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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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晨曦半卧在床上,脑海里还在一遍遍重复着医生的话,此刻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恨上帝的不公?还是祈求上帝多给自己一些时间,至少放过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吧。不知不觉天渐渐暗了下来,暗黑玻璃窗上映着洛晨曦无助的身影,脸上还滑落着点点泪珠。
“啊……啊……”上一秒还在困扰中难以自拔的洛晨曦瞬间头痛欲裂,疼的在床上来回翻滚,顷刻间床单被褥凌乱不堪……
麦蒂尔一进门就听见卧室里传来洛晨曦的嘶喊声,他知道妻子肯定又是头疼了,麦蒂尔立刻冲进卧室查看情况,映入眼前的状况对于麦蒂尔来说已经屡见不鲜了,看着妻子挺着孕肚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是用手拍打自己头部就是拿头撞击着床头,企图缓解片刻的头疼,麦蒂尔心里纠结又难受,可他能做的却也仅仅只是抱住不受控制的妻子,尽量让她不伤害她自己。
“曦!晨曦!不要……不要再撞了,亲爱的,不要……你撞我吧,我能承受的住……”麦蒂尔急得脸上又是泪又是汗,“为什么,为什么上帝不让我替你承受这些?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洛晨曦意识当然是清醒的,只是疼痛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他心疼自己,她也恨,可她们除了承受又能怎么办呢?
不知过了多久,头痛终于渐渐平息了,洛晨曦早已面色苍白,额头也挂满了虚汗,头发也凌乱不堪,跟以往的清新脱俗和气质优雅丝毫不沾边。
麦蒂尔抱着洛晨曦心疼道“早知道怀孕会让你这么痛苦,我宁愿不要……”
洛晨曦立刻回头用手捂住了麦蒂尔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她当然知道麦蒂尔想要说什么,她不允许他说出不吉利的话,用虚弱的声音说道“麦蒂尔,不要这样想,我的痛苦只是暂时的,还有几个月宝宝就出生了,她是我们生命和爱情的延续啊,我们不能放弃对不对?”
洛晨曦看着爱人满脸的自责与担忧,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抽动干涸的嘴唇继续说道“如果用我短暂的疼痛能换来一个可爱健康的小生命,而他又是我们两个生命的延续,代我看更多的花开与花落,那将是多么神奇的事情?我们都那么爱他,期待他的到来不是吗?”
麦蒂尔看着眼前憔悴却又固执的人儿,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只能将她搂的更紧,用坚韧的语气说道“只有这一次就好,我们只要他一个就够了,以后我绝对不能再让你遭这么大罪……”
今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洛晨曦的心情却与之相反,麦蒂尔吃完早饭就去球馆训练了,只留下洛晨曦一个人独自伤感,她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就是瞒着所有人自己身体的事情,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大家都知道了后跟着伤心,倒不如让自己一个人面对,再说了,麦蒂尔和孟道然肯定会让自己放弃孩子,洛晨曦不想也不能,可是面对自己越来越糟糕的身体状况,她又该怎么瞒住所有人呢?
洛晨曦的思绪被一阵手机铃声打乱了,原来是孟道然。
“喂,道然,你不是去渥太华了吗?怎么……现在不忙吗?”
“我刚来到酒店,我突然想起来那天跟你去检查头疼的事情,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医生怎么说?”
洛晨曦早就想到孟道然肯定会追着问的,自己的事情他还真事无巨细全都放在心上,可是正因为这样,让洛晨曦又怎么忍心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真像?洛晨曦想了想后吞吞吐吐说道“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可能就是睡眠不足导致的,让我多注意休息,不要熬夜就行了。”
“真的吗?”孟道然好像听到了洛晨曦余音里的底气不足。
“那……当然了,怎么?要不我……把检查报告发给你看看呀!”洛晨曦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孟道然不至于不相信自己吧,即使发给他看医生拍的片子,没有说明的话,反正他也看不懂。
“那你头疼这么厉害,医生没说怎么回事吗?”
