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师兄师妹（二）

每年的五月楼妙言都会和人飞鸽传书，迦南和楼月问他，他什么也不说，他们偷偷的查看但总是没有成功过，每到接近白鸽时，就被楼妙言抓个正着。

        白鸽的羽毛颜色惨淡，每次看多了的时候总是会觉得瘆得慌，心里发凉，一不留神它不见了，活活像是穿了隐身衣，在现代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白鸽，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特有品种，到了现代后绝迹了。

        楼妙言不赞同道，“你还太年轻，此次去南疆的情况复杂，还是我去吧，白鸽的事情我另有安排。更何况，还不知道你师妹和朱神医打着什么哑迷呢？”

        “那一起吧？”

        楼妙言沉吟一会儿道，“那就一起去！”

        丛林绵延，迷漫着水雾，虫蛇等小型动物极多。

        迦南感慨道，“这里便是南疆啊！”

        “是啊。”楼月将手帕放在嘴边附和道。

        虽然进了南疆后，楼月的病就好了许多，不会动不动的就咳嗽的不行，但她还是会不自觉的将手帕放在嘴边。

        “你说为什么师父不跟我们来呢？”

        “他接到白鸽的消息，然后就说有非常重要的事，你知道的，师父一向把白鸽看得重要都不让我们碰。”

        是吗？

        想到楼月多次问过这个问题，以为楼月是因为小时候被丢弃没安全感，于是承诺道，“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其实……”我不用谁陪，谁都不用。

        “我也一直想让你陪我。”

        迦南高兴的笑了，“我会的。”

        楼月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弯，晕了过去。

        迦南熟练的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找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放出臭气，不一会儿她就醒了。

        她不咳嗽却会时不时昏倒。

        楼妙言在出发的前一天，不放心的千叮咛万嘱咐的将祖传的宝贝——‘那个坛子’交给了迦南管理，如果楼月昏倒了让他好在第一时间唤醒她。

        迦南只能一边嫌弃着一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楼月就忍不住把自己代入那个坛子，然后又很快的唾弃自己。

        途中，第一次晕倒的时候楼月刚刚走进客栈，迦南见后急急忙忙的将坛子的盖子打开，臭味弥漫整个客栈，结果楼月还没醒客栈里的客人全部被熏跑了。赔完钱后，客栈老板就想直接把他们赶出去。迦南见楼月还没清醒，低声下气的跟老板协商让他们多住一些日子，绝对不在客栈里放臭气。

        臭气出现得快，消散得也非常快，如今客栈里迦南他们是唯一留下的客人，既然不放臭气那么也是寻常客人，给钱的客官，所以老板就同意了。

        从那之后，每次楼月晕倒后，迦南就带着楼月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唤醒她。楼月在路上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倒下之后臭气有时也不能立刻唤醒她，常让人觉得她会一睡不醒。

        和楼月相处的时间里，迦南发现自己也不反感和她在一起，不由得浑身一战——难道我还有百合的潜质？不，一定不是这样的，肯定是我怜花惜玉的美好品德……

        在迦南止不住的担忧，楼月面对迦南的担忧倒是不像在楼妙言面前有着强烈的自责感，她一边咳嗽着一边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如果我真的一睡不醒，那么我可能只是在这个世界身体死亡罢了，我会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好的活着。”

        说着很坦然的样子，就好像随时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似的。

        迦南想起之前她面对着楼妙言的关心显得非常自责内疚，一直以来她沉郁的形象，心里一咯噔，她不会就是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吧！迦南面上不动声色，“呸呸呸，什么身体死亡，你死了就死了，我们去南疆将赤朱蛊拿到，到时候我们就彻底自由了。”

        她眉梢柔和的看着他。

        “阿伯，圣女阁怎么走啊？”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就行了。”阿伯热情的问道，“姑娘，你是为了成为圣女吗？”

        迦南疑惑的重复道，“成为圣女？”

        阿伯道，“原来不是啊，那你是圣女阁的什么人？”

        “我们此次前来正是想要成为圣女的。”

        “那你一定要好好的努力成为圣女啊，感谢蛊神。”阿伯郑重其事地向楼月鞠了一躬。

        楼月坦然接受。

        迦南本来准备说，我们想要求取赤朱蛊的，听到楼月这么说觉得非常疑惑。成为圣女？从这个阿伯的行为中能感受到圣女的地位崇高，那么圣女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吗？如果是的话，那岂不是变成了大白菜？此行不易啊。

