韩深！”

        梁浅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手机上传来，韩深一脸阴沉的冷漠挂掉电话。

        韩深转身礼貌的笑笑，“刚接了个电话，也没什么事儿。今天的事儿，还多亏张总想着我，不然，甘肃那个项目的审批哪能这么快下来。”

        “韩深你太客气了，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准备够充分，事情儿哪儿能这么顺利。”韩深伸手招来服务员，拿了两杯红酒，向韩深递了过去。

        “你也别老叫我张总，听着怪生的，好歹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我比你虚长两岁，你就叫我张哥吧。”

        “好。张哥。”

        两人端着杯子在场上散步，韩深从余光看着张故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自觉有些好笑。少倾，他玩笑开口，“张哥，有什么话不妨直接开口。要是在不说，等会儿未必有这个时机了。”

        张故释然一笑，讪讪说道“你跟梁浅？”

        他刚才果然听到了，韩深有些一言难尽的揉揉眉心，“是真的。”他说。

        没想到韩深这么坦荡的承认了，张故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韩深含笑眸子的注视下，片刻之后，他也朗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否认。毕竟，昨天在机场。”

        “时机不好，而且昨天的跟我说话的是张总，而现在跟我说话的是张哥。我一向不喜欢把私事带到工作中，对于朋友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张哥，你说呢？”

        张故将酒杯伸了出去碰上韩深手中的红酒，两杯相撞，红色的液体在容器中翻转，浓重的醇香更加醉人。“你说的对。不过，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想给你个良性建议。”

        “张哥请说。”

        张故身子前倾，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梁先生从某些方面来看，可能稍显的不够‘成熟’，算不得良配。韩深，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总得为自己打算清楚，不是吗？”

        “哦？”虽然韩深心里清楚，梁浅虽然聪明但是易怒，幼稚。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跟他想要的相差太远。他当时到底是什么答应了呢？难道就是真的头脑一热，可就算是是这样，后来他也慢慢习惯了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前段时间太忙，他根本无暇考虑这些，现在有时间了，他是不是因该重新考虑这段感情包括这段感情背后的牵扯的一切利益纠葛。

        “韩深，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应该适合一个成熟稳重，知情识趣的恋人。能给你事业上的帮助，两个人携手共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你需要的是一个恋人而不是个孩子。”张故笃定地说道。

        他曾经修过心理学学位，对人的表情研究透彻。从韩深眼睛下意识地转动，他便敏锐的察觉到一切。他们的感情基础并不牢固，经不起风吹雨打。想到这里，张故脸上的笑也愈发真心。

        “多谢张哥，我回去会好好想想的。”韩深举杯笑道。“不过，既然现在在一起了，暂时我还没有打算换伴儿的想法。虽然他现在的确还不够成熟，但是至少有一点好，他是真心的。”他是真心的，韩深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梁浅多次在他耳边说过的承诺。或许，这就是他当初头脑一热的缘由。他们之间有无数的东西需要权衡，梁浅所谓的真心成了他最后的底牌。

        张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韩深，你知道吗？其实你可能并不是那种很会玩儿的人。你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不幸深陷泥沼的一朵高岭之花。能力强，风姿出众，各方面都十分优秀，是那种，从小到大都被别人捧着瞻仰的人物。不过，这恰恰也是你的不足。从小到大，你走的太快，站的太高，以至于很多东西其实你自己根本没机会涉足。虽然在工作中你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好一切，但你缺失的那部分，变成了你的短板。”

        韩深后退一步，跟他拉开了距离，脸上挂着凝滞的笑。他记得梁浅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有些方面，他需要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的确是事实。不然四年前，也不会被那件事情打入地狱。他一路成长的路太顺，以至于他容易本能性的忽略和低估人心险恶。

        韩深叹了口气，耸肩笑了。“可能张哥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因为只有你会相信所谓的‘真心’，张故没有直接说出来，眼神略带怜悯落在韩深身上。“接触的人多了，慢慢就有这种直觉了。”张故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韩深有些不自在。

        韩深摇摇头，“如果谁遇上张哥这样聪明的对手，一定是他的悲哀。”

        张故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锐利的眼光看到远处的来人，心下了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还不等韩深转过身来，胳膊就被一阵强力向后拽去，脚步没站稳，打了个趔趄，手中没喝完的红酒全倒在身上。韩深赶忙做个深呼吸，强忍着怒火，“你干什么？”

        梁浅没搭理他，直接站在他身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故，威胁道，“他是我的人，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张故摊摊手，表示很无辜。“怎得梁先生每次见我都这么大敌意？我跟韩深目前只不过是一起合作的朋友而已。”

        韩深用力扯扯梁浅的胳膊示意他闭嘴。

        “张哥，我现在可能需要先去趟洗手间。\''”韩深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酒渍，有些抱歉。

        “没事。我们身量差不多，要不我让助理去车上拿给你。”

        “不用！”说完，梁浅就强行把韩深从张故身边拽走。

        一个大男人被梁浅这样压制，韩深感觉难堪。梁浅拽着他的手腕使了十足十的劲儿，他用尽全力了也没挣开，好在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

        卫生间内。

        梁浅将韩深逼到一个角落。

        “你就那么喜欢你的张哥？”

        手腕被松开，韩深用胳膊拉开两人距离，“你犯什么病？”

        看着韩深愤怒不甘的表情，梁浅忍住想动手的冲动，命令道，“现在跟我回去！”

        “不可能。”韩深想也不想的否定。

        “再给你一次机会！”梁浅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火气，一拳砸在韩深耳侧地瓷砖上，血肉飞溅。血色妖娆，倒衬得韩深脸色苍白。

        耳朵里传来阵阵耳鸣，韩深看向梁浅的目光愈发冰冷。看着梁浅充满怒火的眸子。心底愈发坚定了要重新审视这段感情的必要，张故说的没错，他要的是个成熟稳重的恋人而不是带孩子。

        满腔的怒火在韩深不见深渊的冰冷中偃旗息鼓，他隐隐察觉有些东西好像不太对，但一时又说不出来什么。

        正在怔愣间，身子被人用力推开。韩深绕过他走了出去，站在洗漱台前，看着白衬衣上的红酒渍发愁，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及时接受张故的建议。摸出手机，正打算打电话给小朱。

        不一会儿，梁浅也从隔间里走出来，看着他的动作便猜到他的想法。“你在这里等一下，我等会儿回来。”梁浅突然说道。

        韩深没有拒绝，待来梁浅走后，他静静站在镜前，洗掉脸上血渍，看着镜子里的人，从熟悉到陌生。

        半个小时后，梁浅风尘仆仆地带着一套精致休闲服赶了回来。

        穿好衣服后，韩深将换下的衣服放在袋中，拎在手侧。正打算出门。

        “回家。”梁浅在他身后说道，语气里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仔细听着还有些可怜。韩深认真想想，觉得那应该是他的错觉。

        韩深没说话，继续往前。

        “你”

        这次还没等他说完，韩深就转了过来，对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哪儿得出的结论。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我今天来这儿是为了工作。梁二公子，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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