“医生说就是孕期正常反应,可能就是我反应太过强烈。”
“噢,是这样啊,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行了,就这样吧,我得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拜拜……”洛晨曦挂掉了电话,仍然心有余悸,她知道想瞒过孟道然属实不容易,她一定要想个万全的理由搪塞过去。
麦蒂尔人虽然在球馆接受着训练,可是并不在状态,因为他心里一直在担心着家中的妻子,脑海里都是爱妻头疼起来那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他真恨自己不能替她去承受,他甚至觉得晨曦此刻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当初无意中种下的那一粒种子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助教发来的球“嘭”一下打在麦蒂尔坚硬的胸膛上,也再一次拉回了他的思绪。
“我说麦蒂尔,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今天的训练可真糟糕。”助教略带抱怨和责备的语气看着自己。
麦蒂尔收回思绪,卸下装备“抱歉,理查,我……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吧,您先休息一下,我好好调整一下我们……在继续……”
“ok!我去对面看看,检查一下那些小伙子们的成果,你好了叫我。”
“好的,对不起了,理查先生。”麦蒂尔看着如此尽心尽责的助教心里自然为自己的懈怠有亏欠。
助教点点头朝其他队友走去了。
麦蒂尔坐下来擦擦身上的汗,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无助,想了又想,拿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都说孩子都像父母小时候,所以他想问问妈妈怀着他的时候妈妈也这么饱受摧残吗?至少,或许经验丰富的妈妈能给他一些可靠的建议。
“喂,妈妈,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麦蒂尔面带惆怅,话语里显现着他的有气无力。
电话另一头的妈妈看看时间,回应道“麦蒂尔,这个时间你应该在训练或者陪晨曦,怎么,有什么事需要妈妈的帮忙吗?听上去你的状态并不太好。”
麦蒂尔叹了口气,“是的,妈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吗?比如我还在你肚子里时,有没有让你很痛苦,就是妊娠反应特别强烈。”
“亲爱的,你小时候的事情?太久远了,我得想想。你怎么突然要问这个?”
麦蒂尔低头沉默了,心里五味杂陈,曾经的他对于怀孕没有什么印象,对于孕妇不过是在肚子里长出了一个小孩子,大多数女人都会经历这些,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直到现在,看着自己的妻子因为怀孕,饱受妊娠反应的折磨,他才真正认识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原来孕育一个小生命是多么神奇又艰难的过程,可想而知曾经的母亲也是历尽千辛万苦才生下了自己吧,麦蒂尔不进觉得愧对自己的妻子,当然也愧对自己的母亲,麦蒂尔眼睛里噙着泪花用低沉啥呀的声音说道“谢谢你,妈妈。”
电话另一头的母亲倒是对儿子突如其来的感谢有些不知所措,只听电话另一边麦蒂尔继续说道“现在看着晨曦怀孕的样子,我在想当年您……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你也一定很辛苦吧,谢谢你,妈妈,不顾一切的生下了我……”
此时麦蒂尔的母亲眼泪也在眼睛里打起了转,“孩子,别这么说,妈妈也是因为爱生下了你,看到你今天的这个样子,妈妈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妈妈很骄傲生下了你!”
“嗯,你们都是伟大的妈妈,伟大的人。”麦蒂尔听着妈妈的声音,这些话说出来心里也怅然了许多,“可是妈妈,晨曦……好像不太好,她最近头疼的特别厉害,经常晚上疼的不能睡觉,我很担心。”
“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妈妈心里也很难过,我相信你心里肯定为晨曦担心,晨曦这么好的孩子妈妈真舍不得她遭罪,亲爱的,除了头疼她还有其他反应吗?”