        “阿月，你为什么跟阿伯说要成为圣女啊？”迦南私下里问道。

        “赤朱蛊是南疆专门为圣女培育的蛊虫，如果想要赤朱蛊就必须要成为圣女。”

        迦南发现楼月对南疆非常的熟悉。刚到南疆时，迦南听不太懂南疆话，而楼月除了开始的时候有点生疏，几句话之后就能非常流畅的听说问答，现在她又对之前根本不应该知道的圣女的消息了如指掌。

        “阿月，你怎么知道圣女的事呀？”迦南疑惑问道。

        “我小时候在这里生活，后来我和母亲就到了大浪村。”她盯着地面在狭窄的视线下一步步往前走，风吹起她的头发遮住她的脸，声音沙哑道，“再之后就遇到你和师父了。”

        迦南不由地回忆起小时候，刚见楼月时，她像女鬼一样出现在雨夜，她骨瘦如柴，轻飘飘的被风吹得左右晃荡，表情呆滞身体僵硬，唯有一双眼睛充满了挣扎的希望。迦南发觉楼月不太想说这些事情，怕勾起楼月的忧愁的思绪，于是不在询问。

        整座圣女阁都是用木头做成的，在它的边边角角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条随风飘扬。

        圣女阁的大门旁边是两个巨大的石头雕像，这个雕像颇为粗狂，扣着的石碗上有一只昂扬向上的虫子，经过风吹雨打的石像有着沉着的味道，有了历史的底蕴。

        门口两边的两个护卫看到迦南和楼月的靠近，询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迦南他们对门卫说明来意。

        护卫恭恭敬敬的说，“这位公子你请到旁边等候，这位大人你需要去通过一下对圣女的考验。”

        迦南目送楼月进入一扇门之后，过了一阵子侍从过来让迦南跟他过去。

        后来他才知道进去的那扇门的人如果不是楼月的话，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

        一个身穿黑衣杵着虫头拐杖满脸褶子的老人正在询问楼月，“楼姑娘，你是中原那边过来的吧？”

        “是的。”

        “你可知道南疆圣女的职责是什么？”

        楼月面对着黑衣长老的威压面色如常道，“我知道。”

        “那你说说看。”

        “圣女的职责是保护南疆子民免受生命的威胁的困扰。蛊，皿中虫，所有虫子中最强的方为蛊，赤朱蛊寄主的鲜血可以延长所有蛊虫的生命，更好的保护着南疆子民。”

        “继续说。”老人不可置否。

        “我的身体非常适合赤朱蛊。”

        南疆这个地方很特殊，这里有毒有危害的东西非常多，自从发现蛊能帮助人们抵抗这些带来的困扰之后，南疆子民从小就会开始学习怎么养蛊，并且让身体适应蛊虫成为它的寄主。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身体强壮，有的人身体虚弱，等第一任蛊虫死之后，植入第二任蛊虫时又是一个适应的过程，还可能要加药或者毒来改造身体。蛊虫有强有弱，对人也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对于有毒有危害的东西的抵抗力也是不同，所以那个时候的人们平均寿命都比较低下，只有二三十岁。

        圣女阁的人在八百年前中偶然发现一种奇特蛊虫。这个蛊虫经过这些年威力惊人，培养它需要很长的时间和适应它也必须经过长期痛苦的过程才能达到标准，并且还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在南疆能成为它的寄主这也是人人引以为傲的事情。

        因为这种奇特蛊虫对于寄主的要求非常高，必须是九阴体质，且必须要用十年的时间在身体里种入七八种不同的剧毒。平常一种剧毒进入身体后都会产生剧烈不良反应，可想而知七八种剧毒在身体里把身体当作厮杀的战场，是何等的惨烈，只能看着它们的厮杀愈演愈烈，直到高潮时，让赤朱蛊进入体内让他们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快速获得毒素然后反哺给主人温和无害有益身体的药力，让寄主百毒不侵并持续地滋养着寄主的身体。常人植入这种只能一命呜呼了。

        赤朱蛊寄主的血喂养蛊虫可以提高蛊虫的威力和寿命并且让蛊虫寄主的身体要求降低。

        这种名为草的蛊虫的数量极多，它什么都吃。但是只有用赤朱果喂养二十年的蛊虫才会有上述强大的功效，所以圣女阁就直接称它为‘赤朱蛊’。可能是这款蛊虫太过逆天的原因，存活率极低，世界上只能存在一雄一雌两只赤朱蛊，也必须有一雄一雌才能存活，它们和它们的宿主也没有发现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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