“其他反应还好,像孕吐,腿抽筋等等,感觉她能承受得住,有了反应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头疼起来的时候,她真的难以忍受,妈妈,我都害怕了,或许,我不该让她为我生孩子……”
“孩子,不要这么说,这个孩子是上帝送给你们的礼物,是你们爱情的见证,你要知道孕育生命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一个受精卵,一点点成长为一个可爱的孩子,是一个神奇的成长的过程,他会给母体带来很多奇妙的变化,而母亲在接受他成长的过程中有些过激反应也是正常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晨曦,这样吧,我来预约一下医生,你没时间的话我陪她去检查一下。”
“谢谢妈妈,不用了,我们一直在按时产检,医生说都挺正常的。”
“嗯。快到季后赛了吧,你是不是最近都很忙?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搬家里来住,这样我可以照顾晨曦,你也可以放心了。”
“谢谢妈妈,等我回去问问晨曦的意思吧,你也知道她一向比较独立,不想给任何人造成负担。”
“好的,你回去好好安慰一下晨曦,照顾好她,这个特殊时期,你要容忍她的一切,体谅她,她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将来也会是个好母亲的。”
“好的妈妈,再见!”麦蒂尔挂掉了电话,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喝杯水后,又拨通了妻子的电话,两个多小时没见她了,还真的挺牵挂的。
孟道然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酒店的时候,竟然跟micko走了个面对面。这没想到如此不对付的两个人,身在异国他乡竟然有这样的奇遇,入住了同一家酒店,正好两人暂时忙完了工作,索性找了一家餐厅坐下来慢慢交谈。
孟道然看着对面那个男人一身正派又傲慢的样子,真替他活得累。“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这幅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样子,一直端着你不累吗?”
“你不是在我对面坐着呢吗?那你又算什么?”micko端起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看都没看孟道然一眼说道。
看不惯归看不惯,孟道然也不再跟micko计较,这么多年的接触,他知道对方除了不近人情点,也没什么别的毛病,也是靠谱一角色,“你在喝咖啡?”
“这是我的规矩,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让助理带上这个咖啡,每天都要喝。”
孟道然傻眼了,这个人不仅自己活得累,他的助理跟着他更累呀。
micko看了看孟道然咋舌的样子,解释道“这是我当年亲手为晨曦做的咖啡,我为她取名拾曦,拾取朝阳里的一片霞光,慰我心灵,当年晨曦最喜欢喝这个咖啡了,每天搭配——研磨——冲泡这个咖啡已经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
“额……呵呵……哈哈”孟道然端起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缓解一下自己,像他这种“粗人”真真理解不了文人墨客的那种境界。
“晨曦怎么样?她还好吗?”micko问道。
“她挺好的呀,他们感情挺好的,你知道,她和麦蒂尔结婚了。算了,不说她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micko看着孟道然转换了一下眼神“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吗?”
这句话可激怒了孟道然,“我说你这人,好歹我们也算同窗一场,虽然身处一个班没说几句话,可就凭这十多年的交情,怎么也不至于见了面无话可说吧。”
micko嘴角上扬微微显露一丝鄙夷的笑意“你以为要不是看在你和晨曦的关系上,我会在乎你姓甚名谁吗?事到如今,于公,我们两个之间没有商业上的往来,于私,我对你这个单身汉一点都不感兴趣啊。”
孟道然看着micko那副过了嘴瘾的小人得志的得意模样,要在当年肯定气炸了,“谁稀罕你在不在乎?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单不单身?爷只不过是不想要罢了,哪像你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是呀,micko没有权利拒绝家族安排的婚姻,这也让他错过了一生挚爱,所以他也断定,同样的,孟道然又怎么会轻易放下她而和别人在一起呢?如果不是不得不娶,自己现在至少能像孟道然一样一个人图个自在吧。
“对了,你现在怎么样?新婚燕尔的,怎么没带新娘子一起出来?”
说道新娘子,micko脸又瞬间沉了下来,“她身子不便,在家休养生息呢。”当年micko答应希拉,当自己心里放下晨曦的时候,就会娶她,可是即便洛晨曦已经嫁给他人,micko终究没能兑现诺言,希拉就在micko父母的安排下,给micko喝了一种特殊的酒,使得micko浑浑噩噩了一个月,恍惚中micko将希拉错认成所爱之人,放下了一切包袱和“爱人”沉沦,希拉也因此成功上位,肚子里种下了micko家族的种子,得偿所愿奉子成婚,想到这里micko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苦笑自己不过是家族的播种机,没有一丁点人生自由。
孟道然看穿了micko心里的无可奈何,同样都是可怜人,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愿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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